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黑暗中的呐喊(1)

作者:提莫不会种蘑菇 更新时间:2016/9/11 21:32:50 字数:3145

当裁判的哨声响起时,擂台上一个脖子被铁链锁着的男人便抬头望向同样处境的对手,将要打残或击杀的对手。

没有任何的先兆,男人以一记强劲的高位扫踢宛如巨斧般劈中对方的头颅,促使他像被一击砍倒的大树那般轰然倒地,为其而响的欢呼声则更加激烈。可是,被重击要害的对手的颅骨发出嘶嘶的叫声,肉眼可见血红线条编织成犄角,随后遍布全身化作一头从鼻孔喷出血雾的怪物。为什么这个男人并没有因脑部严重受损而死去?因为这不是人类的拳击比赛,也不是自由搏击比赛,而是由伪装者参加的黑市拳赛。

T市最为著名的不是什么建筑物,也不是什么风土人情,而是地下开设的一系列供富人娱乐的场所。当中最受欢迎的无非就是奴隶市场、拍卖会以及怪物之间的黑市拳。

在奴隶市场上,许多达官贵人都能够从中买到适合自己的奴隶,他们并不在意奴隶的价钱,而是沉醉在与其他同样身份的人在竞拍过程中针锋相对的过程。当然了,这些奴隶当中还有着来自某落魄的贵族子女,起拍的价格将会翻好几倍。

不过最让富人们心动的,就是由雪一族人举办的地下黑市拳,但参赛者不能是人类,只有伪装者才能参与。一开始,富人们都很惧怕这些杀人食肉的怪物会冲破牢笼而到处吃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就开始接受了这种观看怪物之间撕斗的畅快感,并乐在其中不能自拔。

为了吸引更多的富人,雪一族人开设了赌局,让观众都把钱财压在了心仪的参赛选手身上。也正因为赌局的存在,也让许多贫民一夜暴富,同样也能让富人倾家荡产。

如今,艾维斯两师徒则站立于这个注重地下秩序的城市之中。

某餐馆——

黄毛小子把一份报纸递到了正在吃乌冬面的绿帽小子眼前“看啊,阿姆斯那家伙又把对手打死了。”

“哦,是吗?”绿帽小子把面条一下子吸进嘴里,发出恶心的声音。

“这家伙可是地下拳赛的常胜将军啊,由于他经常赢,所以赌局都从输赢变成了对手是否会死。”

“我对这个是没兴趣啦,不过听说蛮赚的。”

“要不要去赌一把,阿姆斯的比赛下午就会开始了。”

“嗯,好。”

“你女朋友叫我,我先走了哦。”黄毛小子摆了摆手。

“嗯,等会见!”绿帽小子目送黄毛小子离开,继续吃面。

——艾维斯用竹签挑起一枚章鱼小丸子,吹了吹后便放在嘴里“(地下拳赛……应该也是雪一族人才能管理起来的场所吧。)”

“师傅,这个天妇罗炸虾很好吃哟,要我喂你吗?”

艾维斯看了看雪奈点的那份杂锦天妇罗,这是东亚大陆的众多小食中的特色,在西方大陆可是从来都没有试过。咽了下口水,略为尴尬地说“要。”

“(棒极了,师傅已经开始拜倒在我裙下了吗!)”雪奈夹起炸虾,可爱的张开了嘴“来,啊。”

“啊妳个头啦……”艾维斯用竹签挑了过来,放入嘴中品尝着“妳师傅我这辈子可不能爱那么多女人。”

“什么!?”雪奈一手捏断了筷子,情绪变得尤为激动“师傅,你……难道是那种花花公子?”

“炸虾挺好吃的嘛……”艾维斯拿起柠檬茶喝了一口“妳想到哪里去了,狩魔猎人要时刻保持冷静。”

“那你告诉我啊,你到底爱过多少女人啊!”

“被同族人视为叛徒而遭受杀害的母亲,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在我失意时鼓励我。”

“抱歉……(真是的,我在吃什么醋啊,师傅这么酷怎么可能是那种私生活很乱的人呢。)”

“还有……”

“还有!?”雪奈再次瞪大了眼。

艾维斯吐出舌头“不告诉妳!”,拿起菜单直奔柜台“麻烦收钱。”

“什么啊,快说快说啊!”

午饭后,两人走在了T市的大街中,这里的贫富差距十分悬殊,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城市下,展现了两个不一样的世界。而更让艾维斯感到悲愤的,则是眼前的光景——衣着高贵的男人正用绳子拴住一个在地上爬行的奴隶。

为什么这个城市会出现这种情况?周围的人都很配合地视而不见,见到这悲凉的一幕,艾维斯很想上去把这个把人当狗的男人痛揍一顿。但这样治标不治本,就算能为这个奴隶出一口气,他还是会在艾维斯离开后被抓回去毒打。唯一的方法是找出这座城市的管理人,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但雪奈,似乎无法容忍。

“喂,你这头发湿漉漉的中分胖男别用狗绳去拴住一个人啊!”指着富人的鼻子骂道“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把人当狗了吗,我把你拴起来拖到街上游行你会有什么感受!?”

