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黑色的轿车行驶在颠簸的山路上不断地摇晃着,将车内几人给搅得心烦意乱,如此算不得愉快的路途中,互换了座位的两位萨什卡彼此盯着对方的脸,却半天都没有挤出一句话来,这尴尬的氛围让正在开车的司机都倍感无语,他心想这俩难不成是基佬,在互相欣赏“自己”的美颜?
“和这路面一样让人意外的,果然是你啊,竟然能允许季马谈混血精灵族的女朋友,我听了都愣了一下。”
先打破这份沉默的是作为替身的萨什卡,他很是不解地直视着另一个自己清澈的金瞳,想要让其给出点合理的解释。
“异世界的人族和精灵族都是接近白人与东亚人的种族,是可以归化的,再说了,小孩子都是三分钟热度,兴许过几天玩儿腻了就分手了呢?”
萨什卡的言辞中显然并未将安雅真的当成弟媳来看待,他只是单纯地认为弟弟想发泄一下青春期的躁动罢了。
但萨什卡允许德米特里的恋情不是只有这一个原因的,他回想着之前家里季马那喜极而泣的表情与阿卡夏懵B的语气,便不由得心中一阵爽快。
他不喜欢阿卡夏,这不是秘密,如果阿卡夏不是母亲事实上的义子,他俩根本就不会有太多交集,无论是出身还是意识形态,两人都是针尖对麦芒的关系,自小以来,只要是能让阿卡夏不悦的事情,他都会尽力去做,虽然幼稚,但也很爽。
并且德米特里和春奈对于萨什卡而言是弥足珍贵的存在,他向弟妹给予的宠爱,早就超出了一般兄长的范畴,与其说是哥哥,倒不如说是父亲。
这种不由自主的溺爱也许是萨什卡想通过弟妹来补偿自己悲催童年的一种体现,实际上不仅是对弟妹,对侄子他也是能宠就宠,直到大哥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归了嫂子,他才失去了继续疼爱侄子的机会。
“呵,我看没那么简单。”
替身的萨什卡从另一个自己的话中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但不同于总指挥萨什卡,替身萨什卡对于青少年的心理状态更为敏感,他知道德米特里这种没有什么感情经验的小屁孩儿一旦陷进去,就很难再爬出来了。
“我会派人调查那个安雅的,你太粗心大意了。”
“你也挺关心季马的嘛。”
“废话,季马从血缘上也是我弟弟。”
在两人谈论弟弟的恋情时,轿车忽然停在了市外的荒郊野岭中,司机咳嗽了两声,转头对着总指挥萨什卡道:
“殿下,从这里开始您得徒步前往会议室了。”
总指挥望着窗外荒凉的光景,摇着头开门道:
“哪个SB把会议室弄到这种地方的?”
萨什卡走出车身,环视着满是枯木和落叶,远方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不时还会挂起阵阵阴风的山路,不禁在内心里将组织会议者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嗨呀,您就安心开会吧,我就回去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睡觉咯”
随着替身幸灾乐祸的话语,司机快速驱车离开了这鬼地方。
“跑的挺快。”
萨什卡感受着与夏季不符的阴冷温度,摇了摇头,旋即将手一挥,令庞大的气流刹那间如太平洋上的台风般把周遭的树林彻底夷为了平地。
顿时,失去了林子的山野开始呜鸣大作,风雷狂袭,无数似影又似雾的飘忽之物,带着丑陋不堪的面孔汇聚着朝萨什卡扑了过来,接着只见狮鹫王脸色转冷,双目中迸发出了凶异的寒光,使得那亡者之魂忽得改变方向,仿佛被主人欺辱的宠物那般哀嚎着四散逃离,没了半点影子。
“这就是所谓的千年冤魂?弱的可以啊,真的能像一流从者那样毁灭一座城市吗?”
吃惊于鬼魂之弱小的萨什卡有些失望地挠了挠头,随后便凭着脑子里记下的地图,向着所谓的“会议室”迈开了步伐。
——
大山深处的阴湿山洞中,一群衣着富贵的显要之人围坐在发着噼里啪啦的响声的篝火旁,因刚才的巨动而将精神绷紧到了极点。
“刚才那是什么?绝对是台风吧?”
