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奇玛视角】
玛奇玛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话，也没有为自己唐突的问题道歉。
她只是暂时借出了怀抱，无言地抚慰着在自己怀里抽泣的布兰卡和帕莉儿姐妹。
完全变成死鱼眼的目光，也压根没有注视着她们俩，而是仰起头来数天花板上华丽的几何纹饰——哦，这个文明的数学水准好像还没那么丢人，起码有分形的概念了？
哎，这都算个什么事啊。
再次强调一遍——玛奇玛的自我定位是邪恶阵营，是未来可能会与全世界为敌的最终BOSS。她也许不排除会拯救什么人，至少肯定会毁灭更多的人，但无论对回报还是对业报，她都没什么所谓。
玛奇玛认知着生命的价值，在这之上一己之欲而执行杀戮，但不至于仅仅为了娱乐就这么干。她不会特地为了符合BOSS的定位为杀而杀，但是相应地——也绝不会脑抽去当什么正义的伙伴。
大流士的家事，别说因为眼前认识没多久的两个小姑娘，哪怕有朵莉丝的关系摆在这儿，她也并没有特地那么放在心上——要是能让朵莉丝获得“成长”，找个契机弄死他当然不错，但那也仅仅是为了个人的恶趣味，而绝不是在贯彻正义。
玛奇玛只会考虑自己的事，也只能考虑自己的事。
列车呼啸而来之时，她绝不会在一侧轨道上的人和另一侧轨道上的人之间作出选择。
她只是一个拎着马桶搋子路过的，一般通过恶魔。
……
最后还是梳洗完毕以后抖擞精神，换回了前天来时的正装，来到贵族们公开活动的区域。
有着昨天拼酒的印象在，现在贵族们的眼神都少了几分好奇，而多了几分欣赏和艳羡！要问玛奇玛受用不受用，那还用说，但是至少第一天的白天，能觉察到以自己为目标的欲望，水准实在是够低的。
“贵安，尊敬的玛卡巴卡女士。”
一个昨晚还未打过招呼的红发男子，走到玛奇玛的面前，一手抵胸做了一个十分标致的贵族礼：“在下是詹姆士·伯雷亚斯·格雷拉特，菲托亚领主家预定的继承人，请问在下是否有幸能与您交谈片刻呢？”
“谈，都可以谈，我当然是没什么所谓的。”
就算知道自己完全喝不醉，但玛奇玛现在微妙地又有点想喝酒了。她在周围找了一圈，才遗憾地端来一杯无酒精的花果茶：“詹姆士……这么称呼你可以吧？”
“当然是在下的一大荣幸！”
“聊天之前我提个醒，我人类语水平还有点抱歉，你们这些人啊，文绉绉地说的这些话，我可未必能听懂，大家还是痛快点好。”
玛奇玛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一坐，咣咣咣地饮料一灌，这才微笑着对詹姆士说道：“不过我对阿斯拉的贵族也不是一无所知。伯雷亚斯家的话……当主现在还是绍罗斯阁下是吧。”
“噢噢，您所言正是！”
“绍罗斯那脾气也还没变吧？”
听见一个外乡人对本国的贵族如数家珍，周围的人们似乎都精神了不少，有几个人甚至满脸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而詹姆士本人更是喜形于色：“是，他老人家身子还是那么硬朗，脾气还是那么暴躁！哈哈哈，玛卡巴卡女士的家族这么远在海外，却还知道我们这里的事情啊！”
“略懂一点，略懂一点。”
玛奇玛眨了眨眼，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缝隙，然后继续说道：“堂堂伯雷亚斯家的人，就算混贵族场混久了，像绍罗斯那样直来直往的脾性也不至于丢完吧？我更喜欢那种脾性。不用搞什么弯弯绕绕，想交朋友，想谈生意，谈，都可以谈！”
“好！”
詹姆士也被这豪迈的气势感染到，一拍大腿，左顾右盼没见到酒瓶，也只好学着玛奇玛举起另一杯花茶：“玛卡巴卡，真是个英杰！干了这一杯，你我就是朋友……不，你我就是兄弟！”
周围的人群闻言大笑起来，也不乏三三两两的掌声和口哨声。玛奇玛不以为意，和詹姆士碰杯饮尽以后，才舔了舔嘴唇：
“那么，詹姆士老弟，找我这么个没有根基的外乡人，究竟有什么买卖好谈呢？”
……
谈生意的部分，还真是乏善可陈。
倒不是说，玛奇玛嫌弃詹姆士不够痛快，签下来的单子没有那么大。
就算她已经将泽费洛斯家的地盘全部拿下，成为事实上的领主，但也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观察和学习，这个魔法文明里，原本的货币和商贸逻辑大致如何，而这些掌握着一块土地、或者一个产业的贵族，彼此之间怎么谈生意。
首先可以肯定——
生意关系建立和维持，大佬之间的“友情”固不可少，但更多的关键工作，还是得依靠大佬手下，商会与商会之间的团体联络，至少，两边都要有一些熟悉彼此办事方式的中坚经理人。
而玛奇玛株式会社现在堪用的人才，且不提玛奇玛经常自己包揽的战斗方面，要论商业的话，除了镇守边境里凯特的佐尔达特以外……
嗯，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就算快进一下时间，这方面的短板慢慢弥补起来好了。但是大单子也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首先都是从质和量都不算触及本家命脉的一些生意谈起，大佬敲定合作意向以后，还有大量繁琐的细节需要完成，从秘写通信、财税报告、物流规划，直到要跟公会雇佣安保，要是都压到一个人身上，不出三个月，怕是发际线要退到后脑勺了吧。
前期生意顺遂，双方的商会也习惯了相互合作以后，才可能逐渐推进更大的单子。而直到生意大到一定规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以后，才会开始更紧密的一些合作，甚至不排除需要在交际场上共同进退，以至于用子女血脉也作为筹码的一部分。
当然，这种层次的合作，哪有可能一个外乡人单凭一张嘴就能说定呢。玛奇玛也没有指望詹姆士真的和他表演的样子一样豪迈，姑且，两人交换了从北方带来一点雪龙兽皮，从菲托亚领地进货少量芭缇尔丝花的先期意向。
这点小生意谈罢，都已经是午后的时分。好在午餐总算有了可怜巴巴的一点低度酒，真正带劲的酒精饮料怕是得等到入夜了。
不过詹姆士仍然兴致很高，他靠得很近，要不是顾忌玛奇玛的真实性别，指不定真就勾肩搭背了：“呐，老兄……不管怎么看，你的喜好果然是‘那方面’的吧！今晚有没有什么打算，中意哪个孩子啊？”
【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