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2014年的3月15日,作为青年企业家的我应邀前往建立在人工岛屿之上的马斯克学院进行参观,该怎么说呢?不愧为世界最高级别的学府,从飞机上走下来的那一刻起,便感受到了学院的庞大与我个人的渺小。
“太大了,这不是和城镇一样的规模吗?”
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毕竟实在是太大了啊。
随后,在学院长的陪同下,我乘车游历了学院的各处设施,只能说齐全的有点夸张了,医院、餐馆、酒店、甚至娱乐设施什么的全部都有,而且绿化工作也搞得很不错,一眼望去,茂盛的植被和文明的产物和谐地交融在一起,鸟语花香的自然美景亦同先进时尚的科学技术相映成辉。
我一时间竟产生了这是某个人类尚未发现的异世界的城市的错觉,别说是我故乡的冬木,就算是东京和纽约这样的超级城市,在宜居度和建设方面都无法与这座学院相提并论。
对于如此吃惊的我,学院长自豪地与我打趣道:
“想住在这里吗?那可以考虑来此当教师哦,我认为柳洞先生有那个资格。”
面对学院长的玩笑话,我微笑着以“我怎么可能教得了马斯克学院的学生呢?饶了我吧。”回应了他,虽然在说这句话时并没有认真,但其中的内容却也是事实,因为这座学院对于教师的要求高的离谱,学生们自小学开始接触的便是海德格尔、福柯、施特劳斯、马尔库塞、卢卡奇等大家的思想。
顺带一提,我在这里的小学一年级生的课本上看到了有关超限数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呀……
尽管明白马斯克学院设立的目标就是为世界各国培养精英,但学生们所受教育的内容还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当我向学院长夸赞这里的学生简直就是超人时,他只是淡淡地说“其实大部分的学生在毕业之后,基本上会把学到的知识给忘掉一大半,所以也没那么厉害。”
话虽如此,也足够离谱了。
到了中午,当提前吃完午饭的我和学院长悠闲地走在学院中有说有笑时,属于高中部的操场上传来的骚动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怎么回事?”
操场上聚集的人数堪比海滩上的沙子,人山人海的,根本就望不到操场里面的情形,其中甚至还有专程来看热闹的大学生和教师,这真的没问题吗……
略微有点愤怒的学院长命令保镖拨开了前方的人群,我也得益于此能洞见骚乱的源头。
“要打架吗?”
只见在操场上,三名大学生模样、体格魁梧的壮汉将一名仅有十六七岁的金发欧裔少年围在中间推来推去,这场面与其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施虐。
(这里竟然也有这种事……)
我推了推眼镜,心中感慨着校园霸凌竟在这样的精英学府也会发生。
“这!”
我转过脸,正要向学院长提议赶紧制止这种暴行,看到的却是这位鹤发老翁浑身颤抖的模样。
虽然被客人瞧见丑事确实是一件会让人发怒的事情,可也不至于颤抖吧?
当我这么想着,打算开口时,前方传来了一道沉闷的巨响,大概就是那种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全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我急忙将视线转回前方,随之便见到了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
“今天就拿你们开荤吧。”
本应该处于弱势的少年,却脚踩着已经吐着白沫倒地的壮汉的头,咯咯地狞笑着。
在我转头面向学院长那短短的时间内,三名壮汉中的两人倒飞着嵌进了墙壁里,而剩下的一名则也被少年随便地打倒了,我被眼前这一幕惊吓得面色都苍白了起来,那少年,绝非人类。
接下来,学院内的安保人员赶了过来,但他们并没有控制住少年,反而是毕恭毕敬地向他问了几句便放走了他,之后三名壮汉也被安保人员和医护人员给放到担架上抬走了。
事件的全程,学院长都没有进行干涉,他只是在一旁恐惧地观望着,事件结束之后,冷静下来的我便朝他义正言辞地问道:
“身为学院长,您怎能放任这种暴力事态的发生呢?这可是最高级的学府啊!我真是太失望了,我要向外界曝光这里的事!”
