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通暗经,寂静无声的北海道某林间山洞中,由一名身着白衬衫的蓝发瘦弱男人带领的约二三十人组成的队伍呼吸着阴湿的空气,遵循着某人的指示,来到了洞的最深处——一面异常光滑的石壁之前。
“我们到了,把门打开。”
蓝发的男人摁着耳中的装置,漠然地将冰冷的言语传递给了另一边的“协作者”,话音刚落,只见前面的石壁一阵抖动着在中间裂出了一道细缝,随之这缝隙迅速扩大,把石壁分成左右两边,最终于前方出现了一条被白色灯光照耀的现代过道,而在过道内,一浑身沾满鲜血的微胖青年正快步朝着队伍跑来。
“哈、哈,你们还真是着急啊,要解决操纵室的家伙可——”
重重地喘着气的青年连一句完整的抱怨都没说完,便被脖颈上略过的凉意打断了话语,他目瞪口呆地摸了摸脖子,望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粉色长剑的男人,在滋滋的蒸发声中化作一团烟雾散掉了身形。
“为了金钱而出卖祖国的废物,迟早也会背叛我们的。”
男人挥了挥长剑,将利刃指向了过道,旋即他身后的粗糙汉子们仿佛被程序所制约的机器人般,整齐划一地朝着道路的彼方迈出了行进的步伐,可就在此时,枪声骤起,走在最前面的脏辫黑人脑子被炸了个粉碎后,倒在了血泊中。
“有敌人,准备战斗!”
损失了一名成员的队伍并未陷入慌乱,反而有条不紊地面露着凶恶加快了前进的脚步,接着枪声再起,子弹却被一层无形的护罩挡了下来,男人穿过队伍踏至前边,俯视着滚落于地的子弹,嫌恶地道:
“原来如此,是隐形了的机枪吗?果然这里也有这样的防护啊,真是大意了,早知道就晚点杀那家伙了。”
男人抬起头凝视着亮堂的道路,举起空着的右手挥动了起来——
“轰!”
鸣响炸裂,蓝色的半月形刃气将白色的路面轰炸为焦黄的黑色,烟尘散去,露出了那沦为破铜烂铁的机枪碎裂的惨状。
“只进行了前两次的警告性射击就早早报废,作为防御型武器,还真是可怜。”
男人紧握着右手的蓝色长戟,嘲讽了一下这里的防护后,气宇轩昂地以大将之姿挺身一跃,飞向了过道前方的广阔空间。
——
“草泥马!这走后门进来的畜 牲果然当了汉奸!”
神牙咬牙切齿地将目光扫过操纵室地面上两具被掏空心肺的尸体,愤恨着将拳头捶打在了门框上。
“立马给我叫醒拳愿会的家伙,我们现在需要帮手。”
若神牙猜的不错,那前来进攻的多半是萨什卡,凭他现在的实力,面对老班长撑死了只能周旋一会儿,没帮手该死还得死,虽然未必能赢,但几个人一起上总好过单打独斗。
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有敌人冲过来了!快开火!”
“不行,太快了!”
蓝色的闪电以看不见的速度自如地在子弹的海洋中穿梭飘移,如同附神的大枪尖锐地刺入武装的阵型后又挥起必杀的锐器贯穿了视界内的敌人。
“西条拓巳?”
神牙顺着骚动转身望去,只见蓝发的男人在全副武装的军人包围下,以左手持剑,右手执戟的形态,飞舞着寒光,将周遭的兵卒们连人带枪斩为了两半。
青戟扫过,骨肉横飞。
粉剑擦掠,白雾弥散。
西条拓巳灵动地闪避着袭来的弹雨,放出似是真蛇那般迅敏变幻的嗜血长戟将一片大兵切成了断尸,而若是有敌人侥幸近了身,便以左手光耀之剑使其蒸发消散,如此诡异莫测的枪剑合击再配以远超常人的步伐,纵是身经百战的老战士也敌不过一合就会魂归西天。
短短数秒,雪白的空间便在血腥的蓝粉死光的交替之舞下被染成了骇人的红色,难以辨明数量的人体碎块不断地升空再落,由生命飞散而成的浓浓大烟也遮蔽了眼前的视线。
“给我让开!”
