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他好像走了。”在厨房帮忙切菜的余弦提醒着身后拿着汤勺转动汤底的阿姨。
阿姨转动汤勺的手顿住了，然后继续转动汤水，流动的液体化作涡流，百般的情绪交集在一起。
“别担心，我们做好饭等他回来就好了。”阿姨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我曾经看到过他战斗，与那些恐怖比他强大的生物战斗。”
“每次都很惨烈。”
余弦的语言在挠动着若夫人内心的软肋，那自欺欺人的铁幕正在摇摇欲坠。
“我相信他，就像我相信他爸爸一样。”若夫人靠近余弦，顺手地拿过菜刀接过切菜的任务，简单的动作，却透露出一股无形而又坚定的力量。
余弦感觉到她被排斥了。第三十章 女人之间的事情。
“阿姨，她只是个学生，该有正常人的生活。”
空气里一闪而过的抽噎声，但是若夫人没有落泪，她似乎一瞬间就把情绪收了回来，握着菜刀的手扼得发红。
“这种话，我也问过丈夫，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训练他。”
“没想到那个平常总是抱怨加班，总是抱怨‘这个社会怎么变成这样’的男人，竟然对我说，为了国家和人类的延续和幸福，我必须要做出牺牲。”
“这种牺牲太巨大了，舍弃一个人的正常人生。”余弦还是不肯放弃，她需要找到切入点。
“你对当初切尔诺贝利的辐射泄漏事件还有印象吗。”
“什么？”余弦被忽然的提问有些发懵。
“或许现在的历史已经淡化了它的存在。”若夫人放下了菜刀，用水冲洗着砧板，水流涌入排水口之中，深入下水管道。
“如果当初那个国家没有人选择去牺牲，那么泄露的核污染会进入地下的水流，而地下水进入整个自然的水循环，这个世界又会怎么样。”
若夫人眼眸里闪着泪光，厨房的窗外的天际，没有云层的天空仿佛可以看到宇宙之外，但是厨房的窗口又如此小。
有人能借着窗口看到宇宙，有人只能看到窗。
“他说，人类的故事延续不是勇敢和智慧所能铸就的，而是靠无私的牺牲。”
余弦仿佛看到了教授站在自己身前在说着布道般的圣言，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教授总是提起他的老师。
原来教授的老师真的言行如一。
“不能只有你们做出牺牲。”余弦坚定的说道。
若夫人这次停住了。
然后余弦成功说服了若夫人，她借走了若夫人买菜的摩托车，借着体内残留弱者细胞的力量指引找到若近风。
当她举起因子熔炉想要装入腰腹上时，劣者就已经动作了，迅猛而来的野兽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风压扑面而来，恐怖的杀意让她窒息。
她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有多么缓慢，慢得足以让她再经历一次死亡。
“滚！”
若近风得暴喝起来，他趁着学生被余弦吸引注意力之时，双手反向用力，利用坚硬手骨和坚韧的肌肉所爆发的力量强行截断了钢筋，并手握长矛般手持钢筋奋力掷出！
钢筋划出尖锐的破风声，学生并不在意，身体重心改变踩在隧道的墙壁上变向前冲，但正是改变冲刺路径这一刻——
“附着！”
灰色的火光在升腾，身着弱者强殖装甲的骑士冲了出来，他身体的血管扑向学生，学生在空中转身，利爪掀起的锐风利落地切断了袭向他的血管，可弱者骑士的目标并不是他——
刷——！
一道血管追上了钢筋。
“切。”若近风讥笑着，对方在半空中如此大动作，在他眼里就是个靶子。
在空中飞驰的钢筋被血管抓住，反向牵引地拉了回来，把野兽的躯体在空中鞭了下来！
若近风迅速冲向前，这一次——
倒在地上的学生用上了野兽防止扑击的姿态，身体聚拢收缩成一团，在若近风靠近时，双腿利落从地面踹开了若近风，迅速冲向余弦！
“傻站在原地干嘛！”
余弦的意识告诉自己要跑，身体却像陷入僵直一般无法动作。
当劣者的利爪的距离与她无比接近时，她竟然把因子熔炉置于自己的腹部！
探针刺入腰腹——余弦感觉到了体内的血液被抽走。
“权限识别。”
“错误。”
机械电子音响起，因子熔炉从装置内部释放出能量流，直接轰走了劣者和余弦，因子熔炉在空中摔落，炉火熄灭。
“呃啊——”
学生惨叫着，因子熔炉释放出来的细胞能量让他痛苦不堪。
“怎么回事。”若近风还在疑惑着发生了什么事，学生的身体已经开发生了剧变，身体表面爆发出肉眼可见的能量紊流。
“呃啊——！”
伴随着阵阵惨叫，他体内的血液迸溅而出，皮肤寸寸爆裂的同时又反复新生，那苍白的胸膛发出沉闷瘆人的心脏跳动声。
隧道的缝隙里，因为能量的余波波及，开始生长出青草，生命的气息正在蔓延，射甚至地面长出了浆果从。
“啊——！”
学生痛苦的惨叫，他本是已死之人，生命的乱流在他体内冲撞着已死的躯体，生与死的交接在他的躯体上展现着。
