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女生轻轻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空灵。
“是啊，我来了。”
李宇也简短地回答，声音带着一丝坚定。
微风轻轻地吹过，没有多余的声响，只留下风儿划过衬衫的褶皱，发出的簌簌声。
许久，无言。
始终没有人打破这份平静，不论是提问者，抑或是受问者，存留的，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静。
蓝天依旧是蓝天，白云依旧是白云。而在楼顶，这理所当然的寂静之所距离那些不可触之物似乎的确是近了一些。与此同时，楼顶也可以俯瞰所谓的一切，不过也只能看着，同样不可触。
奇妙的两者之间，存留着一个无法触及两端的地方，讽刺而又现实。
李宇看着面前的女生，等待着她的答案。
女生终于开了口，不过这一次，她的声音却是带了一丝玩味：
“你不是早就有你自己的答案了吗？”
“你觉得这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咯。”
女生说完，转过头来。就在李宇正好奇羲醒的语气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一件事。
这个女生的脸，一片空白。
不是那种模糊不清，也不是没有五官，更没有违和感，就好像……
她本就应该有这样一张脸。
然后，她又发了一次声音：
“既然如此，那你的世界，是真是假呢？”
随后，女生消失了，天台也消失了，四周的微风也尽数消失。李宇眨了下眼，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考场。
侧过头，望着身后近在咫尺的薄膜，李宇一言不发，看了几秒，又正过头看向正前方，不远处就有着一个出口，一旦走出去，就意味着潜力测试彻底结束。
三位导师都围了过来，安锲最早，羲醒最慢，半月居中。
不过等到近前，李宇才发现安锲的脸色不太好，但也说不上差，只能说有一股不怎么高兴的感觉。而另外两位，半月面无表情，神色如常，羲醒睡眼惺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李宇并没有挪动身子，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座雕塑，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据则是他的眼睛，仍在闪动和微移。
其余学生的身影倒是一个都没看见，这样算起来李宇似乎是最后一个，李宇想了想，心里稍微道了声抱歉，脸上依旧没做出任何反应。
安锲到了之后就这么瞪着李宇，半月抬头望天，羲醒则依旧一副懒散脸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看着李宇。
不过盯了半天，也许是发现李宇完全没有想要开口的心思，于是安锲只好自己开口：
“小子，你潜力测试结束了。”
“我说老家伙，你漏了什么东西吧？”
李宇几乎是即答，安锲也争锋相对。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哦，原来导师也会不要脸这一项能力啊，我还以为只有大街上收保护费的那类人才有这个能力。”
“嘭”地一下，安锲的脑门似乎突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按下脾气，重新开了口：
“你的成绩很好，所以免除第二关考试，直接进入第三关。”
直到安锲这么开了口，李宇的脸上才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这才对嘛，做人就要坦诚点。”
“你这说话方式能把人气死。”
安锲没好气地说道，随后目光看向了正前方的大门，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走吧，别耽误我们的时间了，今年的新生真是……”
李宇的笑容愈发灿烂，不过他的脚却是一步也没有移动。
“我说的【坦诚】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你可以省省了，不用再装了。”
安锲转过脸，一脸疑惑：
“你是不是脑子抽了，幻境现实不分了，居然怀疑这里是幻境？”
李宇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不过脸上还残留着微笑：
“首先，我可没说这里是幻境；其次，不是我说你们，这演技倒还挺精湛的，可惜大前提错误的情况下，再正常的举动也都是假的。”
李宇说着说着，抬起右手，手心朝上，食指向前一点。
“我过了幻境，面前就是出口，听起来很合理，不过醒一醒。”
“我刚才进的是第二层幻境，我的记忆力还没退化到这么差，数学也不是没学过，二和三的区别我还是知道的。”
言毕，李宇眼前的世界就如同一张膜从正中间被破开一般，展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他伸了个懒腰，露出了一贯的笑容。
“果然，还是这里的空气比较舒服。”
随后，抖了抖衣服，走出了第二扇门的范围。
眼前的世界，阳光微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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