神牙怒喝着踢开了落至脚边的半截人头后便是嗖的一声飞身扑入众人之中,随之对着大开杀戒的拓巳就是一记苍劲有力的刚掌拍出,只听闷声暴起,自掌心涌出的无色能量与蒸发万物的粉色剑芒间爆发的激烈对撞轰去了那碍眼的烟雾,同时也震飞了周遭的普通士兵,甚至连墙壁和地面都龟裂了开来。
“咕呜!”
隐身的神龙突进着撕裂了抽象的能力,将擅闯进来的敌人压在了裂开的白壁上,不过随着男人面部的青筋突起,这强大的压制力竟于瞬间就又破散消失了开来。
“giga-lo-maniacs的能力被强化了不少嘛,只可惜这种形而上的权能啊、诅咒啊、神秘啊之类的东西对于我们武者而言是无效的,你好像忘了我练过一年左右的拳击啊。”
神牙讥讽着拓巳的无准备,可他的眉目间却无半点轻快的样子,反倒是有一股腾腾的杀气直射向了拓巳。
“我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拓巳冷笑着说话间,从过道的另一端飞来的壮硕身影扑向了神牙,尽管总队长及时反应,以灵力快速捏碎了巨汉,却马上就有更多的人影扑将过来冲入了士兵们中间。
“我qnmd日本矮黑杂碎!”
神牙侧身避开着扑杀而至的大汉,运起灵力对着四周扩散出去并精准地轰烂了数个来袭的敌人,然而更多的大汉却只是被震退了数步就再次攻上前来,将一个又一个还没来得及开火的士兵给压制在地砸碎了头。
“原来这些东西也有灵力护体吗?可只能用于防御的灵力是没用的。”
绚烂的蝴蝶拍动起轻巧的翅膀吸引了怪物的注意,迷离的身姿在人间的缝隙留下了道道虚幻的残影,那如梦似幻的光景将吼叫的野兽仅存的理智撕成了碎片,不知疲倦地啃咬着猎物的它们抛掉身下的拙食试图去捕杀更高档的美肉,却只能一次次触碰那些非实的虚影——
“果然对于灵力的掌握度仅限于制造护盾……”
再一次确信了猜测的神牙停下游离的脚步,扫视着满是血污的空间,放松地笑了起来:
“老班长没来,那我也就不用怕你们了。”
残影消失,好吃人肉的蛮族们拍打着胸脯,重新向着可怜的士兵们奔杀而去,可它们才刚踏出一步,身体便于刹那间被彩色的光线照住并进而开始缓慢地溶解为摊摊血水。
“果然是残次品,图尔莫给我的都是什么垃圾?”
望着操纵这些由己身散发而出的彩光的神牙,拓巳当机立断地抛弃了无能的手下,舞起粉剑转身蒸发了墙面,并朝其后的另一间蓝色房间跑了进去。
“往哪跑!”
见拓巳要跑,神牙脚一点地,划破着空气的阻碍纵身飞到拓巳背后打出了一团白色光浆,在如此紧要关头那拓巳却是忽然停住步伐一个转体挥击着长戟冲散了光浆,接着又抬高左手照着神牙脸面抛出剑刃,逼得他急步后撤筑起彩墙去防这旋转的寒芒——
“嘭!”
光影交错间,刺入的能量从内部瓦解了彩虹的城墙,爆炸的气浪推着惊异的神牙飞回了白色的空间,而粉剑自动归位的拓巳也没有做半刻的停留,直接跨步左转又以蓝戟捅碎墙壁飞了出去。
“一群吃干饭的!快去追!”
运力稳住身子的神牙狂叫着将身跃起连续撞塌了两堵墙后,瞧见了同样踏空飞行的拓巳的身影,而被他责骂了的一众士兵追赶的速度相比之下慢得如同澳洲的树懒。
“轰轰轰!”