对于我的斥责,学院长并未愤怒或者不耐烦,而是面带无奈地徐徐向我解释了他为什么不能干涉刚才的暴力事件的原因——
原来,马斯克学院高中部设有一个代号为“Z”的班级,里面的学生都是世界各国培养的预备超级士兵,Z班设立的目的正是为了训练他们成为合格的战士,以随时应对有可能发生的同异世界的战争。
Z班的孩子虽然是马斯克学院的学生,但却是直接隶属于联合国军的,因此学院无权管辖他们,那里的学生也很少与马斯克学院的其他人接触。
只不过,从偶而传出的消息来看,他们个个都有着异于常人的价值观,对于烧杀淫掠之类的事也毫无抵触心理,就像是上帝给各国开了个玩笑一样,通过不同手段制造出来的超级士兵,竟然无一例外随时都有可能脱离掌权者的控制。
所以为了不激怒他们,哪怕是再大的罪,都会被联合国军与各国官方协同掩盖,学院自然也就更不敢去惩罚他们了。
此次暴力事件的主角——雅罗斯拉夫·卡辛斯基,是Z班的学生里性格算温和的一个,但仍然是极度危险的人物,曾经由于同韩国的学生爆发冲突,而一怒之下差点飞到韩国把青瓦台给拆了,最后还是Z班的班长彼得罗夫出面打晕了他才阻止了惨剧的发生。
至于这次事件的起因,则只能用狗血来形容,因为雅罗斯拉夫长相帅气,并且也是少数会与Z班之外的学生进行社交活动的Z班成员,故而在女生中有一定的人气,这份人气也激起了很多人的妒火。
深知这一点的雅罗斯拉夫非但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反而还去勾搭了好几名大学生的女友,最终导致了这场闹剧。
不过说起来,在有着异世界留学生的学校设立培训专门对付异世界的兵器的班级,真的蛮奇特的。
此次参观,令我对雅罗斯拉夫留下了深刻印象,我当时想着,以后如果再次碰面,那我还是找个借口抛开比较好,未曾想,真的到了这一刻时,我连找借口的机会都没有——
“俺の戦友を傷つける馬鹿は、全部死な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两道裹挟着庞大冲击力的血红光柱以魔龙捕食之势扑向了众人,烈日般的高温将沿途的一切都蒸发为了青烟,甚至空气都在光束的搅动下滚滚沸腾着,躺倒于地的士郎见此情景,便鲤鱼打挺式地赶忙起身,面向着冲杀过来的红光伸直了右掌并默念道:
“Rho Aias!”
旋即,粉红的花瓣状光盾绽放在了他的右掌心,挡在七人的身前,承受了能量的暴击。
“轰!”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花瓣的盾牌在光柱那摧枯拉朽的攻势下顷刻之间就瓦解了,随之爆炸引起的波浪形冲击波毫不留情地将处于震惊状态的士郎撞飞了出去。
——埃阿斯之盾败了。
足足有七层的无敌防具被轻易地粉碎了。
尽管只是个投影出来的冒牌货,所面对的攻击也不是投掷道具,但如此压倒性地被击碎的情况,仍然远远超出了士郎的意料。
“红毛!”
由于盾牌吸收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因此其他六人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但直面攻击的士郎却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对此雷庵焦急地起身呼叫着他给士郎起的外号,但令人绝望的,没有答复。
“你这混蛋!”
愤怒的雷庵将烈火外溢的目光投向了缓缓飘进楼内的雅罗斯拉夫,并与他四目相交了起来,只见对方眼中的怒意丝毫也不下于雷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鲁莽,雷庵!”
不顾及王马的阻拦,雷庵怒喝着将双臂交叉着如狮口般张开并把重心前倾直冲向了雅罗斯拉夫,而雅罗斯拉夫也俯着身双拳朝前,毫不退让地选择了正面对攻——
“嘭!”