面对雪奈的一顿痛骂,富人丝毫不觉得忏愧,反而一脸惊呆“妳是游客吧,这个城市一向都是这样的哦。”

“什么……?”

“不能怪我们这些有钱人呢,要怪就怪这些奴隶为什么要过来做奴隶。”一脚踹在了奴隶的腰上,瘦弱的他呜呼一声,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你!”

艾维斯一把抓住雪奈的手,向富人道歉“不好意思,失礼了。”

“这就有教养得多了嘛。”富人面带笑容地用力一扯,奴隶摔在了地上,又神情慌张地猛爬起来,与他的主人一同远离了雪奈的视线范围。

将雪奈拉到了巷子里,艾维斯还没说话,就被雪奈在腹中锤了一拳。

“师傅你在干嘛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正义感了啊!?”

“就算我们救了那个奴隶,之后呢?”

“……之后,我。”仿佛有千言万语的雪奈忽然停顿了下来。

“带他一同旅行吗,还是安排他到安全的地方?都不行。”艾维斯安抚着雪奈愤懑的心情“关键还是当今环境所造成的,周围的群众可以允许这种奴隶制度存在,就证明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不觉得稀奇,甚至连反抗起义的心都没。假如我们救了那个奴隶,没错,确实可以让他缓解一阵子痛苦,但那也只是一阵子罢了。在我们离开后,他还是会被抓回去承受更严重的毒打。”

“可是他……”雪奈快要哭了“真的,好可怜!”

“接下来我仔细调查这个城市,这种风气下,一定有更多的奴隶生活在痛苦中,只能再委屈他们一下了。”

激动的情绪也都平复下来,但也令雪奈想要奴隶们解放的决心更加坚定了。他们加快了脚步,向街边的市民询问这座城市的管理人到底住在哪。得出的结论都是只有一个——在地下。

这也解决了艾维斯刚来这座城市的第一个疑问,为什么每隔个十来公里,都会设立一个类似地下铁的站口。走下去后,灯火通明,雪一族人将漆黑的地底雕琢成华丽的宫殿,能载人的传送带,以及写着各种奇怪名称的站牌……

“伪装者无规则格斗赛场……奴隶市场……拍卖会……”雪奈看着站牌的一个个名称傻了眼“我的天啊,这里的人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只遵循地下规则的城市吧。”艾维斯指向东面“我们先去伪装者格斗赛场看看吧,餐馆里的那个黄毛说过今天会有比赛。”

“师傅你居然对那种东西有兴趣吗?”

“那要分头行动吗?”

雪奈指了指“奴隶市场,我想先去这个地方。”

“可以,但妳向我保证不能轻举妄动。”

“嗯,目的是调查,我懂的。”

分别站在了通往不同地方的传送带,师徒两人决定分头行动收集情报。这是一座地下生活远要比地面生活要刺激得多的城市,站在传送带上的艾维斯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顺便观察这里的状况。

富人基本上都会携带着奴隶,这个奴隶的作用视主人而定,有的搬杂物,有的提衣服擦鞋子。他们的前身都是战俘、被占领地区的原住民、孤立无援的人、负债者或者是罪犯。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失去了人生自由,干着重活却没有报酬的被压榨的一群人。实际上富人想要欺负奴隶完全可以在家中实施,可为什么穿金戴银的他们偏要带一个衣衫褴褛的奴隶在身边呢,只是单纯的,为了突显自己的权力足矣操纵一个甚至更多的人罢了。

走下传送带,艾维斯在格斗场的大门就被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以及掌声所怔住,当中还不乏饱含着血性的吼叫。

里面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激烈。

“打死他!”“别死别死别死!”“快站起来啊!”

根据艾维斯的记忆,餐馆中那黄毛所提及到的赌局,应该就是指场上的两名伪装者的生死较量了。往场上看去,确实在撕斗的并不是人类,而是光从外貌就能判断出是怪物。

擂台上血迹斑斓,每发拳头打在对方身上都无一例外地绽放出血色之花。而场外的观众则是观看着血腥刺激的比赛忘乎所以,欢呼不断。

最后,长着犄角的怪物被狠狠踢飞出场外,恢复成人类的模样躺在了血泊中。至于擂台上的男人也恢复了人形,可他并没有因为战胜对方而满场奔跑,而是带着黯淡的眼神走下了擂台,脖子被重新拷上了铁链。

“这家伙……”艾维斯皱下了眉头“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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