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的风声惊醒了我，随后几声木头碰撞的声音夹杂其中。
我正躺在草垛之中，身上盖着一层厚衣服，其他孩子则蜷缩在几名衙役怀里睡着。
悄悄站起身来，从窗户外看去，对面的一栋屋子刚刚被狂风与大雪吹垮，所幸昨天没人在里面休息，只是把能拆的家具尽数拿走当柴火烧掉取暖。
天还没亮，也或许是过厚的云层暂时挡住了太阳光，窗外茫茫的风雪白花花的，就像雾一样。
我走到还有一丝余热的柴堆旁，从怀里掏出来火镰包，取出火石，从旁边抓一把干草，用火镰猛击火石。
砰！！砰！！
在经过十几次碰撞之后，终于有一些火星落在干草上。
赶紧小心捧起干草，接下来就是考研肺活量的时候了。
吹气要尽量控制速度，太快了会吹灭，太慢了火星就没了。
随着干草中冒出青白色烟雾，越来越大，最后猛的一簇火苗出现。
放在烧完的柴堆上，又盖上一堆干草，火势瞬间变大，扔进去几根树枝，再在上面放上柴火，就够烧一阵子的了。
接着拿起铁质的水壶，这还是专门委托铁匠打的，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椭圆形柱体很方便携带，皮质水壶无法加热，带出去就是一团冰疙瘩。
去外面挖上一块雪，塞进去，再挖，再塞，瓶口只有人嘴那么大，只能一点点塞进去。
这所屋子里原本是有一口锅的，只是里面装着的却是一些大腿骨，脊柱和人手，可以想象这个村子之前可能是那些土匪没吃的了，杀人吃肉的窝点，亦或者是饥荒导致的同村相食。
火堆里面的柴火劈啪作响，上面挂着几个水壶正冒着热气。
大个他们几个还在打着呼噜，时不时吧唧两下嘴。
屋子的房顶有个破洞，不是很大却能借助外面的大风将烟吸出去。
“起床了！！”
我大吼一声，大个一个机灵坐起来。
其他几个也哼唧着，跟一头头肥猪睡醒一样迷迷瞪瞪的站起来。
“大个，把孩子们都叫醒，吃点东西，喝点热水出发。”
“哦，是，大人。”
衙役们一个个摇醒了这些小孩。
依然是昨晚剩下的一些肉干，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木头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撮盐撒入水壶里。
“都起来吃饭喝水，赶紧的。”
从门外抓了一把血，有小孩赖床不起来就塞到脖子里。
大个从门外抓起一撮雪往脸上抹了两把，就当是洗脸了，其他几个衙役也是如此。
“哎呀，精神了，这该死的老天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看到外面还是白茫茫的风雪天，衙役们抱怨了几句。
“抓紧时间。”
孩子们一个个揉搓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走到火堆旁，拿起旁边烤得热乎乎的肉块吃了起来。
我将水壶挑了下来，稍稍冷了冷，之后递给他们，大个他们也一样围坐在火堆旁啃着肉块。
“大个，今天我东北，你西北，信号弹只有十二发，省着点用，带上枪，小心野狼。”
“知道了，大人。”
今天的温度有所回升，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已经算是比较“温暖”的了。
吃完肉，喝了水之后，我们收拾好东西，把热腾腾的水壶垫在一些年龄小的孩子的衣服内衬里给他们保暖，类似于热水袋的作用。
打开被木头顶住的房门，爬上半人高的雪层，小孩子坐在雪橇车上，衙役们则拉着他们。
其他屋子里的人见我们出发了，也陆陆续续，大包小包的走出房门。
