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圣灵祭的选手必须先参加校内选举。能力者会受到自身BO粒子的保护，由粒子变化而成武器只要控制得当就不会造成致命伤。每一场比赛会有裁判进行观察，基本上采取点到即止的原则，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场地设有禁锢装置，比赛结束的瞬间和裁判员的要求之下都会开启。
就算真的负伤了也不必紧张，场内的救护队已经做好一触即发的准备。就算断手断脚，在强力的[圣灵技]面前都是擦破皮一样无关紧要。
樱庭唯已经走上了高台，和她一战的选手是不可放松的劲敌，但是那个又呆又傻的身影却总是阻碍唯集中注意力。
可恶。
樱庭唯暗自说道。
叫凡生的男孩，那个呆呆的举动实在很像自己的笨蛋大哥。
深呼吸之后，樱庭唯不再多想，迈出步伐朝对手发出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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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保人员带离的凡生坐在支援部的独立间里。每个独立间只有一张和墙壁连为一体的铁床，独立间的内部全都装配禁锢装置。凡生缩着脚坐在铁床上，眼睛凝视着昏暗的灯光。窄小的独立间里头想伸长手臂活动身躯都变成奢望。
“喂！我只不过迟到了而已！你们有什么权利把我关起来！”
凡生对面的男人像台复读机，一字不差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喊累了便休息，然后又接着吵闹。
除了对面单独间的男人，其他的单独间也关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真是熟悉的场景——凡生只是在心中感叹，他连说话的心情也没有。目前这种状况想去看比赛是不可能的了。不如说，能够在今天之内离开这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正当凡生这样想着，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刚才还吵个不停的狭小空间变得鸦雀无声。
支援部的人打开了凡生的自动闸门。
“到外面确认一下文件，可以离开了。”说着，便解禁铐在凡生双手的手铐。
垂下无力的脑袋，凡生尾随其后来到整备室。
负责监督学生的副校长一脸怒火中烧，忧心忡忡的田老师则是魂不守舍。看到凡生后，田老师发青的脸色才缓过来。
“对不起，老师！给你添麻烦了。”凡生低下头道歉。
“凡生同学，不遵守学校的校规就算了！连白圣灵学院的规定你也置若罔闻！……”副校长咆哮着，肚子上的肥肉颤巍巍地抖动、圆滚的大脸红得快要冒出蒸汽。
整备室的工作人员笑着摇摇头，不知是笑副校长的滑稽摸样还是凡生罕见的禁锢理由。
田老师在一旁拍了拍凡生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确认一下文件后我们快走吧。”
凡生点点头，在自己的档案文件旁录入自己的生物信息。
“没问题了。希望老师可以好好教导一下学生，不要有下次了。”
支援部的人员语气中透出无奈和责怪。
“是的是的，我必定亲自教导，田老师快叫你的学生道歉。”副校长诚恳的摸样，就像被老师训斥的学生。
凡生也再次低下头道歉。
出了支援部，凡生除了向副校长道歉之外也不清楚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
“凡生同学。虽然事情上的确是你的不对，但是其他同学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说看到你站在选手通道也不加提醒……那实在过分。真是，凡生出问题了其他同学也没找我商量——”
“田老师。这一次的错误是凡生同学一人造成的，这是事实。”
副校长打断田老师的话。
“可是，校长先生……F班同学明明和凡生在一起却没人提醒他站在选手通道，其他同学就没有过错吗？”
“我已经问了，F班的学生没人看到凡生同学去哪里了。而且，有同学检举凡生同学擅离职守，不知到哪里去偷懒了，所以才没有跟上班级走错了通道。这次的问题记大过，写一份检讨书上来，懂了吗？”
副校长的话语上已经不容置疑。
一旁的田老师则是哀伤地看着凡生。仿佛在说“对不起凡生，不能帮到你”。
“校长先生——”
“老师……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笨手笨脚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凡生阻断田老师的话头。
凡生也清楚，正如田老师所说。或许真的会有冷眼旁观的人，看到凡生站错位置不打算提醒，任由事情发生下去等着看笑话。副校长也很明显在偏袒其他学生，理由只不过是因为凡生的过去。
凡生苦笑着，那苦涩的笑容让田老师如鲠在喉。田老师有点自责，维持F班的秩序从中让其他同学接纳凡生，难度之大让田老师头疼无比。从不知哪里传出的小道消息，泄密出凡生的过往开始，F班……不，是全校都对凡生敬而远之。
