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迪乌斯视角】
扭曲。
这是希瓦莉尔对我作出的评价，哪怕在知道了我上一世的秘密以后也没有收回。至于保罗和塞妮丝，就算不知道我是重生者的事，不过毕竟是亲生父母，多少也能觉察到这一点。这个评价没有任何可辩驳的，对我而言甚至是种褒奖！毕竟，“正常”就意味着平庸和失败。
然而此刻，面对过于有能却仍然流露忧伤表情的希露菲，我惊觉一件事：我的扭曲，说不定会传染给那些我本来只想暗中守护的人？
“希露菲，拜托，你听我解释一下！”
我蹲在希露菲的面前，让她的视线能够俯瞰我，然后轻轻捧起她的一只小手：“你想想看，识字和算数什么都你早就掌握了吧，好些中级甚至高级的魔法你都能无咏唱，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在罗亚，在王领，在大陆上的其他国家……不管在哪里的学校，哪怕是十几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个程度，说一声天才都绝不过分！我说希露菲已经很棒了，这不是在吹牛！”
“……”
希露菲没有将手抽开，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一点：“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嗯。而且，希露菲未来一定可以做得更好，变得更强大！别担心，以后我也会让希瓦莉尔经常回来指导……”
糟了。
本来我只是想趁热打铁，让希露菲明白我们哪怕搬走也不是把她撇在后面，可希露菲的脸色立即又阴郁起来，最后才挤出一句回复：“所以，还不足够啊……”
“什么不足够？”
“我的魔力不够多！我的魔法不够强！我的脑子不够聪明！我什么都不足够啊！！！”
希露菲终于喊出了声：“要不然！爸爸也不会一直一点好转都没有！鲁迪也不会嫌弃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不是嫌弃……”
希露菲含泪的眼神，比言语更有力地传达出“说谎”的意思，我一下子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辩驳。毕竟，在希露菲的眼中，我一直以来就是在想方设法避免和她见面啊，除了嫌弃还能怎么解释？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我让希露菲提前学习更多的知识、获得更多的力量，保证她能够自力更生，自我保护；也让她别过多和我接触，以免触了我的霉头，被人神盯上。
我已经为希露菲着想到了这个份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对不起……”
我还在犹豫时，希露菲已经在哽咽着说道：“鲁迪对我这么好，我不该对鲁迪发脾气，对不起……可是我不明白，鲁迪为什么一边嫌弃我，一边对我这么好，我根本不明白啊……”
“希露菲，我没有嫌弃你！我发誓！你要信我啊！”
我内心焦灼万分，搜肠刮肚地想该怎么向她证明这件事，最后只好长叹一声，上前将她紧紧拥住：“这就是证据！”
“放开我！！”
“我不放！！”
“鲁迪刚才还叹气了，根本连碰都不想碰我！”
“想啊，很想啊！希露菲这么厉害，又这么可爱，是个男人的话谁会不想呢！”
“男人？”
“啊不是……总之，我绝不是在嫌弃你！”
现在的我和希露菲身高相仿，她被逼到身后靠着树干，两侧被我的手臂钳住：“希露菲叶特，你好好听人说话！要是你保证不跟任何人说这个秘密，我就告诉你理由！一直以来，我从你这里逃避的理由！”
“跟老师也不能说？”
“不能！”
“那……好吧，我发誓我不会说出去！”
希露菲看样子突然变得开心了一点。我暗松了一口气，将她放开，然后才和她四目相对，认真地说：“你可能觉得我好聪明，好强大，可是我的所有力量，都伴随着巨大的代价！我长大以后，必须去特别遥远的地方，做特别危险的事情，到那时候不管是谁在我的身边……”
“……都是累赘？”
“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也快被逼到极限了，疯狂地抓着头发：“我只是不想让你遭到危险啊！为什么你这么多魔法都能学会，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出来！？”
“我就是不明白……鲁迪为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从来不说想让我怎么回报呢……就连老师都说，想让我在以后帮上鲁迪的忙，可鲁迪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希露菲叶特，不要去想你能为我做什么，多去想想你能为自己做什么！只要你安全，只要你幸福，对我这个曾经害死你的复仇鬼而言，没有比这最好的回报了！
面对抽噎的希露菲，我没有能说出我内心的真实感想。不仅仅是因为我有必要严守我的秘密，还因为此刻我和她的对峙，终于让我有了既视感。
几个月前，我也曾经这样哭泣，也曾经问过希瓦莉尔，我明明什么都没能为她做，她为什么还这么为我好。
那时，希瓦莉尔的回答很简单：这是主人的任务。不过我猜，哪怕希瓦莉尔不是佩尔基乌斯的使魔而是自由之身，她说不定也会作出同样的选择？绝不是因为她对我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感情，我可没自恋到那个份上，而是因为——对希瓦莉尔而言，这并不是多么困难或者危险的事，只是随手施为的善意罢了！
希瓦莉尔实力不俗，更兼长生种的身份！所以她才有如此多的余裕，来关心和保护我！哪怕我不回报她，她也没什么所谓！原来是这样啊，我完全理解了！
保护你，与你何关？
give-and-take，等价交换，这是世间通行的常识！而常识，对强者是不成立的！
希瓦莉尔对我不求回报，我对希露菲同样也不求回报——这是「力量」赋予我们心中的余裕，是究极的傲慢！是强大的证明！
“呵呵呵……”
“鲁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念头如此通达，疑惑一扫而空，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畅快，双手展开，像新世界的卡密一样，暴笑！狂笑！猛笑！
“鲁迪，鲁迪你怎么了？你的眼睛在冒……”
“什么眼睛不眼睛的，希露菲叶特，你给我听好了！我很强大！我，鲁迪乌斯·格雷拉特，就算不是地上最强，也是有资格和列强相提并论，超乎寻常的强大！所以你就算不回报我，我也完全没什么所谓！”
“鲁迪，不要吓我，我知道错了……”
“希露菲啊希露菲——真的想要知道我的全部秘密，真的想要为我分担什么，真的想要和我并肩往地狱一去不回头的话——等到你的力量不在我之下，那时一切好说！”
我不是在演戏。哪怕此刻我没在照镜子，我也敢确定，我的脸上洋溢着许久以来最开心的笑容！
与其去思考如何将希露菲打发走的借口，不如堂堂正正地展示——不需要展示我的秘密，只需要展示我的傲慢！
【作者视角】
文青病发作起来是这个样子，大家多担待一下23333
我觉得我写的老鲁迪还不够扭曲，不过我的笔力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啦。不是为黑而黑，毕竟我心目中，坏女人和老鲁迪之间的感情线，不是便宜糖，而是要伴随对许多问题的思考：何为保护？何为强大？何为自由？何为爱？
毕竟是热狗人的书，除了玩点便宜梗，还是想讨论一下这些没有卵用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