我粗略看了一下，又少了十几个，昨天那个看着自己老婆女儿冻死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在他自己脱光衣服冻死之后被穿在一个怀孕的女人身上，但今天，那个女人被抬了出来，是在晚上被冻死的。
怀孕的女人身子本就弱，没有营养，只有馒头咸菜，再加上寒冷，最终还是没能撑下去。
哎。。。。。
出了村口，我和大个便分开，以村前的一座小山包为路标，他左我右，便出发了。
厚重的云层终究还是被强风吹散，露出了冰冷的太阳。
十几天的艰难跋涉已经让这支难民队伍身心俱疲，但不能停下，停下就是死。
我身上的温度计在太阳出来之后显示回升了三四度，说实话，这是十几天来算是不错的好消息。
“我们往山包上走，视野开阔。”
现在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是河流，哪里是平原，到处都是雪，风和尸体。
在踏过一片庄稼地之后，我和两个衙役终于爬上了一座小山，往身后看去，一条黑色的，蠕动的线正缓慢绕着山脚向北走去。
“大人！！再往北，就是太湖了。”
山上的风大，很大，将棍子插入雪堆才能勉强扶着棍子站立。
“大个还没有发消息，下山！继续走！”
脚上套着一双长条状的木板，两头向上翘起，能够让我和衙役们不至于一脚一个坑。
上山艰难，下山很快，顺着山势很快就滑到，这时，我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扭头看去，一道绿色光弹隐约在风雪之中闪烁着。
“那可就全靠我们了，继续走，我们沿湖边搜索。”
湖面上的风雪比陆地上大得多，没有遮挡，这里的风雪变成了冰碴子，砸在人脸上生疼。
“有看见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
“大人！！那边！！”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湖边的一道山崖旁，看位置应该是沙滩上，有一列列的蒸汽机车正冒着黑色浓烟。
我和两个衙役朝着机车滑去。
还在冒烟，说不定还有活着的人。
靠近了才发现，这列蒸汽机车是运输煤炭木材的，车辆里堆满了黑亮的煤炭和木材。
看车上散落的巨石来看，这是个运气差到爆表的家伙，刚刚行驶到山崖下，一块石头被持续数天的大风吹落，狠狠地砸在车上。
里面的人早就被风雪冻死，锅炉里的还没烧完的煤炭还在冒烟。
扒下来死去的车长和驾驶员，他们身上的衣服要比南方的衣服保暖效果好得多。
“搜！把能用的东西全部带走。”
最后，衙役们搜出了一些设计图纸，几箱子子弹，三把左轮手枪和一把猎枪，还有一些生土豆。
每一次开出蒸汽机车都是一次玩命的旅程，路上如果遇见暴风雪，你只能停下车子，封死门窗，保持锅炉燃烧，不至于让自己冻死，还要备足吃的，不管是什么，哪怕是老鼠，虫子都可以。
至于那些箱子里的子弹，大概有三百多发，三七分，左轮子弹少，猎枪子弹多，看子弹的标注，是进口货，西方的枪械技术也被我学了过来，并且在国内发展起来。
那三把左轮手枪我，两个衙役一人一把，而那把猎枪则由我拿着。
眼见太阳快要到最高点，我们三人决定返回。
然而，就在返回的路上，碰到了几头野狼。
我们站在结冰的湖面上，狼群则守在岸边。
“狼！大人小心！”
身旁的两名衙役把我护在身前，缓慢朝后方退去。
咔吧！！
掏出左轮，拇指扣下击锤。
我也端起连发步枪，三点一线标准了不远处的站在最前面的头狼。
“打头狼。”
狼群步步紧逼，狼群很快就全部踏上冰面。
“再近点……”
很快，狼群后面就分出几只狼，正在慢慢从两侧保卫我们。
“打！！”
砰！！！
来自工业时代的先进武器碰上大自然千锤百炼的皮肉自然是威力极大。
巨大的响声震慑住了狼群，也刺激了这群吃了半年人肉尸体的野狼。
吼！！！
头狼率先冲锋，两侧也同样开始快速合围。
