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长瞧了一眼，摇头道：“空旷，寂寞，那个妞儿不用我你都能钓到。你挑个有挑战点儿的。”
提督扭头扫了一眼，替Ｊｏｋｅ挑了最火辣的：“徐小姐怎么样？身材无可挑剔，人缘奇佳无比，我跟你说，光看那头发烫染的得体适度，就知道是个白富美哦。”
女仆长微笑：“还是这一个吗。希望我没有助纣为虐呢。”
Ｊｏｋｅ犹豫道：“徐小姐拒绝过很多人呢。”
女仆长放下酒杯，不满道：“喂我问你，假设舞会刚开始，大家都站在一条起跑线上，男生在房子东边，女生在房子西边，你会怎样出击？”
Ｊｏｋｅ踌躇了一下：“呃……”
“你看，你看，就是这些‘呃……’的人，最后变成了长期慢性**依赖症的患者。”女仆长一针见血。然后她在Ｊｏｋｅ震惊的目光里，在提督恳求的神色中，公布正确答案：“你必须这样，你挑出最漂亮的姑娘，直接走向她，然后邀请她和你跳舞。”
Ｊｏｋｅ和提督都惊呆了。
“徐小姐因为太漂亮，所以很多男人向你一样，过于害怕而不敢上前搭讪，于是最漂亮的姑娘身边有时候是最冷清的。所以，Ｊｏｋｅ先生，你应该相信你的僚机，你在这里等待，等到徐小姐来请你喝酒的时候，用自然随意的措辞，带点睡意的眼神，和轻松愉快几乎无所谓的态度和徐小姐聊天。不要露出惊讶，也不要流露崇拜，让徐小姐觉得你把她当做一个独立思考的人来对待，而不是女人甚至女神。”声望号教学完毕，然后轻轻叩了叩桌子，端起龙舌兰笔直走向徐小姐。
Ｊｏｋｅ只觉得心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他攥紧拳头对提督说：“哇塞！”他找不到别的词来抒发激荡的心情和充盈的崇拜，只能不断说：“哇塞！你敢信？声望大人帮我泡妞！还是女神！徐小姐！”
提督瞧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打击他：“也就今天了。场合决定待遇，兄弟。”
“我才不关心！”Ｊｏｋｅ一副要中风的快乐模样，“这是我整个人生里最棒的晚上！没有之一！”
“你真的相信徐小姐会来请你喝酒吗？”提督恶毒地打击兴高采烈的Ｊｏｋｅ，“面对事实吧，你这个穿着芭蕾舞裙的女装癖变态。”
Ｊｏｋｅ说：“难道不会吗？”
提督叹口气，放下酒杯，转身指着远处背影窈窕的徐小姐：“我们对比一下。那里，行政部首屈一指的一朵娇花。”
然后指着穿着芭蕾舞裙捏着酒杯的Ｊｏｋｅ：“这边，你。”
然后又指着吧台的徐小姐：“娇艳迷人身材浮凸让人口干舌燥一看就想上的兔女郎。”
然后继续指着穿着芭蕾舞裙凝视自己的Ｊｏｋｅ：“这边，你。”
然后指着徐小姐：“从头到脚都恰到好处迷人得体显然身后有着不俗的背景和完美的家境。”
然后回头，恶毒地瞧着ＪＯｋｅ：“这边，你。觉得差不多了就让我停下来。”
Ｊｏｋｅ崩溃道：“现在停！你想让我承认什么啊提督，在这深邃无穷的万千宇宙中就不存在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徐小姐会走过来请我喝酒吗？”
“你真的相信有？”提督眯起眼睛。
“我必须相信，提督，”Ｊｏｋｅ绝望地说，“我不得不相信。不然就真的没机会了。”
声望号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被子里的酒随地倒空，一边走向徐小姐，然后轻轻坐在徐小姐身边，一推空酒杯，命令服务生：“冰镇纯威士忌，加满。”
服务生惊了一下，暗想声望大人是要不醉不归了吗，赶紧过来倒酒。然后声望号低下头，神秘兮兮地问：“兄弟有安非他明之类的吗？”
服务生又一惊，暗想这是今天才临时搭砌的酒吧啊，哪里有管制类精神处方药品啊！这玩意只有那些乌烟瘴气的嗨吧才有卖吧！
他拼命摇头。
徐小姐挨过来一点，悄悄对声望号说：“声望大人，那种药和高浓度烈酒混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哦。”
“如果你想快点昏厥的话，就不一样了。”声望号颓废地说。
“您有什么烦恼吗？声望大人。”徐小姐也吓一跳，好奇问道。
“烦恼？”声望嗤笑道，“烦恼接二连三，新的来了旧的就忘了。我恼火的可不仅仅是烦恼，而是悖论。永远没办法解决的悖论。”
徐小姐想了一下，百思不得其解：“声望大人的人气那么高，强大，自信，潇洒，真是想不清有什么困扰会让您束手无策呢。”
“想象一下。”声望号一口抿下去半杯纯威士忌，让擦杯子的服务生两眼一坠，“一只实验中心里的大猩猩忽然智商进化到了人类的水平，然后爱上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的情形。”
