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是坨屎呢？”严光霁提前往后靠了靠，嫌弃的表情活灵活现。
“你好聪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秦森森把嘴张成O型眉毛都快耸到了额头上，严光霁脸一黑，抽抽嘴角笑:“看来你十分确定总裁肚量大……”
“那必须的呀！你没听见总裁说要包养我吗？”秦森森挺起了她的A罩杯得意洋洋地炫耀，严光霁翻了个白眼说:“行行行，你开心就好。赶紧走吧，总裁可不爱等人。”
“谁是总裁？”突然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插了进来，严光霁心头一凉，扭头一看，果然是苏巧雅，赵琪渊在她后头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就是老中医，甄玖啊？”耿直的秦森森迅速回答了问题，“咱们打算去给她过生日啊！”
“哦。”苏巧雅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严光霁，“你就是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没想到她还能请你啊。”
“关你什么事？？”严光霁终于火大了，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留下原地混乱的秦森森呆站了两秒，赶忙捡起她的小礼物追了上去。
在前面大跨步疾走的严光霁没多久就感觉到衣摆被人用力一扯肩上的衣服都差点滑下来。他一边拉衣服一边回头并且低头看，秦森森上气不接下气地死死拽着他衣摆说:“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腿没你长好不！”
“你松手，衣服要掉了。”
“那你走慢点。”
“好好好，你先松手。”
说到这儿秦森森才松手，严光霁拍了拍被她揪成一坨的校服招呼:“走吧？”
“走走走。”秦森森喘口气一手抓着他胳膊才迈开步子，生怕他突然飞了似得。严光霁很想说点什么然而话到嘴边溜个圈又回去了，也就由着她这么拽着。
但是他真心怀疑她这么个粗暴的揪法会把他袖子扯坏，好在秦森森揪了一段时间就松手了，开始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
严光霁碰了碰她的肩膀问:“第一次进学校？瞅啥呢？”
“我在想身边多少人是去给老中医过生日啊。”秦森森仍旧兴致不减，严光霁皱了皱眉:“有这么夸张？看不出老中医人缘这么好啊。”
“我不知道她人缘好不好，我只知道她特有钱！”秦森森笑得一脸贼兮兮，“你都没感觉吗？她砸钱特别随意，听说她前后桌那些渣渣都被她快喂成猪了，动不动就请客，多贵的餐厅也去，送礼物都不下200软的，还有好多别的，我都是听笑笑说的。笑笑这丫也不知道上辈子拯救了谁这辈子这么酸爽，没准她开口什么玖玖都给她买啊！”
“……不信。”严光霁绷着脸摇摇头说，“她玩弓箭都是自己打工挣的钱，能这么挥金如土？”
“这你都知道？”秦森森瞪大了眼睛说，“玖玖还打工呢？？我敢说班上没几个人知道，快说你俩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没有进展！”严光霁烦躁地甩开秦森森的手，“你看不出来她讨厌我？”
“……我糙不勒个是吧。”秦森森的眉毛夸张地挑了起来，“你是抖M吗？等会儿……难道你是为了掩饰你是基佬的真相……”
“放屁！”严光霁一急就爆了粗，“这种话，谁信谁智障！”
“好好好别急别急，好汉有话好说。”秦森森赶紧安抚，“那你这是……认真的？”
严光霁不说话，秦森森继续骚扰:“哎，喜欢到什么程度了啊？我来判断一下你还有没有救。”
操场上人来人往，冬阳耀眼。严光霁却觉得小心肝凉得一颤，有点悲伤。
“程度？你没听懂我的话吗？”他自嘲地笑笑，“她讨厌我，可我喜欢她，就这样。”
“哦。”秦森森扶着下吧笑得高深莫测，“你已经没救啦！”
严光霁没回话，到校门口不过一眨眼的事，看到公交车站牌的时候严光霁突然产生了一丝怯懦，甄玖和目测有三四个同学已经站在站牌下了，当然萧筱也在。
甄玖的视线扫过严光霁脸上的时候后者不可遏制地毛了一下，他也闹不明白为什么。秦森森努力挥着手喊总裁跑了过去，严光霁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了，甄玖后桌两位也理所应当地到场了。除此之外他还请了班长和另一个留着及肩短发戴眼镜的女生。然而那个女生严光霁实在没什么印象，模样倒是眉清目秀，只是绷着个脸高冷得很。谁也不看也不和谁说话。严光霁刚靠近过去就被几个招呼拖进了热烈的讨论之中，听得众人巴拉巴拉唠了一堆，严光霁发现重点无非就是一会儿能去多高档的酒店，吃到多美味的菜品。还有一个热议话题就是甄玖要请的另一批人。