在对撞的前一刻,雅罗斯拉夫略微将身侧开,躲闪了雷庵针对脖颈的攻击,且于同时击出了一记无比沉重的腹击拳,将这位吴一族最凶男打得瞬间失去意识,并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这家伙……”
望着被打倒的雷庵,王马迅疾移动脚步移到了七海和可奈美的前面,此时从冲击感中恢复过来的若規也捂着头站了起来。
“还有几个杂鱼嘛,本来不想理你们的,结果竟然不知好歹地打了我的朋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雅罗斯拉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剩下的几人面目狰狞着吐出了自己前来攻击的理由。
“哼,别以为会飞就——”
若規话音未落,雅罗斯拉夫的拳头就呼啸着砸到了他的脸上,被突然袭击的怪力王鼻血喷溅着立刻前脚踏地稳住身子朝前挥出了重拳,却不想雅罗斯拉夫重心下潜着避开了拳击,并以双手缠住若規的腿部将之摔在了地面后,又躺倒在地用两腿锁住了若規的右腿,且手抓着其的右脚腕往内测拉扯了起来。
——足跟勾。
这是表世界最强的格斗技巴西柔术的招式,一旦成型,哪怕是拥有超人体质的若規也无法破解。
脚腕被拉扯所产生的痛苦冲刷着若規的大脑,原本平静的面容现在狰狞的仿佛般若面那般骇人,虽然想用蛮力挣脱,但就算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也做不到破解这个可怕的招式。
“该死!”
看到若規陷入绝境,王马便迅速朝两人的位置冲了上去,并瞄准着雅罗斯拉夫的头抬起右脚使出了一记足球踢——
“!?”
感知到危险来领的雅罗斯拉夫旋即带起若規一同旋转着升上半空躲开了王马的踢击,接着又借由旋转产生的惯性将那重达193kg的若規甩向了因为攻击扑空而尚未复稳的王马,只听嘭的一声,王马在接近四百斤的重物撞击下飞砸着冲裂了纯白的墙面。
“一群无能的垃圾。”
再次落地的雅罗斯拉夫对着正因疼痛而爬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王马和若規投去了鄙夷的视线,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七海的方向,只见那边方才还未苏醒的可奈美,现在已能扶着腰缓缓起身并拔出嵌入墙壁中的千鸟了。
“卫藤可奈美,年轻的美少女救世主,剑术的大才,是一个连北罗斯的狮鹫王都要退让一分的强者。”
尽管吐出的言词尽是些赞美之语,可那语调却充满了轻浮与鄙视,这样阴阳怪气的嘲讽实在是不能让可奈美保持镇定,她怒瞪着自傲的异能者举刀相向道:
“原来你这雪肤豚还会日语啊?本以为只是个移籍美国都只会说波兰语的斯拉夫狗杂碎乡巴佬呢。”
可奈美以十分直接的人身攻击回应了雅罗斯拉夫的阴阳怪气。
也许是被激怒了的缘故,面对着可奈美的挑衅,雅罗斯拉夫的眉毛一扬,冰冷地回道:
“那也比你们这些被我们白人驻军透了女人都不敢吭两声的黄奴强。”
互相羞辱仅是死斗的前戏,可奈美趁着雅罗斯拉夫回怼的时间迅疾运动到了一个容易出击的角度——
“去死吧,东欧鬼畜!”
随着一阵怒吼,可奈美挥舞着剑刃,十步并作一步,冲着伪超人就是杀将而来,雅罗斯拉夫似是早有预料地准备侧身躲闪,却没曾想,可奈美举起的刀并未如所想那般落下,反倒是她的左脚微微向下施力,踩裂地面的同时将碎石带起溅射向了雅罗斯拉夫的眼睛,发现这一点的美籍波裔暗叫不好着立刻往后撤去,可也仅是堪堪避开了针对瞳孔的直击,略过的碎石依然在瞬间便令其双眸红肿起来,连前方的视野都变得模糊一片。
“混账!”
可奈美并不打算给雅罗斯拉夫喘息的机会,在对方叫怒的同时,少女的刀刃以破风之势朝着其腰腹横劈了过去,然而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千鸟那散发着寒芒的利刃竟穿过烟云般穿透了雅罗斯拉夫的身体,马上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情况的可奈美以最快的速度转体收回了刀好应对来自于全无防备的右侧的打击——
“哐!”
