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 Bite the dust

作者:CtOstinato 更新时间:2024/3/7 11:05:05 字数:2348

【洛琪希视角】

“救命啊啊啊啊啊——好烫好烫好烫要坏掉啦要坏掉啦要变奇怪出一步跌个粉身碎骨,还是止步丗—!!!”

伴随着到现在为止最为凄厉的尖啸声,「永恒」之恶魔的体内就像被火山口新鲜出炉的岩浆灌好灌满,热浪和白烟从那些残肢断臂的间隙纷纷涌出,伴随着烤肉火候过度的焦炭味。正面吞下了一发对城级「狱炎火弹」的恶魔,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像样的攻击,就那样无助地杵在原地,尽情尖号,扭曲身子的动作也越来越弱,直到——

“不……”

洛琪希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她刚才那一下全力全开的火魔法,带走了全身一大半的魔力,泪痕早已被热浪烤干,蒙着炭灰的面容显得无比狼狈。但这都不是她倒下的理由,因为仅剩的那一点魔力,就在刚刚被她下意识地灌注到了魔眼之中,最后对着「永恒」之恶魔炽焰炙烤的核心短暂地瞥了一眼——

“老师……!??”

被一发「冲击波」用力推开的艾莉丝,仅仅是爬起来的一瞬间对洛琪希怒目而视,随即理解到洛琪希的用意,眼神从愤怒变成无尽的悲戚,愣愣地看着「永恒」之恶魔直冒火光的躯干,然后看着从那里喷出的白烟升空、稀释、化作无物,宛如无声的送别。直到「永恒」之恶魔彻底陷入了沉默,她才手脚并用地爬到洛琪希身边,流着泪从背后抱住自己的老师:“谢谢你,老师……”

“对不起……”

洛琪希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整个人微微颤抖着,不断地低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不怪老师你……一切都怪这个恶魔!谢谢你,老师……做到了本应是我亲自做的事……”

“呜呜呜……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感受到艾莉丝有力的拥抱,洛琪希更加悲伤了,啜泣着说道:“艾莉丝,我……我很抱歉,可是我不能撒谎……还活着!他们还活着啊!「永恒」之恶魔还活着啊!!!”

正是如此。

在那犹如永恒一般漫长的须臾之中,洛琪希魔眼的视野中间,被「永恒」之恶魔挟持成为人质的绍罗斯、菲利普和希尔达,已经彻底看不清原来的衣着和面容。那里只剩三支勉强还能看出人形的火炬,听不到半点尖叫和求救,但从火炬挣扎的力道之大,完全能看出他们仍然活着的事实——

“我的火魔法没能送走他们,艾莉丝……”

面对着脸上全无血色,双眼变得呆滞的艾莉丝,洛琪希流着泪说道:“不仅没能送走他们,似乎……似乎……我的魔力,反倒成了他们的……生命的……燃料……”

“谢谢您嘞~~~~~!!!”

应洛琪希的话语,「永恒」之恶魔抖落了身上已经烧成焦炭的那些尸块,精神抖擞地恢复了活动,还不忘发出大声的讥笑:

“就是那个啊!名叫艾莉丝的小姑娘,刚才那个你再给我表演一遍!就是那个——你刚才以为你的亲爹亲妈亲爷爷都总算上了路,结果还活得好好的,那一瞬间你表情的变化!就是那个啊,我想要品尝的,就是那个啊!嘻嘻嘻嘻嘻!吃人肉喝人血算什么,就算吃了成百上千人又怎么样,这种东西顶多只能算是路边摊的石板香肠炒面一样的水准!可是你这种希望到绝望的逆转,美味!太美味了!简直就像哈根达斯冰淇淋一样的水准啊!嘻嘻嘻嘻嘻!”

“还活着……?”

艾莉丝的眼神彻底变得空洞,整个人如同一部坏掉了的复读机一般,不断地小声重复着:“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还活着……”

“就是啊!恭喜你!”

「永恒」之恶魔的躯干表面伸出了许多对胳膊,用力地鼓起掌来,一边鼓掌一边讥笑道:

“魔力也好,痛苦也好,这一切都可以化作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呀,哈哈哈哈哈!只要他们还活着,我就会继续活着!只要我活着,他们就会继续活着呀,哈哈哈哈哈!原来我也发明了永动机,我从昔日的敌人那里获得了成长,哈哈哈哈哈!”

【希瓦莉尔视角】

这是不久以前发生的一场对话。

大家被困在了「永恒」之恶魔的结界之中,面临着是否将艾莉丝作为祭品献给恶魔的选择,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团队濒临分崩离析。

就在这样窒息的氛围之中,希瓦莉尔带着玛奇玛飞走了,对着团队里的众人所说的名义,是让玛奇玛小姐也到天上亲眼看看恶魔在大地上留下的痕迹;事实上也大部分如此,除了一个小小的细节——

玛奇玛,会飞。

希瓦莉尔展开血红色的双翼,沉默地逡巡在离地不知道多少尺的高空之中。当然,不需要像之前带着洛琪希时一样抱着玛奇玛,因为玛奇玛凭空展开了同样颜色的双翼,头上顶着血腥污秽的肠子光环,就这样紧紧地跟在希瓦莉尔身后飞行。

“……”

说起来,这还是看破玛奇玛的真面目以来,第一次和玛奇玛单独相处。果然,周围谁都不在的话,就连装都懒得装了吗。

长久而又尴尬的沉默,最终由玛奇玛亲口打破:“新翅膀,喜欢吗?”

“……哪怕我当时就说不喜欢,你要做的事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吧。”

希瓦莉尔小声咕哝道:“那我喜欢抑或是不喜欢,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到希瓦莉尔的抗议,玛奇玛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愠怒的表情,仍然带着那副顽皮而又恶劣的微笑,继续问了一遍:“新翅膀,喜欢吗?”

“……喜欢。”

玛奇玛的狞笑丝毫不减,希瓦莉尔能明白地从恶魔的金黄色双瞳里读出“此乃谎言”的意味。不过,玛奇玛没有明着点出来,而是继续问道:“比起你原装的翅膀,现在你身上的这一对是不是更加强而有力呢?”

“……嗯。”

虽然很不情愿承认,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希瓦莉尔小姐,也许你还在疑惑一件事——我没有当场杀掉你也就罢了,为什么不趁机削弱你,反而要特地为你换掉你出生以来就是身体一部分的翅膀,让你能飞得更快、更高和更远,还能发挥过去的翅膀完全做不到的战斗方式呢?”

你还真的点破了啊。

是因为这对翅膀被玛奇玛赐下,所以自己的精神在玛奇玛的面前更加无处可藏?不,玛奇玛的「支配」原本就是自己无法抵抗的权能……

希瓦莉尔没有接过话茬,正在暗自思忖时,玛奇玛微笑着说了下去:

“无论你相信或者不相信,能够验证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无论你喜欢或者不喜欢,当你面对你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怎么打都打不过,喊着爱与希望与伙伴的羁绊却无论如何都只能通向破灭结局的对手时,等到那样绝望,那样企盼着力量、期盼着奇迹的关头……你说不定会感谢我呢,希瓦莉尔小姐。”

你还真的脸都不红地这么自夸了半天了啊。为什么要用你强加的力量来打你,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啊。

希瓦莉尔的额角一瞬间凸起了青筋,随即才反应过来,玛奇玛说的另有其人:“你是说佩尔基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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