一袭白色和服的长发青年瞪着双眼,惊惧地道。
对此,下巴缠着绷带,穿着显示自身校级军衔衣物的中国青年弹去着军服上的灰尘冷冷道:
“你傻子吗?台风能刮到这里?肯定是老班长给那些老鬼们送了件见面礼,现在鬼魂的气息都没了。”
中国人不慌不忙地等着老熟人的到来,而在他对面坐着的茶发碧眼的男性则苦闷地揺了摇晃手中的易拉罐,将里面的液体给喝了个精光,随后微醉的红晕爬上他的脸颊,令其松开了系紧的西服衣领,用着这样略显失态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中国青年道:
“想不到,这次参与联合特工队的人中,竟然有两个恐怖分子嫌疑巨大的人在,阿卡夏监视萨什卡的计划,怕是要泡汤咯。”
他这番带刺的言语,稍稍有点搅弄了中国人本就不悦的心情,赵神牙怒气微露地对他回道:
“这么重要的会议还喝酒?你是个低能儿吗?不对,你就是低能儿,否则也不会自从我过来就拿着夏威夷和涩谷的事情叨叨个不停。亏你还和罗伯特·李将军同名,结果智力竟比阿甘还低。”
神牙的回怼产生了明显的效果,罗伯特听着他的人身攻击,表情霎那间变得狰狞起来,年轻的美国人破口大骂道:
“法克鱿!你个Chink敢说涩谷的灵力护罩与你无关?还有你们的人跑夏威夷犯了毒瘾大搞破坏,这件事你承不承认?”
罗伯特带着种族歧视词汇的高声叫骂彻底激起了神牙的怒火,他愤而起身,趁着美国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机会,抬手放出一道无形的灵力波,将之轰得深深嵌进了穴壁之中。
“我草泥马的,说话小心点,弱 智玩意。谁**犯了毒瘾?他们是在追查可能与恐怖组织有密切联系的费尔南多时中了招壮烈牺牲的,你再敢动你那臭舌头,信不信我过去把你那个小学生妹妹卖给阿尔巴尼亚人?”
神牙突然的暴力举动瞬间使得在场众人炸开了锅,其中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文弱书生立刻上前对神牙喝止道:
“在开会时打架是成何体统!马上给我坐下!”
然而他的怒斥并未令神牙收敛起敌意,反倒是火上浇油,使其怒火烧得更旺了,这位暴躁的年轻人没有半点预兆地一巴掌扇在了文弱书生的脸上——
“江默,你别以为自己现在是联合国反恐行动负责人了,就威风了,谁把你们联合国放在眼里了?得瑟个P啊?合着美国低能儿骂我们汉人可以,汉人回击美国佬就不行了!?”
就在江默不可置信地捂着泛红的脸颊发呆时,嵌入穴壁的罗伯特也醒了过来,他将四肢微微一动,使得整面穴壁于顷刻间开裂剥落,而其在挣脱束缚的同时,自散发着猩红光芒的双目中射出两道朱色的光柱袭向了神牙的头部——
“轰!”
飞石溅射,光碎如冰。
红柱命中的前一刻,原本静坐的男人用手掌裆下了炽热的攻击,在巨压的侵袭下,男人脚下的地面略微塌陷了进去,从中飞射而出的碎石四散着在各处留下了清晰的划痕。
“我不知道你们同学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但在会议现场如此胡闹,我决不允许。”
随着男人的出手,其他人也迅速一拥而上,压住了正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神牙与罗伯特。
“阿西吧!神牙和罗伯特疯了!”
摁住神牙的几人之一,肤色黝黑的韩服男艰难地压制着曾经的同学道。
“埃夫纳,别档个热视线就完事了,快来帮忙!我们快撑不住了!”
