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做什么？”蒋莹看到他坐在网吧里熟练地写起代码来。
“我会捏造一个假的公司网站，”莫望说，“豹哥那伙人可能会对我的身份起疑，以防万一。”
从网吧出来后，二人开始向和气茶楼的方向走去。
“其实我还有个疑问。”
“你是想说刚才那小子有问题？”莫望仿佛看穿了她所想。
“嗯。”蒋莹点点头。
“跟我想的一样，一般的小混混听说要得罪豹哥，都会有所顾忌，但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猜他要么是盯上了咱们的钱，要么，他本身就是豹哥那边的人，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他你的计划？”蒋莹不解。
“没事，就他那种连外貌描写都没有的小角色，我不信能搞出什么名堂。”莫望道，“他到底是不是豹哥的人，会不会出卖我们，等会儿就知道了。”
“喔？”
“如果他真把我们的计划告诉给了豹哥，那么以豹哥的为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俩。期间很可能会派人来集合地点劫你走，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刚联系了熟人，那边会尽快派人过来保护你的安全。”
“我总感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只是交易一只镯子，这种小事完全可以交给小弟去办，居然要让豹哥这个老大亲自出马，这到底……”蒋莹也思考起来，但寻思未果。
“看不出来你这小脑袋瓜还挺机灵，”莫望道，“总之，我还是先去跟豹哥进行交易，看能不能试探出什么。”
“好。”蒋莹点点头表示知晓。
“另外一件事，你买这些是要做什么？”
她看了看莫望手中的道具血浆跟伸缩小刀。
然后时间回到现在，码头边的仓库。
在被送上警车前，秦五看了看黄昏天，最后想的倒不是即将面临的牢狱生活，而是自己的度假看来是泡汤了。
真可惜。
*
夕阳把天边染得通红，两人沿路去往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
莫望将玉镯及钱袋子一并交与蒋莹。
“这次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她说，“还让你卷进了危险当中。”
“都已经告一段落了，”莫望道，“行了，走吧，省得让家里人担心。”
蒋莹走出去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对了，其实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愿意帮我的忙呢？之前你说过不会白帮的，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目前还没想好，就先欠着吧。”莫望说，“说不定哪天会有让你还人情的时候。”
话间，远处的公交车缓缓驶来。
“总之，”蒋莹道，“谢谢你，老莫。”
莫望没有回应，只是笑着摆了摆手。等到女孩搭上车辆一路远去，他才将手揣进兜里，头也不回地说道：“行了，出来吧。”
“嘿，被发现了。”不远处一块岩石后面走出来一人，冲他比了个“耶”。
莫望转身，看着小毛头：“你知道秦五有个死了的弟弟，所以故意去接近他，跟他搞好关系，知道了豹哥的整个计划，至于龙哥那边，我猜是他派你去豹哥身边当无间道的吧，就跟秦五一样。说实话，比起当个扒手，你更适合当骗子。”
“毕竟，骗取别人的信任往往是成功的第一步。”小毛头向他走来，“啊，说起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英雄吗？”
“别跟我这儿扯有的没的，有屁快放。”
小毛头没有生气，看向远处：“我一直相信是有的，不过可惜，当英雄的人一般都很短命。”
“这就是你去当坏蛋的理由？”
“噗哈哈，”小毛头捧腹笑起来，“不过可惜我又失去了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我还真挺想当个大盗的。”
我看你是中二还没毕业，莫望心想。
“以前，我哥总是跟我说要当一个正直的人……”小毛头话锋一转，“我一直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就是真正的英雄。”
“那女孩也说了一样的话，”莫望叼着烟，“难道你俩的哥是同一个？”
“说不定只是巧合呢，”小毛头摊了摊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查。”
谁他妈关心你的事，莫望想。
“这些年我和我哥很少联系，直到半年前他的死讯传来，”小毛头又接着道，“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警察派去龙哥身边收集犯罪证据的，不小心身份暴露，接着被借豹哥的手杀害。”
“还有一个问题，”莫望道，“你这个计划换别人也一样吧，为什么找上我？”
“因为我比较相信你啊，而且我确信你肯定会帮我，”小毛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再说你在警局还有熟人，有谁比你更适合的？”
莫望叹了一声：“我是跟你哥认识，但也仅仅是认识，我们并不是熟络的朋友。这次也只是还他一个人情，不会再有下次了。”
“行吧，”小毛头笑笑，“反正我也已经报仇了。不过说实话，成就感就短短的几秒钟，之后突然感觉有些空虚了，就跟**一样。”
“虽然那两个字被和谐了，但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啊，说起来，你就不打算重操旧业？黑客，听起来多酷啊！”
莫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你小子……”
“那就到这里吧，”小毛头道，“这样的结局咱们皆大欢喜。”
“作为过来人，最后送你一句忠告，”莫望背对他走出几步后，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久走夜路必闯鬼’。”
“放心啦，我知道分寸。”
等到对方远去，小毛头将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小男孩，原本右边还站着一个人，不过那人的头像被撕掉了，这本该是一张兄弟二人的合照。
这也是他和哥哥唯一的一张合照。
他想到了中学时期，每次被同学们堵在胡同里推搡过后，一个人哭哭啼啼地走在路上，那时总会有另一个人出现在他身边，替他接过书包。
英雄啊，这世上应该是有的吧。至少在他心中存在过。
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像是什么释然了。片刻后他将那张照片扔了出去，乘着风飞向江面，任其在往后偌大的日子里漂洋过海。
“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呢，”他想了想，“就出去旅个游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