死死地咬住拓巳不放的神牙双掌齐出,喷射了过百近千的彩耀光弹,可这些攻击却全部都被拓巳在极限的距离内灵疾闪开,反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异色房间于无情的轰击下被炸成了碎片。
“糟糕——”
拓巳左转右回地飞入不同空间的举动令神牙心中不禁一惊,他根据蓝发男人的飞行轨迹在脑内疯狂运转着猜到了其所要去的目的地,而那里正是关押七海的单间。
“喝!”
光之丝线编织而成的亮壁突兀地拦住了拓巳的去路,那双强而有力的瞳孔却无丝毫要停下的意思,蓝色的身影拖着青粉的曳光加速冲撞向了光之宽面——
“!”
光瞬之间,拓巳在即将与墙面进行亲密接触前停了下来,他甚至能清晰地察觉到灵璧上那细微的裂痕,而正高速追击着的神牙被拓巳这忽然的静止打乱了思绪,飞冲的身体也来不及再做微调像他的敌人那样瞬间停下,拓巳似乎是知晓这一点般转身挥出了长刃,充血的双眸中直射着要贯通大陆来客头颅的杀欲。
“锵!”
似流似光似固的彩兵架开了蓝戟的突刺,面对着随之而来的沉重下劈,拓巳踏墙借力躲过去的同时也拉开了双方的距离,当他重新摆好架势时,光之壁已化为颗粒消散在了被烈火照得通红的黑色空间里。
“兵器的头部既然是用小拇指握住一根毛笔的形状,那看来应该是挝了。”
小指握笔,四指齐伸,这无疑是中国传统冷兵器——挝的样式,虽然有所不同,但相传唐末名将李存孝用的就是这类兵器。
“算你有见识,呵。”
神牙轻笑一声,将四根锋锐的指尖瞄准向了拓巳。
“啊呀,经过刚才的观察,我发现随着颜色的增加,你那破灵力的可塑性是直线下降呀,不打算用无色灵力对付我吗?”
无色时千变万化,白色时则只剩下了筑墙和聚弹的能力,如今的彩色恐怕也就挝和融人气两种形态。
被看破了“弱点”的神牙两眼放着精光,不屑地笑道:
“哈哈,变化无穷的无色灵气不过是一碰就碎的过家家玩具罢了,正面对抗才是我等灵力师的生存方式!”
话音刚落,神牙便重心前倾猛杀而来,拓巳见状也毫不示弱地挺枪迎去,两人一时间战得是难分难解,乒乒乓乓的的铁器碰撞声接连不断地在赤红的房中清脆响起,附近的烈焰亦被三般兵刃带动得是左右摇摆,宛若天降的火灵一般。
彩灵的魔爪仿佛巨兽沉重的轰击,呼呼带风着直进直出,虽仅是简单的直线穿刺,可每一下却都有着卷风共击的磅礴伟力,就是被轻轻擦到也会字面意思上的分崩离析,因而若是与此技对垒,就等同于和整面气浪劲风抗衡。
拓巳的的双兵则如太极两仪,不快不慢地将来袭的压力化解开来,再于重器收回的空挡迅捷出击,可谓攻防兼备的阴阳毒蛇。
“靠!”
粉蓝的漩涡消解了撼地的怪力后随即分为攻守两侧,蓝戟趁着大得诡异的挝还未收击的僵直,以雷鸣之速迎着敌人的脸刺了上去,谁知这时神牙的动作陡然加快,粗大的兵器竟瞬间就收了回来,拓巳惊得暗叫不好,却是为时已晚,神牙偏头闪避着攻来的长戟,将手中的巨物再次高速放了出去——
“咕呜!”
三指重打在架起的粉剑上将其主人冲得倒飞着撞破了墙壁,被水泥埋没的拓巳没来得及多想,神牙便举兵追上来对着倒地的他又是一刺,蓝发男人尖叫着朝旁滚动躲掉了攻击,随后鲤鱼打挺地站起了身,可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未到,恐怖的突刺就再次袭上前来,拓巳赶忙挥动戟剑欲化解冲力,没成想挝的力量竟变得比之前重了数倍,直接强破了看似无敌的阴阳守势,令拓巳飞入了另一个房间。
——天道秘传·突击术。
“呵,果然没错,你的技术是二虎流的操流型,是萨——图尔莫教你的吧?可惜学得不到家呀。”
自觉战斗结束的神牙摆出胜利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笑望着正绝望地试图爬起来的拓巳嘲讽道。
“为什么不融化我?”