田老师特地翻查凡生的档案，有一项便是凡生曾经被青少年法管院定为F级罪犯，虽然最后法管院解除罪犯级别，但作为惩罚将凡生的姓氏剥夺。至于凡生犯下的罪行以田老师的公民等级是“禁止查阅”。
简而言之，法管院的做法无疑跟全世界说，这个16岁的少年曾经是罪犯的事实。
田老师凝视着眼前的少年，文静、不多话。在学校除了成绩有点跟不上，没有犯下任何的过错。完全不像是所谓的少年犯……不对，事实上凡生在学校内劣迹斑斑，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田老师知道凡生被人栽赃嫁祸。
“凡生，你先去吃饭吧。”
田老师说道。
凡生点了点，背过身离去。
直到学院的支援部叫文乡高中的监督老师来核实学生信息之前，F班的同学正在观看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比赛，不时发出兴奋的叫喊。
似乎，凡生是那不存在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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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临近中午，竞技场进行关闭修整。大量的游客奔向校园各处的就餐点，凡生属于工作人员有专门提供的食堂，午饭过后工作人员要在下午14时之前修整好场地。
凡生跑着去食堂的位置。
来到食堂门口，凡生呆站在原地。这一次，他真的胆怯了，在夏小舞面前出糗而且是出大糗。凡生恨不得跳进洞里。虽说看到了夏小舞可爱的笑容，自我安慰来说这个灿烂笑容的原因还是在于自己，但是……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凡生还是踏出一步。食堂的自动门开了，凡生走了进去。食堂早已坐满了各所学校的人，F班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凡生走进去没多少人察觉，不少人还只顾着扒饭，但是看到坐在一旁的友人停下了手，也顺着视线望过去。凡生顿时和F班的同学大眼瞪小眼。
吵杂的食堂只有F班的一角静得诡异，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憋红了脸。怪异的静谧也迎来终结——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噗噗噗噗哈哈哈哈哈……”
有人最先爆笑出来，其他人也终于忍不住纷纷爆发。哄堂大笑的F班吸引了食堂其他班的注意，通通透出好奇的视线。
可以说，凡生突变成最受瞩目的人物，无数人不明所以地盯着凡生。而凡生也说不出什么，腆着脸一个劲地讪笑。
以笑遮丑的技能，凡生练得炉火纯青。可以说，凡生的脸皮比用来遮挡[死徒]的结界还要厚。即便如此，顶着无数的目光还是很难受。脑袋开始发热，凡生也顾不上夏小舞，故作冷静地走到窗台随便地点了一份午餐。
捧着午餐，凡生离开了饭堂。一时变得笑声四起的食堂，又随着凡生的离开恢复如初。
“不可能待得下去的吧。”
他喃喃自语，拖着无精打采的身躯回到高美寮。用学院的临时终端在大厅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果汁，背后传出一把没睡醒的嗓音：
“禁止携带食物乘坐电梯喔……呵啊啊哈——”
一个大哈欠。
本来凡生打算随便应一声就从楼梯走上天台，可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和管理人说道。
“黑泽老师也在雪上加霜吗？”
“雪上加霜……？”管理员摸不着头脑，昏昏欲睡的眼睛向上抬起想了想又明了一切：“不是老师我落井下石，是规定就是那样。”
凡生被支援部拘禁在学院内部已经扬出不少传言。
学院的规矩，凡生自然清楚。不过，凡生的意思是觉得命运总是在捉弄他似的。
“黑泽老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哦……真是突然。有什么问题吗？”
凡生低下头，视线对焦在餐盘上的午餐。
“老师相信命运吗？”
“这个问题真够突然——”说着，黑泽揉着翘起的头发，一边把硬币投入自动贩卖机。贩卖机“咕咚”掉下货物，黑泽拿出罐装咖啡拉开拉环，抿了一口：“命运一说吗？是呢，老师我非常相信命运，应该说我就是照着命运的指引来行事。”
凡生想不到管理员会给出回答，而且还是一个特别的回复。
“老师我可不会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之类的漂亮话，如果你想听，我在搜索引擎搜出来念给你听也行。”
“不，我想知道老师的回答。”
“说到命运的话……不是很容易想到事业、运气、爱情那一类吗。前途坎坷、倒霉透顶、恋爱失败，都怪命运上。其实我很讨厌命运这种东西，一切都命数好像被某个人决定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全是漂亮的表面话。”
黑泽不难看出凡生有心事，但是笨嘴拙舌的黑泽越描越黑而且还不自知。
“老师没想过‘和现实战斗’或者‘反抗命运’吗？”
黑泽无精打采的脸上增添了一丝笑容，但那是充满嘲讽的嗤笑。
