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话 过去的脚印,如今的孤独

作者:梓坞好彩 更新时间:2017/4/5 23:23:39 字数:3183

丛林之家酒店在牙之岛正式开张的那一天,站在门口剪彩的众人里面,只有德米特里和崔显神是古谈认识的。其余古谈不认识的人也站在他们的旁边,脸上挂着或真诚或虚伪的笑容,让古谈觉得自己站在这个名为牙之岛的地方,和原先的无名小岛是完全不同的地方。

新的丛林之家酒店,矗立在原先丛林之家木屋的附近,确切的位置已经不可考证,因为这里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先前艾斯卡及其手下种植过UG药品的花田,已经变成一条四车道的大道。因为街道走向的问题,到了日落时分夕阳的强烈光照会让这里去往丛林之家酒店方向的汽车司机几近睁不开眼。为此,还有不少司机专门打电话到市政厅反映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是街道早已建成,是不可能再改变走向的了。

然而,街道的走向以及风水之类的原因,并不能阻挡游客的热情。他们还是兴高采烈地来到这个岛上,短暂地留下自己这里的身影,在社交软件上分享着自己几乎被阳光烤糊的笑容的照片,匆匆地在这里海边沙滩上留下一串注定会被海水淹没的脚印,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被称之为旅游胜地的地方。这些游客里面,分流到丛林之家酒店的游客其实非常少,丛林之家酒店更多地接待的是商界以及少部分政界的人。

眼力比较敏锐的人早就得知,古谈原先是北极熊投资公司中的一名员工,也就是德米特里和崔显神的手下。他们在酒店剪彩的时候说,现在的员工比老板更有出息了,可以翻身作酒店大老板了。其实在场的只有古谈还有德米特里和崔显神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还有一个知道此事的人,是斯塔,不过他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整个剪彩的过程,古谈都有点魂不守舍,在他脑海中播放的完全是以前丛林之家这个公社组织的情形,很多人都不在了,只剩下自己一人还有斯塔这个幽灵般的存在。想到这里,他的背后就不免升起一阵寒意,并不觉得今天的场景有多么热闹和值得庆祝。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中多了一杯别人递到他手上的香槟,以及太阳移动后照射到自己身上的阳光。

古谈和众人一起进入到酒店的内部,还有记者进来在他们的身边拍照,就是无一人对他进行采访。也是,像他这样年轻的人自然很少有人会把他放在眼里。与他相比,德米特里和崔显神的举动还有神情就显得更为自然,更像是事业有成的人,自己作为赚钱傀儡的自觉性,让他感到不自信且无所适从。

这里有德米特里和崔显神来应付就已经足够了,这样的场合,自己的存在实在是可有可无。他从来没有赚钱的头脑,也无太多应付各种人物的社交经验,手中的香槟他也没喝过一口,就放在自助餐的餐桌上离开了这里。他看到电梯口站立着各种人,都在等着电梯的降落到一楼。古谈并不想和他们一同等待,就走安全通道的楼梯,去到丛林之家三楼的一个房间。

那是一间客房,一间从不给外人租用的客房。这间客房,就只有古谈一人可以使用,就连酒店的服务员也不能进入清理和打扫这个房间。

古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衣服整洁干净,腰间也不再挂着装有蛇蛇的袋子。他在想,现在的自己就是真正的古谈吗,与几年前那个自己相比,仅仅是外貌和身高发生的变化吗?他不知道,他怅然若失地坐在一张沙发椅上,只是感到深深的孤独。

这家酒店,这个房间,看起来比丛林之家那所简陋的木屋要光鲜得多。但,这就是自己追求的东西吗?酒店刚建成的一段时间,他每天都住在这个房间,甚至喝不下吃不下任何东西,这个房间是按照他的要求设计的,等到他自己住进去的时候,却是各种不适。

自己按照斯塔和德米特里还有崔显神的要求,完成了这一切,自己想要的,就仅仅是这个房间而已吗?古谈站了起来,去倒了一杯水来喝,水经过喉咙进入肚子的时候,他想明白了,先不要纠结这些,见一步走一步。

最重要的是,自己应该可以避免胡安卡里的命运,不会被斯塔杀死。他是这样想的,斯塔这个人,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自己完全是顾及以前大家在丛林之家的情谊,才会帮他的忙,现在受制于人的反而是斯塔,如果他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危险的想法,自己完全可以反杀他。至于把斯塔交给警方,让警方来处理,这样的想法古谈从来没有,因为那一套作法,完全不是丛林之家的人应有的作派。

