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狂怒
妈妈识相地留给年轻人一点空间，而若近风则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房间玩起了手机。
要是妈妈知道肯定气的会给若近风来上一记清醒巴掌，让若近风知道曾经的人民教师的力量。
余弦的步伐停停点点，声音落在若近风房门前，她偷偷地探出脑袋，像只猫一样望着房间里的若近风，让这个大男孩心里毛毛的。
“你难道不带我看看你家吗。”
“有什么好看的。”
“原来博士一直心心念念的老师的家属就住在这里。”余弦后背轻靠门沿，若近风现在才知道对方原来上身穿的是自己以前穿的衬衫。
余弦身上的温热宛如万物欣欣向荣地自然繁殖所产生的气息，一分一秒地填充着整个房间，若近风眼神不安地扫过，衬衫领口的裸露的锁骨在视野里一闪而过。
但是余弦没有停留太久，在她眼里若近风更像个大男孩，对方有自己孩子般的固执。
余弦轻笑转身，直接就进入了若近风母亲的房间，抬头就看见了西装革履地男人牵着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他们幸福地笑着，就这么永远地定格在充满年代感的巨大装裱相框里。
房间显得有些逼仄，钉在墙上的相框反而显得其他如此渺小和简陋。
“你不。能进这里。”若近风在余弦身后说道，语气断断续续的，他以为自己会表现地不那么窘迫，但是说出话的瞬间泄了气。
他的前半生里还没有过女人进入自己称之为“家”的简陋出租屋，他的自尊心摇摇欲坠，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家如此不堪入目，破旧的墙纸有些发黄，家里的木制家具似乎无时无刻不再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不……能。”若近风一字一句地从嘴里蹦出来。
“你想干什么。”强作冷静的若近风竟然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不看就不看。”余弦翻了个白眼，但是又不讲理地钻进了若近风的房间。
若近风全身更加地感到了不习惯，被闯入了自己的领地的他显得畏畏缩缩，他刻意地站在书架身边想要遮挡住什么。
“我已经看到了哦。”余弦轻轻靠近若近风，她感受到了若近风的生命体征，那跳动的心脏，流动的血液，以及体内那休眠状态的因子熔炉。
生命是如此美丽。
余弦仿佛触手可得。
“看，看到了什么。”
若近风紧张地后缩，身后的超级英雄漫画和特摄英雄剧碟片被他遮掩的死死的。
“总而言之，我也要像你一样。”
余弦丢下紧张的若近风，坐在大男孩的床边。
“为什么。”若近风看着坐在床边的女生，感觉对方小小的。
“教授总跟我们说，我们是真理的开拓者，也是捍卫者。”
“翰星想要垄断知识与真理，许多人都牺牲了。”余弦眼里露出了不一样的锋锐：“他们的死铸就了我。”
“所以你想报复，你想报私仇。”若近风的语气坚硬如铁，沉闷的热气在胸膛里翻滚。
他想起那个学生，成为了劣者之后，对方就被复仇的信念淹没了。
“这是私仇吗？”余弦站了起来，逼近若近风，那温热的气息扼住了若近风的呼吸“你是弱者的骑士，难道你听不到他们死前的呼喊吗。”
“……”
若近风一时语塞，那句话深深地扎在他心头上，似乎感觉到后背的特摄英雄们在后背用着帅气的姿势刺痛着他。
“你是个骑士，你身体里细胞代表着人类的新的方向，我也需要像你一样战斗。”
“我不能让一个女人去战斗。”
“哈。”余弦半讥讽地笑着，她惊讶于若近风竟然会用性别歧视来反驳，这听起来双方都难以接受。
“那请你把还有一份东西还给我，那个熔炉。”
“以你现在的状态装上熔炉，只有一个下场——”
若近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妈妈回到家了，若近风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别把这些事告诉我妈妈，这件事是不可能的。”若近风双手交叉表示否决。
“你应该要有个帮手，战斗不该是你承受的，你甚至还只是个学生。”
若近风离开了房间，内心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学生这个身份似乎与弱者骑士的身份完全不搭，但那确实是真实的若近风。
爸爸当年交给自己因子熔炉的时候，为什么想不到自己是个孩子。
“你们在聊什么呢。”原来妈妈还没走，在房间门边探出半个身体看着两位年轻人，吓得若近风虎躯一震，身后的特摄英雄光碟掉了下来。
特摄英雄标志的右手横置过胸，如同旗帜般亮眼，光碟掉落，在地面上滚了半圈最后贴在地面上，那正义的英雄仿佛发出了正义的呼喊声。
——拓！
“哧。”余弦冷不丁的笑了一声，若近风满脸通红，想狡辩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多聊聊，我不打扰，我年纪大了，插不上嘴你们的话题。”
妈妈连忙拉着自己儿子八卦地问着，眼睛明亮且精神。
“阿姨，我们也没聊什么，只是再聊今晚吃什么菜。”
“哎呀，你看我这把年纪，忘记问她有没有忌口的了。”妈妈拍拍脑袋焦急地问道，余弦在身后快步走出来，熟练且顺手地帮妈妈拿走了手上的食材。
