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青年借着背后展开的火翼翱翔于青蓝的天空,那双异色的瞳眸高傲地睥睨着地面上朝他倾泻弹药的黑衣士兵,放出了炽热的炎之光线,将这些可怜的燃烧成了缕缕的白烟。
“这就是所谓的宝具吗?真强啊。”
泡面头的青年躲闪着热浪的袭击,对于青年的火力表达了由衷的赞叹。
“十鬼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一起来的士兵们都团灭了喂!”
拥有超绝肌肉的若規武士神色凝重地仰视着火焰的青年道。
“你们不用担心,这种家伙我见得多了。”
说话间,红发的魔术使卫宫士郎将变幻出的螺旋剑刃搭在弓上射了出去,随之螺旋的兵刃轻松地命中青年引发了不下于小男孩儿的爆炸,只不过由于是在高空,因此地面除了树木被压倒外,没有造成太大的环境破坏。
“……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黑瞳的男人挠着头指了指浓烟散去后依然毫发无损的白色青年道。
“没、没关系,你们是格斗家,所以那些抽象能力对于你们是无法构成威胁的。”
自从五十年前某个格斗家肉身成圣进入根源之后,格斗家与武者们便完全免疫了抽象能力的攻击。
什么诅咒、神的权能、概念上的攻击及限制,统统都对格斗家没用了。
但由此产生的物理伤害则仍然有效。
或许有人会问,要是某人既是抽象能力者又是格斗家,会如何进行判定?
答案是要看两种身份在此人的此在上所占的比重,若是持平或者格斗家的比重多一些,则作为格斗家判定,反之亦然。
士郎就是因为比起剑术家,魔术使的身份在他人生中所占比重更多,才无法免疫抽象能力的。
“格斗家和魔术使啊,真是有够麻烦的。”
枪兵判断,仅靠魔力放出是无法解决这些敌人的,于是他将身体向下倾斜,高速朝士郎俯冲了过来。
“可恶!”
面对着扑来的威胁,士郎放开了弓,打算以黑白的双刃抵挡住冲击,结果毫不意外的,大枪突破了他的防御,枪尖径直刺向了士郎的眼睛。
——武器的差距。
尽管在这个层面的战斗中,徒手与持械、短兵与长兵之间的差距大幅减小了,但这不代表枪兵对剑兵或锤兵就没有优势,在双方身体能力上处于不同次元时,武器长短的影响便会被无限放大。
“!?”
冷芒即将贯穿眼膜的档口,两根有力的手指强势地捏住枪尖制止了其的前进。
苍白的枪兵转头一看,是泡面头的王马不知何时闪现至此做出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举动的,Lancer的筋力是B,暂且不提王马奇怪的速度,光是能用手指就轻松地裆下枪刺这一点,便足以让枪兵一时陷入恍惚的状态了。
而这瞬间的恍惚,给了王马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机会,他将枪身连带着青年朝自己这边拉了过来——
“这是?”
枪兵很快缓过神来,他想要收回长枪,但他却发现,全身的力气都像被吸走似地带动着躯体倾斜向了王马,而对方也马上举拳砸到了他的脸上。
——二虎流·操流型·柳x金刚型·铁碎。
血液迸溅,筋骨凹陷。
青年被打飞后落在了焦黄的大地上,他痛苦地沉吟着运作起体内的魔力,催动着防御的爆宝具修复了变形的侧脸。
“库,削减攻击的能力被无效化,只剩下回复力了吗?”
枪兵站起身,重整旗鼓面向着王马发起了攻击。
脚下迸发出的火焰推动着他快速奔袭到了敌人面前,锐利的枪刃层层叠叠着似要将王马撕成碎片,可王马也不是吃素的,他在枪兵动身之前便抢先行动避开了致命的一击,而后又侧身闪躲眼花缭乱的刺击之同时快步近了枪兵的身并猛踏着左脚将左肩缩了缩,枪兵见状以为是左拳来袭,便即刻往右眼填充了大量高温的魔力——
“嘭!”
