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在这里啊。”
听着这个声音，四季转过头，看着从里面的房间走到了露顶阳台的洛离空。
“你怎么也来了？”
“反正我一对这个地方的地形不清不楚，二对这个地方的民俗故事毫不了解，再在哪里待下去也是听得一耳朵天数，最近他们连魔法概论什么都开始讨论起来了，你说我一个学习过科学的现代五好青年怎么可能跟得上那么不科学的思路。”
跟四季一样趴在灰色的石质围栏上，洛离空这么说道。
“我说啊，现在我们身上的力量就已经很不科学了吧，你也差不多应该习惯了。再说我可不信一个萝莉控会是五好青年，你顶了天没有案底就已经很不错了。”
“喂喂喂，不带你这么毒舌的，我可是真的曾经想要当一个别人眼里优秀的人的。”
“曾经啊……说起来自从我失忆之后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天呢。”
“失忆之前也没好好聊过，因为你总是匆匆忙忙的，来历不明，身份不明，浑身上下都是危险的气息，说真的那个时候说你是杀人犯我也会相信。”
听着洛离空的说法，四季也稍微有了点实感，倒不如说自己不这样才见鬼。
“那你是怎么跟我成为朋友的？”
“你有兴趣吗？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了。”
“……”
四季沉默着，而洛离空则耸了耸肩。
“逃避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有用，没必要自己硬抗。”
“你又知道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会看报纸的，全世界悬赏一亿令伊的通缉犯，要知道我们世界那位恐怖大亨也才5000万美金，你这赏金……啧啧，我都有点心动了。”
“他也就炸了个五角大楼，我可是相当于把整个华盛顿全部化为了灰烬，连一个能喘气的都没有留下来，连带着还顺手肛掉了最精锐的作战部队。”
“说实话你现在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都有人说你是八阶强者了，实际上呢？我可是见过八阶的家伙，那玩意都不能够说是人了，简直是另一个层面上的怪物，反正就我现在的战斗力来看，就算是十万个我也不够人家打的。”
想起来了在无名都市之中将整个都市全部破坏掉的那一场战斗，四季开口说道。
“我说到底只不过是突破到了第六阶的程度，八阶那么强大的对手并不是现在的我可以对抗的，我能够战胜那位八阶强者有着太多不可复制的东西，如果在相对公平的情况下让我再一次跟他战斗的话，输的人说不定会是我。”
可以完全承载自己战气且永不折断的地狱颂歌，无物不焚只要打入对方体内就可以获胜的苍色噩火，怎么杀都杀不死并且巨幅提升身体素质的不灭残响，以及那蔓延了大半个城区的滔天巨焰，还有可以将这一切完全发挥到极限的鬼之直感。这五点缺一不可，缺少了哪一个四季都无法战胜那位血斧雷克罗，倒不如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必须要这五种几乎外挂般的BUG级的能力或者物品才能够弥补。
太强了啊，作为生物的极限而存在的八阶强者，所有生灵达到极点的存在，就算是放眼整个世界也只有区区一千位走到了这种巅峰的存在，无论是力量还是心灵都强的难以置信。
“但是你赢了吧？”
“……恩，我赢了。”
是啊，就算是这样最后还是四季赢了，哪怕他是作为那座城市的守护神，哪怕四季那样算是碾碎了那座城市所有人生存的希望，四季还是赢了，于是那座都市的所有人都没有活下来，不仅是人，连一个会喘气都没有活下来。
“脸色太难看了吧，你。”
看着四季的表情，洛离空拍了拍四季的肩膀。
“说起来那个时候我可没有跟你这么亲近过，虽然我说是死党，但是那个时候的你异常反感跟别人的肢体接触，我都没有靠近过你一米之内。”
“那样的心理距离也真亏你敢说你跟我是死党。”
不由得吐了一个槽，四季扭过头看着洛离空，而对方则是一脸苦涩的微笑。
“你知道吗？我可不是自夸，我是一个优等生，怎么说呢？年级第五位这种程度你应该可以了解了吧，随便一提我排年级第五位最大的原因还是作文不符合要求，基本上都是给个跑题分算完的那种，实际上说不定还要更加优秀一点。”
“好好，你要是自夸的话就到此为止吧。”
随便吐了一个槽，四季活跃了一下气氛，因为他从洛离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接来下要讲的话题或许并不是那么轻松。
“嘛，听我讲下去吗，我非常喜欢萝莉。”
“毕竟是一个萝莉控嘛。”
“是啊，我啊非常非常的喜欢萝莉啊，那种毫无罪恶感的纯净的眼神我最喜欢了，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我最喜欢了，我对萝莉最喜欢了。”
“你以为警察叔叔会听你的解释吗？”
“是啊，没有人会听我的解释啊。所以我才会受到了那样的待遇，你知道吗？我在高中的时候被爆出了喜欢萝莉的传闻，我没有否认，因为我不想否认我最喜欢的东西。所以我一下子从备受瞩目的优等生变成了最下流的变态，校园乃至于社会的冷暴力一下子将我周围的一切全部破坏的干干净净。本来以我为荣的父母，变成了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洛离空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落寂，那仿佛是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的眼神。
“我的人生从那一刻开始完蛋了，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干，别说是诱拐了，我最多的情况下只是陪着小孩子们一起玩耍而已，但是我却被叫做了变态。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幼儿维权组织却接二连三地跑到了我的家里，将我生活全部搞的破破烂烂，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父母却被人指指点点，不得不跟那些连听都没有听过的各种组织低头道歉，最后受不了的父母将仇恨的目标放到了我的身上，我被赶出了家门。”
