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从丛林里响起。
声音不大，却能够清楚地传入师父的耳中。他不由一笑：“那当然。”
一身黑白相间的洛丽塔洋装的少女，从漆黑的林间走了出来，在这被白色的冤魂照亮的世界里一步一步走到了小池的边缘，浑然没有把周围堵得满满的冤魂放在眼里。
冤魂对这不速之客没有攻击，而是让开了一条道——本来就拥挤的鬼群，这样强行分出了一条道来，害得那些长的娇小些的鬼被大鬼踩地“叽！叽！”地叫。
“我可不是在说你，我说的是这只狐狸~唔，不过你也是。”紫叶抖了抖耳朵，笑道。
白色狐狸看着猫妖，停下了歌声，傻傻地看了半天：“你！是……”
“我是紫叶~可怜的狐狸你好~~~”
白狐狸一挑眉：“可怜的猫咪，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紫叶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地爬上了身边的虎鬼的背，那虎鬼竟没有反抗，温顺地趴在了地上，还用脸蹭了蹭猫妖的手，完全不给主人一点面子。
“我们要不要提醒她一下，那些白色的怪物是敌人呢？”杨复小声地在师父耳边问道。
腿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学无术的他，因为总是被师兄妖怪欺负，弄得经常一身是伤，倒是治疗的法术学的相当扎实。
“她有分寸的，活了一千年的妖怪，怎么可能那么蠢，傻徒弟。”师父收了剑，将刚从怀中掏出来的符印又塞回了口袋。
“一千多岁？”杨复不可置信地看向少女。
紫叶一努嘴：“一千岁的猫少说也有十几条尾巴了吧，你看我才一条。”
“看来你们认识？”狐妖一皱眉。
师父一笑，没有明说：“你不是会读心么？那么倒是可以一看。”
“哼，人类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对你没有兴趣。”狐妖冷哼一声，转身对紫叶说道，“你不要也被人类骗了，人类这种狡诈的生物，不值得相信。”
“不是的哦~人类里面也有温柔的家伙存在呢。虽然有些人很讨厌，但是还是有很多很多好人的。”
“好人？哼，不过是面具罢了，时间久了还不是会忘恩负义，反咬一口？那些人类，闯入我们的地盘，说是被叛军包围，不得己才闯入这里，他们的首领哭着跪着求我们给他们一些食物安顿下来，当时的我还太傻，没有管别人的劝阻，居然看那些人类可怜把他们留了下来，还给了他们许多食物和水。他们住下了几天，临走的时候还哭着和我说，如果东山再起，一定会回来报恩的。结果，果然是回来报恩了。
“大概一年之后，在看到他的时候，他笑嘻嘻地说带了好东西来。那是一车很漂亮的水果，他说那些水果都是什么地方的一棵神树上的果实，可以滋补妖气。我也没有怀疑，便收了下来。那个不知名的水果十分好吃，我现在还记得，姐姐吃的可开心了，还和我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这次是赚到了。
“但是谁能想到，第二天，他就带着一帮道士仙人冲来进来。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不相信人类会这样，但是那些道士一靠近什么都没说就开始丢法术，欺负我的族人。我们准备反抗的时候，才发现，因为吃了那个果子，竟然都使不出来法术，就这样被道士一个一个杀死。姐姐为了救我，强行使出法术把我推走，结果害得自己透支过度，就那样死在了那里。
“如此肮脏的人类，虚伪，狡诈，你为什么还要相信？”
“我们人类哪有你说的那么坏！不要把少数人的错安在了所有人的头上，人类里可是有许许多多好人呢！”杨复说道。
“好人？哼。当时我以为只有道士是坏人，没有能力的人类也许还是好的。我从那里逃出来之后，确实是被人类救了。满身是伤的我，化为原型跑到了一个小村庄，那个小村庄里的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收留了受伤的我，为我疗伤敷药，给了我很多食物。”
“所以说人类中也有好人嘛！坏人怎么说都是少数！”
狐妖冷冷瞥了杨复一眼，继续说道：“后来，群妖攻打到这里，想要吃掉这里的人类。我不忍心，再一次站出来阻止了他们。他们只是一些小妖怪，很容易就被我吓跑了，但是我也消耗了许多灵力，本来想着这些人类会像以前一样照顾我，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一点不留情面，知道我是妖怪，还没有了妖力，竟然想要杀我。
“他们难道就看不出来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么？还好我留了一口气，跑了出来，混入了妖怪大军。如果不是为了救人类用了太多灵力，也不至于后来被那些人类法师逼到这天崖。为了不让人类得到我们的身体，跳下了这天崖。”
杨复打量了一番狐狸的样子，诧异道：“你是传说中的若月？”
若月……那个流传于仙月市传说中的狐狸——
居然是真的？而且，居然就在自己眼前了？
他曾经偷偷跑到过那个破旧的庙祠，那个庙祠里的狐狸像，和她长的一模一样。这简直是神话再现啊？
那个传说中的狐妖，居然是这样的下场么？但是传说之中……人类不是很敬仰她的么？居然结局是这样？？那个传说中超级厉害的妖仙，居然会落到这种地步么？他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狐妖有些惊讶。
“我听过你的传说……但是，传说中人们还建了你的庙祠，一直都有祭拜的啊？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是，至少曾经有很多年都很昌盛的，因为这个传说，只要是住在仙月市的人都有听说，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时至如今，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
“唔，虽然你很可怜……但是你不是若月。”
一旁的紫叶说道。
“看来对你来说，这些人类比我更可信了。”
“不是的，若月的话，从来没有怨恨过人类，太久远啦，虽然不是很确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些人类真的没有背叛若月。那些人类可是把若月当成了神灵呢，虽然只是个笨狐狸而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和若月长的一样，但是你肯定不是她。”
妖狐一愣，见猫妖一脸的诚恳，不像是在胡言乱语，更是有些无法理解，说自己不是自己？难道自己还会是别人不成？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你没有狐狸的骚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