“我听说那伙人里面有个男的上火好几次电视！”李钦说这话时双眼瞪得像鱼泡，“有段时间复兴汉服什么的不是很热门嘛，然后有个专门采访那个男的的视频也特别火。”
“他不是玩弓箭的吗？”傅彦森提出了疑问，“怎么又扯到汉服了？”
“这个……”
“他建立汉服社团在建立弓箭社之前。”甄玖的声音淡定地插了进来，“后来他发现两者可以结合在一起而且更加有兴趣就两手抓了。”
“那他真是有钱啊！”班长娄夕君突然眼睛就亮了起来，“我听说弓箭和汉服都特别烧钱啊！”
“是啊，那家伙刚开始搞的时候也是挺狼狈的，不过他坚持到了现在。”甄玖说话时的微笑藏着感慨，“现在他和他的团队上过电视，受过采访，拿过大奖，有时候还是不得不借钱啊。”
“那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啊？”娄夕君又问。
“游戏原画师啊。”甄玖挠了挠头说，“不过现在也有开○宝店。”
“那他不得忙死啊？”秦森森问。
“人太闲岂不是会长霉？”甄玖摊了摊手。
“哎，那他多大啊？单身吗？”
一众人向秦森森投入鄙视的视线，甄玖毫不介意地摆摆手说:“三十出头，单身。”
“哎玖玖，车来了吧？”萧筱扯了扯甄玖的袖子打断了这个话题，讲真自从话题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严光霁非常感谢她这么干，即使她不打断他也得做点啥转移掉这个话题。
83路公交车缓缓停靠下来，严光霁第一个迈开腿上车，其后众人叽叽喳喳地跟上。一般到这个点这个站公交车上要找空位很难了，严光霁凭着多年挤公交的经验迅速挤进人群中奔向窗户边，那里即使没有位置也能站得舒服。就在他一个箭步窜到栏杆边的时候，另一个抱着和他一样想法的人奋力挤开人群往严光霁这个方向过来了，当然她的眼睛完全没在看他．当她终于咬牙切齿地挤出来的时候脚下一歪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扑了过来，严光霁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捞住她的胳膊把她拖住了。
甄玖脸上顿时尴尬得皱成一团，她挣扎了一下站起来扶住了栏杆，努力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扭过头说了句：“谢谢。”
“……客气。”严光霁觉得自己瞬间被她的情绪感染，也尴尬起来，两人肩并肩挤在栏杆边沉默了十秒左右，严光霁还是逼自己先开口打破了这种局面：
“我的短信……你收到了吗？”
“哦，收到了。”甄玖答得满不在乎，“谢谢。”
谢谢什么鬼？？严光霁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冒起火来，他强压住心头不快弯了弯嘴角说：“你居然会答应我去，我很吃惊啊。”
“有什么好吃惊的。”甄玖依然答得顺溜，“我跟你没仇，对吧。”
“对对，你果然讲道理。”
“那必须的。”
又沉默了，严光霁头皮一阵发麻。
“我没准备礼物。”挤了半天，竟然是这句话从严光霁嘴里蹦出来，他自己都惊了。
“没关系，我又不图那个。”甄玖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回答依旧毫不迟疑。
有钱任性嘛。严光霁默默地无奈笑笑。
严光霁觉得自己现在是处于一种水深火热的境地，要拜托唯有自救，要自救必须激进，不能怂！
于是他转过上半身面相甄玖露出一个堪称轻浮的笑容问：“一脸不能直视我的样子，是因为之前我跟你表白过吗？”
他把音量控制的很好，除非有人刻意侧耳倾听，否则除了甄玖没有人能听见。甄玖竟然意外地迅速红了脸，严光霁嘴角勾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心想果然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啊。
“是啊，你提醒我这个有什么意义吗。”很快甄玖就果断承认了，只是依然不看严光霁。
真的，只要甄玖愿意，她就是一台高效率的话题粉碎机和冷场王。
但是他严光霁能屈从于这点困难吗？那人生前十几年都白浪了！
“意义。”严光霁自嘲地笑了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意义非凡啊。”
“这是干嘛？撩得也太明显了吧？”甄玖终于斜了他一眼。
“你知道就对了，撩完了人毫无察觉那叫什么撩？”严光霁依旧没脸没皮地笑。
“我的意思是，”甄玖转过头一字一句十分严肃地开口了，“你这手段真够低端的。”
“但是对你很合适。”严光霁一鼓作气作完死，笑盈盈地等待着甄玖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