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景象——
“妈妈,我的爸爸……是谁?”偎依在母亲怀中的男孩嘀咕着,声音小的恐怕只有母亲才听得到。
“你的爸爸是东亚大陆的头目。”
“那他一定很有钱吧。”男孩把视线移到了家中放置着的缺少一扇门的衣柜,再看了一眼穿在身上的被打上几层补丁的破旧衣服,有些生气说道“为什么不来与我们相认?”
“因为他的身份很特殊啊……”
“我是没所谓,可妈妈妳……已经病入膏肓了啊。”
“没关系的,城一郎,妈妈还能撑下去。”
温暖飞雪城一郎内心的笑容,那是最后一次了。
母亲的葬礼上,来了许多身穿黑色衣服并戴着帽子的人,其中一个没有左眼的男人为母亲送上了花,并对正哭泣的飞雪城一郎说“明天你就过来我这边吧。”
“你是谁?”
“你是我飞雪怒涛的私生子,两人相处时你可以称我为父亲,可有第三者存在时,你必须叫我‘先生’。”
原来母亲是无名无份的吗,飞雪城一郎握紧了拳头,想挥向这个把自己生于世上的父亲。可是迟疑了片刻,五指逐渐放开。
生活,应该会比以前好上许多吧,至少飞雪城一郎是这么认为的。然而,飞雪怒涛的心中却有一个让他震惊的计划。
维持一个‘同时拥有两种高智慧生物的残酷世界’,必须拥有超越他们数倍的力量。于是乎,在下起滂沱大雨电闪雷鸣的那晚,飞雪怒涛带着一名医生,强硬地将睡梦中的飞雪城一郎拉扯起来,并注射了伪装者病毒。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预防破坏平衡的因素出现的工具。”
工具……吗?
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我自己又是什么……完全搞不懂,反正你交给我的工作就是嬉皮笑脸地混入人类与伪装者的世界,为你提供情报罢了。
戴上各种各样不同的面具游历这个世界的飞雪城一郎,以从未恢复过人形外表的小丑,到对工作孜孜不倦的壬生城一郎少尉。这段历程,何时才是个尽头?
——如今的景象
“差点忘了,我面前还有三只小白兔呢……”每次进入变异体,都会出现肌肉无力状态,飞雪城一郎的身体摇来晃去,他扶着额头发出渗人的笑声“我应该立刻倒下,呈现出假死状态,等妳们走了再恢复。真是的……跟约瑟夫这种聪明人多了,自己居然会变蠢。”
“你守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不让任何人进入下水道对吧,别装不知情了。”蔷薇分析道“在我们来之前,戴尔已经进入下水道打算离开维特雷了。真是可笑,口口声声说身为第三方势力一员的你居然会协助一个伪装者。”
“我的工作就是调整世界的平衡。维特雷若是把伪装者杀得所剩无几,我就会以伪装者的身份将他们杀回去,相反的,伪装者若是杀得太多人类,我就会以人类的身份将他们除掉。”
“但戴尔的目的,可是企图谋反你们组织啊。”百合插了一脚,并从口袋中拿出一支录音笔,播放着艾维斯、约瑟夫以及戴尔在牢房中的对话“怎么样,飞雪城一郎,想不到还有这招吧?”
“哟呵……”飞雪城一郎咧嘴一笑“我说了我是多重间谍,百合小兔。”
“你连‘雪’都想反抗吗?”
“蔷薇小兔、月季小兔、百合小兔……噗!”飞雪城一郎伸出了舌头,从喉咙中拿出三张布满血丝的扑克牌,将其甩向了三人。
“真恶心!”三人同时躲开攻击。
扑克牌的线路十分单纯,倒不如说根本不是用来攻击的。而是——三张扑克牌插入地面,逐渐变大,图案中的人物拥有了生命并挣破纸牌而出!
“J-护卫,Q-皇后,K-国王。”飞雪城一郎后退了几步“就算是为了戴尔逃跑而争取时间什么都好啦,总之对付妳们这些温顺得很的小白兔,根本不需要我这张‘Joker’出马啊。”
————
闪躲着肆意破坏维特雷城堡建筑的电流,艾维斯跑到了培养新兵的维特雷斗技场。要躲避【雷剑】那变幻莫测的攻击,不能逗留在狭小的空间,必须要将约瑟夫牵引到空旷的地点再想办法接近并破坏其手中的雷剑。
又一道电流袭来,粉碎了斗技场的地面,掀翻的碎石弹射在艾维斯的脸上。当视线被遮掩的一瞬,约瑟夫迈出脚步的同时按下雷剑的按钮——
切换,雷剑的剑身从中分开,从远距离大范围放出的电流炮。这威力一点也不亚于地毯式轰炸,眨眼间灰尘扬起,遍布整个斗技场。
雷鸣声停止,左侧的灰尘破开了洞,将鬼手异化成刀枪剑戟四种形态的艾维斯飞速从侧翼切来,延长变异体瞄准约瑟夫手中的雷剑刺去。
约瑟夫甚至没有转移视线,刹那间由静到动,同时闪过四根鬼手的攻击。
只能用惊愕来作出反应,自贝利亚以来,艾维斯每天都会和怜也、岚以及百合过招,速度已经今非昔比,可仍然及不上约瑟夫分毫吗?