宛若铁锤的重拳砸在了架在少女身前的刀面上,强大的冲撞力强推着她倒飞而去,睁着猩红双眸的雅罗斯拉夫狰狞地笑着选择了飞身追击,被暂时夺去了视力的他已怒不可遏地要将少女撕成碎片,但当他的拳头即将打在半空中失衡的可奈美那张精致的脸上时,少女的身体竟模糊了一瞬,随之从她的体内迸发出了一股澎湃的力量开启了其作为刀使巫女的完全体状态——
“WT——”
可奈美的身影唐突地消失了,不过雅罗斯拉夫没有惊讶的时间,因为他强大的感官在警告他危险将自上方而来,信任自己五感的他遵从了警报选择躲闪,得益于此,他也避免了被斩成两半的厄运。
瞬息之间,身上萦绕着闪电的可奈美似乎预见到了雅罗斯拉夫的躲闪,将身一转,以全身的力量把刀刃砸向了还处于闪避动作中的超级大兵,只听得一声爆响,锋利的武器干脆利落地斩中了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躯体上并将之震飞了出去。
(好奇怪,那根本就不是柳生新阴流的剑术,不对,甚至都不属于我已知的所有日本剑技体系。)
观望着战斗的一成十分在意着可奈美那奇特的剑技,原因是太粗糙了,粗糙到根本就无法以剑术来形容其打法,与其说可奈美在使剑,倒不如说是在挥舞着棍棒,这和一成印象里那个将柳生新阴流给钻研到极致的剑术天才完全对不上。
“柳洞先生,趁那家伙被打飞的时间,我们赶紧先撤吧!”
若規的的话语将他从疑惑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转头面向着把雷庵扛在肩上的若規和抱起七海的王马回应道:
“那士郎怎么办?”
“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了,再迟疑下去,大家都要玩儿完!”
“可是——!”
在一成想要继续争辩时,一阵嘈杂无比的嗡嗡声打断了他,三人顺着这声音看去,随之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得目瞪口呆了——
“里面的人听好了,赶紧停止无谓的抵抗,交出武器投降,否则我们将视你们为恐怖分子而采取一切可采取的的手段!”
一架军绿色的直升机依托着螺旋桨所带来的升力浮空于外用搭载着的飞弹瞄准着楼内的众人,而因愤怒导致满脸青筋暴起的雅罗斯拉夫则也伴着直升机飘浮着,其怒铮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尚未落地的可奈美身上。
“你们疯了吗!这是柳洞集团的大楼,就算有问题,你们也不能就这么闯进来!更何况楼内还有无辜的员工,你们不能开火!”
一成急躁地回应着用喇叭警告他们的美军,但对于这位财阀的据理力争,美军好像不感兴趣一样,又自顾自地发出了威胁:
“我再和你们说一遍,赶快投降,否则后果自负,你们想拉着一整栋楼的人陪葬吗?”