砸来的是右拳。
枪兵的头被打得朝后些微倾仰,王马也迅速跟上将左拳弯钩着轰了出去,枪兵凭着气流知是平勾拳攻来,便马上将枪身一扫,把王马击飞了十步的距离后又迅疾站稳身子,从左眼中射出了滚烫的热光,那边王马刚被打中还未恢复平衡,眼瞅着光线袭来,是没有半点办法,在此危难时刻,一旁的士郎纵身飞来,边用投影出的盾牌勉强抵挡着超高温边将王马推了出去。
“喀喇。”
盾牌破裂,士郎也滚到了王马身边,而可怕的热光则蒸发了前面挡路的一切事物,留下了一条笔直伸展的巨型沟壑后才蓦然消失。
“那种距离下竟然也能发力挥枪吗!?”
王马惊讶于从者所拥有的身体能力,但他很快就重新进入了战斗姿态。
“我可不是十七岁时的我了!”
士郎高举着右手,幻化出无数形状各异的刀剑好似一张大网要把枪兵困住,苍白的青年见这阵势,旋即后撤着挥起大枪散射波浪形的热能蒸发了来袭的刀刃,可他还未来得及高兴,身后便忽有两条壮实的臂膀将之紧抱着抬离地面,重重投掷到了冒烟的泥土之上。
“呜!”
沉重的冲击搅乱了Lancer的思绪,他只觉着视界内的一切都变得扭曲破损,不复原貌了。
但重击没有就此打住,人形的猛虎不打算给枪兵回血的时机,他双腿使劲突进至青年跟前把脚抬起,沉击着青年的头使其飞上了高远的青空——
本应该是这样的。
“!?”
足球踢击散了虚幻的影子,枪兵也抱住若規的左腿将他带入了地面。
“该死,是内足跟勾!”
枪兵两腿缠绕着固定了若規的腿部,并将其左脚夹在腋下向关节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这就是柔术的可怕之处,技术一旦成型,便几乎没有逃脱之策。
迦尔纳是古印度的大英雄,摩诃婆罗多史诗中登场的,拥有无敌之铠的立于人类史顶端的男人。
他善于骑射的同时枪术亦是一绝,作为太阳神苏利耶之子,他还掌握着神的徒手战斗技术,而与此类技术相似的,后世制霸人类格斗界的武术正是——柔术与摔跤。
最强之兵——长枪。
最强之术——摔柔。
拥有这二者的迦尔纳在近战时是最强的,而在此刻的战斗中,他也确实是冲着折断若規的脚踝行动的,可结果却是——
“掰不断啊!”
任凭迦尔纳如何用力,若規的关节也依然纹丝不动。
片刻之后,他明白了理由,若規的肌肉力量太强了,就算关节部位没有肌肉保护,只要这个大只佬用力绷紧,他也没办法破坏猛虎的关节。
迦尔纳瞬间放开若規,与之拉开了距离,他判断,就算使用宝具,若規也不会死,那么就只能跟他打消耗战,而这正是迦尔纳的长项。
“你以为凭你一个就能对抗我们四人吗?”
身上浮现起紫色血管的黑瞳男人,两手交叉成张开的血盆大口扑向了迦尔纳,青年迅速舞着枪以防御姿态淡淡地道:
“谁说我是一个人?”
黑色的影子忽然自高空落下,雷庵躲闪不及,被直接压了下去,整座大山也随着重物的降落而剧烈摇晃起来。
“从本大爷身上滚开!”
魔人的气息猛然炸开,强大的核心力量轻松顶飞了人形的黑影,起身的雷庵望着退到一旁的“那个”,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覆盖全身的漆黑铠甲、萦绕飞扬的诡异暗雾、以及从头盔缝隙里透出的猩红之光,都昭示着这个存在的不详一面。
或许单论实力是青年更强,但压迫感的话绝对是黑骑士的压倒性优势。
“呜嗷嗷嗷嗷嗷嗷!”
黑骑士狂吼乱叫着奔杀而来,他将双拳至于身前,以沉踏的前脚为轴挥出了重重的摆拳,却不想被雷庵一个潜闪灵敏躲过,还令无防备的腹腰完全暴露在了魔人眼前。
“呜……”
雷庵的勾拳精妙地暴击了黑骑士的肝脏,使其悲鸣着出现了动作上的迟滞,雷庵复身后趁此空挡迅速绕到黑骑士的身后,将笔直的直拳砸了过去。
——吴家传·钟馗。
“什!?”
拳头仅仅打飞了幻影,黑骑士感知着逼近的袭击矮身朝后将附着铠甲的肘击送到了雷庵结实的大腿上,随着一声不安的肉爆声,凶恶吴氏的架势顿时瓦解,黑骑士于此刻把双脚抬离地面,用右手接地使爆烈的踢击命中了正在下落的紫色下巴,令雷庵宛若断线的风筝那般飞降到了残存的巨石上。
“脱力?”
