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依蹙起修眉，支颊嘀咕道：“好没礼貌啊，不来就不来，我们吃。”
叶璨豪站起来，走到葛甜甜脸上，瞧着他说：“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然后叶璨豪把折叠屏风重新拉出来，把葛甜甜挡在了屏风后头。他扬眉吐气。
然后叶璨豪回桌坐下，重新掖好餐巾，对将军恭敬地笑道：“J中校看见您都没反应，就算是在休闲场合也太失礼了。葛提督似乎铁了心和J中校共同进退了呢。”
这话说到金彩依心坎里去了，她也撒娇点头，吹耳旁风：“就是，您都屈尊降贵开口了，他还不识好歹。不来白不来，我看着他还碍眼呢。”
将军爱怜地摸着彩依的脑袋，满目慈祥，像在溺爱，又像长叹：
“彩依啊，彩依啊。”
在屏风的另一边，J中校把牛排消灭了一半，他拿起餐巾擦擦嘴，看着葛提督心事重重地坐下，中校若无其事地又喝了一口红酒，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站起来，向葛甜甜伸出手去：“共和派欢迎你，葛提督。”
葛甜甜麻木地伸手和J中校握在一起。他觉得中校的手没用力气，就像他的表情一样平淡，仿佛理所当然，仿佛胸有成竹。
提督茫然抬头瞧着J中校圆润宽胖的脸，他觉得中校像个知晓天机的半仙，因为洞悉了所有结局，所以谈吐悠闲得像例行公事。
所以在提督躲闪挣扎的时候，中校咄咄逼人；提督徘徊抉择的时候，中校毫不关心；提督心情激荡的时候，J中校平静自若。他像个拔吊无情的男人，把提督干到神志不清，然后抽着烟在边上喝酒放屁看球赛。
中校仿佛知道，将军的努力都是徒劳。
提督麻木地说：“自然的。”
然后他站起来，结账。中校低头点燃一支烟，眯眼等他。
提督知道，尽管自己未动刀叉，这顿饭已经吃完。剩下的都是心照不宣的尔虞我诈。
结完账，提督和中校往外走。提督问：“J兄接下来有什么活动吗？”
中校随手把刚点上的烟摁灭在走廊的盆栽里，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是吵着要换地方吃吗，我们换个地方吃。”
提督匆匆跟上去，有随波逐流的失落感。
“别开你的小红旗了。”中校掏出钥匙，按响一辆路虎，随口说：“把钥匙给司机，他给你把红旗开回仁州港。”
一个深蓝色制服的司机走到提督面前，敬礼。
提督把钥匙给他。
司机小跑去提车了。
提督爬上中校的路虎，觉得车里的气味都比自己的红旗考究。
中校根本不问提督去哪儿，扭头把车倒出去，上路便是风驰电掣，绝尘而去。
半小时后，这两个腐败分子穿着纸内裤在女技师的按摩下欲仙欲死。
“下次来这里，”中校被美女技师捏的魂销神与，断断续续地介绍，“你就直接找经理，他认识你的，什么都会给你安排。”
提督不敢问“给我安排什么”，他用吹捧代替一切：“好棒，好爽，神仙日子，皇上享受。J兄你真是太伟大了。”
“是不是感觉毒素都排出去了。”中校得意，“仿佛青春又回到身体里了。”
“每个毛孔都在呼吸吐纳啊，我觉得飞升成仙差不多就是这感觉吧。”提督赞不绝口。
“那么该加钟了。”中校觉得是时候了，“一对一服务才能把积累的毒素一滴不剩地排出来啊。然后再去蒸一个桑拿，我跟你说，赞。”
美女技师听话地扶中校起来，搀着他穿上拖鞋。中校和技师走出去的时候说：“你就呆这儿吧，我去隔壁好了。”
葛提督傻了。
中校和美女技师走出去，顺手关了门。
给葛提督推拿的女孩放肆起来，轻轻推提督：“你翻过来，我帮你揉揉正面。”
提督的维可丁药劲儿还在，整个臀部酥麻一片。一点动静都没有。
然后提督听话地翻过来，看着天花板，不知所措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Lily。”女孩说。她往掌心倒了点油，开始挑逗地按摩提督的大腿。
“好巧啊。”提督继续说，“今天我也看到一个Lily，记者哦，采访我来着。人也不错呢。”
“她的这个。”女孩轻盈地爬上按摩床，俯视强装镇定的提督，梨形的酥胸垂成了木瓜状，轻轻刮着提督油滑的胸膛，“有我大嘛？”
提督吞了一口口水，他感觉维可丁已经压制不住小伙伴了。
“我说，Lily？”提督用力坐起来，把Lily抱起来放在腿上，面对面地问：“我们玩个角色扮演小游戏好不好？”
Lily呆了一下。
