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圣乔治大学那边不能容我的话，或许之后我就要离开布雷斯特了。”
“哦，是吗。”
那是在王都中心和露娜一起见妮可丝的时候，三人快要分别之际，吟雪只因多看了妮可丝一眼，便对露娜交代了两下，随后与对方一同去了街上散步。
望着从身边经过却时不时会朝吟雪投去目光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妮可丝并未对她那句话有太大反应，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
“呃……你不说些什么吗？”
“我能说些什么呢？像是人生导师那样劝教你留在这个本就不是你故乡的地方吗？”
“但你也没问我离开布雷斯特后要做些什么。”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去顾及，毕竟我可是魔女啊。而且——”
她瞥了一旁的吟雪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正视前方说道。
“你是想和我交换情报对吧？”
“呵，我又不是什么小心眼的家伙，你不让我过问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过问。”
“那你这算是？”
“当初你愿意和我合作，也是看得上我对吧？不过你有想过这场行动之后咱俩的第二次交易吗？”
“原来如此，你想跑去外面单干啊。”
“为此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如何，有兴趣吗？”
“对于已经尝试过的事情我当然没兴趣，况且……你之后会不会和我刀刃相向都是个问题。”
“嗯？”
“没什么，只是些自言自语罢了。倒是你说交易，我提供给了你这么多次高阶位魔法的服务，你也得帮我做些事不是？”
“啊？那些不是免费的嘛？”
“哈哈哈哈哈，你可这布雷斯特王国打听打听，除了普罗米亚以外，有几个家伙能轻易做到停止时间这种事啊？”
邪魅笑着，她直摇晃着头刻薄道。
“你这是捡了大便宜还在给我卖乖啊，吟雪。我能保证你近期还会再劳苦我一次，你信吗？”
“唔……我先保留这个意见。”
见对方愿意和自己聊这个话题，她便顺着说了下去。
“所以呢，是什么让你心情不好了？”
“心情不好？”
有些惊讶地望着一旁正仰头盯着自己的女孩，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这还真是……咳哼，还请你替我保密。”
“我知道。”
“你知道卡尔文家族吗，吟雪。”
“略有所知，貌似是依靠倒卖武器发家致富的家族，后来因为在五年前的‘大清洗’行动里有功，所以被封为了七大家族之一。”
“这个世界早在几十年前就出现了冶铁技术，铁质武器并非是如此罕见之物，所以‘倒卖武器’一词不过是他们用来掩饰真相的幌子罢了，真要说起来的话，民间的冒险者精心打造的东西都比他们的要好，除了不能量产这一缺点外。”
斜眼望着吟雪，她继续说道。
“现在的卡尔文家族，至少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财产都是从卡文迪许那掠夺而来。至于原因，如果你想听的话……”
“直接说结果吧，毕竟咱们都挺忙的。”
“……”
她愣了下，随即补充道。
“那么，就交给你去对付了，吟雪。作为回报，之后我会提供一项重要的情报与你。”
●
“话又说回来了，吟雪小姐。”
酒已下肚了一杯，在见到吟雪的的确确于自己眼前饮下了红酒后，莱勒斯才放心大胆地询问了起来。
“你是瞒着威廉公爵一个人来这的吗？”
“少爷为何如此问呢？”
“那位公爵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爱护儿女啊。就算是那位身法不凡的特蕾西亚小姐，身边都会暗伏着十几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好像真的只带了两个侍从过来。”
“毕竟是在王都城内嘛，能有什么事呢？”
“哈哈，说的是啊，毕竟是在王都城内啊。”
轻笑两声搪塞过去后，莱勒斯愈发觉得有些蹊跷，平日自己家族的关系与亚图斯特并不算亲密，自五年前大战拉开帷幕后亚图斯特家族就已经很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为何此时会蹦出来个亚人出身的，自称是亚图斯特家族子嗣的女孩。
这里面有太多他想问的事情，可又怕惊动了对方让她提高了警惕，踌躇不定之际却又见着那吟雪正毫无察觉地端着自己调配的红酒喝着，莱勒斯便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质。
也许正是因为她得不到那亚图斯特的认可所以才跑到“后街”这种地方来行乐，而且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童，即便言行举止见能看出非同一般，但这个年纪终究还是智力浅短。
“哼姆……”
而一旁，吟雪则也看出了端倪。
“果然还是有两下子的。”
在这种场合中能够谈及的敃感话题——战争、奴隶贩卖、亚人、大清洗……随便从中挑一个都足以让他们从晚上聊到天亮，但对方却忍住了那份好奇心，并未向看似年幼的自己发出讨论的邀请。
一时间，空气便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局面中，两人默不吭声直坐在角落，相互开始提防起了对方来。
“嗯？卡尔文少爷你……不喝了吗？”
“啊？啊……”
望着自己面前早已空了的酒杯，他故作一幅羞愧的模样解释道。
“别看我这样，其实还挺不擅长饮酒的。倒是吟雪小姐，我见你饮了快三杯了吧？”
“欸，我平日有在家中为父亲大人试酒，这点量还算可以……”
“砰”
突然，就在吟雪还未说完最后一句话之际，她突然轻闭上了眼睛重栽在了桌上。手中那盛着红酒的酒杯也应声落地，于莱勒斯面前摔了个粉碎。
“唔……”
接着，她便失去了意识，彻底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吟雪小姐？”
试探性地拍了拍她的背，又接连叫唤了两声，在确定她彻底失去意识之际，那莱勒斯一改方才的谦谦君子模样，露出了一幅诡异的笑容。
“这酒喝第一杯确实没问题，不过从第二杯开始就会变得微妙起来啊。”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让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两名侍从小跑了过来。
“少爷。”
“把她带到‘那个’房间去，今晚告诉他们早些收尾，别生了事端。”
“是。”
说完，待到那两人拖着吟雪消失在暗门中，他仰望着远处舞台上的光景，不禁轻舔了口嘴唇，慢慢摁住自己的东西，喉咙眼也剧烈地耸动了起来。
“真是期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