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克洛艾进来，她低笑了一声，修长的双手在桌上端平伸出，轻轻拍了拍：
“欢迎来本店占卜，这位美丽的小姐，请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
她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显得有些沙哑，宽大的兜帽在身后投射出阴森的黑影，随着她的动作略微晃动，简直就像把神秘，诡异这样的形容词写在了脸上。
占卜的？怎么看都觉得可疑……克洛艾略微皱了皱眉。
这让她联想到以前的某些骗子的伎俩，专门用于欺骗那些中二病的少年少女们。
反正就是二好骗……无论是二次元还是中二病……克洛艾不太明显地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道：
“这里是占卜的？外面牌子上怎么没有写，害得我排错队进来了。”
带着兜帽的神秘占卜师身形一顿，涂着暗紫色唇彩的嘴角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指着帐篷的门口道：“牌子上写着的，这位小姐。”
写着了？克洛艾疑惑后退两步，从门帘探出脑袋，看见牌子上边用刻意扭曲过的，像是魔法咒文一样的中二艺术字体写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单词，用词根拼了半天才勉强猜出来，意思大概是“命运占卜”。
一眼扫过去，我还以为是装饰的花纹……而且这单词我怎么不认识，到底是“教会”我语言的那两个佣兵文化水平太低，还是这个单词太生僻了？总觉得这占卜更不靠谱了，而且我感觉这个占卜师只是个普通人……
不过这是个有魔法的世界，占卜说不定真的有些神异，试试也没什么不好，就当了解异世界文化了……克洛艾决定还是尝试一下，钻回帐篷里，有些尴尬地道：
“抱歉，我之前没看清。”
占卜师小姐声音沉哑地笑道：“没有关系。请问这位小姐，你想要占卜什么，以哪种占卜形式？”
克洛艾老实回答道：“我是第一次来占卜，我不懂这些，请问有哪些占卜形式？”
占卜师小姐把手放在桌面的水晶球边，敲了敲桌面，嗓音平缓：
“占卜形式可以有很多种，但原理趋于类似，不外乎两种。一种是通过观测天空中的星辰运行规律，窥探对应的命运的轨迹，所以又叫做占星术。另一种是通过特殊的手段，询问具有超越人类的智慧，知晓未来答案的伟大存在，通常是神灵，所以又叫祈神术。”
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克洛艾偏头想了想道：“那这颗水晶球就是占星术使用的道具？”
占卜师伸手抚摸了一下水晶球的表面，随着她的动作，水晶球被碰到的地方发出些许微光。
“是的，这位小姐，你很聪明。”
克洛艾又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无数算命的顾客都问过的，但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占卜，准吗？”
占卜师沉默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令克洛艾有点意外的答案：
“可能准，也可能不准。”
那占卜还有什么用……克洛艾挑了挑眉毛，不过还没等她发言，占卜师就继续自顾自说道：
“星辰的轨迹纷繁复杂，没有人能准确预测，而星辰距离我们太过遥远，很难准确对应众生的命运，所以占星术可能不准。”
“如果是祈神术，那么准确与否主要取决于你询问的对象，而祂可能不知道正确答案，也可能不愿意告诉你正确答案，所以祈神术也可能不准。”
“想要准确地看见命运的轨迹，这是那些传说中的强者们，乃至真正的神灵才能做到的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占卜师，不敢说自己的占卜一定是准的。”
她说完就摆出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双手交握，抵在嘴鼻处，低声道：
“神灵在上。让我们时刻保持敬畏。”
本来觉得你是一个骗子，现在发现你是个神棍……不过某种程度上，两者好像差不多……克洛艾腹诽了一句，迫不得已，也低下头假装祈祷了一下，随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水晶球：
“那，我就选择占星术吧。”
突然，克洛艾又想到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坐直身体，收回想要摸一摸占星水晶的手：
“多少钱？”
这能决定我是尝试一下占卜，还是当场走人，顺便向治安官举报你非法占道经营！克洛艾在心里偷偷嘟囔了一句。
占卜师小姐立刻露出灿烂的营业笑容：
“感谢您的厚爱，这位小姐，不过占星水晶非常昂贵，所以占卜一次需要一枚银迪拉，但我和您聊得非常开心，所以只需要80铜法尔就……”
她看眼前的少女听到银迪拉这个单词后毫不犹豫地起身就走，赶紧伸手虚拦住，开口挽留道：
“如果你觉得太贵了，我这里也有便宜的占卜方式，不过准确度可能会低一些。”
克洛艾没有转身，站着回头问道：
“什么方式，多少钱？”
“五个，不，三个铜法尔。”占卜师小姐弯腰，从桌下拿出一堆精致的纸牌，低声嘟囔，“不过这种办法可就，嗯，准确性更低了……”
克洛艾这才坐回椅子上，从布口袋里拿出三个铜法尔，放到桌面上：
“只是随便尝试一下。”
看见占卜师小姐整理起纸牌，克洛艾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种占卜方式使用的道具是纸牌吗？是占星术还是祈神术？”
纸牌占卜，克洛艾在地球上的时候虽然没有真正尝试过，但也查过一些资料，比如脍炙人口的塔罗牌，但是她想不出这是属于占星术还是属于祈神术。
占卜师的声音重新恢复了最开始的低沉和神秘：
“都不是，这是最原始，最初等，也是最古老的一种占卜手法，不是依靠外界，而是询问自己的灵感，询问自己的内心。”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克洛艾双臂抱在胸前，她现在已经倾向于认为这个占卜师是个骗子了。
占卜师小姐仿佛没听出克洛艾语气里的质疑，低笑道：
“因为这种办法准确度几乎没有任何保证，日常生活中也十分常见，比如有些人喜欢的，抽一张卡牌，看看自己运气如何。”
“如果抽到好的卡，就说明自己运气好，反之说明运气不好，这就是最粗浅的纸牌占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