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流于形沉于心
殿堂之内，是中正平和的正殿，以及两侧的偏殿，那存在感强到爆棚的身影，背对着露西，给她强大的压力。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都凝结在一起，她甚至没办法轻松的思考。只知道在这一刻，唯有面对这个人，才有机会出去身后的这个门。
“你还是进来了。”那个身影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弱，两柄看不到是什么武器的鞘别在腰的两侧，大约一米七五的身高，黑色的斗笠遮住了他的头。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露西虽然这么问着，内心却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传说中拥有智慧的死侍，尼伯龙根的守护者，这个家伙似乎担当得起这个职称。
“你既然能来到这里，还会不知道我的身份吗？总之在这里规则很简单，那就是打败我，捏可以从这里出去，然后踏上接下来的路，若是被我击败，几乎就是必死的结局了。”
他缓缓地转身，面对着露西，腰间的一刀一剑暴露在露西的视线中。一瞬间强大的杀意锁定了她，冷汗不自觉地浸湿了衣襟。可怕！这就是面前的这个死侍给露西的第一感觉，很难战胜的吧。或许是这样，但是她也是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拔剑吧，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位剑客，我会以最庄严的剑道来面对你。”
露西双手抱拳，逐日者瞬间出鞘，金色的雷光形成的飞剑也浮现在她的身后，无数的雷光形成网络将这一片的区域都笼罩其中。
“抱歉，前辈，我并不是一名纯粹的剑客，按照你们那个时代的说法，我大概应该算是一名魔术师。”
露西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踏着雷光，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逐日者已经来到了那个死侍的面前。
“你还真是着急啊，这可不是作为剑道高手的风格。”长剑轻易拦下逐日者，露西并没有想要缠斗，而是一击即退，一个后空翻远离了他。两人的距离大约只有五十米。
“前辈是千年前的追风客吧。”历史书上，这可是一位名人，作为强大的混血种，他在保护平民时，死于天空与风之王之手，能在龙王的手下独自支撑半天之久，等到了七王的支援，也是了不起的战绩了。
至少露西没办法想象自己该怎样去做到这件事。
追风点点头，随机似乎是感慨物是人非般叹了口气。
“没想到还有人能记得我，一千年了吧，我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数着时间了。”
钟表就挂在殿堂的正上方，追风的身后，摇摆的钟摆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
“那么，接招吧，后辈。”
长剑直刺，露西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白色的发带就在不知不觉间断开了。危险的感觉并不能给她更敏锐的感知，逐日者虽然狠狠地撞在了追风的长剑上，无法察觉的震荡依旧传入了露西的体内，嘴角都渗出了血液。
“这柄剑，名为浪血。意为，出剑即见血。”
追风收剑入鞘，似乎在等待着露西的进攻，回合式的比拼，他不屑于乘胜追击等等的小伎俩吧。露西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将全部的心神浸入逐日者当中。
“光与雷，凝结于吾手中之物，开辟，吾之曙光。”
这一击的威力，大概是露西凝结的最强的一击了。很强大，但是很好躲避，被限制在小小的剑身上面的元素，破坏力非比寻常，但是她知道，面前的人绝对不会去躲避，只会在正面接下这一击。这是属于他所谓剑客的尊严。
“前辈，得罪了。”横起逐日者，放空感知，得出威力最大化的方案。
金色的剑芒划出耀眼的轨迹。正殿内洒在地面的橙色夕阳，都被这一剑所吸收，陷入了黑暗之中。露西仿若光与雷的帝王，挥出了这帝王之剑。
刀与剑交叉，两柄看似脆弱的武器，招架住了露西的必杀一击。
“这柄刀，名为无光，年轻人，我大概无法留手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追风的眼神彻底从欣赏与赞叹，化为了纯粹的杀意。
“前辈，我会帮你解脱的。”这就是混血种的命运吧，被龙王所杀，就会出现在尼伯龙根中，灵魂被囚禁于此，还要作为守护者，无论是谁都会心存不甘吧。
浪血上突然出现了强大的推力，露西用尽全力抵抗，手腕上的血滴落在地面，她却浑然不觉。刀呢？刀什么时候不见的？