此时一成意识到,美军根本就不管楼内众人的死活,他们只想得到西条七海。
“呵,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家伙打伤了我的战友,我才没那个心思找到你们。”
雅罗斯拉夫混杂着高傲与愤怒地直视着一成,这番言行无疑是把温和解决事态的可能性给掐断了。
(这些混蛋,是想赶尽杀绝吗!从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人急忙报告来看,楼梯和电梯恐怕已经被破坏了,像我这样的普通人绝对逃不了的。)
一成听着雅罗斯拉夫的话紧握着拳头,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中。
“忘了跟你说一声了,在我和那小鬼打架的时候,我们的部队已经准确地用火力破坏掉了各层的电梯与楼梯,估计是打架声太大,你们没注意到吧。”
雅罗斯拉夫自豪地宣言着卑劣的行径。
(绝对是有问题的,如果西条七海不是掌握了让美军非夺回她不可的情报,他们是不会把事情做这么绝的。)
一成懊恼地回头望向了躺在王马怀中昏迷不醒的七海,如果他拒绝了老朋友的请求,将他们给赶了出去,那事情或许不会变得这么糟。
察觉到了一成正动摇着的可奈美不耐烦地哼了一下,随即便重心前倾直冲着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杀了过去——
“真心急呀。”
可奈美的刀还未触及直升机,就被雅罗斯拉夫抓握住了,少女惊骇地看着闪现在身前的男人,一时没能缓过神来。
“现在才是认真的哦。”
伴随着雅罗斯拉夫轻浮的话语,他那硕大的铁拳仿若攻城锤一般重重地砸到可奈美的脸上引爆了周围的空气,少女连人带剑地被恐怖的力道推动着倒飞而出,可很快,她就仰着头在空中稳住了平衡并怒瞪向了雅罗斯拉夫。
就像可奈美的斩击只在雅罗斯拉夫的胸前留下了一道细微的血痕那般,沉重的打击也只是让可奈美流起了鼻血。
“消力吗?真是麻烦呢。”
雅罗斯拉夫流露着嫌恶的表情,俯身挥拳袭了过来。
“磁!”
电光雷闪的刀刃斩切着金刚的肉身释放了大量的朱红,血色的花云也在此刻绽放在了狼藉的室内,男人的拳头穿透了烟雾的少女,但他的腹部亦迸发出了死亡的血柱。
“什——”
拳头未至,剑却已动,可奈美在短短的一瞬间,便行云流水地完成了从下潜到切割再到退开在内的一连串动作,雅罗斯拉夫怒目圆睁着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再次举起拳头对可奈美发起了攻击,可结果却是相同的,可奈美又在躲闪时划开了他的左腿肌肉。
这并非是可奈美变强了,而是其在攻击时多次通过放缓又加速的行为彻底打乱了雅罗斯拉夫的节奏,进而使他预判的企图完全失败。
“先之先——小姑娘也达到这个领域了吗?”
观察着战局的王马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qnm!”
雅罗斯拉夫喘着粗气,自眼部射出了两道粗壮的红光,可奈美见此也挥舞着利刃正面迎了上去,只听得滋呜声响,千鸟轻易地架开了光柱,将冰冷的刺击送入了雅罗斯拉夫的口中——
“——!”
超级士兵的上下两颚犹如台钳一样死死地咬住了剑尖,可奈美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没有急于拔剑,而是以剑身为杠杆,提起雅罗斯拉夫的身体转到了楼外的方向,果不其然,她的感应是对的,刚一转身,两枚拖曳着烟雾痕迹的导弹便无情地轰了过来。
“趁着发射热视线的时机传递了信号吗?”
冷静地注视着雅罗斯拉夫那张计划通的笑脸,可奈美毫不犹豫地向着剑身施加了更大的力量,并推着雅罗斯拉夫迎头撞击了导弹——
“轰隆隆!”
烈火在离市内仅有五厘米的地方爆散开来,由此而生的气浪席卷着冲进了办公室中,紧要光头,扛着雷庵的若規火速迈步以身挡在前面防住了扑向一成炽的热浪潮。
“呜哇哇!”
面向着火浪的雷庵脸部被烧灼着苏醒了过来,随后便因灼痛感而呜哇乱叫着拍打起了若規的背部。
“我不会饶了你!”
“别瞎叫唤了,你又不会被烧死。”
泰坦的身躯将火焰与冲击尽数拦住了,一成瘫坐于地震悚地望着以背部承受着高温的若規,心中不由得闪过了曾经听某人提起的词汇——
“Power。”
同一时刻,驾驶着直升机的军人满脸冷汗地注视着被黑烟遮蔽的高楼,默默祈祷着刚才的打击能解决可奈美,但随着浓烟散去,他的希望破灭了,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身体也变得乌漆麻黑的可奈美提着依旧死咬住剑尖的雅罗斯拉夫凶狠地扑向了阿帕奇武装直升机。
“开火!”