砰！
我率先开枪，打中了企图从右侧后方扑来的一头野狼，随着一声刺耳的嚎叫。
正中靶心！！
黄金爆头！！
“在英国佬那边没白练，也不枉我花了大力气学习制枪技术。”
转身瞄准头狼，只剩不足两百米。
熟练的退弹，上膛，又是一发。
砰！
衙役们两发左轮手枪子弹打中头狼的左胸口和后腿，但仍然不够，手枪弹威力不足这半年来吃人肉的狼长得异常壮实。
“这狼皮扒下来一定暖和得很呐！”
衙役们左轮手枪射速飞快，换弹也十分熟练，有专门的上弹器，六发左轮手枪手枪蛋壳迅速退出，从怀里取出子弹，装填。
呼……
调整呼吸，准星对准头狼的眼眶。
砰！
头狼的身体猛的脱力，在冰面上翻滚，就像是一个布偶娃娃一样。
狼群的冲刺猛的一顿，随后一哄而散。
呼！！呼！！
我大口的呼吸着，刚刚到情形的确太过危险。
“把这些狼捆起来带走。”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难民队伍，将几头狼的尸体分了下去，至于是吃肉剥皮，就让他们自己干去，最起码今晚大家都有口肉吃，有口汤喝。
顺着难民队伍一路向前，找到了前面，剩下的四个衙役正拉着雪橇往前走。
衙役们的鞋也经过了改造，鞋底都被加宽加长加厚，不至于陷下去，并且都套上了泡了墨水的玻璃镜片，至于后面的那些百姓们……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大人，没找到，无畏战舰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四十里不是个小数目，我们这点人想在这冰天雪地里找出无畏战舰很困难，但我们已经快进入南京的地界，很快了。”
风雪让我们可以以一条直线直接无视水域北上，速度很快，但形势不容乐观，半个月过去了，百姓们身上带的吃的快要耗尽了，九千多人的队伍不可能依靠打猎来维持食物。
百姓身上的吃的最多最多能撑上个五天左右。
“无畏战舰体型十分巨大，这里一片都是山包，行驶困难，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海上。”
现在还在挂着风雪，能见度不足四百米，能看到蒸汽机车还是因为那冒出来的黑烟。
“按照我们这个速度，再过三天应该就能到南京，到时候召人出去找吃的，什么都行，能吃的书皮，野草也扒下来，能带多少是多少。”
“小的明白！”
太阳的轨迹也很不对劲，似乎倾斜了一些，往常中午，太阳都是在人头顶，现在却偏了。
顶着风雪，终于是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座镇子，里面的东西保存的还不错，也寻找到了一些吃的，虽然不是很多，但却都是肉食。
“嗯，这些肉还没有变质，也没有毒，可以吃。”
从一家屠夫的屋子里搜出了一些猪肉，被挂在房梁上，离地面足有两米多高，除却几个已经被撕掉下半身，其他的都保存完整，旁边有几具人的骨头架子。
应该是吃人吃惯了的狼，反而对猪肉这些没了多大兴趣，毕竟放在嘴边的肉和离地两米还要蹦起来才够得着的肉，肯定先吃近的。
“留一头，剩下的分下去，找几口大锅熬汤喝。”
今天又死了将近一千人，路上被冻死的不计其数，老人几乎死绝了，小孩子都是被父母和其他成人捆在怀里或者背在背上，裹上厚厚的衣物，就像是背着一个登山包一样。
即使如此，也有将近六十多个小孩感染风寒病死，冻死。
没办法，南方衣物本就单薄，裹得再厚实，也没有北方一件棉袄，毛皮衣物来得实在。
“大人，什么都没看见，雪下得太大了。”
大个，原名唐云山，是我叔叔的儿子，力气大，饭量也大，脑袋也机灵。
“没事，我找到几把枪，分了下去，我已经有了连发步枪，这猎枪你拿着。”
说罢就把肩膀上扛着的猎枪扔到他手里。
