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并没有明确地回答四季的问题，而四季也没有去追问布里，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除了酒杯与酒杯碰撞的声音之外，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而在这场无声的博弈之中，布里最终落入了下风，近乎于无奈地将酒杯掷落到了桌面上，布里依靠在椅背上说道。
“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我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露维纳，看样子你真的经历了不少。”
面对着布里的疑问，四季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发出了这么一句感叹，如果是以前的布里绝对不会把任何东西放在露维纳之上，哪怕同等都不可能。
“我不像是你一样，我能够走到现在少不了帮助我的人，他们或许是我的部下，或许是我的兄弟，或许是我的长官……他们支撑着我走到了现在，没有他们我早就死了。”
“但是你们终归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归属于圣宝石帝国，而你归属于你自己，你的出身，你的经历，你所生活的世界与他们并不相同，我不想讨论什么阶级的差异，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点，我的这个问题也许某一天你不得不面对，等到你真正做出选择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时候。”
“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永恒帝国在这一次的事件之中到底打算做什么？”
布里紧紧地盯着四季，仿佛要从四季的眼中看出自己想要的情报。
“你认为我知道？就算我真的知道，你又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露维纳包括你的父亲，你的家族已经把筹码压在了永恒帝国的身上，你又能够做些什么呢？你又要做些什么呢？”
“……我会说服他们跟我站在同一战线。”
“不要那么天真，有时候你会面对自己不得不对自己并不想要挥剑的对象挥剑的时候，我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我并不希望你走上跟我一样的道路。”
四季叹了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布里现在还有着回转的余地，他的家世和他的朋友们并没有到四季那种不可调和的地步。
“你，难道说……”
而就在布里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黑色的物体就被扔到了酒楼之中，然后白色的雾气就从这个物体之中扩散而出，一下子将整个楼层全部笼罩，而四季和布里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一下子就桌子横放当做了掩体，两个躲在了桌子的后面。
“催泪弹和烟雾弹？这个样式应该是军方用品。”
布里不愧是真正在战场之上拼搏过的，一瞬间就判断出了这个烟雾弹的种类，这四季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因为之前他可以直接无视的。而就在四季还在感慨的时候，布里从怀里拿出来了两个防毒面具递给了四季一个。
“谢了。”
将防毒面具带在了自己的脸上，四季对着布里道谢道，现在这玩意对四季还是挺麻烦的，四季虽然也不是忍不住，但是痛苦面具就不可避免了。
“你认为这些人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你的？”
布里将双眼闭上，然后将耳朵放在了地板上对着四季这么问道。
“这里是圣宝石帝国，而你圣宝石帝国的侦查小队队长，在闹事对你出手，那可不是一句胆大包天可以说明的了。”
“四个人要上来了，我要三个。”
“随你。”
听着布里主动要对付人，四季当然是乐意的，毕竟四季现在状态也不怎么样，倒也不是说对付不了这些杂鱼，就是肯定会稍微麻烦一点，不过这个时候四季也感觉到了布里的改变，要是之前的布里肯定不会去主动搞定三个，说不定还会让四季搞定四个。
不过现在也不容四季多想些乱七八糟的了，布里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从桌子后面蹿了出去，然后一脚利落地踩在了最先冲过来的那个人的头上，随后双手抓住第二个的头颅借助回旋和重力将对方的脖子扭断，然后在落地的一瞬间一脚踹在了第三个人的裆部，接着用匕首割破了对方的咽喉，并将什么东西塞进入了那个人的衣领往后一推。
伴随着一声爆破，还未露脸的第四人也死于非命，而四季也算是明白了，伸手一道冰柱直接冻结了第一个人的双脚，而后一道黑色的雾气进入了这个男人的体内。
“我去，你这魔法！诅咒？”