驾驶员手忙脚乱地试图使用机枪进行射击,然而可奈美在此刻却陡然加快了冲刺的速度,子弹还未脱离枪口,她就推着雅罗斯拉夫撞碎玻璃闯进了直升机内——
“法克!”
面对着可能机毁人亡的危机,雅罗斯拉夫终于松开了嘴,可奈美也趁机收回了剑并踩踏着机身跳跃回了机外,这时少女也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到了地上包围着大楼的装甲部队。
亦在此时,机身由于受到可奈美踩踏的影响而极速下坠起来,雅罗斯拉夫火大地谩骂着少女用双手抓着两名军人赶忙飞了出去,旋即直升机坠落到地面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有一架我方的AH-64武装直升机被恐怖分子击毁,立刻进行反击!”
惊恐的大兵们躲避着裂开的碎片四散而逃,现场负责指挥的军官则面目狰狞地下达了对于大楼的攻击命令。
“不好!他们要炸了这里!”
清晰地听见了这一命令的可奈美慌张地飞回了满目疮痍的办公室,向着众人发出了警报。
“你说什么?他们要来真的?这大楼里人可不少。”
闻听此言,一成睁大双目起身,不可置信地道。
“太奇怪了,虽然知道美国佬在别国确实会干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可在日本这么做,他们是有什么就算杀了西条七海也不能让她落入他人手里的理由吗?”
王马凝视着怀中昏迷的七海,陷入了沉思之中。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红毛了,我们杀出去吧!这也是目前唯一能阻止他们炸大楼的办法。”
被若規放下的雷庵神色阴沉地提议道。
“我同意吴雷庵的主张,虽然很乱来,但这确实是现在能挽救整栋楼人命唯一的法子了。”
在若規说话间,传来了伴着震动的轰鸣声,这是美军正在炮轰大楼的证据。
“玛德,美国佬这是在要挟我们交出西条七海。”
雷庵怒锤着墙面叫骂道。
“这么快的时间内就调集了装甲部队,他们是认真的。”
一成不安地低头咬着指甲将自己的焦躁显露在了众人眼前,此时可奈美又接着补充道:
“大批部队突然过来包围大楼,结果连一通报告给柳洞先生的电话都没有,估计是用某种手段切断了楼内的通话。”
“既然决定要杀出去了,那就赶紧行动吧,能跑多久是多久。”
王马说着将七海交到了若規的怀里,接着他深又呼着气,纵身从被破坏的窗口跳了下去——
“这家伙。”
雷庵望着王马跳跃的身影,轻笑了一声后便将还没回过神的一成给扛到肩上也跟着王马跳了出去。
“我还没有同意一起去啊啊啊!”
一成的尖叫声回荡在了城市的上空。
“我们动身吧。”
若規和可奈美相视一笑,像是坦然赴死般蹬地飞跃上了逐渐被黑色浸染的夜空——
“那是什么?”
听着隆隆炮声抬头望天的大兵,困惑地目视着从楼顶上掉下来的几个小点,不过随着那几个小点的接近,他马上就瞪大眼睛,指着上面惊声叫喊道:
“恐怖分子来突袭了!快点开火!”
大兵的惊叫引得其战友们纷纷举枪望向了天空,但他们还没来得及确认,几人便如陨石般坠落到了地面卷起了厚重的尘沙与波浪将一众士兵震得是人仰马翻、东倒西歪。
“泄特!”
慌张的士兵迅速起身将枪口对准着砸得路面龟裂开来的元凶扣动了扳机,侧马尾的少女则面对着呼啸而至的无畏地弹雨拔出了寒芒的宝刃,在陷入黑暗的街道上留下了致命的流光,一瞬之间,金属的大网飞溅着崩解而开,冰凉的剑刃也切开了昂贵的枪口。
“怎、怎么可能啊!”
以人眼不可能捕捉的速度,可奈美整齐地切断了十四名士兵手中的钢枪,从未见识过如此场面的大兵们在离上一次起身仅过去了九秒后就再次浑身颤抖着瘫坐了下去。
“恐怖分子在那里!”
