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辞职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会把你的辞职书交上去审批。”
“希望你做好下一任的交接。”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点生气，但是我还是把话放在这，要是外面传出一些损坏公司利益的谣言，我们将会依法对你追究责任。”
“你明白吗，垣教授。”
“你别把我当小孩子骗。”垣教授要辞职说话都硬气起来了：“你们自己做过什么，总会有人查出来的，没有任何个一个国家的法律可以容忍这些事。”
“……”余部长没有说话。
当教授真的把辞职书交上去后，约定一个月后辞职，余部长脸色阴沉。
“他来真的啊。”余部长摇摇头，这下又要重新找人顶替了。
“要是他泄密该怎么办。”余部长挠挠头，这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了，要向高层请示一下。
垣教授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刚开门就是所有工作人员的并列鼓掌迎接。
“教授，恭喜。”助理欣慰地笑着，眼角渐渐地湿润，掌声更加热烈。
“恭喜啥，恭喜我失业哈。”教授笑着张开双臂拥抱着助理，玩笑地掐着助理的后颈。
“恭喜你脱离苦海。”
“教授谢谢你的这些年的照顾。”余弦也走上前来“谢谢你的指导。”
“这个项目以后会有新的人来接管，他们或许还会再让你们强制免费加班，还是会让你下班之后赶回来，甚至还是会让你们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加大效率。”
“或许新来的人会更加变本加厉压榨你们，但是我很珍惜这段时光，是你们教会了我。”教授长叹一口气，像是与过去的自己诀别。
“在外我们是研究者，在公司内部我们是劳动者，而劳动者的权益不可侵犯。”
“曾经的我总是以项目和人类的存亡逼迫你们。”教授把原本贴在实验室入口的细胞数值指标撕了下来：“在我交接的最后这个月内，没有指标了，恢复以前的工作制度。”
“好耶！”
掌声雷动如浪潮，他们似乎什么都没做，但是却又好像打赢了一场艰难的战争。
如果指标落后后，会有更可怕的压榨吗。
即使是集合了各个领域的精英，也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大学宿舍内，若近风学计算机的舍友成功地把主机的封锁解开，搜寻着或许还没被清除的文件。
“怎么样，狗哥。”若近风乖巧地坐在舍友旁边。
“先看看情况。”狗哥的的头部微微地向前倾盯着屏幕，尝试恢复数据。
“我相信你可以的，狗哥。”若近风谄媚地给舍友倒饮料。
狗哥的称谓来的很随便，只是大学刚刚进宿舍的时候，男生之间总是互相开玩笑，男生之间互相叫爹是很正常的行为，而他们宿舍总是互相叫“狗”。
所以身为舍长的他就被若近风等人称之为“狗哥”，言下之意狗中的大哥，享有她们宿舍的工具人的地位。
正好狗哥学的是计算机技术，所以全宿舍都依靠着这个人修电脑之类的，很多累活都给他做。
虽然狗哥逼急了也会骂舍友“你们是狗吗，这么懒。”
但是还是会像照顾傻儿子一样帮助宿舍的几个人。
“你这个电脑用的系统太难搞了，很多资料都被清除了，还原回来也是乱码。”狗哥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你这台东西哪里拿回来的。”
“呃，这，我兼职的地方电脑坏了，我看看能不能还原一下监控的数据，向领导表现一下。”
“兼职还这么想表现。”狗哥不太理解若近风的话，若近风笑着给狗哥倒上快乐水。
“什么都没有了。”狗哥摇摇头，若近风有些失落。
“但是。”
“关键的文件资料都没有了，倒是找到一份在办公软件编写到一半自动上传到云里的备份文档。”
“谢谢狗哥！狗哥万岁！”若近风激动地大喊，用力抱锁着狗哥的脖子。
“走走走，恶心。”狗哥一把把若近风推开
若近风把文件发到了自己的社交软件里，开始整理着自己的“证据”。
几天之后，各大报社都匿名收到了某个“热心人士”发来的证据。
类似于《震惊，翰星集团疑似利用无名尸体进行生物改造》的大字体标题登上了各大报社的头条与社交软件的热搜。
瀚星集团的股价开始下滑。
若近风也是揪心了一把，他的证据从法律层面并不足以让翰星伏法，但是没想到还是有一些效果。
送外卖的若近风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在城市大街小巷窜，翰星大概没想到，那个银白色铠甲骑士下的人只是个年轻的小子，换做他们的领域里，或许给他们做实习生都还要求个机会。