“阿姨我没什么忌口的，我帮你吧，他刚刚一直说他肚子饿了。”
“嘶。”妈妈笑着倒吸了一口气，看的出来自家儿子挺有戏的，而且第一次见面还挺有眼力见。
“哎呀，我这个儿子，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妈妈牵着余弦带去厨房，成功地把若近风冷落在一旁。
“欸，我记得刚刚你和我说你是搞学术的，我这个儿子啊，不仅能吃，还蠢，最近啊，考试还挂科了，你要不哪天帮他补习补习呗。”
“？？妈，我——！”
“去去去，哪有你说话的分，一点忙都帮不上，不看看人家多好哦。”
若近风满脑问号，他从未挂过科，但是阻碍不住妈妈给自己张罗后半生的事情。
或许小时候的若近风不明白，当初作为教师的妈妈在家长们面前侃侃而谈，要尊重孩子们的选择，因为这很可能关系到以后人生工作以及伴侣的抉择，家长必须给予孩子“自由”。
小时候的若近风还以为自己的妈妈在教育方面有别于其他家长，对比起来，其他同学的家长近乎是“野蛮人”。
没想到现在的妈妈真是打脸。
“阿姨，你说笑了，阿风救了我，你也照顾了我昏迷这么久，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好好好，哎呀，你这个女孩子性格真是一级棒的呢。”妈妈听到面前的女孩这么称呼自己家的猪。心都像花开了一样。
若近风保持沉默，只感觉头疼，这一次，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弱者细胞指引着他，少年悄悄地离开自己的家，他很快地找到了目标，本能的指引让他来到了某个不知名的桥底隧道，昏暗的环境让人能闻到霉菌的味道。
但是有些不安的气息在隧道里氤氲着，随着一股风流吹过，无数野兽在呼号。
若近风下意识抬手准备撕开自己的体表，但是却被迅捷的身影按住了双手，对方像是猫科动物一般扑向少年扼住他的双手。
“好快！”
体表没有被破坏，弱者强殖铠甲附着后就所自带的体循环就无法启动，恐怖的排异反应会让若近风无法获得战斗的力量。
少年抬腿踹开对方，双手被利爪切割开，狰狞的伤口汩汩流下鲜血。
“是你。”若近风认出来对方，是那个被改造的学生。
“我在……捡来的报纸上，看到了你。”那个学生身体呼吸起伏很大，褴褛的衣衫下是血管贲张的胸膛。
“那群劣者说，只要释放出些许细胞的能量，很容易……就被你追杀。”
“你们上次这么多人都打不赢我，这次你怎么赢。”若近风嘴上逞强，但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比上次更强了。
若近风身体重心稍稍下沉，注意力继续集中，眼镜很快适应了昏暗的光线。
要找到机会附着。
“那么你不惜放出气息要我找到你，是为什么。”
“我的细胞……和他们不一样……我的更纯粹，更单一，比你那弱小的……更狂野。”
学生甩手丢出一张报纸的残页，那上面的头条照片在隧道的风中飞舞，那是若近风被枪击的照片，腰间的熔炉装置显得各位显眼。
“我……拿出你的装置……这样我也能控制住我的细胞。”
狂风骤起，若近风下意识跳开，刚刚站立的地面瞬间爆开，学生的双眸变得鲜红，血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环境下尤为显眼。
利爪的凌厉地划向若近风的腹部，若近风迅速调整过来，他侧身闪过，背后的隧道墙壁被暴力刺穿。
速度和力量明显比上次更强，但是攻击的方式更像是在乱抡双手。
若近风找到了破绽，趁着对方的手卡在墙壁里，双手准备撕裂体表——！
但是下一瞬，学生在墙壁里猛地将一块带着混凝土的钢筋被甩了出来，猛然地重击在若近风的头部侧面！
意识断层，若近风全身失去了力气，他用残存的力气想要挪动手臂，但是学生狠狠地用钢筋刺穿了若近风双手小臂肱骨，然后像野兽拖着猎物的尸体一样拖着若近风前进。
砰！
少年的身躯被重重地砸在墙上，然后钢筋被插入墙壁之中，他被吊了起来。
“告诉我，你把它，藏在哪了。”
鲜红的眼眸愈加疯狂，他的利爪刺入若近风的腹部，想要掏出熔炉，血肉的搅动让若近风痛号起来。
“你看起来真不像个人了。”若近风强忍着疼痛，他的肌肉死死地咬合着“你想活着，还想复仇，在突击队攻击你们的部队的时候，你又伤害了多少人。”
“别再！假装圣人了！”学生利爪向上一翻，若近风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
“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去！复仇！”粗壮的血管攀附在学生的身体表面上，力量随着愤怒的情绪陡增。
理智在摇摇欲坠，强烈的杀戮欲望让他想要撕碎若近风。
若近风尝试着用绷紧肌肉，他一点点地积蓄着弱者细胞的力量，双手反向用力想要拔出钢筋。
“欸——！你是在找这个吗！”
鲜红的眼眸被吸引了注意了，瞬间锁定了隧道外的一个身影，那是余弦——！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余弦手上正好拿着熔炉！
若近风明明让妈妈藏了起来，为什么她会拿到？！
“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