“还有，这是一盒子弹，20发弹药，省着点用。”
子弹口径我现在还无法得出，但粗略打量了一番子弹大小，猎熊已不在话下。
“找个时间，杀几头熊，剥皮做衣服，天气只会越来越冷，我们必须尽快解决保暖问题。”
眼下，还是以北上为主，到达南京城，以我的身份，如果还有守军，他们不会不开门，但我带来的百姓可就难说了。
另外就是无畏战舰既然不在附近，那么一定在南京城附近，或许现在他们就在筹备物资运上无畏战舰准备撤离了。
摇了摇头，将视线集中在眼前的这口大锅，没有任何佐料熬出来的肉汤十分腥气，单是闻上去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但理智告诉我，必须吃，这是为数不多能够补充脂肪，油，和盐分的机会。
忍受着刺鼻的腥味，我喝下了一碗肉汤，嘴里的滋味很不好，但身子瞬间暖和了不少，孩子们也很懂事的一口一口抿着喝。
毕竟是小孩子，喝这种肉汤就像吃药一样。
呕！！！！
旁边的孩子突然撇开碗，低头吐在地上，一股酸臭气味混杂着腥臭让人“回味无穷”
我掏出水壶，水还是温的，让他喝了几口，漱口。
把窗户打开一道缝隙，刺骨的寒风就像一把把冰刀切入，但寒风让气味消散了不少。
“这样下去不行，小孩子受不了。”
“大个，城内应该有卖香料的，走，去找找。”
我站起身来，戴好帽子，墨镜，走出房门，吩咐留下的衙役看好锅里的肉，不要烧干了。
外面此时已经临近晚上，只有一丝太阳的余晖在天边。
大风天气还在，但雪已经小了很多，能见度直线上升。
“大人，根据我的观察，这周围有几座酒馆，平日里要大量购入调料，在他们附近找找应该能找到调料铺子。”
“分开行动，雪小了，也要在路上留好标记，防止迷路。”
这座镇子的规模不算小，我加上大个和衙役们总共七人，在雪地上寻找也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衙役们砸开调料铺子，找到了一些调味品和大量的糖，盐，至于醋，酱油设么的，已经成了一块块比石头还硬的冰疙瘩。
“糖在应急的时候可以消毒，有用，拿走。”
“盐能搬多少是多少，没了盐就没力气。”
看来今天是比较欧皇的一天，拿到了一些弹药枪械，换上了一套比较暖和的衣服，打了几只狼，还找到了肉铺，甚至还搜寻到了必须的盐。
扭头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衙役们身上背着一个个布包裹，里面是用木盒装起来的盐，对于八千多人，这些盐不算多，但能解燃眉之急。
已经有不少人吃不下东西，浑身无力了。
“跟紧了！”
又花了一刻钟的功夫回去，路上差点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风迷失方向，但好在有我插在路中央的两根棍子，交叉成X形。
推开房门，依然是那股熟悉的腥味，大个从怀里掏出来一盒子盐，撒了一些进去，用汤勺搅了搅，大个尝了一口。
“太淡了，再来点。”
大个又抓了一把盐放了进去，顺便的把花椒，大料等一些佐料放入。
有了这些东西，屋子里的气味逐渐好了起来。
小孩子们都靠在一起睡着了，烧大锅的灶台，使得这个房子里的温度让人昏昏欲睡。
“大个，煮好了你们先吃着，我出去看看其他人。”
“您就放心吧，大人。”
进入出门右拐，进了另一间屋子，打开门，熙熙攘攘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群人见到是我，立刻朝我跪下。
“站起来，不准跪。”
屋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一个个的站了起来，但还是低着头，就像犯错的学生一样。
“这些肉食你们都做好了?”
