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9.对奴隶的特训
在铁匠铺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满头大汗的铁匠铺老板才终于拿着打好的匕首走出来。
“——您看看满意么？”
休谟接过匕首翻来覆去地看，打量了好一会儿，似乎认可一般的点了点头，然后将匕首收回皮套丢给了站在一旁的温妮莎。
温妮莎抱住这把小刀，看着休谟将几枚银币放在了柜台上。铁匠铺的老板满脸堆笑地将银币抓紧自己的手里，然后面带笑容目送着两位麻烦的客人离开。
“可算是走了......”老板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小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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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小刀......”
“是你的了。”休谟的回答有些出乎温妮莎的意料。
是我的？为什么是我的？奴隶还能保有武器的么？他就不怕我用这把他给我的小刀袭击他？
......哎？
我又是什么时候把自己视作奴隶的......
“可是......”
“怎么？你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还是怎么样？”
“并......并不是这样。”
“那你还犹豫什么？”
“没......”
温妮莎将匕首的皮套挂在腰间比较合适的位置。
“——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呢？”
“你不怕，我用它袭击你？”
“哈......好吧，如果你有这个胆量，放马过来。”休谟笑着说，“如果你能杀了我，我就让你重获自由，如何？”
这是个很冒险的提议，毫无疑问，但是面前的奴隶人畜无害，恐怕连蚂蚁都不敢杀。
温妮莎沉默了半天，最后才从嘴里小声挤出了几个字。
“......我......不会用这个。”
“你会用这个才会让我惊讶，现在就是要去教你怎么用。本来我也没抱太大期望......”
“教我？教我用武器么？”
“不然呢？”
“我明白了......”
虽然温妮莎见过剑之类的武器，但是她从未真正使用过，首先是她的身份不允许见血，其次是那些军人用的剑沉重无比。没有经过训练很难熟练的使用，更不要提温妮莎从小就生长在温室里面，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她对“武器”这方面的经验几乎约等于“零”。
温妮莎跟着休谟出了城，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驾着马车的商人们被卫兵们堵在了城门口，而卫兵们则正在仔细地盘查着这些商人的底细。
不过他们只管那些驾着马车的商人，普通的行人则是不会有人阻拦。
两个人走到了城外空旷的草地上，休谟让温妮莎把装着衣服的包裹和上午买的药剂放在草地上。
“把我给你的匕首抽出来。”
温妮莎听话地抽出匕首，匕首不是很沉，温妮莎也能稳稳地拿住。
“向我刺过来。”
“——哎？”
温妮莎愣在原地——这是哪门子的要求啊，要求别人刺自己。
“听见了么？想办法攻击我，很难么？你不是不想做奴隶吗？杀了我，你就自由了。”
“可是......”温妮莎并不想伤害休谟。
“这是命令！奴隶！现在马上！”
温妮莎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种灼热的痛感，为了缓解痛苦，她只有紧咬牙关举着匕首冲向休谟，然后......
自然而然地被休谟撂倒......
休谟甚至都没用手，只消侧身轻轻一绊，温妮莎就精彩地摔了一跤。
好疼......
温妮莎感觉自己的膝盖咯到了小石子儿之类的尖锐物，不过她还是爬了起来。
“对、对不起。”
哎，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明明是被他绊倒了啊......
“重来。”
温妮莎脑袋一热，举着匕首刺了过去，这一次，她的胳膊被闪到一边的休谟死死地抓住，接着，紧握小刀的手就被休谟重击了一下，温妮莎手里的小刀掉在了草地上。
“疼......”
“忍着。”
“.......”温妮莎从地上捡起刀，而休谟已经闪到了自己的身后不远处。
“你从来没有用过武器么？刀什么的都没摸过？”
“是。”温妮莎点点头。
“真麻烦啊，像你这样的奴隶怎么能放在黑市里售卖呢？无论各种方面都不合格呢......”
温妮莎一咬牙，再一次向休谟发起攻击。
然后再一次华丽丽地跌倒在地，这一次，休谟甚至都没碰到她，是温妮莎自己脚下拌蒜摔倒的。
“站起来，重新来！”
温妮莎机械般地站起身来，再次向休谟发起攻击。
当然，结果还是一样，温妮莎倒在了草地上，手里的刀也飞到了远处。
“怎么了？给我起来！”
“我......”温妮莎哭了，不只是因为自己浑身上下的疼痛，更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试了这么多次，连碰都碰不到他。
“我不行......”