吐着血爬起身的拓巳无力地盯着洋洋得意的神牙问道。
“竟然还有这种奇怪的要求?不过你自己也应该清楚,能溶解那些低等生物的可不一定能溶解你。”
“如果它们是低等生物,那被低等生物撕成碎片的你的手下又是什么?”
尽管拓巳也不认为自己带过来的改造人是什么很高级的东西,但好歹也是他的部下,被敌人如此贬低的感觉还是很不爽的。
“虽然确实是一群垃圾,不过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给你听——”
彩耀的重抓那凌厉的杀气伴随着挝身的抬起压了过来,霎时间,拓巳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颤抖着向大脑发送了最紧急的警报。
“畜类安敢与吾汉人比较乎?”
没有多余的技巧,也没有花哨的特效,只有笔直地突进,夹杂狂风细石的灵力指尖爆发着无情的尖啸直刺而来,在周围的空间连带着墙壁与地面都扭曲破裂的一瞬,拓巳的精神世界完成了极致的净化,无杂质的纯白思维放纵了紧握兵刃的两手松软下来的危险举动,而其后,男人躯体的剩余部分也仿若睡着的婴儿那般卸掉了力,以缓慢下沉的近流水状迎接了狂暴的刺击——
“噗轰!”
额头被刺中的拓巳顺着攻击的方向自然地后翻起来,凶残的暴力如山林间流淌的涓涓溪水般自头部传递到了抬离地砖的两腿,最终在骨肉触及敌人下颚的前一刻忽然紧绷起肌肉以脚背将这股恐骇的力量返还给了击发它的主人。
就这样,正疑惑着刺击为何没有实感的神牙被下颚传来的沉闷轰断了思绪,他和他的武器在剧烈扩散的冲击波裹挟下飞向了未知的方位,而整座隐秘堡垒也被躁狂的波涛冲破了电子设备,灯光俱灭的黑暗下天塌地陷、墙面剥落、大火焚飞,就好像这不是人间,而是地狱似的。
二虎流奥义·鬼鏖。
“噗!没想到图尔莫往我脑子里灌输的招式这么强……”
大口吐着鲜血的拓巳扶着一面还没完全崩塌的墙壁艰难地站了起来,他环视着满目疮痍、完全沦为火海的堡垒,咬了咬牙,忍耐着内伤带来的巨痛,挥舞兵器斩开了前方的障碍与火焰,继续迈步朝着此行的最大目标跑了过去。
“我是知道赵神牙学过一年的拳击,可没听说过他会兵器术啊。”
拓巳喃喃自语地抱怨着情报的不准确挥兵杀灭了身前意图阻止自己行进的落单敌人,在跑了大概三分钟后,他于一处大门高度崩坏的房间前停了下来。
“七海!”
轻轻地用剑蒸发了扭曲的大门后,拓巳无视了里面被家具压死的军人,径直走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七海前打量起了她的健康状况。
“还好身体没有大碍,但果然是用了特效吐真剂吗?”