迦尔纳眯起眼凝视着撞碎巨石后咬牙切齿着起身的雷庵,想到了能抵御重击的一种“柔之技”。
“好了,在打下去对谁都不好,你们还是回去吧。”
与强硬的话语一同凭空出现的,还有蓝甲的少女骑士与控制着银色战车的绿发战士。
(刚才是灵体化了吗?不过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呢,Saber。)
士郎流露着复杂的神情将视线投向了少女的剑士,尽管少女貌似握着什么东西,但从别人的角度来看,却只能望见模糊的升腾气流。
“那是你以前的从者吗?卫宫士郎。”
王马从士郎的表情中窥探到了某些出乎预料的情报。
“别以为我会念旧情,拯救不列颠是我不容妨碍的目标!”
少女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手下留情的可能性。
“Saber就是这样嘛,况且我们的合作也并不愉快。”
混乱的情绪波动只是暂时的,士郎马上就恢复了坚定的气势。
“这就是那位饭量超大的光炮亚瑟王啊,该说果然长得很像吗……”
雷庵抚摸着隐隐作痛的大腿道。
他在听说萨什卡·弗拉基米耶维奇·彼得罗夫的故事后,上网搜索过他的照片,他的长相简直和Saber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但这不是多奇怪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亚瑟王的子孙遍布全球,而且长得都差不多。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就此打住了吗?那好——”
话音未落,绮丽的蓝影便飞扬着尘沙,挥起无形的利刃无情地冲到了士郎的身前,手起剑落,绚烂的火花与清脆的响声成为了在战争开始的信号。
“切。”
黑暗的骑士拔出沾污的圣剑朝魔人扑袭而来,雷庵灵巧地躲闪着超人的剑击,将两脚一动,瞬间移至黑骑士的身后,与之背靠背,按着相同的节奏动了起来。
——吴家传·影法师。
“所谓的宝具是这种东西吗?果然身体能力提升了啊。”
黑骑士怎么动,雷庵就怎么动,任凭他如何转身,都无法摆脱贴在背后的吴一族。
“嗷嗷嗷嗷嗷嗷!”
愤怒的骑士猛跺一脚,令土地崩裂了开来,雷庵被地形的忽然变化破坏了平衡,漆黑的大剑也随着主人的转体将发寒的冷芒斩在了魔人的身上。
“???”
利刃劈开了阻挡的衣物,却停在了如钢的肌肉坚实的表面上,雷庵咧嘴大笑着提肘后击,打退了无法理解现状的黑骑士,随后快速下潜扑至头部后仰的骑士身前,伸出了双手——
“嗷嗷嗷嗷嗷嗷!”
(不会让你擒抱的。)
凭着仅存的理智,黑骑士将重心稳稳下压,并做好了用两脚抓地进入角力的准备,但雷庵的动作是超乎预料的奇特,他以双手撑着地,将力量集中于腿部朝正在下落的骑士下颚蹬了出去,伴着夸张的重鸣,黑骑士旋转着上天又摔了下来。
——吴家传·杨戬。
“二虎流的金刚型还真是好用啊。”
雷庵俯视着倒地不起的黑骑士道。
但他立马又被另一场战斗吸引了注意,那是王马与迦尔纳的战斗。
“放过我吧!长兵器真的不容易应付啊……”
面对着冒火的长枪,王马被迫采取了防守的姿态,灵活的身法使他在每每要被击中的档口都能勉强进行闪避,但因为敌人连带着枪身在喷火的关系,哪怕只是被枪尖略过,皮肤也依然会遭到烈焰的灼烧。
上衣已被烧得破破烂烂,下段也不时会受到攻击,王马陷入了束手无措的境地,想要近身却会被迦尔纳提前封住进攻方向、意图用火走采取迷惑战术又会惨遭火焰AOE的无差别轰炸、就连用水草取缠绕枪身夺取兵器的打算也因为枪头的硕大黑沿和喷出的烈火而不可能进行。
事到如今,名为十鬼蛇王马的男人所有的常规手段都无法对迦尔纳起效,战斗的胜负在枪兵看来已无任何悬念,自己的胜利只是个时间问题。
(好,就是现在。)
王马失误了,他在后退时被一颗不起眼的石头绊住脚朝后倒了过去,迦尔纳决定抓住机会终结战斗,但当他的枪行将刺破王马的皮肤时,武者的身影却从他的视界中凭空消失了,同时自其胸口也传来了难以言喻的疼痛。
“呃啊!”
