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悦站起来，冷漠地从刘俊身边擦过，又从罗莉身边走过，到门外她才停下脚步，回头对俩人，用命令地语气说：“你们还等什么，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们还想在休息室待多久？”
“知道了，知道了。”刘俊打哈哈的跟在她身后，罗莉一句话都没说，用不满地眼神注视着石悦背影。她感觉到被针对，这又让她想起，以前在工作单位，那很多不快乐的事情。
沿着那条小路巡逻，石悦走在前面，穿着长筒靴子，空中飘着雪，地面白茫茫地一片，在沿途的公路上，已经被积雪覆盖，车辆都没有办法通行，因为这个原因，四周变得十分地安静，加上那些动物，鸟类，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外出。
或者躲在洞穴当中进行冬眠，或者直接飞到南方去过冬。
走有一段时间，刘俊心内总是有些担忧，而罗莉注视着前面道路，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情。”刘俊笑着说，“我看雪那么大，我们还是回休息室吧？”
“怎么可能？”石悦吐口雾气，“每天巡逻是例行任务，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山崩地裂，都要去完成，明白吗！”
“是。”刘俊叹息，注视着她背影，觉得有时候她过于认真，看到她又想起身边的罗莉。有某些方面，俩人还是挺相似的。
“你总是，是，是，是的。”石悦说：“你真得有听进耳朵里面？”她瞥他眼。
这句话让刘俊一愣，仿佛听到老上级对自己说得话，他哀叹声，才回答：“有，有听进耳朵里面。”
“我怎么感到，比起这个倔强的小女孩，你更加地不可靠，她倔强，至少将什么东西都放在脸上，而你都放在内心里面，让人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石悦摇摇头。
“我怎么想的，就是和说得一样想的。”
“随便你。”石悦无奈，想这个老油条，怪不得被称为老油条，嘴上总是，是是是的，但又不努力去工作，很多单位，都有这种人。她又觉得，刘俊不是这种人，心想：“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是遇到什么事情吗？”
又走一段，刘俊终于看到最不愿意看到的人，石悦也同样注视到，慢慢地走过去。刘俊喊声：“老张！好久不见！”
“你什么意思？”石悦明白他是故意喊的，那是想提醒远处的那个老头。她立即追上去。等老张还没有站起来，就将他按在雪地上，双手反绑，抓起来。“现在以你违反森林管理条例，随意采摘森林财产，将你抓捕！”
她注视到旁边的箩筐里面，放着满满地野果，还有竹笋。
刘俊皱下眉头，感到很无奈地跑过去，笑哈哈地说：“等一下，等一下。”他说；“我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石悦说：“亲眼所见，还有误会？”
“可是……”
“奥！”石悦突然弄清楚点什么，瞪着刘俊说：“之所以到农家吃饭，原来是为这个。开后门让他采集，然后他请你吃饭！你有点过分，刘俊。”
“并不是你想得这样。”刘俊解释。
罗莉走过来，她想说什么，她看到石悦，又想起曾今的自己，也是想将面前的老张抓住，她说：“老张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谁做事是没有原因的？”石悦反驳说，“犯罪，杀人，抢劫，那都是有自己理由的！只要有情理，原由，那就可以触犯法律？”
“总之是有原因。”罗莉握紧拳头，双拳紧紧地贴着大腿外侧的黑丝，“这些原因，并不是你想得那么肮脏！”
“什么原因。”石悦一把将老张抬起来，“等你回去后，再慢慢地说明，这次罚款你是逃不掉！”
“请放过我吧，我下次不会。”老张用哀求语气说，用可怜目光注视着刘俊，他也无可奈何，他从口袋里面掏出钱包，拿出点钱，“这次就由我替他代付，放过他一次，以后他不会再犯。”
“刘俊！”石悦紧锁着眉头，大声说：“你是他谁？为他掏钱，是什么意思！好啊，没想到你不仅是个老油条，还想贿赂我。”
“唉，哪有，石队长别说得那么严重，大家都是朋友。”刘俊笑脸相迎，将钞票塞向石悦，“这次就由我来替他付。”
“你和他什么关系。”石悦心里到是松了松，想这个老油条，有时候还是挺讲义气的，还肯为别人付钱，受惩罚，这种事情，他也是经常有做。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军队的事情，以前饿战友，也是像他那么讲义气。她的内心稍稍松了些，但是又想到班长的那件事情，她又一次紧绷住神经。
“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以后一定会再犯！”石悦加重语气说：“你们两个将他带回去。”
罗莉和刘俊都没动，像木头般站在那里。
“你们！”石悦皱下眉头，“你们不动，我自己来！你们这些人，只讲人情，从来不知道规矩是什么，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偷渡，偷猎，违法犯罪者。走开！”她抓着老张的双手，一把推开刘俊，刘俊无力地往后退几步。
石悦往前走几步，罗莉又挡在她面前，她冷冷地说：“新人，走开！”