她以为这是什么情趣游戏，她试图继续保持工作节奏，玉指从提督的胸膛轻柔刮到腹部，脉脉瞧着提督说：“好啊，我会按照故事的剧情来演出哦。”
“好的。”提督说，“你扮演我的女朋友，躺在我身边，你在看电视，我在玩游戏。然后，”提督换个方向，背对Lily坐着，“你完事儿了，想要做了。于是开始催促我。”
Lily想这还不简单，她侧身支颊横卧，呵气如兰道：“亲爱的，你想玩电脑还是想玩我？”
提督头也不回：“别闹，让我补会儿兵。”
Lily不服，她重新整了整姿势，弄乱背心，玉体横陈，牵一缕发丝在口里咬着，挤出让人魂销神与的事业线，娇滴滴道：“你回头看一看我嘛！”
提督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扭头说：“好棒好棒，好美好美，你先睡好吗。”
Lily傻了。
你特么还玩不玩。
她不信邪，她脱下内裤，挂在黑丝袜的足尖，轻轻伸到提督面前，晃来晃去。
提督目不斜视，嚷道：“我在团战啊，别遮住我的视线啊，拿开拿开！”一边嚷一边歪头躲了一下，然后闪电般把Lily的粉红小胖次丢到了Lily脸上，专心致志继续玩儿，一边痛心疾首地嘀咕：“我的五杀，五杀没了，好可惜啊。”
Lily火了。她坐起来嚷道：“你特么还干不干，不干我走了！”
提督回头嚷道：“你瞧，你瞧，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和你分手！你网购的时候你看肥皂剧的时候跟你说话就跟聋了似的，我特么一打游戏你就跟苍蝇似的过来嗡嗡嗡嗡，将心比心啊，人不能拿马列主义来要求别人，拿自由主义优待自己吧！”
Lily喃喃道：“你这个变态。”然后气恼地穿上粉红小胖次，放下裙子，噔噔噔开门走了。
另一个美女技师刚完事，碰见Lily，捧唇笑道：“哟，你那位也这么快啊？”
Lily恨道：“他有病。”
“咦，怎么突然不高兴呢？”
“跟男朋友分手了！”Lily气冲冲走了。
提督在按摩房里一边穿拖鞋一边嘟囔：“有错吗？无言以对吧，明明就是嘛。”
然后他走出去，在走廊里看到满足的中校大人，问道：“去蒸个桑拿？”
“走着。”中校亲热地揽住提督的肩。
在热气蒸腾的VIP桑拿浴室里，提督和中校一起拿白浴巾裹着胯部，坐在竹椅上大汗淋漓。
“我说，葛老弟，自主筹款挺难吧。”中校开口问，“筹了多少了？”
“五十万美金。”提督抹一把汗，甩在地上，“刚好是十分之一的费用。”
“呐，下周二，我有两条船准备在你的港口停靠一下。”中校说，“手续齐全，申请通过。不过你的港口自然是你说了算，泊岸手续没有商业港口那么麻烦，多吊两三个集装箱上去也没什么关系。一个集装箱五十万美金，算做给你的提成。你怎么说？”
中校舒展双臂靠在竹椅上，悠闲地问。
提督菊花一紧，这特么不就是走私么！拿老子的军港走私啊，货都从我这儿上的，随便哪条环节查出来我都跑不了啊！！
参谋长不是谆谆强调了不准吗，中校大人你别开玩笑好伐！
中校惬意地闭着眼睛，随提督去想去。
提督没有拒绝，也没有问“集装箱里装的是什么”那样旁枝末节的问题。
“参谋长知道吗？”提督问。
“他当然不知道。”中校轻快地答道，然后意味深长地补充：“所以他不会查。”
提督大概明白中校要干什么了。
葛甜甜卖萌道：“那倒不错，如果这一个月没有那份作战计划压着我的话，我求之不得。但是这一个月演习太忙了，I国的尼亚中将也要靠港补给，不太合适。等一两个月，港口没什么外人了再做吧。”
“葛老弟，话不能这么说，你的讨伐计划我在十人会议上是看过的，你现在正是短钱的时候，单凭那点拨款你绝对达不到预期目标。我是抱着雪中送炭的心来帮你的，你再推辞就没意思了。”
中校懒洋洋地说。
提督完全明白中校要干什么了。
有人把他葛甜甜的时间算的死死的。因为运筹帷幄，所以连提督的缓兵之计都被识破了。
上船先买票，买菜先付钱。在改造完成之前，提督没有说不的权利。
“好。”提督昧着良心说。
就像小时候，攥着五毛钱的钢镚站在比自己都高的冰柜前，咬着手指头犹豫是吃红豆冰棒还是吃绿豆冰棒一样，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以失去另一个为代价。
生活充满了选择和失望。勇往直前需要代价。不断地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