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叙述是回忆。)
时间:未知……
气温:零下?……
地点:乌萨斯的边境……
雪,洁白无瑕,如同刚刚诞生的生命一般……
一辆黑色的货车在雪地上留下沉重的足迹……
车内除了一个巨大的独立的黑色保险箱外,只有一些长相奇怪,时而自言自语,时而交头接耳的学者。
他们虽然衣着单薄但依旧吞吐着白气,反驳声、狡辩声和怒吼,但车厢内依旧很冷清。
他们就像犯错的孩子生怕自己讲漏了什么而受到过多的惩罚……
可总是有人格格不入,一个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年轻人跟他们似乎无异,但他从上车到现在一言未发,就像一尊历史悠久的雕像。
不知过去多久,一位看似疯癫的老人摇晃着佝偻的身躯走到他身旁,他往角落挪了挪,老者慢慢的坐到他身旁,可他依旧如故。
“……啊……呵呵呵……”
不知为何老者呵呵呵的怪笑让人毛骨悚然,随后老者递给了他一块有点发黑的大概是面包类的食物?他只是看着食物一动不动。
“孩子,吃吧…呵呵呵…这是‘祂’的馈赠,真的,孩子呵呵呵…‘祂’越来越近了…很美味的…已经很久没吃了…”
他看着老者无辜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似乎没有拒绝的选择,只好小心翼翼地接过,但依旧很小心。
“呃,老先生……”
砰!呲!嘶……
话音未落刺耳的声音盖过了车厢里人们的尖叫,一条似手黑色的物体贯穿了车厢和老者的头颅,鲜血喷溅无规则的在他的脸上和风衣上肆意作画。
下一秒从下方传来刺耳的声响,又是一条似手的黑色生物,他本能的想起身躲避,可却一脚踏空,不知道这辆车在被什么玩弄,这下他整个身体倾倒失重在车厢里,只好慌忙地去抓住刚才的靠椅。
剧烈的碰撞恰巧让他腾空,那条黑色物质刚好擦过他的手臂,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整个车厢就像被摇来摇去的饼干盒。
再下一秒,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甩出车厢,不,是所有人,他们就像一堆废品被倒掉,散落在雪地里四处翻滚。
惨叫声打破宁静。
他的运气很好,但也运气不好。
他没有像其他一小部分人一样在车厢里就被猎杀,也没有在车厢里被甩的脑浆迸裂或者撞到什么,而更幸运的是,他没有被甩下山崖。
但在他停下翻滚后,他第一眼没有看到惨白的天空,而是一只长着无数歪七扭八的手的,有数不清有多少眼睛的漆黑的怪物。
那一刻他已经陷入恐惧中,自己曾经的阴影在这玩意面前就像玩笑,他放弃了思考……
无数漆黑的一条条似手的东西?向他飞来,他与死亡的间隔越来越近,最后他选择闭上了眼睛。
相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他慢慢的睁开双眼无数条似手的物质停在他面前,他慌忙地往后挪动着身体,但他停下了。
他的背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很害怕,但还是往身后扭头一瞥,是一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面具的人,对方正从面具中的那两个嘿呦呦的空洞里打量他。
长期的独处,不断地被启示,死亡的威胁他在崩溃边缘徘徊
在他耳边的低语逐渐清晰,那是笑声: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终于还是被疯狂的思想占据,他痛苦地捂着头,双眼不断打转,似乎已经认命,他自顾自地道:“我已经死了吧?”
“哎呦我去!”
他被身后的面具人一脚踢开了,这是他没想到的,没有想象般的疼痛难忍,只是一头栽在雪地里。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就只感觉到自己再次瞬间腾空,不过这次是被人提起来的,他一脸茫然,而眼前的那只怪物依旧一动不动,不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化为一堆黑色的不明颗粒在惨白的天地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祲!还剩下几个……”
一声温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还没来的及思索,他就像被人像木桩一样直接稳稳的放到雪地里,他的双腿颤抖的厉害,不知是因为自己突然闯入寒冷的雪地,还是……
还没来得及感受立足在大地上久违的安心感,身体僵硬的他又又又腾空了,他被人一把拽起被对方抗在肩膀上,就像一条刚从湖里捞出的咸鱼一样。
他被面具人带到出车祸的第一现场,他昏沉的大脑让他昏昏欲睡,可瞬间他就清醒了,一双精致小巧好似玉雕的小手带着温暖与细腻抚平了他脸上的惊恐。
他抬头一看,一位一头茂盛的银发穿着黑色连衣裙的美女此时正蹲着笑着看着他,她那不经意的笑容如同平静水面里的炸弹一般,吸人眼球……
但他那痴呆地眼神很快就被某些人给打醒了,瞬间他又又又感觉身体腾空了,下一刻他只能对着雪地发呆了。
“祲?他们很脆弱的,别把他们随便乱扔!”
“和…这次还剩六个…抱歉,我只想让他清醒点……看来状态不错。”
他撑地爬起跪着,吐出嘴巴里多余的唾液,一股力量将他拉起,他转身望去,是与自己同行的人之一,是个衣着古怪的学者,不,不止一个,但也不剩下多少了,他看向银发美女小声地询问道:“我们这是发生什么了?”
“有一些小野兽出来玩刚好在车行驶的路线上……”
身旁的面具人率先发话,冰冷的语气让人不敢与其直视。
温柔的银发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呃,但那些都不重要,祲下次别在把那黑盒子跟人装在一辆车里,好吗?那些邪……怪物就是……”
“嗯,下次一定。”
当他好不容易保持清醒时,他又又又又傻了。
面具人一拳贯穿几米厚车身上的钢板,咚!面具人一把将黑色保险箱拽出,黑色的手臂在坚硬的保险箱上留下不可置信的手印,沉重的箱子在雪地上留下深深地痕迹,她轻松地走到他身旁,另一只手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一声音爆,让他捂着耳朵,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嘈杂的环境瞬间寂静,头顶的雪花消散不见,不不止头顶,他和周围的学者一样,惶恐地看向头顶的天空,雪,不连同着这一片的云层全部消失了,他们往同一个方向看去,万里无云让视野朝向同一个地方,一座圆环式的建筑在远方伫立着。
他们一路前行,银发少女跟着面具人,而他们跟着少女,除了面具人,他们有说有笑的声音在这广阔的天地间回荡。
他看着脚下的黑土,身旁一个黄头发的菲林小青年说道:“和小姐,您跟招聘单上的图片里一样漂亮呢,不,比那上面还漂亮,呵呵呵。”
和小姐边走边背着手转身笑着说:“呵呵呵,耿先生,你缪赞了,其实我们很欢迎你们的到来,毕竟能够一边工作,一边实现自己宏伟的理想可是很拒绝的理由的吧……”
……
疯癫的学者们手拉着手一路歌颂,他们一路前行,他们遗忘了刚刚的苦难,他们的“理想”高于自己的生命,他们是天才的另一种存在。
学者们穿过研究所的大门,面具人拿着保险箱离去,他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其实他们很多人都没意识到当自己那些疯狂的想法一但成功将会产生怎样的祸端吧……和小姐?”
少女站在他身后停止了笑容,绕到他的面前,她伸出手说道:“是啊,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只欢迎那些有着超前思想的人,你难道不也是吗?医生……”
他拉住了她的手。
之前被生活的压迫,被欺辱,被遗弃,在这一刻得到解脱,他等到了救赎……
那天是他来到这个研究所的第一天,肉体的苦难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他和那些思想几乎跟疯子无异的学者一样,就像刚刚获得礼物的小孩,不在意前因后果……
存在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