白色和服的青年拼命地趴在罗伯特身上,意图控制住他,然而青年的努力在下一秒便彻底地失败了,只见罗伯特大声咆哮着将身一顶,直接冲飞了青年等人,本想过来帮忙的埃夫纳即刻下意识地出腿而扫,却不想罗伯特反应迅速,轻松截住了这一击并以后手迎击拳打翻了埃夫纳。
“罗伯特,更强了?”
韩服男及其他压住神牙的人分心的档口,暴躁的中国人快速放松了身体,使得几人在恍惚间产生了神牙投降的错觉,但紧接着他的躯体便再次紧绷着向上释放了大到诡异的力量,令老同学们犹如被抛掉的毛绒玩具那般,朝四面八方飞散了去。
——中国武术·发劲。
没了束缚的二人怒目相视着向彼此挥出了致命的拳头,裹挟着凶悍力道的两拳破坏着小小空间所能承受的极限,将整个山脉都推入行将崩坏的剧烈摇晃之中,若是其中任意一拳结实命中了目标,想必会令山脉附近的地区沦为深不见底的巨坑。
在此紧要关头,一道灰色的人影以杨风破浪之势两掌并出,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这俩霸道的凶拳。
“老班长!”
“萨什卡!”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感知到能量流动而快步跑来的萨什卡,他的两只手掌仿佛宇宙间的恐怖黑洞,巨力触及掌面的瞬间就干脆地消失了。
“你们俩闹什么呢!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子吗?”
两人的拳头就像是被鱿鱼的触手吸附住了一样,无论如何挣扎,就是不能从萨什卡的掌心中逃脱开来。
“放开我!我今天非得宰了这低能儿不可!”
“萨什卡,你别跟我耍横,还以为你是班长呢?”
见普通的发力无用,罗伯特便催动起体内的力量,缓缓地浮上了半空;而神牙亦用空着的手唤出了彩色大挝,意欲逼迫萨什卡放开自己。
“无可救药的两个白痴。”
两人的不配合令萨什卡无奈地叹息着踏向前出了一步,顿时间两人感到全身恍若被铁链与绳索捆缚似的,任由自己怎么努力,四肢和躯干都使不上劲了,别说是飘浮,连灵力的武器都因为拿不稳导致飘散在了洞穴的狭窄空间中。
“在、在被牵着走?”
短暂失掉意识的埃夫纳刚醒来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金发金眸的青年好似舞会上邀请女士共舞的绅士那样,两手各牵着神牙与罗伯特,于这漆黑的洞穴内,跳起了一支步伐上难以理解却又富有节奏的奇特舞蹈。
——二虎流·操流x火天型·舞踏。
“怎么样,还要闹下去吗?”
被迫与萨什卡共舞的两人很清楚,这怪异的舞蹈尽管看似无害,却在无时不刻地严重消耗着他们的体力,再这么下去,不足五分钟,他俩便会因为体能耗尽而长眠于此异国他乡,为避免如此厄运临身,二人不得已向萨什卡表示了臣服——
“我听你的总行了吧?”
“不闹了,快放开我。”
见俩人放弃抵抗,萨什卡便松开了手,随后他往江默的方向看了看,确定了这位三十多岁的联合国官员没有受伤之后,就对其询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一场会议选在这种地方召开,还允许与会者喝酒,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萨什卡的语气严厉且冷淡,丝毫没有对于联合国官员应有的尊敬,别说是安慰和让神牙道歉了,照他这态度,不上去再打江默一巴掌都算好的了。
“抱歉,我们选在这里开会是为了不被恐怖组织察觉到,不带电子设备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至于酒的事情,是李自带的,我无力阻止。”
在萨什卡面前,江默卑微地低下了头,他可能敢对其他超级战士大声斥责,但对狮鹫王,他却是惹都不敢惹,因为萨什卡虽然平时是第三代超级战士里最正常的一个,但发疯时也是最残暴的一个。
他还记得,某太平洋岛国总统私底下与萨什卡起争执结果被**的的恐怖事件,尽管他是深入里世界之后才知道了这件事的,但档案的文笔实在是太好了,描写的场景给他留下了不可恢复的心理阴影。
第三代超级战士,不知为何,除了极少数个例,都或多或少有着心理与精神上的问题,但他们同时也是最强的一代超级战士,人类的常规武器根本就无法对他们造成半点伤害,这直接导致了第三代超级战士凌驾于国家机器之上的危险情况,为了不让他们发怒,几乎所有人都在跪舔他们……
“我听说我们只是负责向上面提供联合特工队成员候选名单的?不过这件事其他部门不也在做吗?”