肉骨而成的重拳砸在单薄的躯体上引发了强烈的震动,迦尔纳倾吐着鲜血,不可思议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王马,发出了凄惨的悲鸣,现在的王马浑身被血色覆盖,连眼睛都变得和吴雷庵一样暗黑无比。
(通过提高心脏跳动的频率加速了吗?)
眼中的景象让迦尔纳瞬间明白了对方技术的原理,胸前的巨痛在逐渐平息,以日轮之甲的能力,这种程度的伤害转眼间就能治愈,加速的技能也只要小心应付便不成问题,正如此想着时,王马却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行动。
“去死吧!”
借助凭神带来的超高速,王马霎那间绕到迦尔纳身后,用双手勒住其脖子,并以自身的背部为杠杆将之提了起来。
——二虎流·水天型·首断。
“怎么——”
话音未落,伴着夸擦的声音,迦尔纳的脖颈断裂了。
“Lancer!”
乘着战车的绿发骑兵眼见着迦尔纳化作粒子消散的模样,惊呼道。
“可恶!兰斯洛特卿也魂飞魄散了。”
倒在地上的黑骑士早已不见了踪影,Saber躲避着自天空与泥土中袭来的剑刃,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数不清的寒芒如峰群般从天而降。
快准狠的利刃裂着土泥拔地而起。
既然无法正面对抗,那就使用远程攻击,这是士郎的优胜战术。
从双方的武器碰撞的那一刻起,他便再度确认了Saber的力量对于自己的绝对优势,因此他选择拉开距离,用上下同时出击的远程消耗战来打赢强大的骑士王。
“我现在要比当年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更强!”
望着为闪避攻击而狼狈不堪的Saber,士郎悠闲地举起右手,顿时无数刀剑遮蔽着阳光,编织为恐怖的锐利巨网扑向了骑士王。
“喝!”
萦绕着圣剑的气流爆裂了,露出圣洁原貌的宝剑散发着金黄的光芒,在自身主人的挥动下,将由地球母亲赋予的幻想之力倾斜而出粉碎了疯狂压来的金属大网。
遮日的黑暗被一扫而空,光明重新回归了大地。
“那玩意儿原来限制了Saber的攻击力吗!?”
士郎目瞪口呆地直视着被圣光包围的阿尔托莉雅,不可置信地喊道。
2004年第五次圣杯战争时,因为在和Berserker打过一次后Saber便被那个紫色的女人给掳走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清楚这位传说中的亚瑟王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再次见面时她已经是被某个从其他多元宇宙路过的高远某某弄死,快要消失的样子了。
“喂喂喂!这开玩笑的吧?英灵只不过是那些英雄豪杰的数据记录而非本体才对啊,从者还是英灵的分身,不应该这么强的吧……”
士郎将迄今为止的一生都献给了正义的事业和投影魔术,故此他对于某些常识性事物的理解有着同正确答案相比而言稍显微妙的偏差。
“Rider,解放宝具真名,干掉这些家伙!”
“那个,我的战车不需要解放真名来着,而且万一被另一方——算了,照你说的做吧。”
绿发的骑兵扫视着王马等人,改变了想法。
目前的当务之急无疑是解决这群局外人,另一个阵营什么的暂时还不重要。
于是,他勒紧缰绳,催动着战马朝几人的方向碾了过去。
“你控制好方向,别被蒸发了。”
Saber善意地提醒着Rider,将圣剑举过头顶高声嘶吼道:
“Ex——”
仿佛是天地之能与英雄豪魂的金色精光自世间的每个角落中流淌着汇集到了蓝白的剑身,那是庞大得超过现代人造兵器之极限的澎湃伟力,亦是能彻底扫灭妖魔的神圣制裁。
“这股能量足以抹平东京啊!”
士郎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直面过能抹掉城市级别的能量,其余三人自不用多说。
他们震惊地看着金色的能量,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不知道我的攻击能否抵消这一下。)
若規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迈步上前,面对着轰轰奔来的战车,将双腿前后分开,右拳握紧收腰,摆出了打击的架势。
“——calibur!”
