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什么情况？你们认识？”
“他是谁？”
乔云云此时熟络的和乔叶抱在一起。
她这一抱，硬是给整班同学抱糊涂了。
就在半分钟前，乔叶才刚刚被踢出班级群。
因为他们害怕乔叶这个拖油瓶把客套当真，真的缠着他们求带。
而他们自己则瞄准了乔云云，马屁横飞的想要蹭点好处。
哪想到，乔云云进教室二话不说，直接就……
“云云，”薛飙吓得后背冷汗都下来了，“你们……你们是什么关系？”
乔云云根本就懒得搭理薛飙，只是将乔叶胳膊搂在怀里，紧紧牵着，娇嗔说：“下次可不许再冒险了！”
她说的是一挑五那件事。
“嗯嗯。”乔叶连连点头。
“答应的这么爽快，压根就没准备改是吧？”
“知道你还问。”乔叶扬起眉毛。
乔云云气得银牙直响。
“算了，好不容易见到你，一起去吃个午饭吧。”乔云云抓紧了乔叶的胳膊。
似乎怕他像个撒手没一样，松开手就又没了影子。
乔叶不自在的挣了两下，不舍得用力，没挣脱。
只好一副“行吧行吧，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问：“吃什么？”
周围同学越看越愣，酸气与迷惑横生，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何方神圣？面对建校以来最酷校花的邀请，竟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乔云云反问。
——甚至还是校花请客！
——啊啊阿气死了气死了！
——这货何德何能？！
“我家楼下有个牛肉面不错。”
“那就走吧！”
…………
乔叶跑车库里推出自己的小电动车。
乔云云很自觉的坐在了电动车后面。
“哥~”乔云云举起一根棒棒糖，“你骑着个小电动车，带着我，你女朋友不会生气吧？”
“我哪儿来的女朋友，你脑袋被门挤了？”
乔云云嘴一撇：“哥你明年就成年了，还没女朋友。”
“咋的，到十八还没女朋友就要枪毙了？”
“我觉得夏伶姐不错，要么你们俩联系联系？”乔云云兴致冲冲的拽了拽乔叶衣角。
“你夏伶姐还搁天上飘着呢。”
乔云云撇了撇嘴：“没，你打过狼人侍从的时候她就复活了，只是你退队太快，没听到人家的感谢。”
“哦。”
乔叶扶着电动车把手，对话题兴致缺缺。
熟料乔云云仍不死心：“哥，就算你眼光高，对三次元的女孩子不感兴趣……这不还有游戏里的女孩子吗？我听说凤栖镇里有不少漂亮的兽耳娘、精灵族什么的……传说还有一个仙女般倾城倾国的小女孩藏在凤栖镇里，要么我帮你找找？”
仙女般倾城倾国的小女孩？
可能说的是小巫？
乔叶瞄了眼胸口衣兜。
“算了吧，我最近没心情谈情说爱。”乔叶打心底感觉谈恋爱这种事很麻烦。
又费钱又费精力。
还没游戏好玩。
“精灵啊！哥你不感兴趣吗？听说与精灵恋爱是一种享受，她们大多很攻气主动，擅长藤蔓花蕊粉尘催眠什么的……”
“¿”
你不对劲。
“灵妖族里也有些不错的啊！更不要说像巫灵女帝那种，灵妖族与精灵族的皇室混血，要么……”
“停！”乔叶一个急刹车，“要谈恋爱你自己去！”
“……哦。”
乔云云委屈的趴在乔叶背上。
其实。
她就是觉得。
乔叶可能需要一个人去陪他……
……
兄妹俩许久没联络，一时间找不到话题，有些尴尬。
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
到了乔叶家楼下的面馆，热火朝天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弭了尴尬的气氛。
“叔，两碗牛肉面，其中一碗不要香菜。”
这家牛肉面馆本来生意冷清，但自从初元村降临之后，八方来客都得到此歇脚，所以生意突然就开始火爆了起来。
老板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意和干劲：“好嘞！”
等面的功夫，乔云云一直微笑看着乔叶：“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
“我倒是想忘记。”乔叶打了个哈欠，也不管油腻，趴在桌上假寐休息。
“八岁生日那天，你为了给我过生日，用捡瓶子的钱买了一小块蛋糕……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蛋糕，那也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东西。”乔云云微微歪头，沉浸在回忆里。
乔叶眯起眼睛。
乔云云继续说：“然后那个男人怀疑你偷了钱，用皮带把你抽晕过去，又把我们俩锁在衣柜里关了两天两夜，如果不是妈求情，我们可能就渴死了。”
“嗯……我忘了。”乔叶懒洋洋的趴着。
“十岁的时候，咱们俩并列年级第一，那天的火烧云格外的红，我们带着成绩单兴高采烈的回家。”乔云云继续回忆。
乔叶完全闭上了眼睛。
画面不受控制的在黑魆魆的视野里浮现出来。
“回家看见盘子瓷碟碎了一地，妈妈说要离婚，男人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又一巴掌，再一巴掌。”
“……”乔叶乌黑浓密的睫毛悄悄颤了颤。
“半年后，我们自由了，”乔云云平静的继续道出往事，“你被判给了那个男人，而我则留下和妈妈一起生活……”
“就在判决书出来的当晚，那个男人不服判决，扬言要让我和妈妈生不如死……然后他狞笑着带你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回家了……嗯，就是现在这个住的地方，”乔叶笑着指了指头顶的公寓楼，“都过去了，别想太多了。”
“是么？”乔云云怅然，继续回忆着，“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和妈妈每天都生活在噩梦之中……那个男人的影子仿佛无处不在，他总是怪笑着出现在我放学的路上、妈妈工作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乔叶听的困了。
“那两年里，我每次见到你，你身上都带着不止一处伤痕。”
“你想太多了，那时候我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摔到了很正常好伐？”乔叶苦笑，“一天到晚瞎想什么……被迫害妄想症啊你这是？”
“这一切直到那一天，那是我们的十二岁生日，那天……”
“行了行了，别搁这回忆杀了。”乔叶摆了摆手，仰脖吆喝了一声，“老板！牛肉面怎么还没上来啊？！”
“来了来了~”
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终于上了桌，被摆放在两人面前。
乔叶的那一份放满了香菜，而乔云云那一份则干干净净。
就在乔叶举起筷子那一刻。
乔云云突然拉住了乔叶的手。
她目光炯炯。
两人的目光也终于对视在一起，再无法躲避。
“那一天，”乔云云低声开口，“你拎着一把沾血的水果刀，大半个白衬衫都猩红一片。
你摇摇晃晃的找到我，抱住我，只说了一句话。
‘小云，生日快乐。’”
……
自那天起。
“自那天起，我放学时再也没有被他拦住，妈妈再也不用四处换工作……”
两行晶莹从乔云云脸上滚落，她咬牙切齿，重重的说：“再没人见过那个畜牲！”
“秃噜噜——”乔叶大口大口的吸着面条，满脸被美食满足的幸福，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的赞了一声，“香！”
“所以……”面对着心不在焉的乔叶，乔云云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那个她一直不敢面对，但困扰至今的梦魇。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