酒的事情就这么翻页了,萨什卡的语调稍稍恢复了点人类的温度,为此而松了一口气的江默恭敬地回道:
“啊,是的。联合国反恐机构、国际刑警和各国安全部门都有提供各自的候补成员名单,但您们的建议是最重要的。”
作为与会者,萨什卡不是不知道这些事,他只是想亲自确认下超级战士在决定联合特工队人员名单时有多少权力罢了。
“大家都坐下吧,会赶紧开完,我们明天不还要去东京看看袭击现场吗?”
萨什卡说着,从容地坐了下来,而其他人虽然对于其充当老大的举动颇为不满,但无奈实力差距太大,只得乖乖地照着他的话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情报与后勤这方面我们有国家机器在支持,所以是最容易解决的。反而是战斗人员成了个问题,按理说在坐的诸位都是有资格进入联合特工队的,但……”
江默言及此,突然面露着难色,没再说下去了。
“很多超级战士都有与恐怖组织勾结的嫌疑,因此上面不怎么信任我们是吧?我们早都知道了,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说这句话的是刚才压制神牙的人中体格最大的一位,他也是唯一穿着礼服的与会者。
与其温和的语气和绅士的着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粗矿的面孔和反射着火芒的光头,若是只看外貌,恐怕会有不少人认为是某位把太阳神的脑袋当手电筒用的弑神者穿越到了现实中。
“话虽如此,殿下和赵将军是可以进入队伍的,只不过无法参与决策罢了,朴将军的话,嫌疑过大,直接pass。”
江默以轻松的口吻回应着光头,这是他在试图缓和气氛的一种努力。
“这样啊,但这不太对吧?嫌疑最大的不就是狮鹫王殿下和赵吗?”
光头心不在焉地抛出了一个可能会再次激怒神牙的问题,但出人意料的,神牙这回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冷静地替江默回答了光头的疑问:
“老班长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我也有,没理由进不去。比起我们俩,老同学们,你们的嫌疑才更大吧?你们可没有什么未参与恐怖组织的证明。”
神牙的话语中,十分刻意地将他与萨什卡捆绑在了一起。
“萨什卡暂且不论,你有个双胞胎弟弟吧?况且我们需要什么证明?我们在此之前可连东京都没来过。”
军服上挂着乌克兰国旗胸章的青年挑衅味十足地对神牙冷言道。
“哦,是吗?我弟弟是个普通人,可没有那么好的演技。至于为什么说你们也需要证明,自然是由于新联合赤军在搞恐怖袭击时使用的机甲是阿布拉姆负责的佩伦公司所生产的型号,一般人是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那玩意儿的。”
此言一出,光头即刻瞪大眼睛,试图进行反驳,可神牙接下来的言语却让他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还有你安德烈,这次被怀疑参与了恐怖袭击的北极星,听说在乌克兰是受到你和你的亚速营朋友的庇护的。”
接着他又将视线移向了韩服男的身上——
“光烈,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和北极星私底下贩卖新型毒 品「X9」的破事儿。真要说起来,不止这个呢,你在去年悄悄来东京拜访绫小路的事就足够将你以嫌疑人的身份抓进去了。”
安德烈与全光烈在神牙给出的事实面前,选择了沉默不语,因为如果就此纠缠下去,很可能会扯到安德烈在顿巴斯大搞种族清洗和光烈捏造朝鲜干涉518事件的虚假证据一类丑闻上。
随后,神牙将在场几乎所有人与北极星和新联合赤军的隐秘关系讲了出来,就连不是原Z班学生的埃夫纳·伯恩斯坦都没能幸免于难。
毫无疑问,尽管萨什卡和赵神牙有着很大嫌疑,但其他的超级战士却比他俩更值得怀疑,一群有可能是恐怖分子的人齐聚一堂,谈论反恐部队的人选这种尴尬的情形,不由得令江默开始对于世界的未来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既然如此怀疑我们,那还让我们推荐联合特工队的人选干嘛?吃饱了撑的?”
