那女生看看严光霁，又看看甄玖，眉头扭曲地皱了起来。
“你说什么？”她似笑非笑表情僵硬地问甄玖，“你在质问我跟严光霁什么关系吗？”
“怎么个问法很重要吗？”甄玖两手交叉在胸前反问。
“等一下。”严光霁说着赶紧绕到甄玖跟前，挡在她俩之间，弯腰凑近甄玖小声说：“你这突然是怎么了？反正不会有下次了，刚才我不说了，就当帮我个小忙。”
“可我还不知道我到底帮你什么忙呢？”甄玖后退一步大声问，“还有正在交往什么鬼，你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吗？”
严光霁抹了把脸，转过身一脸生无可恋不说话。
“那成，咱俩先走了。”甄玖拉了拉一脸猛然的甄育铭转身就走。严光霁喊了声“等下！”就拽着甄玖一只胳膊不让走，甄玖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严光霁还是绷着脸没打算放手。甄玖翻了个白眼回头冲甄育铭喊道：“还愣着干嘛，揍他！”
“啊……啊？？”甄育铭浑身一抖仿佛被电击中，他不知所措地看看严光霁又看看姐姐，一脸要哭的样子说：“我……真让我打架啊？”
甄玖瞥了眼周围，分明就是有被人围观的趋势，急的她跺着脚咬牙切齿：“你再不动手新年别想拿红包了！”
“那……那我……”甄育铭咬着牙左看右看，真朝着严光霁推了过去。然而严光霁眼疾手快后退一步完美闪避开甄育铭的胳膊，退到了一边。
“走吧。请你吃M记。”甄玖迈开步子拉着甄育铭就走，甄育铭边走边哼唧：“我不吃M记，我要吃点有逼格的。”
“妈个鸡不是你自己说要吃的吗？”
“你居然让我去打架，我心里特受伤，我要赔偿。”
“……”
严光霁默默看着姐弟俩拉拉扯扯地走了，内心里满是一言难尽苦涩居多的复杂感情。
“哈哈哈……”柳秦捂着嘴笑得肚子痛，“简直是一出好戏……”
“你有病吧？”严光霁回头就瞪了眼骂，“这就是你想看的？”
“咱们能不能别站在这儿了，你真的想被围观吗？”柳秦笑着说，波光流转的眼睛随便那么一瞥，果然就能看见出入校门的学生们扭头望着她们这边，视线里是赤果果的好奇探究。
严光霁气急败坏转身就走，柳秦撩了把鬓发一脸轻松地跟在他身边问：“所以，你这是为了摆脱我不惜撒谎咯，而且偏偏还选中了这么一个一言难尽的怪人？”
“我没有撒谎！”严光霁怒道，“我只对她撒了谎，她都不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就被我叫过来了，你刚才奇怪我为什么偏找她？很简单，因为我喜欢她。”
严光霁脚下如飞走得飞快，似乎完全不在意人跟上来了没，也不在意他说的话到底有人听进去没。柳秦费力跟上他的脚步，嗤笑着说：“天哪，光光你没发现自己人设崩了吗？过去的你是什么样的你记得不，高冷男神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不，你居然……走着走着就说出这种话了？”
“什么话？实话而已！”严光霁头也不回愤愤道，“别跟我提什么高冷男神，我不认识！”
“你……不会是哭了吧？”柳秦停下脚步捏着下巴问。
严光霁也跟着突兀地停了步，动作飞快地抹了把脸。然后揪紧了眉头回头瞪着她。
没哭，但是眼圈红了是真，
“严光霁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严光霁咬了咬唇站到柳秦跟前压低声音问：“这事儿有这么难以置信吗？”
“有，”柳秦扶着下巴笃定地点点头，“因为我了解你。”
“你了解个……我们也就在一起半年，谁给你的自信？”
“你啊、”柳秦笑得很俏皮，“虽然就半年，但是什么都做了呀。”
“哦，所以你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你是来威胁我的来着吧。”严光霁冷笑了一声说，“把你小孩带过来吧，我得瞧瞧他有几分像我。”
柳秦抱着胳膊笑了。
“孩子不是你的。”她保持着迷之微笑摇头说，“这种事情我比谁都清楚。”
“………………”
“只不过看你吓成这样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再见。”严光霁转身就要走。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我会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吗？”
柳秦在刚转过身的严光霁背后幽幽开口了。严光霁撇撇嘴转身说：“而且明明就在针对她，是不是有谁故意把你叫过来了。”
“看来那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啊。”柳秦十分无辜地笑了，“你有个疯狂的暗恋者，可千万要小心了啊。”
“……不是，那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是来验证‘光光玩腻了套路开始追求怪咖’的传言啊。”
严光霁抹了把鼻子，压低声音凑近问：“是不是苏巧雅？”
