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注意到他,是在小区的健身器材旁。当时正在遛狗的我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家狗欢快的身影上,直到我家的狗在他面前坐下一动不动,因此才让我发现他那抱着书坐在秋千上的落寞样子。那样子和我家狗当初在纸箱子里被我发现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是被抛弃的家伙才有的样子。他当时的眼神在之后的十几年里都没有让我忘却的可能,因为那是只有想透彻了某些事并下了决定的人才会露出的眼神。我已经忘了当时被那眼神吸引而问出的问题,只记得从那天开始我就和他当了朋友,并总是处处照顾着他。但高中时期的一件事,让我察觉了自己的异样。还记得那时的我十分叛逆,染着一头和现在一样的橘黄色头发,仗着自己从小习武就总是与人斗殴。可你不可能打服所有人,被你打败的人总会还击回来。那次我可真是被打的太惨了,我甚至已经觉得自己会死在那了。视线里全是自己的血和隐约中看到的钢管还有小刀,我满脑子都是临死前至少要换掉一个,但失血过多的身体却让我直接失去了意识。】
回忆到此处的他嘴角微微上扬起来,那笑容像是裹了层蜜般。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躺着,伤口也早就被包扎处理过,而他恰好端着煮好的粥进来。我环顾四周发现并不是医院更不是梦,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我想要询问些什么,但他低沉的眼神让我止住了想要流出的疑问,因为我看到了愤怒在那双眼中隐藏着。我本应该觉得抱歉,毕竟造成了麻烦给他,可我却因此有些开心。记得那天他的训斥在他离开前都没有停止过,就像是一个女人一样啰嗦,他要是个女人该多好阿,我听着他训斥的话语如此想到。哦对了,我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被人找过茬。好奇的我曾去其他人那里打听我被救得经过,而打听到的事实则着实把我惊讶了。他那天发现我久久没有到平常一起取自行车的地方,便在学校周围开始找我,并最后找到了我。我不知道他当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我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他那天将所有人的惯用手废掉了。记得从知道这件事后,我就真的没在敢尝试惹怒他。】
一滴冷汗非常配合气氛的从脑门流下,他的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下。
【不过这些回忆不是重点,最近真正让我头疼的是。他彻底变了个样子,除了身体外貌外,没有任何一点和以前相同,完全就是别人一般。过去的他和我关系再好,都不会搂我的脖子,更别说脸贴脸的和我小声讨论**了!而另一边,那个总是突然从某个角落冲出来把我撞飞的女人,最近却以一个我十分熟悉的模样存在着。特别是出现这种巨变的第一天,她所露出的眼神,和十几年前那天的他一模一样。那天我的心乱极了,一边是觉得自己疯了,毕竟我居然觉得他俩灵魂互换了,就像很多科幻小说一样;一边是满心的欢喜,因为如果他们真的如我想的互换了灵魂的话,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但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幻想,所以我安慰自己,他只是想要换种活法罢了,我要好好的继续做他的朋友。】
他的思绪没有就此停住,先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只耳坠,随后沾了蜜的笑容再次浮出。