他发了疯的狂奔起来，冲出了隧道
他不再记得来时的目的，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求生。
活下去！
体内那股生命的律动正在攀升，他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若放任这股生命律动的蔓延，正副身躯都将被某种生命代替，而他——也不复存在！
“呼，他又捡了一条命。”若近风提起的心落了下来，竟然又放跑了对方。
余弦坐在原地，整个人精神有些恍惚，若近风有些不耐烦，要不是这个女人，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那股一开始感受到的温热印象逐渐被拖后腿所带来的郁闷撕碎，好感破碎。
“喂，臭女人。”若近风拔了个刚长出来的青涩的浆果扔在对方头上。
余弦眼神涣散，那死亡逼近的窒息感好像一只野兽的利爪扼住她的心脏，她颤颤巍巍的说着——
“我们赢了吗？”
“小胜一场，但不是下一场。”若近风语重心长叹着，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种问题。
他似乎一路走来都在胜利，但是每一次胜利却也永远改变不了什么，漫无目的的持续性战斗。
或许会充斥自己的人生，直到细胞分裂的不能再分裂，伤口破裂得不能再破裂，他得躯体轰然倒下砸碎自己所有的生活，却在世间掀不起一丝波澜。
“看到这样，你还会选择战斗吗。”若近风的语言和浆果打击着余弦脆弱的心“回去吧，回去找你的教授，回去你的研究室，回去写你的论文。”
“这里有我和我烂掉的人生就够了。”
“不，绝不。”余弦回过神来倔强地把地上的因子熔炉抱在怀里。
“烦死了，回去吃饭。”若近风解除了附着“你开我妈的车要给她加满油。”
说完若近风就开着自己的电动车离开，弱者细胞提供的能量让他不会饥饿，但他却很想吃妈妈做的饭，这是为数不多来自生活的慰籍。
似乎能闻到饭菜香甜的风。
翰星集团，太阳沉入西面的天际线，鲜红如血的晚霞灼烧着云层。
人事部的经理坐上了自己的老式豪华轿车，他的手掌摩挲着档位杆上的狼头装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拍了照，发布在了社交网络上，特意提醒了几个人观看。
“努力是通往成功的阶梯，我都还在加班，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准时下班。”然后熟练地在地下评论说道——
“认同我的人恭喜你们找到了真理，不认同我的人，我承认，强者就是孤独的。”
一连收获了几个赞让经理表示很满足，用人之道很重要，这可以让适合的人去干适合的事情，然而驭人之道也同样重要。
经理满意地开车，看得出来几个人还是有点“慧根”，他先给最近几个新进来的员工发了句“最近上班习不习惯”，然后在手下秒回的时候又置之不理。
他启动汽车，老式轿车的引擎声响起，复有年代感的内饰晃动起来，他一脚油门离开了停车场。
轿车驶向归家的方向，经理从容地打着方向盘转过拐角，下一秒却被一辆车猛地冲出来顶住车头，幸好他及时踩住刹车，否则他这两价值不菲的车报修是十分麻烦的。
碰！
结果后面一辆车怼上了车尾，经理愤怒地大骂“他妈的。”
他立马推开车门，但是没想到对方训练有素，一只手扼住了经理打开车门的手，经理的脸上瞬间炸出一阵剧痛，来自守护工农的人民军队，他们铁拳猛然砸在他的脸上。
“你们是什么人——”
经理另一手想要在车下掏出什么，结果硬生生被拖了出来，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打开了车门，车上下来几个人利落地把经理用蛮力，把他一百六十斤的体重的躯体直接丢了进去！
“你们——！”
丢进去的时候经离还想反抗想扒着车门把自己拉出去，结果外面的人飞身抬腿重踹又一次把他塞了回去。
经理还没反应过来，车内的人直接用密封头套套住了他的头，无色的气体在注入，经理憋住呼吸不敢吸入，车内人一记重拳砸在经理腹部位置让经理昏死过去。
“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嘛。”
“报告一号，目标已经回收。”
昕队长的助理甩了甩手，让一个人下车，用力地关上了车门，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一个活人凭空消失。
下车的人直接开上了车往反方向走，目标是往回家的方向走的，那必须从反方向离开。
当车子滚落郊区山崖时，人事部的经理已经到了秘密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