静静地听着洛离空的讲述，四季并没有再说一言半语。
“我的爱好就那么变态吗？我就那么不能够被世界所容忍吗？我……从根本上就是一个错误吗？你知道吗？我辍学了，明明是在全校乃至于全省都是可以排的上前几名的我辍学了，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并没有放过我，就是因为喜欢看动漫玩游戏所以一个明明可以考进清华北大的学子最终变成了辍学少年，由此可见动漫和游戏是多么有危害的事情。这就是我被赶出家门，被迫退学看到的报纸。”
“到底是什么让我变成了这副样子呢？我真的错吗？因为被所有人都指指点点的，所以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错了，做了罪无可赦的事情，为此我连打工都干不下去了，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的我，最终变成了一个流浪汉，托他们的福，我的事情基本上全市都知道了，就算是偶尔找到了打工地点，隔个几天又会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辞退。”
“你知道哪里可以睡觉吗？我告诉你，网吧哦，要找人不是很多也并不是很少的网吧，那样在深夜的时候你才不会被发现，而且还不能够连着去一家，要不然被认熟了也是很麻烦的事情，那种时候就去睡桥底下吧，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接着我开始在网络上做各种各样的工作，虽然开始并不是很顺利，但是毕竟我还是很聪明的嘛，第一桶金到手之后也渐渐的有了各种各样的起色，而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你。”
看着四季，洛离空再第一次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危险的家伙，因为明明只不过是线下的面基，你居然把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的身份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然后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对我所说的那句话：那也不是很好吗？又没有碍到我，不是个人的爱好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那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我并没有错。那只是我的个人爱好，别人根本没有插嘴的权利。在那一瞬间，我就认定了，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是多么危险的家伙，你都将会是我一生的挚友。”
认真地看着四季，洛离空这么对着四季说道。
“对不起。”
“不，你没有道歉的理由。”
“不，我有。其一是我开了那么没神经的玩笑，其二则是我忘记了跟你的记忆。如果说记忆是一个人存在的根本的话，那么现在我可以说杀死了当初作为你挚友的那个我。”
对着洛离空低下了头，四季一直以为失去记忆的自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渣，但是就算是这样的自己也是有着被自己救赎着，想要感谢自己的人，那么迄今为止都在逃避着那段记忆的自己就是在杀死他所期待着的挚友。
“怎么说呢，你就是你，我的挚友，有没有记忆都是这样。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是这个样子，不管是有记忆也好，没有记忆也好，不管是变成了杀人狂魔也好，变成了全世界通缉悬赏的通缉犯也好，你都是我这一辈子的挚友。”
“……”
“呐，你知道吗？我来这里之前一直都认为那个危险的你很帅，杀人什么的是我曾经想过但是最终没有胆子实施的事情，罪犯啊，恶人啊什么的都好帅，相反将我逼迫到了这种地步的正义啊，道德啊什么的都是一些狗屁不通的玩意。但是啊，来到这里我改变了，虽然这个世界充满了黑暗，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样的世界充满了黑暗，所以才更加需要光明和正义。我觉得变成了正义的伙伴的你或许也不错，那个战斗的最后我看到了，你的那个样子，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完好的地方，在被撕裂的血肉里面根本就不是白色的骨头，而是深深刺入血肉的白色碎片，我啊，那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了英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所以啊，我相信你，不论你是被悬赏也好，被通缉也好，还是在原来的世界是杀人狂魔也好，我都相信着你，都愿意把你当做我一生的挚友。”
对着四季伸出了手，洛离空如此说道。
“我很强，所以我想给你一个忠告。”
“喂，这么好的气氛你装什么B啊。”
“永远不要跟我为敌，否则的话你一定会死。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就又要失去一个挚友了，所以啊，答应我，永远不要走到我的对立面。”
“切，死傲娇。”
两只手握到了一起，洛离空笑了，四季也笑了。从这一刻开始，这两个人变成了真正的死党，也是一生的挚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