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1号竞技场下午的第一场赛事开始前的五分钟，抱着一大堆饮料脚步有点漂浮不稳的少年冲进了工作人员休息区。
和少年穿同一样校服的少年少女带着些许责怪的眼神看着他，少年本人也认为自己实在欠妥低头哈腰忙着道歉。
结果来说，F班的同学等不下去，再组织了两个人去买饮料。现在凡生抱着一大堆饮料回来已经毫无用处，最后虽说原谅了凡生，但是信任度却大跌。
凡生一脸歉意的看了小舞一眼。
发生这种小舞肯定很难堪吧，毕竟是她本人拜托我的——凡生心想，一定要去诚恳的道个歉。
充满期待的夏小舞双眼发直地盯着舞台，对这些小事好像并不在意。
====================
“ya……hoo……！”
“yahoo！”
可爱的主持人朝气蓬勃地开始调动现场气氛。
“下午的第一场比赛正式开始了喔！那么，本次的比赛是U.S第一圣灵高中的三年级学生兰斯·W·切斯特对战米莉亚圣灵学院三年生，有<巨石盾牌>之称的哈维伊科夫·马唯哈诺·切达列邦可夫！”
由主持人介绍完后，选手通道缓缓走出分成两拨的队伍。
凡生站在观众席的观察位上等待命令，今天下午的值班由凡生几人管理东区观众席的一切杂务。
“下午的赛事由黑泽老师和我进行解说。黑泽老师，这场赛事您有什么看法吗？”
“啊，啊——”音箱上传出慵懒的附和声，光听声音不难想象坐在解说室里头的人恐怕是一早就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
“那个，黑泽老师，现在可是实况解说喔。”主持人难堪地说着。
“嗯。是呢，真是没办法。那就说两句吧——加油，努力。”
毫无干劲的打气让主持人干笑几声。
“……双方选手已经在预备点站好，哦呀！兰斯选手披着斗篷，样子相当神秘。难道是在隐藏些什么吗？顺带一提，只要不违反规定各种着装都是OK的唷！”
披上斗篷的兰斯无法在外形上分辨性别，也看不到兰斯的真实面容。
“来啦！已经进入倒数！两位选手都采取准备姿势……3,2,1——start！”
====================
赛场上方的虚拟屏幕倒数完毕的一瞬，兰斯率先举起狙击枪射出第一发子弹。很明显兰斯选手赛前先携带狙击枪，迷彩斗篷是用来掩饰狙击枪的过长的枪身。
子弹犹如一头凶猛的狮子呼啸着，弹头破开阻力准备在对手高壮的身躯开上一个与身体对等的大洞。
轰！
哈维伊科夫以左手半成形的巨盾，堪堪挡住夺命的弹头。但是，大口径的弹头将哈维伊科夫的巨盾洞穿后勉强偏移弹道。碰到阻隔物的弹头随即爆开，弹片划开哈维伊科夫的半边脸颊。
哈维伊科夫已经不敢有任何大意，加速聚集自己的圣灵粒子覆盖在身上的圣灵力逐渐变成厚如巨石的铠甲。
[低级治愈]也算技能，所以禁止使用。
“这不是犯规吗？”
工作人员区的某个F班女生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而约翰·加伯则摇了摇头。
“不对，如果兰斯携带武器进场肯定会被发现的。而且在倒数完毕之前，场地的禁锢装置是处于开启状态。也就是说，兰斯在倒数完毕的瞬间已经将武器具现化……甚至连子弹都准备好了。”
约翰·加伯失神地看着场上的兰斯，喃喃了一句——好快。
“……太夸张了吧，像骗人一样。”
能力者的BO粒子不单单让普通人喘不过气的灵威，BO粒子在能力者的四周可以说构筑了一堵无形的屏障。普通的子弹在能力者眼中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无论多大口径的子弹都伤不了能力者一根毫毛。
兰斯所射出的子弹全是由自身BO粒子构建而出的<灭灵子弹>威力、速度和普通子弹是云泥之差。
就在约翰·加伯解释的瞬间，高台上凭空出现三架自动重机枪。
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三个移动机枪架是从何而来，兰斯出人意料的先手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凡生坐在台下沉默不语，他清楚兰斯的策略是先下手为强，毕竟等哈维伊科夫的铠甲完全具现化便已决出胜负。凡生不清楚这个“伪沉默者”有没有通过什么特殊渠道提前获得对方的信息。
