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川忽然被那个猩红的怪物吓到了，眼前那个名叫张琼雪的女人化作黑白氤氲的雾气慢慢消失，猩红的气息蔓延世界，酒馆里忽地安静，血腥将酒馆里的所有人腐化为了枯骨。
灵川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开始腐蚀，她摸到自己腐烂的脸皮，还有满手的鲜血。
她在那一瞬间惊醒，原来这只是一个梦，她的身边也并没有什么猩红的怪物，元仪正安静地坐在自己床边，在看到元仪的那一瞬间，灵川忽然有种心安的感觉。
“你好像做了一个噩梦。”珑翎用自己的手绢轻轻擦拭着灵川的额头，说道：“刚刚……”
“我还记得那个梦。”灵川扶着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说道：“我的身边……好像坐着一个血腥的怪物……”
珑翎愣了一下，轻轻抱住灵川，说道：“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梦到的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事。”灵川苦笑着摇头，说道：“元仪，你知道吗？我甚至记得我在梦里遇到的人，还有那个人讲给我的故事。”
“你梦到的一切，其实都是你以前见过或是经历过的故事。”珑翎轻声安慰道，“没事的。”
“但我绝没有听过那样奇怪的故事。”灵川身上有种无力感，随即又笑了笑，说道：“可能真的是我做白日梦了。但里面的那些人……什么张琼雪，还有什么死星，我以前真的没听过这些人名。”
珑翎握住了灵川的手臂，“你刚刚说的名字……再说一遍？”
“张琼雪啊。”
“不，后面那个名字。”
“死星，怎么了？梦里一个叫张琼雪的女人告诉我，那个叫死星的人，好像立下了一个世上最怨毒的诅咒……”灵川细细回忆着，却发现元仪正死死盯着自己。
灵川轻轻抱着自己胸口，脸微微红了一下，轻声说道：“元仪……你这样看着我……想做什么？”
“麻烦你把你刚刚的梦再讲一遍。”珑翎严肃地说道：“一字不漏地告诉我，你究竟梦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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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女究竟对你做过什么吗？”
在寒素抬行李的路上，洛独回头看了一眼青女的住处，低声问道：“她除了用眼神吓你，没对你做过其它过分的事吧？”
“没有。”寒素摇摇头，说道：“但她的眼神也很恐怖啊，洛师兄，她真的是你的……”
“不是，别听她瞎说，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洛独拍着寒素的肩膀，说道：“没看到她刚刚说话的语气吗？她就是在戏弄你。”
“但是……洛师兄，你是怎么能和她正常交流的，她那种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洛独回忆着自己最开始遇到青女的时候，那时候青女也是那样一副要杀自己的眼神，这才短短半个月，为什么青女会用这样的态度面对自己？
“她大概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如果你和她成为朋友，应该就能明白，她为人其实不错。”洛独也只能这样为青女挽回评价。
寒素想了想，也不敢和洛独争论什么，毕竟洛独和青女都是内门弟子，他一个伴修弟子真的不敢随意评价。
洛独叹了口气，他还不太清楚自己该如何回去和顾行交代，也不知道崇明是否能给自己想一个合理的出狱理由。
他们慢慢走到内门弟子的合院，在走到合院附近的时候，洛独看着顾行的房间，轻轻笑了一声。
“洛师兄，我先回房间整理东西了。”寒素和洛独打了声招呼，回到了自己房间。
洛独推开自己的房门，崇明正端坐在房间的桌前，拿着杯子轻口嘬着刚泡的茶水。
“喝茶吗？”
“你坑我坑得还不够惨吗？”洛独看着崇明，说道：“我可不敢再喝你给我的茶了。”
“我自己都喝了！我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了，也不至于想对你做些什么吧？”崇明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么？”
“你知道那天我有多累吗？”
“那你应该怪珑翎，关我什么事？”
洛独虽然这么说，看了一眼茶壶里的茶，还是倒了一杯，却是没有喝，放在了一旁。
“顾行的心魔好像破了，在我回来看他的时候，他找到了自己的道心，不需要什么融灵丹，自然而然地就突破到了十三境。”崇明的语气里有种欣慰感，说道：“这孩子确实值得培养。”
“你有帮我找个好点的理由吗？”
“当然，一个完美的理由。”崇明耸耸肩，说道：“在沐晴死的那天，你根本就不在荒芜之地，而在长老殿的修炼堂修炼，崇明宗的十三位大长老都能为你作证，你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荒芜之地。沐晴的死，池渊他们在荒芜之地产生的幻觉罢了。所以等会你就理直气壮地质问顾行，他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记得装得无辜一点。”
“你这个理由……”
“你曾经说过，再怎么离谱的谎言，只要承认的人足够多，承认的那群人有足够的权威，那它就是一个事实。”崇明淡淡地说道：
“整个阴极天神域都说珑翎是一位暴君，那她就真的成为了一个暴君，不是么？”
“说得也是。”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洛独喝了一口水，低声问道：“灵川的问题呢？她是怎么忽然在荒芜之地吐血的？”
“不知道。”
“不知道？”
“珑翎看过灵川的伤势了，是一些内伤，但不知道内伤的原因。”崇明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说道：“但我知道有人想害她。”
“谁？”
“不知道。因为灵川在入宗的那天的天地异象让某些人害怕了。”崇明站在洛独身边，轻声说道：“上一个展现出这样天地异象的人，已经血洗了神域的十六大家族。”
“神域里的人？”
“我甚至能告诉你是哪一批人，因为我年纪大了，下一任崇明主神的交接其实已经确定了几位传人，他们害怕多一位竞争者，也害怕自己在神域的地位不保。”崇明叹了口气，说道：
“顺便告诉你个悲哀的故事，虽然崇明神域有十六大家族，但其实只剩下六位元神仙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