上身白衬衫,下身蓝牛仔的棕发青年这句合乎逻辑的质疑,仿佛一柄重锤砸醒了众人的脑子,从来到洞穴起便模模糊糊地感受到的违和感,瞬间如潮水般涌进了他们的大脑。
“对、对啊,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我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不记得我是何时来的了。”
“再怎么防止恐怖分子察觉,也不可能把会开得如此潦草吧……”
“怎么回事?”
每个人的思绪都陷入了一片混乱,萨什卡也不例外,他忽然间发现,眼前的景象竟是那么的朦胧,就像是打了一千层柔光那样奇怪。
并且细节上存在着严重的BUG,例如明明是洞穴内部,结果一抬头能看见比足球还圆润的巨大满月。
甚至偶而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潮汐冲刷沙滩时才会有的“沙沙”声。
“这、这些是……”
过往记忆的碎片与现时的所思之物,共同杂糅着形成了这极不自然的的怪诞图景,多少意想到真相的萨什卡,毫不犹豫地用伸直的手指桶爆了自己的眼球——
“呜……”
随着虚假痛感的转瞬即逝,萨什卡视界内的光景彻底地变了个模样,从那模糊的洞穴,回到了熟悉的轿车里面。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也不住地有冷汗流下,惊慌的情绪在经过这片刻的波动后,恢复了些许的宁静,萨什卡惴惴不安地环视起车内的环境,此时原本无比安静的耳畔,赫然响起了两道急切的询问声:
“萨沙!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殿下,不要紧吧?要不要我通知会议方说您去不了了?”
萨什卡循着较近的声音往右边一看,只见竟是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正流露着担忧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而另一道声音的源头,则是在前座驾车的司机。
理清了一点思绪后,萨什卡向那位青年询问道:
“阿瓦,我现在要去参加什么会议,举办地点又是哪里?”
“?你要去参加关于是否将日本临时行政中心迁移到天音市的讨论会啊,地点在美军基地。你这这家伙是不是又发病了?竟然叫我阿瓦。”
被称为阿瓦的青年迷惑地盯着萨什卡,心想这小子要真发病了,那控制起来又得花九牛二虎之力,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情况。
“我刚才做了「共梦」。”
“什、什么!?”
顾名思义,所谓的共梦即为“多个人共同做的梦”,当某人在一定范围内,与自己存在着密切关联者达到了精神频率上的同步的话,便会令被关联者的意识自动进入关联者的梦境之中。
由于发生共梦现象时,被关联者可能正在开车、过路或者进行其他需要保持清醒状态的动作,因此这一现象时常会导致较为严重的死伤事故。
萨什卡在把梦境的内容讲给阿瓦听后,这名个性鲜明替身表露着麻烦的神情对他说道:
“看来你的同学和朋友们都来日本了,而且他们现在估计正骂你脏话呢,毕竟谁都不想做这种梦。”
阿瓦之所以觉着麻烦,是因为他无法排除其他超级战士通过共梦,知晓了萨什卡有替身的可能性。
“我知道我在担心什么,还是先看看再说吧。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我这次共梦没有把家人和阿卡夏牵扯进来,否则才是真的麻烦了啊。”
萨什卡对于阿瓦的称呼又改回了“我”,这表明他的精神状态彻底恢复了过来。
“我这不也没跟你共梦吗?只能说你运气不算太差。”
阿瓦敷衍地回应着萨沙,从此刻开始,只要没有能实锤超级战士们和江默不知道自己存在的证据,他就不会安下心来。
随着两人对话的结束,黑车也开到了天音市的主干道上,尽管由于做了梦的关系,萨什卡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但实际上自他们离开樱井家到现在,也才过了不到十分钟。
萨什卡暗暗感叹着梦境的神奇,将视线放到了车窗外匆匆略过的沿路街景上,只是他还未来得及享受这短暂的平静,道路的前方便传来了嘈杂的骚动,迫使司机把车停在了路中间的地方。
“好强的魔力波动。”
与里世界各色人等都都打过交道的萨沙和阿瓦,几乎是在同时,敏锐地探知到了空气中浓烈的玛娜波涛。
“殿下!前面好像是发生了连环事故的样子,很多车都撞在了一起,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的!”