指挥官在远方惊慌失措地命令着手底下的大兵向可奈美等人集中火力进行攻击,凝视着调转过来的枪口与炮口,雷庵撕开了在火浪中被烧焦的上衣,露出那副健壮的体格骇笑起来:
“四眼仔,你知道吗?我本来不敢和军队硬碰硬的,但经过这几天与热兵器的接触,我发现现代兵器也不过如此,只要做好准备就不能伤到我们。”
“什么!”
无视了一成的惊恐,雷庵扛着他面向密集的弹雨杀了过去——
依靠矫捷的身法,雷庵自如地穿行于呼呼尖哮的弹道轨迹之间,猛扑着开火的士兵,在他们绝望的尖叫声中,以空着的左手掌将他们的脖颈狠厉地给扭成了麻花。
“吴雷庵,别杀人!”
如窜动的火苗般飘忽幻灵的王马游移于飞行的弹丛中,施展开鬼魅的步伐,诡异地接近着士兵,随之抓起军人的枪口扭动手腕,将之抛到了高空中结果了危险的源头。
“哈哈!这种程度不会死的啦,人体是很神奇的。”
玩嗨了的雷庵丝毫不顾及肩上冷汗直冒,面色苍白的一成,继续兴奋地躲避着枪林的扫射,扭断了一个又一个士兵的脖子。
“该死的日——”
暴怒的士兵扛起的火箭筒被从中间横着切开了,高大的德州佬面对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挥剑少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她抬起的右膝顶撞额头昏死了过去,左右的小兵们见少女神速,竟纷纷丢弃武器做了逃兵。
“发射!”
装填手将炮弹送进了炮管后,这枚大杀器便锁定着大开无双的几人飞了过去,不过炮弹却没能完成自身的使命就在半空中爆炸开来,在炮手与车长的惊视下,一道魁梧的身影自火烟中杀出,径直砸在炮管上使其弯曲着发出了钢铁受压时才有的呜鸣声。
“怪物呀!”
同雷庵一般撕开破损上衣的若規回头确认了一下被自己放到地上的七海的安全后,便轻轻松松地将坦克顶盖掀飞到了望不见的远方,旋即只见坦克中几名声嘶力竭地痛哭着,仿佛死亡已经将领到了自己的头上。
若規沉默不语地伸手将里面惊哭的士兵提起并扔飞至地面后,伴随着剧烈的噪音,从他的身上传来了不痛不痒的冲击感,接着若規循着声望去,另一辆坦克的机枪手在朝自己疯狂射击——
“……”
子弹在击打上若規那堪比神铁的肌肉之瞬间便被弹开了,见攻击无效,机枪手慌慌张张地躲进了车身内,随之若亦无言地跳到地上对着自己这边报废的坦克轻轻地踹了一下,随后只见在怪力的推动下,沦为破铜烂铁的钢铁巨兽飞奔着将完好的坦克撞得翻了个底朝天,引得一阵轰隆巨鸣响彻于空。
“你就是指挥官吧?”
王马眯缝着眼睛指向了中等身材的军官。
神力的肆虐下,凡兵也只能作鸟兽散,强大的美军此刻毫不理会着指挥官的鸣枪示警,往四周奔逃开来,只剩下了全身不停哆嗦的金毛军官和伤口被简单包扎的雅罗斯拉夫还坚守在原地。
“你、你愣着干嘛?你不是挺在乎战友吗?”
面对逐步逼近着的几人,指挥官神色惨白地催促着负伤的雅罗斯拉夫赶紧出手。
“?他们之前打伤的人里有我的堂弟和我幼儿园起就在一起玩的朋友,这些虾兵蟹将关我P事?”
“那你就别说是为了战友啊,你可是军人!”