斯塔现在就住在丛林之家酒店十六层的一个房间里的一张大床上躺着,这是古谈帮的忙。当时,蛙人把斯塔救到一个下水道的干净平台,斯塔已经奄奄一息,没有急救措施,他是熬不过当天晚上的。危急时刻,还是德米特里把斯塔放进一个本来是装啤酒的箱子里,把他带到地下诊所里,让话痨医生给他救治。在救治的过程中,话痨医生也变得不再话痨,斯塔终于在地下诊所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转危为安。

在把他救活以后,话痨医生又重新开启了自己的话痨属性。

“这人我是第几次把他救活来着,我都数不清了,当时还有个胡安卡里来着,现在听说也被他给弄死了。”话痨医生坐在一边,把自己的口罩摘了下来,到洗手盘那里洗手。

“这次的价钱,我要收贵一点。我会帮他重新换上一架新的金属义肢。”

“是新的金属义肢要花更多的钱?”

“不是,是因为他杀死了我的一个客人,那客人也经常躺我这里治病。你也知道我做的是什么生意,少了一个客人就少了很多收入。他们之间打打杀杀很正常,这样他们受伤了我才能治病,我才能赚钱,但杀人我就不喜欢了。”

说完,话痨医生双手插着裤兜吹着口哨离开了那地方,让这里的护士过来收拾。

要把斯塔带到牙之岛的丛林之家酒店,确实也是一件苦差。德米特里让那个曾经把斯塔救起来的蛙人来处理这件事,当然,也给了他不少的报酬。蛙人把斯塔再次运送到废弃下水道的那个干净一点的平台,斯塔也在那里恢复了意识。蛙人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照着自己的方法来做。再次被救活的斯塔,已经觉得自己行动力比不上先前了,即使已经换上了新的金属义肢,他感觉右手和脚活动起来也比以前更不方便了。

这时候的他,疼痛就像是会传染的细菌,把右手和脚的疼痛传染到了完好无损的左边。本来没事的左手左脚此时也出现了疼痛的症状,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次前往牙之岛的机会了。错过了这次,不知道要等多久。

蛙人已经在三天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艘可以潜水的快艇在排水口,并且把这艘快艇用铁链绑在排水口旁边。这个机器斯塔从未见过,它看起来就像是体积小一点,更长一点的冰箱。内部没有可以进入的船舱,只是可以调整方向快速移动。

蛙人让斯塔也在身上挂上一个氧气瓶,戴上呼吸口罩,跟着自己下潜到一定的位置后。蛙人让斯塔抓稳潜水快艇的一个扶手,自己抓着快艇的方向舵,就这样一直让快艇在水底前进。蛙人让斯塔尽量把身体贴紧了快艇,双手也不能放开扶把。斯塔在看到他的动作后,也回应了一个OK的手势。虽然戴着潜水镜,但斯塔随后也紧闭了自己的双眼。

随着潜水快艇的行进,斯塔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裂开掉下来了,他知道自己紧闭双眼其实也于事无补,可他就是无法睁开双眼。在水里,他不再变得像以前那般勇敢,他害怕潜水快艇会出什么故障,或者蛙人朋友会抛弃自己,自己就不得不命丧大海。

其实,他们的潜水快艇就在葡兰岛通往牙之岛的海底隧道的旁边,后又折了路线,一路向西边前行。最后,在一艘小型游艇的附近停了下来。蛙人朋友用手碰了碰斯塔的肩膀,让他睁开眼,斯塔开眼后看到的只是身边惊恐四散的游鱼。蛙人用手怼了一下上方游艇的船底,斯塔也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松开扶把的时候,感觉自己并不能游泳,而只是一味地往底下沉。蛙人赶紧抓住了他,一边游一边把他往游艇的方向游动。在浮出水面的时候,斯塔看了一眼天色,是在早上。蛙人并没有和他一起上去游艇,而是潜回到海中,开着自己的潜水快艇走了。

至于是谁把自己救上那艘小型游艇的,斯塔完全记不住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觉得身上的氧气瓶和氧气罩以及金属义肢都是一个累赘,接着眼睛又沉重地闭上。

随后,斯塔失去了知觉,陷入昏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如何处置的。总之,等他醒来过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酒店房间里的一张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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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越来越收窄,原本想要写出来的情节也作出了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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