手中的兵刃消失后,拓巳柔和地抱起昏睡的七海凝眉道。
而后他抬头仰望着天花板,脚微微使着劲飞身一跃,撞破了水泥与巨石的阻碍,冲出了堡垒的束缚。
——
“咕……”
身体的摇晃强迫着困倦的大脑苏醒过来,海带头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目,瞧见了被火光照红的顶棚,惊得冷汗骤然而起,随之脑子里又开始浮现出昏迷前记忆的他慌慌张张地坐起身拍了拍头。
“混蛋!被耍了一通!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王马眯缝着眼睛困惑地望向虚掩的大门外熊熊燃烧的烈焰,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不安的感觉。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靠过去推开了门,却只见外面尽是迫近的赤火与狼藉的惨状,这副令人悚然的光景彻底激醒了王马那还有些许迷糊的思绪。
“这是遭到美国佬的攻击了吗?不行,得赶快找到其他人。”
在镇定了心境后,王马很快就推侧出“美军来袭”这一他自认为很合理的可能性,并顶着飘来的浓烟越过了掉落下来的电线,跑向了尚未被染成橘红的走廊右侧。
接着经过了几个拐角,感到关节酸痛的王马看了看身后,确信没有火焰追上便停止脚步,抚摸着膝盖坐在了被灰尘覆盖的脏地上急躁地道:
“混账!怎么偏偏这时候半月板出问题了?”
王马把头埋在膝盖中间痛苦地呻吟着,加上他完全不知道其他人的确切位置,心田的烦燥随着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减弱的迹象,反倒是愈演愈烈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目前还是先逃出去吧,活着才有未来。)
尽管火大的情绪已经快要将血压给炸开,可身为曾经拳愿绝命淘汰赛亚军的男人还是尽可能地进行了冷静的判断,他叹息着扶住墙面试图站起来再次前进,但就在他要继续迈步时,走廊的前方却传来了一阵节奏平稳的脚步声——
(不好。)
不想与堡垒守军或美国佬发生正面冲突的的王马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顾不得膝盖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冲进了旁边的房间并虚掩地半关上铁门,躲在了狭小的屋内角落,屏息以待着那人的离去。
“踏~踏~踏~”
皮鞋平缓地踩在砖面上那清亮的响声好似一道道电流刺激着阿修罗的心脏,当王马的精神已经高度紧绷,随时准备放手一搏时,靠近的脚步声忽然停在虚掩的房门外,黑色的影子也透过狭窄的缝隙投射到了离王马仅一个拳头远的地方。
(玛德,来吧!)
近乎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将沸腾的血液传遍了全身,被紧张的热气包裹住大脑的前亚军大睁着眼睛,死死地注视着影子的变化,而姑且还能移动的脚掌则贴近了背后斑驳的墙壁,以为借力突击做着最后的准备。
但危险的氛围却在此戛然而止了,影子的主人并未选择推门进入,而是将身子晃了几下后离开了门前——
“嗯,看情况是有虫子,我会处理的,放心,目标已达成,只是老鼠们的战斗力似乎不太行。”
不过事情的走向没能让王马放下心来,似乎在与某人使用日语通话的男人,满不在乎着房中他人的存在,酝酿着对于王马十分不利的行动。
“去你妹的!”
意识到对方发现了自己的王马迅速根据声音的方位,猛踏着地面撞开铁门,随之便朝着刚掏出手雷的黑发西装男举拳打了过去,尽管那人马上便做出反应,要拔掉手雷上的插销,可怎奈王马快如疾风,他手指还没来得及动,呼啸狂鸣的拳头就已砸在了他的脸上,闷重的爆响过后,整个面容都塌陷进去的男人的意识和他手中的杀器一同沉落了下来。
“不是军人,难道是文职人员吗?”
伸手接住手雷的王马因膝盖的不适而靠在破损的墙面上俯视着昏迷的西装男猜测起其的身份,但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西装男左耳内的某样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通信装置吗……看来是在这家伙出事的瞬间停止了通话。”
蹲下身的王马在将外形与耳机无异的机器取出后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皱起眉头道:
“虽说膝盖还是不舒服,但现在只有这个法子能逃出去了——”
王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抬起紧握的右拳对着墙壁发起了爆裂的打击。
——
天音市郊外的树林中,一伙蒙面的持械分子隐秘于树木间眺望着不远处一座雄伟的武道馆,面面相觑起来:
“好大!和其他地方的武道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里会不会有很多高手?我们只带冷兵器没问题吗?”
“白痴,不用冷兵器是因为不想引起太大动静,这里晚上也只有神文氏一家人,你以为内亲王殿下是傻子,让我们过来送死吗?”