这时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从人堆之中走了出来，身上还裹着厚厚的衣物。
“禀大人，我们先把这肉给了女人和小孩，先让他们吃饱了，我们才开始吃，我们毕竟是男人，这种时候自然不能顾着自己。”
我皱了皱眉。
肉还是不够啊，一艘三千人的航空母舰需要的食物每天就要10到15吨左右，这些猪肉可以说是杯水车薪了。
“明白了，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恭送大人！”
一群人立马跪下，低头喊道。
——————————
“太子殿下，这金乌宝塔的设计图纸何时才能送达呀？”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太子心里苦，太子有苦说不出啊。
金乌宝塔的设计图纸全部都是自己那带领工匠出国留学的弟弟手中拿着，这设计图纸他也曾给过我一份 但却在运到这里的途中被暴风雪摧毁，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我那脑袋瓜子十分伶俐的弟弟能活着找到我派出去的无畏战舰了。
“还需一些时日，还望杨老你能再等几日。”
杨暄，跟随在二弟朱祁钰左右前往西方英国学习蒸汽技术的工匠，不过二弟却常常告诉我要叫工程师。
“父皇的无畏战舰什么时候到？”
“陛下的战舰大约三天后后到。”
目前北方的金乌宝塔只有十四座，按照设计需要，每座宝塔可以供1200人的生活用热和资源开采。
“我明朝地大物博，如若早日开始，怎能落入这般境地！”
浅层煤矿已经探明多处，探险队已经出发搜寻其他难民，尽量接受更多的人。
目前这十四处聚居地已建立联系，由太子钦点的负责人接管，每个人都学习过相关知识并且绝对忠诚，每十五天汇报一次煤炭，木材，食物，钢材，人口和患病数量。
但最根本的问题还是技术问题，没有了设计图纸，工匠们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是什么结构，更不要说优化了。
之前都只是在外面加装空气循环装置提升效率，但目前已经到极限了。
而且十四座金乌宝塔，根本不够从南方蜂拥而来的难民们，食物问题也急需解决。
大雪封天，打猎的装备虽然有，但效率却十分低下，没有导航，很容易迷失方向。
目前那些在这里的老猎人们正在研究改进枪械，使其拥有更大的威力和更高的速度。
“杨老，你说这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据老臣观测，往后的天气可能更糟，我们需要做更多准备才是。”
目前汇报上来的人口有四千三百多人，分摊下去，每个也只有三百多人，可以想象，在这之后会有很多的难民前来。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动物尚且还能存活，但气温再下去，那可就要出大事情。
难民带来的食物种子还需要种植和生长，最快也要半年才能收获。
这前半年只能靠打猎获取食物，扒树皮当菜吃。
从宫里带出来的菌类食物……二弟是这么说的，就是蘑菇，已经开始培育，看样子长得不错。
“再派人出去搜寻，宫中内卫分出一半出去搜寻。”
从皇宫撤走之时，已经有相当多的官僚贵族开始寻找那些被勘测队探明地点，那里埋有建造金乌宝塔所需要的所有东西，但唯独缺少蒸汽核心，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秩序还存在的原因。
能够制造蒸汽核心的技术，只有朱祁钰有，只有他一人知晓蒸汽核心的制造技术，整个大明除他之外再无其他人。
这也是为什么朱祁镇如此焦急的原因。
朱祁钰不仅仅是皇帝的儿子，还是朱祁镇的弟弟，更重要的是他的死活关系着皇家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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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一亮，众人就立刻收拾行李出发，临走前把昨晚剩下的肉汤没人又喝了一碗再出发。
背上连发步枪，上好子弹，解开门栓，大风夹杂着冰碴子拍在人脸上，顶着风雪走出去。
按照计划，今天他们将会兵分两路沿着海边向北进发，目的地则是南京城东南方向几十里的一座村子。
按正常速度，在天黑之前就能到达，不管是陆地上的百姓还是海边的小队。
“难民队伍和我们就在太湖西北方的宜兴落脚，清点人数，搜刮食物，衣物和药品。”
“小的明白。”
今天是个少见的大晴天，但大风依然还有。
大个，这次我多带点人，你就带着百姓往宜兴走，路上注意狼群。
“大人，豺狼来了有子弹，还能吃肉剥皮，您就放心吧！”
“好，我走了。”
这次带上了十人，都是荷枪实弹。
“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