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生而为人偶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2/4/1 21:05:42 字数:2321

【朵莉丝视角】

之前,离开卢米埃镇以后不久的某个深更半夜,朵莉丝悄悄离开铺盖,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果不其然,玛奇玛大人仍然坐在马车顶上,沉默地眺望着星空。

仔细地回想一下,自从那个时候起……不对,是更早时候,缇艾拉瞒着朵莉丝,偷偷去温泉见玛奇玛大人。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多半并不是朵莉丝心里会感到酸楚的那种展开。

自那以来,玛奇玛大人再也没有摄入过一次饮食,或者睡过哪怕一分一秒。

朵莉丝对缇艾拉的观感一言难尽。

在帕普尔荷斯家度过,尚属正常的那段童年记忆,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陪伴她的时间,都不如缇艾拉。帅气而又温柔,既是保姆也是教师,不是血亲胜似血亲——而那之后的离别,以及再往后的遭遇,哪怕现在稍微一回忆,也会坠入无尽的窒息感。

缇艾拉没有守住永远保护大小姐的诺言。

直到在里凯特重逢,意识到缇艾拉为了寻获她的种种努力,看见缇艾拉在玛奇玛大人不可思议的暴力面前,仍想舍身保护她,朵莉丝才发觉,之前作为笼中鸟度过的日子里,心中积蓄的种种恨意,已经随风而去!

朵莉丝对缇艾拉的感情,除了依赖和亲爱,还有着一丝隐秘的嫉妒。

缇艾拉有着剑术和魔法的才能。就算与下位列强尚有距离,那也完全是朵莉丝无法企及的庞大力量!如果缇艾拉抛开自己不管,自由自在地冒险,未来就算不被吟游诗人传唱,绝对可以过上极其富足的快意人生!

更不用提,缇艾拉被玛奇玛大人亲手施展了「起死回生」的奇迹。那是怎样的滋味……朵莉丝绝不敢去打听,毕竟是她自己闯下的祸事,缇艾拉是为了保护她和其他同伴而献身。就算如此,再次能够与活生生的缇艾拉拥抱时,朵莉丝的心里除了宽慰和感激,嫉妒的心情,不能说一点也没有呢。

就在奇迹展现之后的某个夜晚。思绪万千睡不好觉的朵莉丝,悄悄从背后摸近了马车。她不敢惊扰静夜独思的玛奇玛大人,单纯地,只是想离那里更近一点罢了。

“朵莉丝。”

玛奇玛大人轻轻一笑,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在我的老家,有个说法叫「起源」,或者说「混沌冲动」。一个人的起源,是与他最紧密相关的概念,就算未必能意识到,可无形之中,他却被自己的起源主宰着整个人生。缇艾拉过去曾被设定的起源,是「罪恶感」!欲保护你而不得的「罪恶感」!”

朵莉丝感到心头一凉,不仅是因为玛奇玛大人蓦然转头过来注视着她,更是因为玛奇玛大人说出的话:“这也不全是坏事。毕竟在罪恶感的驱使下,她也积累了不少的力量!你过去受过的种种折磨,间接而言,也算是给她的一份礼物呢~”

“这些事情,她一直向我瞒着……”

朵莉丝浑身发颤:“而她却告诉了您?”

“不对。”

玛奇玛大人淡淡一笑:“这些记忆在她「复活」之前都被封印着,我只是用了一些小小的技巧看了一眼。嘛,说是复活,其实也要打个引号……”

“我……我不理解……”

“过去那个被「罪恶感」所驱使,想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缇艾拉,那个人格确实已经死去了。”

玛奇玛大人虽然在微笑,说出的话语却宛如来自恶魔:“我修复了她的机体,保全了她所有的记忆,转录到空白的灵魂之上,让人偶再次活动起来。所谓的复活,说穿了也就是这点程度的技术罢了。”

“那么……之前呢?”

半晌的沉默以后,朵莉丝才艰难地提问道:“之前的她,难道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她是被权能制造出来的人偶。没有父母,只是被嵌入了最低程度的常识以后放生。至于被你父亲捡回家以后的事,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玛奇玛大人双手托腮,饶有趣味地盯着朵莉丝,一边说道:“不过你问了个好问题啊,朵莉丝。看起来像人,尝起来像人,说话和战斗也像人,身处人类之中,用着人类发行的货币,说着人类通行的语言。说是人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总而言之,朵莉丝,我感兴趣的是——知道她是不是人类,是不是昔日的人格一贯相承,对你而言,真的很重要吗?你自己怎么看?”

“很重要。”

朵莉丝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强迫着自己不将目光移开:“她是除了您以外,我最宝贵的人……可我不想要她,被强加的罪恶感束缚在我的身边!”

“就算她再也不亲近你,再也不保护你,你也没什么所谓?”

“我……”

“我有所谓!”

缇艾拉略带不忿的声音,从朵莉丝身后传来:“BOSS,为什么突然和她说起这些事?您真是恶趣味啊……”

“当事人也到场了~”

玛奇玛大人轻轻一笑:“我倒是觉得,你记忆恢复以后还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瞒着朵莉丝,才更加恶趣味呢。”

那天夜晚,她们一直聊到晨曦初现的时刻。

缇艾拉和她们许下了一个约定:继续留在朵莉丝的身边。除了作为玛奇玛大人的实验品以外,还要帮助朵莉丝变强,直到未来抵达王领以后,彻底完成对大流士的复仇为止。这回,不再是被罪恶感驱使,而是她发自内心的愿望——既是为朵莉丝自己的梦魇,也为她来到帕普尔荷斯家以后的这段生涯,画下完整的句号!

在那以后,她打算和普罗狄特一样,作为玛奇玛大人外派的员工,独自踏上自己的旅程。除了完成工作以外,她想要寻找流落在外,和她同一系列的几具人偶;为了吸引她们,她将会恢复被自己制造者所赋予,那个最初的名字——

缇艾拉·辛瑟西亚。

……

“要是我们(人类)的身体,也可以这么顺畅地转换卷轴里的魔力就好了。”

使用完厚厚的一沓风魔法卷轴以后,玛奇玛大人这才叫停了实验,看来收集到了相当有趣的数据呢。马车再次启程,车厢里的其他几人都在艳羡缇艾拉的魔法素质,朵莉丝也不由得低声吐槽了一句。

“我没什么所谓!”

杜加一手仍然揽着妹妹,一手拍了拍自己不离身的大斧:“玛奇玛大人也让我实验过那些卷轴了,用倒是能用,战斗的时候还是差点意思啊。我还是更适合用砍的!”

“我也有幸测试过,想看看能不能达成魔剑士的捷径……可是没有这么简单啊。”

帕特里斯感慨道:“提摩西,要是密米尔还在,他会怎么评价来着……啊咧?”

“那是谁啊?”

听到完全陌生的名字,车厢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就连帕特里斯自己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作者视角】

眼睛一闭,一睁,就Q2了。一看见攒了一堆todo卡片的工作看板,简直比面前出现基头四更恐怖,更可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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