“够了,大家都少说点,尽早结束回去领赏吧。”
一名体态如熊的男人制止了无意义的对话,尽管面部被蒙住,但男人那双大得仿佛卡通人物的圆润大眼还是突兀地于黑夜中闪烁着诡异的幽光,站在他身边的矮小男子直视着自己指挥官简直就是把二次元的头嫁接在三次元的身体上的奇特模样,也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御手洗先生,这真的是内亲王殿下的指示吗?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啊。”
面对着部下的疑惑,被称为御手洗的大汉摆了摆手回道:
“是内亲王殿下的影武士亲自和我说的,还能有假?”
问话者被御手洗搬出来的影武士堵上了嘴,毕竟没人敢质疑在暗处听命于皇室的“最终凶神”的含金量。
“一队由我直接领导去消灭神文倍达,二队交给武藤天心负责指挥清楚神文明,听明白的话马上行动!”
一声令下,数十名蒙面人立刻动身分成两组从前后两个方向靠近了武道馆,负责正面突入的御手洗一队轻盈地翻过大门进入了前院,而武藤天心带领的二队也成功来到了后院,在御手洗的手势指示下,一众闯入者微踩着刻有樱花图案的路面飞身突穿了道馆旁一栋小巧建筑的正门——
“有够浪费钱的,父母和儿子还分开住在两栋屋子里,真是叫人麻烦。”
目如铃铛的御手洗说着仇富的言语,领着拔刀举锤的侵略者,冲向了走廊右边的一个房间,可他们刚要推门而入,这传统的推拉门就被莫名的力量自内部撞飞开来,等众人回过神,走在最前面的三名持械暴徒已被忽冲而来的木门给砸得翻眼不起了。
“苦嗦,挺厉害的嘛。”
敦实的中年以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的姿势神情肃穆地矗立于走廊与房间的分界线冷视着面前的怒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
中年的身后,穿着和服的女人正紧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御手洗硕大的眼珠转了转,随后对“财狼”们下达了绝杀的命令:
“谁能杀了神文倍达和他老婆,日后就是大功臣!”
话音刚落,十几名手握着杀人利器的凶徒便如狩猎的鬣狗般扑向了中年,倍达见状,忽得暴喝一声强,将收至腰间的右拳以极为夸张的幅度旋转着猛打而出,直接穿过了一暴徒的身体,随即又收回铁拳,撤回了房中。
“杀啊!”
阵阵喊杀声中,两名高举武士刀的左右夹击着合围了倍达,可随着寒光一闪,倍达的身影竟消失在了原地,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们就被壮硕的拳头穿透了胸膛,接着又被高高举起抛掷在欲攻击神文夫人的四锤兵身上化为了一地血泥。
“呲啦!”
寒光又一闪,长毛的战士挺枪刺来,倍达以脚掌为轴一个转身挥出左拳,随之染血的电钻迎面撞着将枪带人扭碎成了细渣,而后又有俩刀斧手大喝袭来,结果中年又一次几近瞬移地闪现至他们背后,打烂了此二人的头颅。
“不愧为狐影流的根源,技术很像呢。”
见情势不妙,卡通大眼的男人迅疾重心下压着跨步扑到了倍达跟前,中年一惊,赶忙要移步闪身,却在双脚微动时便被御手洗加速用两臂钳住背腰抬起往后投了出去。
“嘭隆!”
如猫般在半空中调整着身形的倍达于落地的瞬间,将手掌螺旋着拍打至了榻榻米上,接着一声巨响,借由地面分别流动到御手洗与其他侵略者脚下的力道蓦地爆裂开来,刹那间木裂石碎,裹有杂物的澎湃波浪将整栋屋子夷为了平地。
——神文流奥义·流力崩。
“没事吧,惠香?”
上衣破损的敦厚男人站在浓烟滚滚的废墟中,望着怀中的妻子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赶紧去后面看看明……”
虚脱的妇人不顾及己身的健康,催促着丈夫道。
“好,你就在这里别动。”
倍达轻轻地放下妻子,正要转身去救儿子,谁知烟尘已尽皆散去的废墟之上,竟也有一名满身血痕的熊壮汉子歪起那好似旺仔娃娃的头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么可能?!”