金色的大海随着少女的呼喊,化为光的洪流吞没着前方的一切追上了战车的速度,两者并列着卷起滔天的神威崩解了沿路的事像,令小小的森林变成了风与火的无间之地狱。
A++的对城宝具与A级的对军宝具,tmd!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tmd阻止这tmd的无敌组合技啊!
大地在晃动、天空在震颤、空气在悲鸣、就连那远在外太空观察的卫星都在发抖啊!
“呜啊!”
若規惊鸿一脚,踏地转腰释放了绷紧至极的右臂肌肉之力量,呼呼生风的刚猛巨拳撕裂着本已扭曲的景象,径直爆轰了杀来的三匹战马。
“愚蠢的人——”
毁灭来得太突然,甚至Rider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带起狂风暴响的筋肉怪力便已将他连人带车地完全抹掉了存在过的痕迹。
接着,Saber在恍惚间看见了一头凶气汇成的黑煞妖虎正吼叫着朝自己扑来,她张着嘴,不晓得这是什么情况,而下一刻,当眼前的光辉忽然散尽,裂身的巨痛也蔓延至全身时,她才觉察到了一丝不安,可这不安就是她最后的思绪了。
“——”
身体与思维,在同一瞬间化作了乌有,看似无敌的光之斩击亦不复存在。
压倒金光热流的巨型冲击波瓦解了地面,也搅乱了天空。
原先的树林被深不见底的深坑取而代之,晴朗的天气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四人眨着眼,试图理解这副过分离谱的光景。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倾盆而下的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身子,使凉爽的寒意刺入四人的大脑,唤醒了懵圈的思维波动。
“怎么办?只有四个从者被处理掉,魔术师一个没死吧?”
呆呆地望着突变风景的若規道。
“总之,还是先回去再说吧,搞得动静好像有点太大了。”
尚未彻底缓过神来的士郎如是说。
——
红色校服的少年轻踏着屋顶在建筑物之间飞跃而行,他目视着前方的空间,挥手驱离了碍事的鸟儿,他不喜欢阻碍自己的东西,根据程度的不同,他采取的手段之强度也会不同。
“虽然马夏和萨沙好像不反对我和安雅交往,但果然妈妈那一关很难过啊,爸爸应该是站在妈妈那边的,唉~”
少年叹息着继续往目的地飞去。
很快,他就看见了不远处矗立的一座学校模样的地方,既然快到了学校,那也就没必要飞下去了,少年将重心缓缓下移,通过踏墙减缓了掉落时的动能,随之又翻滚着平安落了地。
“看来没人注意到。”
德米特里四下张望着确认了没人发现自己的轻功后,若无其事地混进了前面赶着上学的学生们中间。
他是无需隐瞒身份和能力的,这些学校方面都会向其他学生介绍,他只是不想在第一天就引起太大骚乱罢了。
尽管如此,他的外貌也依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跨过学校大门时,无论是私自修改校服的不良、气质阴沉的肥宅还是数人成行的现充,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在了德米特里身上。
“德米特里·樱井,狮鹫王的亲弟弟,果然不管是脸还是身材,都和他哥哥很像呢。”
“竟然这么普普通通地来上学吗?还以为会有专车接送的。”
“特意从天音市来凉京上学,真是难以理解。”
“希望不是个暴脾气,否则有我们受的了。”
周围人的议论并没有让德米特里驻足辩论,从小到大,类似的情形他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若是因此而烦恼,他估计早就脑出血暴毙了。
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德米特里慢悠悠地独自一人来到了二楼走廊,他身旁走过一个又一个匆忙的学生,而他本人却只是缓慢地移动着脚步,好似根本就不在意是否会迟到。
“樱井同学,你原来在这里啊!你都没和老师说一声就直接来班级外面是不是有点——”
“抱歉,我边想边走就到了这里,不过这样挺好的,反正都要来嘛。”
茶色长发的年轻女人流露着苦恼的情绪跑来叫住了已经走到班级外的德米特里。
“哎,樱井同学在想什么呢?竟然连走到哪了都不知道……”
老师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如果没有她,德米特里大概会继续前进,直到撞墙吧。
“没什么,您不用担心,只是私事而已。”
德米特里浅笑着回应了老师,虽然态度温和,但却非常明确地表达了不想和别人分享心事的意思。
“好吧,那进去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或许是感到了德米特里的礼貌微笑下的抗拒,女老师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领着少年步入了教室里。
“二年级B班啊。”
瞥了眼教室门牌上写的字,德米特里若有所思地低语道。
一进来,德米特里便以最快的速度扫视了一遍教室的情况,不同于他以前所在的地方,这里的环境非常整洁干净,阳光也较为充足,而且学生们也都很乖巧地坐在座位上,若是只从这些情报分析,B班的学生教养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各位同学们,早上好。”
“老师早上好。”
学生们在前排一名黑长发女生的带领下,集体起立向老师礼仪性地回道。
(这样的学校怎么会有那么多不良?)
