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 Childhood's end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3/8/30 1:31:24 字数:2298

【鲁迪乌斯视角】

无名迷宫的小小密室之中,时间仿佛已经失去了意义。

唯一可以用来计时的东西,就是不断减少的那具残骸。

小真纪……不,小玛奇玛,究竟花了多少餐的时间,才将她的妈妈一点不剩地吞吃殆尽呢?我光是数完前三顿以后,便已经彻底放空了头脑,沉默地注视着小玛奇玛满脸悲恸和狂气交织,一口一口地啃食着,吞咽着。

不知何时,蛇之恶魔已经消失不见。在小玛奇玛的视角看来,吃掉妈妈就能再次和妈妈相见,这个蛇之恶魔的诺言也许的确兑现了吧;随着她吃剩的部分越来越少,她时不时会陷入谵妄的状态,对着空气傻笑发呆、自言自语,就连躺在血泊里休憩的片刻,脸上的表情都是无尽的安心感,仿佛真的在她妈妈的怀抱之中安眠一样——

不对。

那是慢性中毒的表现。

小玛奇玛并不是因为悲伤过度而出现幻觉,她摄入了巨量的慢性毒药。她吃掉自己妈妈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吃进去了许多并不是她妈妈自身分泌的成分。

我在魔药学方面只是略知一二,但我姑且也听说过,那种成分,是效力比芭缇尔丝花更强的**素材!更不用提,这间迷宫里到处都是魔石,空间中弥散着异样的魔力,这些魔力强到了能让尸体不腐,谁知道被魔力渗透过的那种成分,效力被增强到了怎样的程度呢?

“鲁迪乌斯君,玛奇玛那人为改造出来的扭曲血统中,占据了主导地位的,并不是「恶魔」(Devil),而是「魅魔」(Succubus)!”

“玛奇玛的魅惑所激发的欲望,远远不仅有**,她会引诱猎物对她作出远比单纯的**更加猎奇、更加过激的暴行!无论是她那看似弱小的实力,还是她身体蛮不讲理的恢复力,说不定全都是她魅惑行为的一环!”

亲眼见证着地狱绘卷,回想起希瓦莉尔的话语,我已经完全了然的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悲伤与疲惫。快让我回去吧,快让我离开玛奇玛小姐如同地狱一般的往事回忆中吧……我不要看,我不要看下去了……

然而,我的悲鸣谁也听不见,时间的流速我也无法掌控。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餐,小玛奇玛终于将她妈妈吃光,谵妄状态也消退了不少——而在她的视角看来,就是越来越难再次听到妈妈的声音,再次被妈妈再次拥抱。

“妈妈……蛇先生……求求你们,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哇啊啊啊啊……我不要一个人,好痛苦,好可怕……”

谁也没有来救她,谁也没有再出现。满脸满身都是血污的小真纪,侧躺在地上哭泣,一边哭还一边拼命蜷缩起来,那副样子,简直就像想要再次回想起在妈妈肚子里的安心感一般。此时她哭泣的样子,和我将她绑架的那天晚上,她哭泣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意识到这一点时,无形的大手再次将我的心肺攥得无法呼吸——

白天的玛奇玛看起来那么潇洒自在,原来那仅仅是伪装而已吗?只有在深夜独处时,她才会暴露出自己那脆弱的真实一面吗?她对于跟艾莉丝、跟我交朋友这间事,那种扭曲的执念,是因为她的内心如此孤独,如此渴望来自他人的温暖吗?

“可是,我已经有了希瓦莉尔,我还要去保护希露菲、洛琪希和艾莉丝,我……我……”

不行啊。清醒梦之中,掐自己的脸不会痛,当然,无论我扇自己多少耳光,都算不上是惩罚。

越是意识到这一点,越是无法感受到身体的痛觉,我的心情就越是痛苦,越是得不到解脱——我为玛奇玛的过去而痛苦,为自己伤害玛奇玛的孽行而痛苦,更是为自己事到如今仍然犹豫而痛苦!

我不是在窥觑玛奇玛小姐的美色,我绝不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对这样的玛奇玛小姐,我无法对她置之不理,我有责任为她做点什么……到底,要为她做点什么好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玛奇玛终于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遵照蛇之恶魔之前的交代,这里已经不剩下半点可以土葬的遗体,她也没有给她的妈妈垒起什么坟堆。离开之前,她捡起妈妈的剑,徒手握住剑刃然后松开,不断循环往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手掌被切开的伤口飞快地愈合,一点疤痕都不剩——

“好。”

小玛奇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

不仅是那间无名的迷宫,她离开了那个村庄。现在我才知道,这里是阿斯拉王国北部,多纳提领地的一个小村庄。离开之前,村民们看见她就像看见鬼一般,甚至还有小孩子对她扔石头……而她,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

她似乎和村长说了几句话,然后走进了村长家,那似乎也是村里看起来最气派的小房子。我不知道那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天亮以后,她出门时已经彻底梳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而且带上了一笔看起来相当不菲的盘缠。

“一起去冒险吧,妈妈。”

搭上了南下的商队马车,小玛奇玛最后一次回望她的故乡,微不可察地自言自语道。

紧接着,时间发生了飞跃,我所看到的下一幕,是来到阿斯拉首都的小玛奇玛,为大都市的灯红酒绿而无比惊奇,一时间似乎暂时忘记了之前的巨大悲痛,然而,哪怕是在亚尔斯市这种地方,同样也有着看似光明但却黑暗无比的地方。

小玛奇玛误打误撞陷进去的地方,正是我上一世也曾经在那里自甘堕落过一阵的销金窟——王立大赌场「无花果塔」!

“妹妹仔!筹码要是快要用完了也不打紧,只要跟我们立这个借据,想借多少筹码都不要紧的!嗨呀,大哥哥怎么会骗你呢,这间赌场可是国王陛下自己名下的产业,咱们要是怠慢了客人,岂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吗!所以完全没问题的呀!来来来,这个是有魔法效力的契约书,不用签字,只要在这里按这个手印,这边这一手推车的筹码全都归你玩耍了!你这么聪明的妹妹仔,三两下就可以逆风转运,赢成整个王领最靓的小富婆呀!”

放你娘的狗屁!

什么国王陛下的产业,上一世我就知道了!上位贵族席尔巴托德家,把自己好几个亲女儿献给大流士和国王当成玩物,换来王室默许他们给自己家的产业,挂个“王立赌场”的招牌!对上流人士来说,谁都不会真的被“王立赌场”的名头唬到,这只是一个可以尽情享受人生的高端会所而已,但是对不明所以的市民,还有其他小地方来的人而言,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没错,小玛奇玛玩急了眼,把盘缠全部输了个精光,而她眼都不眨地签下的那份契约,是成为剥夺一切人权的雌奴隶的契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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