倍达目瞪口呆的样子似乎是很令那人满意,他微微勾起染血的嘴角笑道:
“真强呢,我本以为你只有打断牛角的本事,所以也就没做太多的准备,不得不说,刚才那一下,太让我舒服了。”
御手洗扣着身上流血的伤口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此景虽骇,但更让倍达惊讶的是面具剥落后他的那张脸。
“二十多年前杀了目黑兄及其徒弟的不孝子目黑正树?你怎么会在这里?”
御手洗没有回答倍达的问题,而是拖着不断飙血的身躯径直朝他缓缓走了过来,这副重伤的身子,在任何人眼里,都绝无可能再战了。
“好,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我今天便替目黑兄清理门户!”
见御手洗是负伤之身,倍达遂自信满满地纵身飞跃着轰出了致命的螺旋拳,而不做防备的御手洗也眼睁睁地看着拳头飞砸在自己的横膈膜上边吐血边微笑道:
“好幸福,嗯啊~”
(!)
御手洗快乐的呻吟仿佛冰冷的凉水浇灭了倍达的自信,他困惑且惊恐地瞪视着明明受了重伤却仍不倒下的御手洗大察知到了不妙,可错误的抉择却已无法挽回,当他想收拳回撤时,“棕熊”的两手已紧紧地握住他的脖领与手臂,做出上步转体胯腰的动作将之猛摔向了龟裂的坚石地上。
(谁都好,请去阻止那个怪物……)
伴随着妻子撕心裂肺的哀嚎,倍达的脖颈在同大地亲密接触的同时应声断开,一代传奇武者的人生以就此以悲凉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忘说了,我叫御手洗正树,不叫目黑正树。不过武藤他们也真是的,处理个小屁孩都要这么长时间。”
踹开倍达的尸体,一步一步踏向正惊声尖叫的神文惠香的御手洗如是说道。
——
万里无云也无星的夜空中,一道似如流星的飞雷正不停加速着赶往目的地,而那飞雷的真身却不过是一十七八岁的青葱少女,她焦急地仰望着上方的黑暗,不安道:
“一颗星星都没有,这种超自然的景象千万不能是凶兆啊,千万不能。”
通过不知是第几次的加速,少女总于飞到了作为目标的地方——神文武道馆的上空。
“倍达殿下和惠香殿下!”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神文夫妇扭曲得堪比麻花的尸体,而后她才发觉到比这更惊悚的事情。
“地,好红?”
就像被铺上红地毯一样的血色覆盖着大门以内的地方,还能隐隐约约地嗅到一股腥味,少女的心变得更加不安,她急忙俯冲着落在了那层红色上,到了此时,她才确实地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
鲜艳的红色中还参杂着大量的黄色,这是人酱被均匀地涂抹在地才能形成的奇特光景。
“至少要保住明殿下。”
少女忍住涌上来的吐意,踩踏着粘稠的红地欲去往另一边的屋子时,她的脚却碰到了一颗坚实的球体,可奈美往下一瞧,只见那竟是颗还算完整的人头。
“这、这是刚-1的重量级冠军武藤天心?竟然真有持明院统派的人参与进来了?”
可奈美嘴巴微张着想到了哲宫那一派被严重渗透的可能性,不过还没等她深思,前方的武道馆内便传出了轰鸣巨响,紧接着从武道馆的前门飞来一道硕大的影子,少女转瞬间下意识地拔剑斩断了来袭的物体,随后她才发现,这竟是一个面部高度毁损的壮汉。
“不对劲。”
感到附近有敌的可奈美立马启动“写”,进入了战斗状态,锋锐的眼神也强硬地盯住了道馆的前门。
约摸过了五秒,道馆中慢慢地走出了某人的身影,可奈美聚精会神地直视着那人,打算先下手为强,可这时候那人却显露着宛若血污汇聚的身体向少女伸出手道:
“我要把你变成肉泥!”
少女望着血人的目光从警惕变为了惊骇——
“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