露西发现了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名为无光的刀，不见了！
糟糕！在无光面前显得无比脆弱的雷光剑刃只消不到半秒，就重新化为了元素。不过就算只有这一瞬间，露西已经逃脱了死神的邀请。
“呼呼！~”穿着粗气。露西明白，完全进入状态的追风，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现在只能反击回去！用她作为S级的尊严！
“追风客，现在，就让我看看属于你的刀剑吧。”
蔓延全场的雷光彻底激发，微弱的电流麻痹着他的神经，就算是死侍，也是需要使用神经来控制躯体的，这样就可以延缓他的反应速度。
弥补了自己速度上的劣势之后，就应该凭借自己更强大的攻击力获得战斗的主动权！露西深谙这一点，雷光三叉戟在正殿的上空凝结成型。
这一击，你应付得了吗？没有实质的攻击，纯粹的元素，你会用什么来抵挡。
是的，露西已经看透了他的弱点，强大的招架能力与瞬间击杀能力造就了追风，他却失去了对于无形的攻击的应对能力。
可能他生前可以用【言灵·空间壁障】，不过在化为尼伯龙根中的可怜死侍之后，言灵的能力已经被剥夺了。
在雷光三叉戟面前，追风闭上了双眼。露西松了口气，甚至以为他已经放弃抵抗了。然而在他将刀剑都收入鞘中的那一刻，气质的转变让她徒然一惊。
“这是，等等！这不是......”
在威茨曼身上见到过的，那是对于普通混血种来说永远遥不可及的东西。
【领域】
对于自己某项技能达到了信仰的程度，就会出现这样存在于意念上的东西，威茨曼校长曾经上过讲解它的课程，所以露西深深地明白掌握它是有多么的困难。
可以说，没有几百年的研习，是没可能领悟的。威茨曼用了一千四百年，领悟了【盾之领域】范海辛用了一千七百年，领悟了【灵之领域】，而面前的这位老前辈，似乎仅仅用了不到一千年，就掌握了属于自己的领域。
刀光与剑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周围，雷光三叉戟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就被轻易地抵消了。无形对无形，这应该是。
【心之领域】
凡是持武器者，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铸就属于自己的路。尤其是剑。
带着怎样的心情去持有它们，它们就会回报你怎样的心情。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对的，露西还不能够将自己的心融入到剑中，所以无法真正理解，何为领域。
“凡剑者，境界分两重。流于形，或沉于心。”
这一刻，法则也无法束缚追风的心，他重新夺回了自己的思维，对着露西讲解着自己的心得。
“吾一生双持，一刀，一剑，从未离身。”刀光剑影，属于他的回忆似乎就展现在露西的眼前，让她能够读懂追风的过去。
“有些时候，吾会思考，刀与剑，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为了......什么？”
露西问着，追风却不再言语。
“这需要，你自己去思考。”
意识重新归于混沌，追风的刀与剑再一次凌厉起来，露西却并不惧怕了。如果说曾经的她只是流于形的话。现在，至少已经踏入沉于心的门槛了。
什么是沉于心？露西只用语言上很难讲的明白，不过她也算是明白了，什么是先行者的经验，听了追风的一句话，她就直接能够摸到了那个境界的边缘。
或者说，她本身就有沉淀，属于织冥若的沉淀。两千年前那个人留给她的沉淀。
“我的心意，和那个人一样。也许我的理想是借来的，但是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绝不妥协。”
这也是我对你，追风客的承诺。
浪血，无光，刀与剑在露西的眼中变得有迹可寻。不过想要对抗的话，依旧艰难。
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的声音，回荡在这宽阔的正殿之中。巨大的刀光斩出平滑的切面，十几米高的地方，墙壁被斩开一道裂痕，夕阳照射进来，让这殿内又亮了一丝。
“谁在里面和那个变态打呢啊？”
漆原看着破损的墙壁，轰响传入他的耳朵，让他惊讶无比。
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他的眼前，那就是继续去寻找炊烟处的人，或者是去市政府正殿那里去一探究竟。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市政府正殿的方向，他思考的过程很简单。
那就是——万一挑战那个变态的人打不过，自己还能搭把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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