徐小姐的眼睛睁大了。她掩住了嘴唇，就像被十米高的巨浪一巴掌拍在底下，震惊的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什么男人能让高高在上的第一舰队主力巡洋舰砰然心动。
那一定是非常，非常耀眼的存在吧！
徐小姐只觉得无数个问题在胸膛东突西顶要冲出来，恨不得化身十万个为什么：“那，那只大猩猩为什么不喜欢教授呢，为什么不喜欢饲养员呢？她为什么偏偏喜欢那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啊？”
“呃，”声望号踌躇了一下，尴尬地耸肩道：“如果非要用这种比喻的方式来描述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大猩猩偶尔得知那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的爱好和别人不一样，呃，他热衷于慈善事业，有时会抽空去给养老院的老人洗海绵浴啊什么的。你知道的，那些老人的权利是很难被保护的，常常十天半个月也没人给他们洗一次澡。所以研究员就会去做这件事情。”
“喔，那太伟大了。”徐小姐掩唇惊叹。
“不仅如此，他还会去网瘾戒除学校教那些不开窍的小混蛋们跳探戈和恰恰。虽然没办法评价是否有用，但是用他的话来说，总比用电棍去戳要好。”声望若无其事地说，然后继续喝酒。
“恰恰吗？我一直想学恰恰，我总跟不上节奏。”徐小姐认真地说。
“啊，是吗？那你应该去跟他交流一下。我不是说他跳的比徐小姐好，但是说实话，他的教学确实把小混蛋们乱七八糟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舞蹈上来了呢。我想那应该是舞蹈的魅力吧，那紧凑的节奏真是容易让人沉湎其中呢。”女仆长煞有介事地胡说八道。
“他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徐小姐玩着酒杯笑道。
“噢，我都做了什么。”女仆长颓唐地伏在桌子上，难过地嘟囔：“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和谁说都不该和你说的。”
懊恼沮丧的女仆长赌气地一口气喝光了所有的威士忌，拍着吧台嚷：“喂！杯子空了没看见吗！给我保持斟满的状态啊！”
服务生嗖一声飞过来，小心翼翼给女仆长满上。
徐小姐担心道：“声望大人，夜晚还很长，也许您应该慢一点喝。”
“Ｎｏ，ｎｏ，ｎｏ。”声望假装醉醺醺地摇着手指头，神秘兮兮说：“这是我的秘诀。只有大量高浓度的酒精才能杀死那些你不想要的脑细胞。只有这些一点就着的宝贝儿，才能让你忘记那些根本就不想记住的事情。”
徐小姐连忙轻握声望白皙滑腻的小手，说：“声望大人，这种办法只有睡过去才管用吧，酒醒了还是会记起来讨厌的事情吧。”
“我还没说完，下面才是秘诀。”声望号眯起美眸，传授秘诀：“你不停地喝就可以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您这么困扰啊！”徐小姐体贴地挨过来，悄悄问道。
声望号握着酒杯，美丽的眼睛凄迷地半醉半眯，让徐小姐芳心乱跳：“不要担心我，我已经接受现实了。我会喝醉，醒来，明天昂首挺胸，继续崭新的生活。Ｂｕｔｙｏｕ，ｍｙｌａｄｙ。”声望号摇摇晃晃，抓住徐小姐的手，“ｃｏｕｌｄｙｏｕｄｏｍｅａｆａｖｏｒ，问那边穿着芭蕾舞裙的男人一个问题，是喜欢黑色还是喜欢金色？”
“是他吗？您说的普普通通的研究员是那个穿着芭蕾舞裙的男人吗？”徐小姐悄悄问道。
“如果，他回答的是黑色，您就不要回来告诉我答案了，因为那是你的颜色，徐小姐。”声望没有正面回答徐小姐的问题，而是用尽最后的理智，留下了这悲伤的嘱托。然后她无力地趴在吧台上，疲倦地缓缓闭上眼睛，直到最后都抱着喝剩一半的酒杯。
徐小姐思索着声望号的问题，急促的心跳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她越好奇越仔细推敲声望的话，越推敲，俏脸越烫，烫如火烧。
“声望大人暗恋的男人……喜欢着我吗？”徐小姐都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因为在心里躲躲闪闪地想一想都觉得被烫到一样。
徐小姐明明没喝多少，却有着头晕目眩的醉意，不知道是间接战胜了声望号的虚荣作祟，还是这个故事太过真实动人。她隐约期待，觉得心底深处有个绽放光芒的小念头，想一想就会心花怒放，心花怒放时便会害羞心虚，像在偷东西。
声望号已经茫然地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