“这些见了强敌就逃跑的垃圾不配成为我的战友,不过该报的仇我还是要报的。”
胸口与左腿被简单包扎的雅罗斯拉夫从容地同靠近的几人对上了视线,可奈美警惕地用刀尖指着他道:
“听说过Z班毕业生脑子都有病,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被击溃,实在是无法理解。”
可奈美扎耳的讽刺令雅罗斯拉夫眉毛挑了挑,随即他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指挥官,使其撞到了远处的一处楼房残骸上化为了粘稠的红色肉泥。
“我只在乎真正的战友哦。”
没有预兆的暴行在眼前忽然发生,几个人呆若木鸡地望着面露残忍笑容的雅罗斯拉夫,他们的大脑无法理解刚才究竟出了什么事,就连以凶残著称的雷庵都一脸迷惑地瞪着雅罗斯拉夫。
“你这邪道!”
烈怒的刀刃伴随着主人的踏地,化作雷光之龙的利爪挥袭向了悚笑的魔鬼,那势不可挡的气魄连上苍都要为之胆寒,连大地都要为其悲鸣,强烈的电流与锐利的兵刃整合为一地斩落至了怪物的头顶——
“我的眼睛好了呦——”
鲜红的血光如涌起的喷泉与雷束的刀身产生了激烈的碰撞,青色的神龙在暴力的摧残下分崩离析着消失于荒凉的城市废墟之间,可奈美被力量压倒性地击败了,她在冲力的猛推下飞上了高空,随之又f俯冲砸向了地面。
“威廉、乔,妨碍我们的家伙都没了,出来享受一下吧!”
雅罗斯拉夫张开双臂,咧嘴大笑地高呼起同伴的名字,接着一道电光精准地打在了翻滚着卸力落地的可奈美身上——
“喂!小姑娘!”
王马紧张地看向了被电击的少女,只见其挥杨着宝刀将袭来的电光微微架开引向旁边的坦克炸毁了这辆凶猛的装甲。
“真是的,挺有本事的嘛。”
青蓝色的光球悬浮于众人的头顶之上发出滋滋的电流噪音,时不时流窜而出闪雷拍打着水泥的地面将之烧焦为了带黄的黑色。
“十鬼蛇先生!里面有人!”
终于被雷庵放下的一成惊惧地指着电球中身穿着神父常服的棕发男人喊道。
“超能力者吗?”
若規凝重地将目光锁定在了疑似是神父的电光男身上,正当他为此而不安时,另一道更显乖张的声音自几人的身后传来——
“终于干掉了烦人的上校啊,那我们今天好好地尝一尝日本女人和正太的滋味吧。”
众人回头一望,但见是一上身**的背头青年正踏着悠闲的步伐猥琐地笑着向他们缓缓走来。
“我看这俩就不错,今晚就让她们陪陪我们吧。”
电球中的神父两手分别指着可奈美和被安置于路灯下的七海面无表情地说着腐烂的话语。
“切,真是被下面给支配了的低级动物。”
王马嫌恶地咂嘴道。
“我去保护西条七海。”
深知这三个超能力者脑子不正常的雷庵迅速跑到路灯底下护住了七海,而此时这位黄头发的女人似乎也因为外界的吵闹而苏醒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慢慢睁开双眼的七海茫然地张望着破败不堪的四周与那个在半空中飘浮着的电球表现得不知所措。
“啊,没什么,就是那个裸男和被电烧坏了脑子的SB正垂涎你和小姑娘的姿色,说要让你俩陪他们呢。”
“什——什么!”
听到雷庵的话,七海立刻红着脸双手护住了前胸。
“没办法了,把这几个变态给弄死吧。”
王马摆出踢拳的抱架,用一双锐利的双眸紧紧地咬住了雅罗斯拉夫。
“哈哈哈!早该这样了。”
雷庵兴奋地摩拳擦掌着狂笑不止。
“要对不起乃木会长了。”
若規的双臂隆起了粗壮的血筋,无言的愤怒在他体内滚滚沸腾。
“这些家伙要残害我们的国民,道理在我们这边。”
可奈美擦拭着嘴角的鲜血举起了千鸟。
“你们啊,真是让人厌烦啊!”
雅罗斯拉夫怒吼着挥拳俯身冲向了战意高昂的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