司机手舞足蹈地转头向萨什卡解释着前面的场景,但狮鹫王显然是捕捉到了更多的信息,故而直接打开车门,朝车祸现场走了过去。
“在自己常驻的城市发生圣杯战争这种事,任谁都会生气的。”
“圣、圣杯战争?”
一时之间难以理解现状的司机凝视着萨什卡的背影,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非要逼老子把你们魔术协会给铲平了才不打算搞事是吧?”
面容僵硬的萨什卡愤怒地盯着眼前凄惨的图景,挥动着坚实的臂膀,将冲天的黑烟与烈焰,散入了浩渺的天空大地之中。
没有了障碍的视界内,铺列着数十具死状悲惨的的尸骨人骸,而在那之上,身着蓝色紧身衣的红刃枪兵与四肢修长的骷髅面鬼,正踩着高度损坏的白色面包车,紧张地互相对峙着。
“以Lancer职阶现世的库丘林和第五次冬木圣杯战争的哈桑·萨巴赫,都是很弱的家伙嘛。”
萨什卡飞速地摆起了战斗的架势,他侧着身子,将左手放在了较低的位置上,这是重量级拳王加奥朗·温萨瓦多喜欢使用的“底特律/杀手”式站架。
“什么鬼?那是人——!”
两名从者都发现了这名扑灭大火的奇怪人类,但相比于只认为其是有点实力的武者而没当回事儿的哈桑,库丘林则在见到萨什卡的一瞬间,便本能地感到了袭遍全身的冰冷凉意。
“Lancer!马上撤退!”
惊恐的Master以近乎歇斯底里的语气命令着蓝色的从者赶快逃跑,但库丘林却因这巨大的压迫感而连脚都动不了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丝毫不下于主神的威压,现在的时代,不应该存在这样的怪物!)
库丘林心中惊叹的这一刻,萨什卡用脚轻轻地点了点地,随之伴着破空的轰鸣,骇人的身影闪现在了哈桑的跟前,暗杀的亡物目光还未收回,裂世的拳刃便已无情地轰碎了他高大的躯体。
拳击·轻刺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求生的欲望驱使着库丘林挺起了魔枪,但萨什卡的动作却更快一步,他快速转着身体,劈出了柴刀般的下段踢,接着,库丘林的双腿应声而断。
“这是我给你Master的礼物。”
狮鹫王伸手抓住倒下的枪兵之颅,将其高高提起,随后嵌入头骨的手指开始狂暴地振动起来,令由此而生的破坏之力顺着玛娜的连接,涌向了远在市郊某小屋里正汗流浃背的男人体内,旋即只听爆鸣骤响,男人在他六名同伴的注视下,炸成了一团肉渣,而作为从者的枪兵也化作魔之粒子消散了开来。
二虎流·操流型·力振。
“莫里森先生、我,快下来帮我把残骸和尸体清到一边。”
依然满脸怒容的萨什卡如是喊道。
——
白皑皑一片的无边空间中,维多利亚时代绅士装扮的老人滑动着身前的浮空界面道:
“A+级威胁兽兵帮已不再存在、A+级威胁千年冤魂群已不再存在、A级威胁Lancer库丘林已不再存在……”
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老人的表情逐渐阴沉了起来。
“仅仅只是做梦就能在精神层面上崩解掉幽灵吗?这是个什么怪兽啊……还有那个阿卡夏·昂格尔,轻描淡写地就秒杀了个个都能徒手碳化东京的兽兵帮……一群精神病掌握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对于世界而言可是个巨大威胁。”
老人满怀忧虑地翻阅着两人的资料,露出了不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