所有参赛选手外只会在比赛前15分钟通过“智能终端”来获知自己的对手，简而言之所有的选手都是随机性的。
自动机枪架吐出死亡的火舌，枪口上的枪焰宛如祭奠死者的火炎之花。尽管哈维伊科夫有<巨人防御>这个称号，但是他现在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哈维伊科夫把左手的巨盾倾在地上，而同样庞大的身躯蹲在盾的后面，这副狼狈的样子很难想象在诸多大赛名列前茅的最强之盾。
就像被高手虐打的新人菜鸟。
噗噗噗——！
未成型的盾牌被机枪打穿，哈维伊科夫的身躯添上了几个血洞。
（还差一点）
哈维伊科夫的铠甲已到最后阶段，完成之后就能把所有的BO粒子分配在盾上。那时候就算是洲际导弹在头顶轰下来，哈维伊科夫也能毫发无伤。
“哎呀，很奇怪啊。由BO粒子创造的物质不是离开能力者一定范围便会消失吗？创造的物体体积越大可移动范围越小。兰斯选手到底是如何维持自动机枪的具现化？”
解说员说着，台上再架起一台自动枪台。这是第七架。
“是缆线。通过缆线的传递来维持枪台的输出。”
黑泽的解说让不明所以的观众齐齐凝视着高台上的地板。但是什么都看不到，最终摄像机移到兰斯的后面切出特写镜头，才发现每架自动枪台的尾部都有一根细丝般的东西，顺着细丝的方向是兰斯的斗篷内里。
夏小舞看得目瞪口呆，望着前方不知向谁提出疑问：
“之前解说员不是说过BO粒子不能距离能力者过远吗？那么由粒子制造的子弹不是会在中途就消失不见吗？”
听到问题的约翰·加伯不知从哪里出现在夏小舞身旁。
“灵力学基础有提及，如果仅靠自身的BO粒子去创造物质是无法长时间、长距离维持物质的机构。但是，用粒子去‘寄存’则实现了目的。简单说来，就是通过媒介来实现灵力的长时间、长距离外放。兰斯就是通过这个方法，把BO粒子寄存在每一颗子弹上。”
夏小舞难以置信地张大嘴。
“每一颗吗？那么巨量的子弹随身携带？真是厉害！”
错了，才不是什么寄存——如果凡生在这里一定会这么说。
并非是什么“粒子寄存”，兰斯所拥有的是【军灵】和圣灵不同，军灵是配给军队使用的量产之灵，无需考虑灵力强弱、适应问题，只要有少许灵力就能驾驭的“武器”。
简而言之，是为了虐杀人类而制造出来的产物，脆弱的人体哪怕是冲击也会造成致命伤。
因为有军队的保密条款，实际上军灵如何运作普通人和在校能力者一无所知。
难道真的是沉默者？——在观众席上远远观望的凡生略感疑惑。
锵！
金属弹开的清脆响声，凡生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高台上。哈维伊科夫重新站起来，密集如暴雨的弹雨倾泻在他身上连挠痒痒也不及。
哈维伊科夫不屑地轻哼一声，头盔上的独眼傲视着对面的豆丁。
胜负已分。
拥有<绝对防御>名号的哈维伊科夫并非虚有其名，在场的观众可是清楚哈维伊科夫的事迹。
被主战坦克的穿甲弹近距离轮番扫射，到最后的重巡主炮。哈维伊科夫依然完好无损地站立于前，就算是能对能力者造成有效伤害的<灭灵子弹>也形如蚊子飞在耳边的微不足道。
“该到我了。”
完全状态的铠甲站在人前好像面对一座耸立于天际的山峰，凶猛的压迫感让靠近场地附近的工作人员不由得打起冷战。
举起盾牌护住要害部位，哈维伊科夫朝前奔跑。强大防御力的代价便是失去机动性，饶是如此其速度也能追上轻型坦克的最高时速。
哈维伊科夫不需要什么攻击力，仅依靠如巨人般的庞大体积就可以轻易把对方逼到场外。
无论是远程攻击或是近战攻击，最后被撞飞出场外、投降、恐惧得失去战斗能力的人，这些画面已经多不胜数。
哈维伊科夫记不住他们的面容、姓名、人种。除开输掉的那一瞬，他们浮出的不可置信和不甘的哭丧表情。
“兰斯·W·切斯特吗。我记住你了！第一个让我受伤的人！”
哈维伊科夫速度不减，庞大的身躯加上不慢的速度。一头钢铁猛兽已经碾至半场，足球场大小的高台不下五秒便能横跨全场。哈维伊科夫可没有初速一说。