【在我整理好自己情绪的第二天下午,我因为没课无聊的发慌而决定前往他家。在那里我看见了重要的一幕,那一幕让我现在都感谢那天烦过我的无聊情绪。我看到了她出现在他家小区的秋千上,手里抱着本书还将落寞披在身上。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不远处的他正和弟弟欢快地玩耍的身影。那场景在过去十几年里,从未在我的记忆中出现过。因此那幻想再次占据了我的大脑,并迫使我望向了她。而她恰好再次露出了那个眼神,只是这次不同的是有几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随后一副释然了的笑容浮了上去。就是这一幕让我确定了自己那疯狂的想法,不是幻想,而是事实。心中的喜悦如冲过阻挡自己泥沙的洪水般不断在脑中奔涌,那深藏在内心的情感也将一道道枷锁迅速破除,我的身体跟随我的思绪想要冲过去拥抱她,告诉她还有我在。可不行,不行,还不是时候。我还无法完全确认这并非幻想而是事实,也许只是巧合,再等等,再等等。不过好在老天对我有所眷顾,就在昨天,学校的医务室中。她看着他照顾着另一位女生时眼神中的醋意,向对另一边的他则是与被照顾的女生之间产生了暧昧的气氛,这本是最不该也最不可能存在的状况。为此我决定好好确定一下,在从医务室回去的路上,我与他并肩而行。看着他那熟悉的脸却陌生的气质,我喊出了我们之间的安全词,那是只有决定要彼此谈重要心事才会说的词汇。若是真正的他,在听到那词汇的瞬间必然会歪着头看向我,可他毫无反应。为防万一,我又说了一次,可他也只是反问我在干嘛。这一刻,我的心突然静了,就像风停后的湖面般毫无波澜。我回头望着医务室的方向,那个她所在的方向,我将所有能对上天感谢的语言都在心中献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你.....你能否让开吗?”庆雪的语气传达着自己的慌乱,她的双手摆在身前试图阻止贺春来的进一步靠近。
“没什么,单纯就是喜欢上你了。”贺春来的笑容此时突然增加了一抹邪魅,仿佛戏弄猎物的狐狸般望着庆雪不断动摇的眼神。
“什么?可我们并不熟悉对方吧?”
“直到前天为止或许是吧,对吧,小兔。”
贺春来那宠溺且藏了一丝喜悦的语气与那邪魅的笑容,此刻如烙铁般在庆雪的眼中留下印记。同时也让那被突然而来的深吻搅乱的思绪,更加混乱。惊讶、慌乱、羞涩、疑惑、躲避等情绪像纠缠在一起的线团般,让人不知所措。但望着庆雪那眼神中的混乱与脸颊上染上的绯红,贺春来任由心中的冲动带领自己,再次吻了上去。贺春来不断地将吻进行下去,就像行走沙漠忽见绿洲的人那样不断将水送入喉咙般,只为湿润身心那干涸的部分。贺春来恨不得这吻持续到他死,可庆雪并没有让他得逞。那柔软的小手不知何时挡在了二人双唇之间,如一道墙般隔绝了思绪的交融。
“你这该死的狐狸,你何时察觉的。”
庆雪依然用左手手背挡着自己的嘴唇,并试图调整自己的语气来掩盖自己的慌乱,但那脸上早已染上的绯红,让这样的行为促使自己在贺春来眼里变得更加可人。
“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只不过直到刚刚才彻底解开疑惑。”
贺春来一边试图挪开庆雪那挡住嘴唇的左手,一边眯着眼睛露出有些蠢的傻笑。庆雪她见过那傻笑,曾经贺春来与一个女生谈恋爱的时候,经常在牵着那女生手时露出那傻笑。一想到着,庆雪胸中突然一股无名火,随后啪的就是一巴掌落在了贺春来的脸上。这巴掌差点把贺春来的魂都快吹走了,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又因为庆雪向后一推顺势就坐到了地上。
“就因为猜想,你就敢随便强吻女人?还是你好兄弟暗恋的女人?你可真是渣到了极限阿,给我去死!”庆雪说罢将右手大拇指朝下,随后又划过了脖子并将脸侧到了一边去。
但庆雪那脸上不见褪去反而染的更深的绯红,与毫无怒气反倒一股醋味和喜悦的语气。全都没有被贺春来的感官遗漏,因此贺春来迅速站起了身,且用双臂再次将庆雪锁在了墙上。贺春来这次没有在尝试强吻庆雪,而是眼神深沉保持微笑的同时将自己的头靠在了庆雪的肩膀上。
“没事,还有我在,还有我能发现你。无需再做出什么决定,有我在。”
贺春来沉稳而温柔的语气在庆雪耳边环绕,这让庆雪刚刚乱个不停的心恢复了平静。庆雪久久没有答话,只是将脸转过来看向贺春来并紧紧地将其抱住,仿佛双手一松,他就会消失一般。
“嗯。”庆雪轻轻地答了一声,摸了摸贺春来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