“只要努力修炼就能打倒强敌的设定全是欺骗热血方刚的青少年，说到底那全是商业化的产物。也就是说卖出‘梦想’而已，我所信奉的是‘平凡人不管如何努力始终打不赢怪物’的现实主义，有力气去幻想，不如想办法如何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黑泽老师像个无聊的大人。
为什么说步入社会的人都那么无趣，不对……不是社会人士圆滑、无趣，而是这个世界本就无趣。
“只有温室的花朵才会做梦。凡生……你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要想太多，白日梦可是治疗痛苦的良药。在你喊出‘命运多舛’之前，可不要忘记大人在为了保护你们的白日梦而努力啊。”
黑泽老师一口气喝完咖啡，把空罐丢向垃圾箱。高速的撞击让垃圾箱发出巨响，镶在地面上的箱子外壳以肉眼可见地幅度震荡着。正中目标，黑泽拖着懒音“bingo”叫一声转身准备返回管理员室。
“黑泽老师——”凡生抬起眼看着管理员的后背，目光却显得畏缩，“杀人犯……真的无法原谅吗？”
“不知道。于我而言，给我制造麻烦的就是罪无可恕的犯人。”黑泽管理员背着身说道。
大厅只剩下凡生一人。
摇摇头，凡生从楼梯走上天台。高美寮的天台有长凳，凡生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仰望着淡蓝色的天空。
吃了一勺配菜，劲道十足的辣味惊醒了凡生的脑细胞。
“好辣！”他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用手掌向舌头扇风。凡生忽然惊觉，黑泽管理员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管理员手上有暂住在高美寮所有学生的名册是没错，住在高美寮的学生人数有四百人左右，可是联想到黑泽管理员懒惰的态度，只要记住各班的班代表就万事大吉。
沉思下去，凡生又释怀了。在四百人当中没有姓氏的仅有一人——那就是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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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的地砖全部掀开后，让F班的所有人大吃一惊。高台完全不是普通材料制作的舞台，高台的内里是用特殊合金制作的庞大设备。铺上地砖是为了造型上的美观。
F班午饭之后的任务便是更换高台上碎成渣的地砖，地砖是350*350的规格。就算F班不是能力者，用自身微弱的BO粒子清理碎片也是游刃有余。加上铺设地砖有专用的机器，算不上是辛苦的工作。
F班费不了多少时间就坐在休息区里无所事事，除非有追加任务，完成交代好的工作，学院可以让工作人员自由分配行程。
精明的同学带上了保温箱，里头装着冰镇好的冷饮。F班聊得火热，从保温箱拿出饮料。真是惬意的午后，离开场只有半个小时，不少人已经溢满期待之色。
上午1号场的看点就是白那辉，见识到天才少年的压倒性实力后，后面赛事的观赏度就大打折扣。
“下午赛事的看点就属‘沉默者’和‘盾’了吧。”
坐在凡生旁的瘦小男生说道。
“‘沉默者’难道是‘战场上的沉默者’之称的兰斯吧？”
“没错，就是他。”
另外一旁打扮新潮的男生顿时疑惑起来，“他不是在前线作战吗？怎么会参加圣灵祭？是同名同姓吧？”
“不清楚。选手表上的确有这个名字。”
瘦小的男生打开“智能终端”将对战表摆在新潮男面前。
圣灵祭的对手选手只在比赛前的十五分钟才会公布出来。
凡生听到“沉默者”终于想起了兰斯·W·切斯特是在采访前线战士的杂志中看过的名字。“沉默者”的相貌、年龄、性别不详。除了军方，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但是从兰斯这个名字来看。“沉默者”应该是一名男性。
根据杂志的介绍，兰斯是美国海陆突击队的狙击手。因为长距离狙击的缘故，敌人听不到枪响就被掠去性命，所有有“沉默者”之称。还有一种说法是被兰斯的瞄准镜对准的敌人，只能沉默的面对死亡。
凡生的脑海中回想到昨天自称为兰斯的少女，不过凡生根本不相信那么柔和、漂亮的少女是活跃在前线的精英狙击手。大概是尊敬兰斯本人，刚好也姓切斯特所以才取相同的名字。
那个女孩好像是U.S第一圣灵高中的学生——凡生歪着头回想。
也就是说，那个女孩盗用兰斯的名号来参加圣灵祭。
凡生暗道狂热的粉丝真是可怕，但是一想到其他人对那辉的喜爱程度，凡生便也释然了。
正在想着那位有点莫名其妙的女孩时，夏小舞走到凡生的面前。
在凡生一旁的男生看到自己心仪的女生，纷纷整理自己的着装，说话变得遣词择句。
“凡生，可以拜托你去买饮料吗？保温箱的饮料有点不够了。”
好近——
凡生觉得自己的嗅觉出错，他觉得四周的空气染上花的清香。
愣了半响，凡生害羞地笑着点了点头。
“真是多谢！”
夏小舞开心地笑着，同时把纸币交给凡生。
接过纸币的凡生，心情爽朗地离开场馆往最近的购物店走去。受到良好心情的影响，凡生觉得自己的脚步变得轻盈。
只不过，像个傻小子一样的凡生没想到，保温箱里头的饮料本来就没他的份。所以，凡生毫无理由去干这份苦差事。
但是，散发出恋爱味的凡生只要是夏小舞的要求，他绝对会拼尽全力去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