余部长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即使他立刻采取了急救手段，但是澄心的敲门还是让他心如死灰。
“部长……高层通知你去开会。”余部长身体咚地一声瘫坐在办公椅上，惊恐万分。
翰星高层。
砰！
董事们愤怒的拍桌子对着余部长兴师问罪，即使是余部长这种狡黠的狐狸都被吓得身躯一震。
他只能站在整个公司的高层面前低下头道歉，身体已经不知道鞠躬了多少次，只想着让这群老头子情绪平静下来。
冷汗无声地从下颚低落在毛毯上，余部长贴拢裤缝得手掌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做的管理。”
“十分抱歉！”
“公司的损失多少个亿？这就是你给我们的答卷？”其中一个董事愤怒地敲桌子，反复地给余部长施加着压力。
“十分抱歉，我已经联系了公关团队，他们会说这是谣言，证据还不足，我们可以说是伪证。”
“你以为我们不会做吗，动动手指打个电话公关就来帮你解决，在座的哪个人不会这点事情？！”老人们骂的气喘吁吁，恐怖的压迫感让低头的余部长感觉身上有着千斤的压力。
“在你的管理下，二号计划暴露，研究主管人员离职，我看你这份工作也不要做了。”
“外界缺一个引咎辞职的，你看着办吧。”
“请务必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将功补过的！”
余部长只感觉无数的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他的牙根承受着愤怒咬合所带来的疼痛，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咬碎了吞咽下去。
“让我们失望的不仅仅是你。”高层的董事抬抬手，播放了一段录音。
“教授，在我眼里，你和翰星是一伙的，许多年前我父亲也是因为翰星死的。”
“我们可以合作的。”教授急切地说道：“不是和翰星合作，是我们，就我和你。”
“只要你还站在翰星的大楼里，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你背后的资本在操控你。”
“我们利用了自己的权限在自动删除信息的数据碎片里还原了当时视频与音频。”、
“垣教授对我们的一号计划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和努力，但是他想要联络外敌损害公司的利益……”
“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余部长低下头鞠躬的瞬间，表情狰狞。
“垣教授最近和警方走的太近。”董事们的投影所传出的声音像群鸦组成的云层盖在余部长的心头上“我们给你相应的权限。”
“是。”
教授感觉到一阵寒意，他正在提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需要整理的物品太多，只能分开搬走。
教授打算之后在学校平稳的做个老师的同时，给予给警方对抗劣者的策略，这样也算不负老师的遗愿吧。
忍不住的眼角酸涩，教授投入了太多心血了。
他来到实验场，看着坐在墙边的实验体，全身的金属节点与圆柱栓阀折射着微弱的光。
教授看着眼前的这个由翰星提供的实验人体，第一次产生了害怕的想法，教授开始反思，117号是否曾经也是某个人的孩子，某个人的学生，某个在社会之中发挥着齿轮作用的劳动者。
寒意涌上心头，从事着研究的教授，或许已经触犯了理法的界限，只是他自己没有看到。
“教 授。”实验体缓缓地睁开双眼“恭 喜。”
教授一瞬间实验体宛如古神一般对他投下的慈悲，甚至还宽恕了他的罪孽。
他从哪里学会的这种词汇。
“以后请你好好保重自己。”教授没来由地说出这句话，教授自己都不觉得自己竟然会如此感性。
“我会的，教授。”
实验体点点头，教授没有说话，他如果向世间公开真相，实验体或许会被这个社会给予就连强者都无法忍受的网络和语言暴力吧。
他关上了自己的内心那想要倾诉真相的嘴，他竟然在全人类和实验体之间，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为了人类背负上知识和研究之类的“道理”，他选择了117号，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选择了隐瞒117号这个个体，让他去保护人类这个整体。
教授觉得自己好像又感情用事了。
实验体望着教授的离去的背影，口中呢喃没有发声，如此强大的个体却在细细发声。
“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