场地一边的兰斯对比起来渺小得如同豆子。自动机枪停止射击、兰斯呆滞不动，是黔驴技穷的缘故，已经放弃挣扎了吗？
或者说是想利用哈维伊科夫机动性不佳的劣势，打算从侧翼逃脱。
观众纷纷设想……不过没用的！认为哈维伊科夫不能顾及侧边打算就此绕后的人，已经为他的愚蠢付账。
呯——呯——
哈维伊科夫每踏足一步，地上震动着。面对着黑青色的庞然大物，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将军——”
哈维伊科夫的胜利宣言嘎然而止，他的脚边闪出白光，火焰喷涌而上。周围的自动枪台也依序迸裂出大范围的爆炸。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不断回想，用于保护观众的结界尽管吸收了冲击也未能有效隔绝沉闷的爆声。不少人承受不了捂住双耳，年纪比较小的孩童开始放声大哭。
场馆内刹那混乱起来。
“闹得太疯了吧，唉。”
黑泽不满地叹气。
“地雷吗？——”哈维伊科夫依然屹立，这种程度的爆炸等于无用功。“无用无用无用！不要挣扎了！全是徒劳一场！”
他伸直粗如巨柱的右臂轻轻地一甩，爆炸后的尘埃立马卷开。但是企图挣扎，发现徒然无用，双腿发软惊愕地坐在地上的小小身影消失不见。
哈维伊科夫目视到唯有呈蜘蛛网状破裂的复合金属板。
（后面吗？）
没有。
（难道是隐身？不对，使用[技能（skill）]的瞬间就因违反规则马上结束比赛……上面吗！）
POOM！！
回应哈维伊科夫的是闷雷般的枪声！独眼头盔的盔顶“咚”的一响，哈维伊科夫竟觉得头顶像是幼年时期被慈祥的老师用指关节轻轻敲打自己的头壳。
摄像机捕捉着正在空处垂直跌落而下的人影。
被斗篷半遮的狙击枪只露出细长的枪管，冲击式制退器冒出滚烫的青烟。
“兰、兰斯选手！还没有放弃！飞在空中的兰斯选手开、开始反击啦！”
（飞行式吗？不是，没有飞行能力！……这家伙居然利用刚才爆炸的冲击飞上去！）
拉动枪栓。
退壳。
装填。
虽然兰斯的枪击只在哈维伊科夫的独眼头盔留下擦痕，但是哈维伊科夫现在已经拿出百分之百的架势。
（那家伙的粒子纯度到底到达了何等的程度！？）
哈维伊科夫过于轻敌了，他很确定对手的实力非同小可。理论上<独眼巨人之铠>可以承受400万吨TNT当量的核武器。使用者的能力越高甚至能获得无限大于绝对值的防御，可以对<独眼巨人之铠>构成伤害的武器几乎不存在。
凡生看到兰斯在空中飞舞的绮丽身姿，视线无法移动。
夏小舞紧张地握紧旁人的手，她看着兰斯选手不屈的身影，在心里默默替他加油。
POOM——
像是钝器互相敲打的特别枪声再次从空中响起。
“切！”
咂舌的哈维伊科夫将巨盾高举，挡下一击。他越发的不快，心中想着快点结束掉这场比赛。无论怎么挣扎，结局是无法改变的。
兰斯顺着爆炸气流飞于空中确实让人讶异，但是在空中自由落体的兰斯已然是任宰的鱼肉。
能力者只能根据圣灵所持有的[技能][武装]具现化，所以变出高达、推进器是不可能的。
高速的跌落让兰斯没办法再击出第三枪，哈维伊科夫举起右腕已经准备打出一记漂亮的全垒打。
兰斯落到击打点——
“去死吧！”
哈维伊科夫高喊，极速挥出的右腕快得如同长鞭。右臂传来厚实的击打手感——
“怎么会？！”
就在那一瞬，两人迅速被炽热的花火包裹。
兰斯被哈维伊科夫的爆炸拳头击飞……其他人所能看见的，就是这样。看见这一幕，支持兰斯的观众闭上双眼，似乎觉得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比赛结束的哨响仍未结束。
被击中兰斯直直飞了出去，刮着地板滑行了一段距离，最后在高台的边缘停了下来。
哈维伊科夫虽然震惊，可也管不了什么原因迈出笨重的脚步。他挥出的拳头根本不会产生什么爆炸，而且以那一拳的力道兰斯可是要直接飞出场地，重重撞在保护观众的结界上。
“非常惊险！兰斯选手再次躲过一劫！哈维伊科夫选手乘胜追击，兰斯选手还会被幸运女神眷顾吗？”
解说员激动得拍着桌子，比赛的激烈程度超乎想象。
以往，能在<绝对防御>哈维伊科夫手上存活那么久的参赛者屈指可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