“啧啧，”柳秦摸了摸下巴笑了，“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嘛，那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说完她转身要走，又被严光霁一把拉住，她回头眨眨眼说：“怎么，你还想跟我一起吃饭吗？”
“不，一点不想。”严光霁顿了顿又说，“其实，以后也不想，再见。”
柳秦脸上还是保持着迷之笑容眼看着他大步走远，刚才还觉着这事儿发展走向成迷，但是现在却觉着莫名有意思。
*
“一个人同时应付这么多女的真的不会累吗？”甄育铭一边喝奶茶一边问，“反正我没法想象。”
“你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吧小玉米。”甄玖啃了一口红豆派问。
甄育铭脸上立马红了一片。
“……我爸不让我谈。”他说完一口气吃了三根薯条。
“那你当然不能想象一个人应付好多个女人了。”甄玖嚼完了红豆派才说，“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我们都是缺乏这方面才能的普通人啊。”
“我觉得应付女票真是太麻烦了，我有个同学，跟女票分手两次然后就弯了。”
“然后他是不是跟你说女的就是麻烦还是跟男的一起舒服？”
“对啊，可是我不觉得啊。”甄育铭说着添了一口雪顶说。
“因为你就不麻烦。”
“甄玉米，我不是你女票。”
“我没说你是女票啊，我的意思是不要女票也可以。”
“那你什么意思，想要男票？”
“也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
“嗯……”
甄玖随便那么抬头一看，正瞧见了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严光霁。
她两眼立马迷成一条缝，脸色绷了起来。
“……你真在这儿。”严光霁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在桌子边坐下，“我记得你弟说不来M记的。”
“但是他又想来了。”甄玖不耐烦地说，“你不会是在找我吧。”
“咳。”严光霁尴尬地垂下眼说，“对，就是在找你。”
“……你找了多久。”
严光霁看了眼手机：“一个小时了吧。”
那就是说从她离开后他就开始找他了？还因为无意中听到了甄育铭的话所有绕了一个大圈，麦当劳离学校明明很近，
“咳，”甄玖同样尴尬地咳了一声，瞥了眼弟弟说，“有事就说吧。”
“甄玖，那个女生……”
甄玖举起一只手阻止了他。
“现在一点半了吧。”甄玖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说。
“……对。”严光霁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们吃完了，准备回学校了。你不回学校吗？”
“……当然回。”
“那现在已经没什么时间了。”甄玖说着站起来把剩下的薯条二话不说塞进甄育铭怀里。
“……等一下，”严光霁嘴角抽了两下说，“你这是……完全不想听？”
“……不是，”甄玖说着又瞥了下甄育铭说，“后天就考试了，那是最重要的。”
严光霁胳膊抱在你胸前，绷着嘴沉默了一会儿，问：“只是说说而已吧。”
“不，”甄玖推开椅子站到他跟前，双眸闪闪发亮，“我是真的好奇你会说点什么，所以考完试再说吧，现在我得送我弟去车站了。”
“……不就在门口吗，这还要送?”
“关你屁事啊。”
严光霁立马闭嘴，甄育铭忍不住弯了下嘴唇。姐弟俩速度收拾了东西从严光霁面前走了过去，严光霁一屁股在刚才甄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保持两手交抱的姿势，憋着气坐了十分钟，然后才起身回学校。
其实他考虑的就是别跟甄玖撞在一块回学校，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多蹉跎了十分钟，回学校的路上却刚好碰到前脚才送走弟弟从车站回来的甄玖。
等他突然发现的时候他俩已经不知不觉在一个水平线上走了。
两人都想偷瞟一眼，然而眼神却撞在一起又赶紧移开，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还在气头上。”严光霁控制好音量说。
“……”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抱歉。”
“至少，你还想的起来道歉。”甄玖弯了弯嘴角说。
“你说考完试再说，那就定个时间地点。”
“你是怕我跑了不成。”
“对就是这样。”
“……那你随便定，回头告诉我。”
“行。”严光霁突然觉得人生充满希望，答话的时候脸上笑成了花，尽管甄玖突然走得飞快，不出十步就把他远远甩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