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风起云涌
若近风到来的第三十天，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训练后，远征侦察队伍已经初具规模。
根据之前劣者的随从提供的情报来看，之前劣者的势力范围从这条公路延申到比利牛斯山入口的教堂，涵盖了多个小镇。
之前劣者从属交代的情报来判断，他虽然知道公路对于运输人员调动作用十分关键，但看到地图上用红色笔迹标明的区域，若近风才发现之前的劣者借助公路的优势，其势力的辐射范围让人咋舌。
“现在我们离开如此之久，原本属于他的势力范围不知道是否被其他……怪物……吞并了。”
领头的从属交代情况，他们也只是被迫屈服在劣者的淫威下，现在若近风打败了怪物，他们也只需要侍奉新的怪物罢了。
在他们眼里，交接工作做好，姿态足够卑微，这位强大的骑士不会介意多几个侍奉他的人。
“你们势力范围附近还有多少劣者？”神父在地图上圈出的范围发出提问。
“……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跟了他这么久，竟然不知道？”神父的话里透露着怀疑。
“我们没有遮掩，我们确实不清楚。因为曾经有一次他提出对外扩张，但是后来有人带领了随从拜见了他，他放弃了扩张的计划。”
“劣者相互之间划分势力范围吗。”若近风有些疑惑，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我们落后太多了，需要立刻知道情报，收拾一下明天准备出发。”若近风对神父下令，现在小镇就是块无主的肉，周边全是看不见的敌人，要趁着肉香还没有漫延，建立起缓冲地段。
“人口实在太少也是个问题，只能慢慢来了。”
在第二天早晨，若近风一行人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少年看着阵容整齐的小队，每个人眼底里竟然对眼前的若近风有着崇拜的神色。
“Partiendo de la。”若近风用西班牙语说了一句出发，他开始与他们使用同一种语言。
同一种语言，同一条战线，同一场战斗。
战士们骑上马匹，小镇居民的视线炙热而期待，父母与自己的孩子道别，妻子与丈夫相约见面，孩子向父亲招手，神父在为他们祈祷。
而小队的成员的目光炽热地投向领头的少年，他的神秘，他的肤色，他的力量，以及他的异域面孔，都为领头的若近风增加了神秘感，让人不知觉加紧步伐跟紧他，想要靠近，拥护，以及了解他。
殊不知他们的领袖抛去力量，曾经只是个普通的送外卖的逃课少年，与他们的积极向上不同，他的内心迷茫而惆怅。
若近风明白，他的责任重大，十个家庭的期盼，现在都无形地压在他的肩膀上。
少年挺起胸膛，现在他有了马匹，有了责任，有了铠甲，他是真正的骑士了，脚下的这条道路延申，便是他的骑士道，这里便是他的起点。
阳光出奇地好，农田内的农作物被风吹拂得如同绸带般起伏，真是个适合开始的好天气。
“驾！”
经过一个月的练习，他已经初步掌握了骑马的技巧，马蹄铁在公路旁的草地小跑起来。
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小队沿着公路向前探索，他们每走一步，都离家更遥远。
马蹄声干劲利落，一步步地充斥他们的内心。
很快他们便顺着公路来到了布尔格特，换作曾经不过是十分钟的车程，自劣者事变以来龙塞斯瓦耶斯的居民再也没有踏上过此处。
布尔格特比收留若近风的小镇大上不少，少年让所有人停下，把马匹带入公路两侧的山林之中捆好。
“安东尼奥，高点，侦察。”
若近风用着简单的口语吩咐战斗任务，剩下的人拿出地图，开始进行谋划。
他们人数很少，如果能有选择，若近风希望能以渗透的方式进入小镇内部。
“布尔格特里有我的兄弟一家，我觉得我们可以到那里去。”小队内的火力手巴勃罗提议，他在手机的电子地图上指出一处带着庭院的房屋，展示给所有队员看。
“而且镇上的药店是他所有，如果我们能在这里落脚……。”
“能和他们取得联系吗?”