“不行？”
“我没有战斗的天赋......”
毕竟从生下来就远离战斗，生活在安静祥和的温室里，手持匕首攻击一个身经百战的男人？这怎么可能呢！所以温妮莎会这么泄气也很正常。
但是休谟不吃这一套。
“你说什么？”休谟眉头一皱，快步走上前去站到了温妮莎的身前，“你没有战斗的天赋？你刚才是这么说的？”
“嗯......”温热的液体从温妮莎的脸颊上滑下来，“我......”
还没等温妮莎说完，休谟将自己的长剑从剑鞘里抽出来，直直地戳进大地。
“那你自己了断吧。”
“......什么？”温妮莎抬起头来。
休谟的声音冷的出奇，就像是温妮莎的死活并不重要一样，反正也就是一只奴隶，死就死吧，二十枚金币丢就丢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战斗天赋，也不想战斗，不想摔跤，不想训练，那就拔出剑，自己了结了自己，别脏了我的手。”休谟走到远处将躺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又回到温妮莎身边，“——干什么呢？还不快动！”
温妮莎愣愣地坐起来。
难不成现在的我真的一文不值么？
就算杀了也没人会怜悯......
“不会战斗的人，就是一文不值。”休谟就像是看穿了温妮莎内心所想一般说道，“如果你承认自己一文不值的话，就自我了断吧，这样你还能留下一些尊严。”
“......”
温妮莎坐起身，将双手放在长剑的剑柄上。
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温妮莎一用劲，却没能顺利的把插在地上长剑拔·出·来。
她又试了很多次，还是不行。
休谟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也没有上去施以援手的打算。
不如说，这便是他的目的。
“为什么为什么！”温妮莎崩溃般地哭喊着，“连......连剑也拔不出来！”
“——知道了吧？不会战斗的人，连自杀都做不到......”休谟走上前去，用手背打开温妮莎的双手，轻松地将切入大地的宝剑收回剑鞘。
“我......”
连自杀都做不到......
这句话十分残忍地洞穿了温妮莎脆弱的心房。
也就是说......
“即便你能恢复普通人的身份，如果你被坏人袭击，你不仅没办法迎击，也没能力逃跑，除了寄希望于别人来救你之外，你没有任何手段了。而且，就算被他们欺侮玩弄，你也做不出反抗，连自杀也做不到——因为你连拿起武器的能力都没有。”
温妮莎跪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休谟。大脑里一片乱麻。
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哪怕休谟说的都是真的。
“现在，站起来！听到没有！站起来！”
当然，休谟一开始就不打算让温妮莎自我了断，他才舍不得自己花十二枚金币买下来的奴隶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但是，她必须要学会战斗，想办法在这个残酷的世道里活下去。
这是温妮莎必须要学会的。
为此，简单的敲打一下这位“大小姐”是很有必要的。
“我不知道你在变成奴隶之前是做什么的，但是你能把握的只有现在，也许你以前娇生惯养惯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你是奴隶，严格来讲你连命都是我的，所以你的死活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了。你可以去缅怀过去，但是你也永远都回不去了，唯一回到过去的方法，就是死前看到的回忆，你想变成一具尸体么？奴隶！”
“我......不想......”
温妮莎不想死，也不能死。
“那就给我站起来！”
温妮莎怔怔地从地上站起身，休谟将匕首塞回到温妮莎的手中。
“不想死就给我继续，不要傻乎乎地冲过来，算准距离，不要让自己步调乱七八糟的。站在你眼前的是一个活人，不是木桩，他会躲闪，也会反抗，找到机会再出手。乱捅一通只会伤到自己。”
“......”因为休谟刚才吼得那几句吓得温妮莎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现在只是傻傻地望着休谟，眼睛里满是委屈。
“听好了，我是会保护你，因为你是我的财产，但是你要明白，如果我因为什么原因保护不了你了，你也得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休谟双手托住温妮莎的脸颊。温妮莎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她这么一哭，让他更不忍心继续欺负她了。“你可值二十个金币，别让我的投资打水漂。”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手无寸铁的人就是要被欺侮。
温妮莎必须学会拿起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