“不行！”罗莉张开双臂，挡住石悦去路：“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在法律面前，都没有用！”石悦说。“如果每个人都讲人情，那么要法律做什么，全都废除就可以。”
“不行，我不会让开。”罗莉目光坚定。
“你说什么？”石悦目光变得锐利，“新人，你想做什么，违反我的命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我不让开！就是不让开。”罗莉加重语气。
石悦用力地往前一推，将罗莉推到在雪地当中，她整个人，摔在雪地上，当她站起来时，身上都被白雪所覆盖，黑丝上覆盖着白色雪，直接黏在上面，一定会感到很冰冷，但她顾不了这么多。
她目光闪烁，仍然张开双手，“我不会让你过去，老张这么做是有原因！”
又是一把，石悦比之前更是用力，就连李阳那健硕身材都受不了，别说罗莉那娇小身子，直接被推飞出几米开外，在崎岖山路，覆盖的雪地上打了几个滚，石悦带着老张往前面走，她又一次站起来。又次张开双臂，挡住石悦去路，黑丝已经有些地方，被不平坦地山路所弄破，开出数个小口，并且粘在黑丝上的雪，受到皮肤温度的影响，而渐渐地开始融化，变成有淡淡污点的水渍，慢慢地顺着润滑地丝袜，流淌到地上。
“你还是不让开？”石悦握紧拳头。
“不让，就是不让！”
石悦抬起手，这次她准备使用全力一推，这时刘俊突然挡在前面，张开双臂，这掌正好打在他的胸口，他整个人也一屁股摔倒在地。
“你……”石悦有点愣，想上前扶，但最后还没去扶，站在那里，假装露出冰冷的目光看着刘俊，“你这是活该，和她一样是活该。”
“唉，好疼。”刘俊揉了揉胸口，笑着说：“石队长，这些该消气了吧。”
“你没事吧？”罗莉看到，立即上前将刘俊扶起来。
“我怎么会有事情呢。”刘俊站起身，还晃了晃，想她的力气可真大，比李阳正面全力踹一脚还要有力气，他拍去身上的白雪，笑哈哈的说；“石队长，你先别生气。”刘俊转过头，“小罗莉啊，先听石队长的吧，她毕竟是我们领导不是吗？”
刘俊走到罗莉面前，伸出手，将她额头上，头发上，脸上的白雪轻轻地拍去，然后是衣服上，热裤上的白雪拍去，刚想顺手去拍黑丝上的白雪，他伸到一半的手又缩回，觉得这么做确实不太好，有吃豆腐嫌疑。
看到大叔为自己拍去身上白雪，让罗莉感到有点温暖，心中的怒意也顿时消去好多。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你们这些人真是的。”
刘俊边说着转身，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宽檐帽，走到罗莉面前，双手抬起，戴在她的小脑袋上，他往后退几步，打量下罗莉，凑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你现在真是有点像我了，果然是被我传染了吗？哈哈！”
“你们在嘀咕什么，有什么就大声说。”没听到的石悦有点不满。
“没什么，开个玩笑。”刘俊转身，面对着石悦，“你要带走，那就带走老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石悦问。
“只不过，先等下。”刘俊想，这个石队长，真是铁石心肠，是那种拥有铁一般纪律的人，但她总是女人，如果是女人，就应该喜欢孩子，他想到这里，走到老张面前，抬起手，用尽量轻的声音对老张说：“你的孩子们没跟来吗？”
“有……”老张点头，看看后面，“有跟过来。”
“他们在哪？”
“在那里玩。”老张指了指远处。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我刚说过，等会就过去，过会他们看我不过去，就会去找我。哎呀……我的孩子们呀。”
说到这里，老张显得有点焦急，刘俊抬手示意他不用着急，那些孩子很聪明，不可能就这么迷失。
“那就好办喽。”刘俊笑了笑，故意对石悦说：“请等等，我要讲这件事情汇报下。”
“有什么好汇报！我就在这里。”石悦说。
“就算您在这里，也要按照程序做不是吗？”刘俊打着哈哈，拖延时间，“这也是规矩呀，队长不是说过，不管什么都要讲规矩吗？”
“哼……”石悦这次到被说闷了，她双手抱胸别过面去，想这个人不愧为老油条，现在还反将一军。
刘俊拿着对讲机，弄呀，弄呀，弄的，又是调频，又是干嘛的，就是没有联系上。
“你还没说好，说好就走！”石悦显得有点不耐烦。
“没呢，哪有这么快。”他抬头看了看飘落下来的雪，硬是抱怨说：“这鬼天气，别说用对讲机，就算直接对大院吼，别人都听不到。”
“几公里的，能够听到才怪。”石悦总是心中觉得怪怪的：“你这个老油条，又要搞什么鬼？”
“啊哈哈。”刘俊挠着头，“没搞什么鬼，没搞什么鬼啊。”
石悦盯着他，“我看……”
话音未落。
这时，有几个孩子突然出现，都是10岁左右的年龄，他们跑到老张面前，“爸爸！爸爸。”他们看到刘俊，又高兴地说：“叔叔，叔叔。”又看到罗莉，上前抱住她穿着黑丝的腿，“姐姐……姐姐。”女孩的高度，只是到她大腿，她注意到，轻声说；“姐姐，你的腿出血了。”
“没事。”罗莉恢复平时的语气。
“唉！怎么搞成这样，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刘俊一副很无奈地表情，走到罗莉面前，蹲下注视着她的腿，查看伤情，“看，又划破了。”
他本想说：“这双是不是可以拿去卖。”来减缓下紧张气氛，但又感觉现在这种情况，不是说这种话时候，到嘴的话，又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