“只不过是衰弱而已，总要抓个舌头吧，也刚好看看是哪些不长眼的。”
“那人选可太多了。”
吐了槽，布里从衣服里抽出来了几根短棍然后合成了一把长枪。
“一共有多少人？”
“这应该我问你才对啊？算了，25个，这个数字还在继续增加，刚才我那一枚炸弹就像是炸了蚂蚁窝一样，对面出来的反而更多了。”
“不止，外面我们也被包围了，这些人不像是专门的刺客或者死士。”
“还有业余的不成？”
听着布里还有余力跟自己开玩笑，四季也就笑了一下。
“那当然，在我看来这些家伙都是业余的。”
“那就不是来找你的，也对，你可以是苍色死神，只一人的地狱，这个世界上要是真的有想要对付你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派这种上来送菜的杂鱼。”
没错，四季现在虚弱的事情还并没有暴露，而且四季说实话在圣宝石也并没有惹上什么人，在不知道四季真实身份的情况下暗杀四季现在这个旅行法师的人也基本上没有，要说有这么一个动机的也只有被四季挖了墙角的黑龙。
但是如果真的是黑龙，那肯定是气的直接就过来跟四季展开真人快打了，肯定不会玩这种暗杀的戏码，就算是真的要暗杀那也要选一些靠谱的家伙，而现在的这些刺客说实话水平真的很菜，连布里都可以轻松的解决，论成色甚至还不如之前那些间谍。
“而且不是依靠质量而是数量，这到底是谁啊？这么大的动静，真的是太看不起我们的安保系统了吧？”
“你刚才说那个烟雾弹是军用的了吧？那些这些家伙是士兵的可能性呢？”
“一会在聊，那些家伙又要冲上来了。”
“真是麻烦。”
四季催动了自己的魔力，无数道阴影从四季的影子之中逸散而出，然后阴影之力贯穿了那些冲上来的士兵的胸口，将其击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当魔法师当上瘾了，上一次我可被你的影子魔法搞的不轻。”
“只不过是现在对付这些家伙，魔法比较好用就是了，等等，小心！”
四季的鬼之直感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然后一把就把布里扑倒，接着无数声爆炸响起，四季看着一片狼藉的酒馆，原本整洁华丽的酒馆现在就仿佛变成了鲜血的浮世绘。
“自爆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应该也看到了，刚才没有被我杀掉的人，被我留了一命的人在我的面前自爆成为了一团碎肉，这不是魔法，而是更加不讲人道的玩意，之前你说了军方对吧？”
除了自己和布里两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活物的酒店，四季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而那些刺客已经炸了连个相对完好的部件都没有了，伴随着迟到的护卫队，四季一直看着这一副场景，虽然四季说这些人并不是刺客或者死士。
但是他们却做到了这样的事情，用自己的生命对四季他们发动恐怖袭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选择了这么一次的袭击，四季在内心之中已经有答案了。
“继续之前的话题吧，你说了他们的装备是军用的吧？”
“虽然现在已经被炸的一点都分辨出来了，但是我可以确定哪些家伙用的部分装备毫无疑问是军方的装备，虽然大部分都是淘汰的便宜货。”
“那么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布里看着四季，从四季阴沉的脸色，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开不了玩笑，或者说在这么一副血肉浮世绘的面前，他要不是经历过战场早就吐出来了。
“你最近有得罪过维尔布鲁联邦吗？”
“原来如此，廉价的军用武器，禁忌的人体改造实验，不堪一击的士兵，你猜的没错，这是维尔布鲁联邦的标志，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军队的士兵如此的廉价。”
布里听了四季的话，瞬间茅塞顿开，确实将这些全部结合到了一起无疑是维尔布鲁联邦的特点，而且这个国家在国际上的风评都不太好，自然布里也稍微听到过一些。
“我也只是听过这个国家的名字而已，要是说到跟他们具体产生过什么冲突，我可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也许我在哪搞死了他们的探子？”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确实就是冲着我来的了，我之前跟维尔布鲁联邦产生过正面冲突，并且我让他们损失了一件对于他们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
“冲着你来的？就这么点人？就算是全炸了，甚至全炸你身上，我估计都伤不了你一根汗毛，你确定是冲着你来的？”
“大概。”
四季一边这么回答着，一边思考着，如果维尔布鲁联邦真的是针对自己的话，那么他们一定是知道了自己虚弱的消息，到底是谁泄露的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