“尝试过了，没有回应。”
若近风陷入了沉默，他尝试放松身体，试着去感受劣者的存在，但是体内圣者细胞的力量在干扰他。
在若近风缺乏足够的信息支持时，对内唯一有望远镜的安东尼奥侦察到了情况。
“发现教堂有劣者存在情况！”在高点的安东尼奥向众人发出警告，他是队内第一位把怪物改称为‘劣者’的队员。
“很好。”
安东尼奥把望远镜交给少年，若近风望向教堂，发现教堂的十字架上挂着焚烧得乌黑碳化的躯体。
而教堂的门前是一队劣化的人类搀扶着臃肿的身躯前往教堂内部，周围的平民匍匐在地进行跪拜。
同样地对劣者进行的跪拜，继承了天使的力量后的劣者有一个算一个都有种天使喜欢居高临下掌控别人的臭毛病。
“太阳下山，巴勃罗，我，进入，保持无限电联系，其余，待命。”
日轮沉入山脉与树林之间，夜幕的降临为小队披上伪装，巴勃罗为如若近风带路，迅速而隐蔽地靠近。
布尔格特小镇亮起微弱的灯光，宵禁使得道路上的居民闭门不出，只剩下少数劣化的人类围绕着教堂附近巡逻。
巴勃罗轻车熟路地靠近小镇边沿，他们在灯光照射不到的昏暗处掠过。
他们靠近小镇内的庭院，路口劣化的人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办？”巴勃罗问着少年。
“走出去。”
若近风嘿嘿一笑，一把巴勃罗推了出去，就这样对内的火力手端着枪暴露在灯光下，如此突兀。
巴勃罗在小镇的牧场上工作，他经常在抓羊的时候发现羊群总会挤出一只羊最容易被人抓到。
现在他就是那只羊。
“嘿，老兄，聊一聊？”
“举起手来——”
劣化的人类刚要开口，若近风便压低身姿在巴勃罗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中冲了出来，凶猛的的直冲，直截了当的横向肘击贯入敌人腹部，腹部遭到沉闷的冲击让劣化人类无法发生声音。
紧接着若近风抬脚踢在对方腘窝上让对方跪下，最后一拳在空气中带出破风声把劣者击晕。
巴勃罗在劣化人类倒下前把其托住，免得撞击地面的声响吸引到其他人员的注意。
两人联手把劣者拖入庭院的草丛中，用毛巾堵住了对方的嘴，用塑料扎带限制对方行动。
两人准备靠近庭院，但是若近风感觉到了不对劲。
“劣者的气息太浓了。”
即使感知能力变弱，若近风也依然感受到了强烈浓郁的劣者气息。
“不要开火。”若近风提醒巴勃罗，巴勃罗拿起在牧场敲马蹄铁的锤子，他们把窗轻轻打开，翻身入窗。
浓郁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两人下意识地迷上眼睛，他们感觉毛孔都似乎被堵住了。
若近风感到不妙，眼下的情况绝不是正常人的住所，联想到之前路口的看守，他们大概率闯了劣化人类的老巢。
吱呀。
木质地板走廊传来了声响，若近风把身体贴近拐角，等脚步声逼近，若近风迅速探出身躯，劣化的人类反而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愣神，只是简单的一秒，紧接而上的巴勃罗在若近风身躯的掩护下挥起锤子重砸在敌人脸上。
但人类与劣化人类的身体素质相差甚远，巴勃罗的重锤并没有砸晕劣者，若近风灵机一动横臂架住劣化人类的脖颈，顺势拿住背部绞锁对方。
“你们，几个人。”若近风把对方拖到走廊的厕所。
“你们是谁！”
见对方不肯说，巴勃罗一锤子砸在对方膝盖上，若近风捂住对方的嘴，劣化人吃痛，若近风再次重复一次。
“五个，都在楼上房间休息。”
“原来住在这里的一家人都去哪了？！”巴勃罗情绪激动。
“他……他……不肯屈服那位大人，被挂在十字架上烧死了，妻子和女儿被杀了，丢到山里了。”
“你们——！”巴勃罗大怒，若近风还没来得及拦住他，眼前这个西班牙男儿便挥起了铁锤砸向敌人的头颅，正在绞锁的若近风下意识为了躲避铁锤松开手。
结果便是愤怒的人类挥起铁锤爆发惊人的力量锤碎了敌人的头颅，然而声音惊醒了楼上的敌人。
他们冲了下来，若近风立刻冲出厕所堵住二楼通往一楼的走廊，飞身而上踩在楼梯扶手上再借力跃起一拳灯泡打碎，让敌人丧失部分照明，随后稳稳落地再次从楼梯扶手冲上。
敌人的视线被若近风灵活迅捷的身影吸引，巴勃罗迈腿跨越几层阶梯，用身躯正面撞倒一位劣化人，挥起重锤就要砸下。
而剩余的劣化人挥起重拳，臃肿的肌肉迸发可怕的力量，逼仄的空间里响起沉闷爆破声，只需一击愤怒失去理智的巴勃罗的头骨就会被打碎，然而他们忽略了侧翼，在楼梯扶手上奔跑的少年速度轻盈而迅捷，他飞身而出——
少年抬膝撞开了敌人的重拳，迅速伸出手臂扼住对方臃肿畸形的右臂，右手直线探出五指并拢命中咽喉，并五指用力掐住敌人整块喉部肌肉，猛然从下而上发力不可阻挡地把敌人们推回去。
后方的劣化人被前方后退的人阻拦无法前进，形成了攻势的停顿，若近风抓住了机会双手局部铠甲硬化，猛烈地挥起左右勾拳，凶狠地把力量打进敌人的肋下，下颔，最后衣角切开空气，水平肘击直接把身前的敌人砸向墙边。
木质墙体碎裂，劣化人类整个头颅被若近风一肘塞入墙内。
前方阻挡的队友已被放倒，暴露的防御破绽让劣化人看到了机会，从楼梯上直接扑向若近风，生长的利爪带着锐利的风切向少年的头顶，
若近风从墙内抽出手臂，大片的木屑甩向敌人。
但是巴勃罗扔出铁锤击中了利爪，让利爪偏移，若近风便从下而上地轰出铁拳把飞来的劣化人迎面来上迎敌拳，敌人面部受到重创，相反的冲击力震荡在脑海中。
劣化的人，扭曲的身躯扑向前，血肉模糊的脸却在向后仰，最后整个身躯折叠翻转一般摔落在脚边。
“你是什么人——”
若近风把身边的铁锤拾起，丢回给身后的巴勃罗。
“只是，一个路过的骑士。”
阴暗的楼梯里，少年正面回应，他自下而上迈步，身躯甚至并不高大，可却让人感到仿佛有黑夜中静静滑出切开微风的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