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那场激烈的试炼后，莫雨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房间里，直接倒在床上大睡特睡，直到第二天的午时才悠悠醒来。之后，胡乱塞了一个餐包进肚子，然后心不在焉地朝秘书小姐打了声招呼，骑着一架叫什么“伊拉车特”的奇怪交通工具，有些匆忙地离开了柏林大教堂——不知为何，自小修女的事件之后，莫雨就对那些神圣庄严的教堂有些过敏，她甚至不太想去与教皇大人见面。
她自己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
在来到了位于柏林郊外的边界线上，那份隐藏在内心深处，仿佛某种郁结沉闷的心情才有些好转。
风落施普雷河的两岸，带走炎夏的最后一丝燥热。夕阳映在泠泠的河面上，闪着一片片金色的碎鳞，像极了某眼镜妹所喜爱的那些金币。
不过对于莫雨来说，那些精美得足以制成明信片的美景根本就勾不起心中任何波澜。哪怕是缭绕在岸边的欢快小提琴声，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如风过那般无痕。
她枕着手臂，躺在那碧草如茵的河堤斜岸边上，半眯着眼，仿佛正在小憩。
但是眼缝间透出的视线却是落在了远处那些铁网墙上。
自二十多年前的大崩塌事变后，柏林作为德国境内仅有的几个还没被崩坏力量侵蚀的地区之一，在付出了无数惨重代价后，成功地在城市的外围竖起了一堵“希望之墙”——
也就是莫雨所见的，施普雷河的对岸处那片高耸的巨大铁网围墙。
墙的这一边，是人类的生存之地；而墙的外面，是崩坏怪物横行的禁区。
很熟悉的一幕，不是么？
这样的围墙让莫雨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进击的巨人》里那些用来防御巨人入侵的高墙，只不过这里换成了铁网，而防御的对象也是替换成崩坏怪物而已。
带着一些日晒风蚀的锈痕，铁网上每隔几米就挂着一个巴掌大的小巧十字架，随着河风轻轻晃动——据说那都是被有着圣力的修女神父们所使用过的圣物，还被教皇大人特意加持过，对着崩坏化的怪物们有着很强的抗拒力。当然，这样的铁网不可能只有那么一种防御方式。若是真的遇到突发事故，高达上亿伏特的高压电流便会瞬间蔓延遍布铁网墙上，把所有的来敌给电成BBQ。
当然现在并没有启动那些功能，但河堤上那些警告招牌还是显得触目惊心——“警告！请勿过河！”
莫雨只是来散心而已，自然不会傻愣愣地跑去触发什么“支线剧情”，那纯属是闲着蛋疼没事做的主角才会做。她只是静静地望着那片高墙，心里却是在想着某些事情。
内心有些空落落的，仿佛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并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自她重生之后就已经隐藏在内心深处的。
当犹大十字架被小修女给封印了后，一觉醒来的莫雨的确是再也没有了那股疲倦的感觉，身体也是精力充沛。
但是她依旧觉得累。
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内心上的累。
有些茫然，有些彷徨，还有些无所适从。
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空虚，一种没有归属的安心感。哪怕小修女再三强调了她身上流淌着卡斯兰娜家族血脉的事实，但莫雨依旧没有生出多少感觉。
毕竟她本来就不是莫语·卡斯兰娜。
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缓缓地举起右手，看着黄昏的余晖在指缝间流转，她的眼神一片惘然——
我到底，算是什么呢？
河岸上的小提琴声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悬在铁网上的各种圣物与小饰品与风碰撞所发出的响声。
叮铃铃，叮铃铃。
……
……
同一片天空下，远在大陆另一端的青藏高原上，早已繁星满天。
一名身材纤小的少女裹着五颜六色的华丽藏袍，束成一根根筷子粗的小辫子披洒在脑后，夜风拂过，她身上挂着的小风铃发出了悦耳的铃声。
在她的前方，是一座面积约有篮球场大小的圆形祭坛。全部用某种石头制成的祭坛每一处都刻满了藏文，字里行间渗透着沧桑的历史气息。而在祭坛的正中心处，一名披着五彩藏袍的老妪正盘坐在地上，默默自语，声音干枯而晦涩。
“仁波切，您找我有事吗？”少女恭敬地站在老妪身后三步外，轻声问道。
“是的。”顿了一下，老妪背对着少女，沉默半响，忽然举右手，朝对方勾了勾手指，“过来一下，帮个忙。”
“嗯？”带着疑惑，少女轻轻走了过去。
然后看到了那台摆在老妪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你会不会说英文？来帮为师翻译一下。”老妪指着那个正在屏幕中心弹跳个不停的QQ窗口。
“……仁波切，有一种东西，叫做万能翻译……”
“万能翻译？”
“就是可以随意转换任何语言的东西。”
“那是什么神奇的法术？”
“仁波切，那不是法术，那是软件系统。”
半小时后，总算学会了如何使用翻译工具的老妪静静地盯着屏幕上那一行行字，神色凝重。
出于尊重和避讳，少女并没有偷看那QQ聊天窗里的内容，而是一直微微抬头遥望着星空。
然后她听到了老妪那严肃的声音：“你今晚就收拾好行礼，明天去圣芙蕾雅学院报道。”
“去……学校？”
“不是学校，是学院。”大概看出了少女脸上的疑惑，老妪又解释了一下：“那是一间培养对抗崩坏的战士们的训练基地。”
少女眼神坚毅：“我明白了，我一定会以最好的成绩毕业才回来。”
“不必勉强自己。还有一件事，你帮我暗中留意一个人。”
“谁？”
“莫语·卡斯兰娜。”
少女默默地把那名字记下心内。
老妪又说：“记住这个名字，有什么发现或者异常的话，立即和我联系。”
联系？少女想起了部族里所饲养着的那头珍稀的海东青，不由得一愣：“您的意思是要我把小雪它也带过去吗？”
“你喜欢带就带，不过，请记住下面这组数字——543536939。”
少女神色一凛：“这是暗号？”
老妪翻了翻白眼，然后指着面前的笔记本。
“笨蛋，这是我的Q号，记得加好友！”
“……”
（好吧，其实是崩坏书友群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