思考停顿,约瑟夫已经来到了艾维斯的面前,雷剑也切换成剑形态,干净利落地把艾维斯整个胸膛剖开!
“呜!”
不仅被电流灼烧,还附带着无法形容的强烈麻痹。若是再砍深一层的话,整个身体都会被切开。
后退半步,艾维斯的伤口瞬间愈合,再击出高鞭腿。约瑟夫身子往后一仰,能明显地感觉到攻击从鼻梁上擦过。
机会来了,艾维斯在约瑟夫后仰停滞的瞬间,带动尾椎的其中一根触手化作拳头打向目标的腹部。可约瑟夫似乎早就猜到艾维斯的用意,在身体还呈后仰姿势的时候便抬腿架开鬼手。
接下来的动作,就是用雷剑或者抽出系在腰间的【飓风】作出致命攻击。艾维斯也试图猜约瑟夫的动作,但他不能像约瑟夫那样将格挡闪避攻击同一瞬间思考,艾维斯只能在鬼手攻击落空时与对方拉开距离,再做打算。
“胆小鬼。”
约瑟夫忽然说出这么一个形容词,用来形容谁不言而喻。艾维斯的这个举动让约瑟夫有了前冲发起二次突击的机会,雷剑切换成近战模式,瞬间将艾维斯的右臂砍飞!
【是吗,原来你说的胆小鬼,指的就是我吗?】
来不及凭空再生手臂了,艾维斯像只过街老鼠地将掉落在地的一根手臂接上,却又被约瑟夫的雷剑·远程模式的电流击中。
全身知觉失去,承受了高伏特电击的艾维斯软趴趴地跪倒在地,眼看着逐渐向他走来的兄长。
【到头来,以为兄弟之间的隔膜能够通过认知这个世界而消除,可是……还是出现这种情况吗?】
雷剑切换成近战模式,对准艾维斯的腹部刺去,将其整个挑起甩到了一边。
【明明只要更努力就能追上你,这根本就是你用来安慰我的话语吧。直到最后我也不懂你,我也想过努力地去回应你对我的期待,然而根本任何用都没有……老实说,我不想跟你打啊,哥哥。】
【不行了……我。】
“真是让人失望。”
约瑟夫没有动手,而是面无表情走近艾维斯。
“你要怎么办?这种实力也想拯救他们(伪装者)吗,贝利亚就是被你这种模样打败的吗?那我就比贝利亚强好几百万倍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戏弄我?】不断后退,手和脚不断受到伤害。艾维斯仅靠身体蠕动着,惊恐地注视着这个想要杀掉自己的兄长。
“你的眼神就跟那些家伙一样。”
【那些家伙?】
“在我面前死掉的家伙,都是你这种眼神。我已经不断在迁就你了,若是真想杀掉你,一秒就能送你去见上帝。”
重新接上手脚,艾维斯没有选择正视约瑟夫,而是往维特雷下水道的位置匍匐前进,嘴里嘀咕着“一个小时,还有最后的十分钟,只要能撑下去……就能活命了。”
“我会去南国杀掉狮子和黑龙,连百合这个人类的叛徒也会杀掉,我说到做到,这就是完全革命的序曲。你呢,你有拯救他们的觉悟吗?”
“岚……怜也……百合。我……”
“够了,垃圾就是垃圾。”
约瑟夫就这样冲了过去,举高雷剑。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恐惧,完全占据了艾维斯的一切。他发出绝命的哀嚎将鬼手横扫出去!
眼神变了,约瑟夫下意识切换雷剑的形态,可艾维斯比他更快,一下子破坏掉了雷剑的剑身,电流四处乱窜!
急速后退,约瑟夫稍微握了下出现麻痹感的右手,重新将视线移到艾维斯身上。
先是被惊恐占据一切,如今则是被疯狂所支配。艾维斯的变异体开始巨大化,覆盖全身,体形甚至超过了当时异变的腐肉人约翰。
“……”约瑟夫扔掉了毁坏的雷剑,将腰间的【飓风】拔出“就用你来试手吧。”
“你这人形怪物,伪君子,没有兄弟情的东西!”四肢着地,撕裂开来的嘴部喷出血液,如今的艾维斯仿佛一头失去理智的凶兽,卯尽全力向身边仅存在的约瑟夫咬去。
躲开艾维斯狂暴的撕咬,约瑟夫迅速连带他的变异体一同切开,将被变异体覆盖的艾维斯拉了出来,将他挑飞。
乘胜追击,约瑟夫对自由落体中的艾维斯施展连续切割,眨眼间,艾维斯就跟砧板上的水果,连皮带肉一块一块地被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