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开始在德米特里的心底生长起来,按理说这种校风良好的地方不可能会产生太多品行不端的学生的,但无论是德米特里之前打爆的那几个人,还是在进校时跟着议论他的混子,都无疑是志成的学生。
(一两个倒也罢了,但怎么看那些家伙都是成群结队的。)
少年深深地察觉到,转学之后的生活也不会有多平静。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老师我前几天说的那位转校生。”
老师轻柔地说着介绍了德米特里,随后教室里虽然传出了几声“好帅”之类的微微细语,但绝大部分学生还是保持着一本正经的坐姿,这让德米特里感觉很舒服,那种转学生一来就大呼小叫的学生通常素质都不怎么样。
“樱井同学,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嗯,好的。”
德米特里迈步上前,面向着端坐的同学笑了笑,随之以事先排练好的,介于轻浮和稳重之间的语气开口道
“大家好,我是德米特里·樱井,今年十六岁,从天音市花川高中转学而来,希望能和各位同学们友好相处,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自我介绍随着德米特里唇齿的合闭结束了,虽然内容没什么问题,但同学们的脸上依然浮现出了“这家伙不好相处”的表情。
原因无它,纯粹是德米特里言行中散发着的生人勿近感使他们产生了如此的想法。
走路的姿势和笑容都太机械性了,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根本就不想和同学老师交心。
“哎?就这么完了吗?樱井同学不说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什么的吗?”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硬要说的话,就是做好应做的事,排除障碍吧。”
“这、这样啊,那就选个座位坐下吧。”
德米特里没有撒谎,他的人生宗旨就是做好应做的事,并且将阻止自己的障碍给除掉,只有在不妨碍这个宗旨的前提下,他才会偶而任性一点,例如和安雅交往。
为什么练武?因为他是萨什卡的弟弟,狮鹫王血脉的拥有者,就应该练武。
为什么上学?因为他是十六岁的少年,一个正常的高中学生,上课才自然。
因此他从不逃学、从不故意违反校规、也不在高中之前谈情说爱,做应做的事是他的最高准则,要是有什么东西妨碍他去履行“应尽之责”,那就去清理掉,就这么简单。
甚至不惜忤逆义兄和母亲也要与安雅恋爱本身也是因为他自觉到了叛逆的年纪,应该去象征性地叛逆一下才做的吧。
有时会违抗父母的好学生,这是他为自己弄得设定。
“我去那里坐可以吗?”
德米特里指着进门时便在心中定好的后排空座位道。
那里空荡荡的,两张椅子上都没有人坐着。
“当然可以啊。”
尽管没有说出来,但老师的眼神传达了她对于德米特里的疑惑,明明空座位不是那里才有,少年却依然选择了没有同桌的地方,这和资料里那个同朋友们打成一片的优秀学生形象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德米特里踏着极其稳当的步伐走到空座位附近,将椅子拉出,然后坐了下去。
一切的动作都太标准了,以至于旁边的同学开始怀疑起他究竟是不是人类。
(接下来是把书本和文具放在课桌上。)
他正欲按此步骤行事时,周围的空间突然发生了轻微的震动。
“地震了吗?”
“好像震级不大。”
“别管了,常有的事。”
“可是,外面忽然下起雨了……”
同学们的话语令德米特里猛地转头望向了窗外,正如他们所言,直到刚才都很晴朗的天空不知怎的,竟然变得阴云密布,从中还有瀑布般的暴雨倾泻了下来。
“喂喂!这是特大暴雨呀!”
雨水啪嗒啪嗒地“撞”在了窗户玻璃上,外面的景象已经完全被雨流给遮挡住了,不安的氛围逐渐蔓延于室内众人的心间,使他们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这是,有强者在战斗?”
地震和暴雨,熟悉的场面唤醒了德米特里脑海中被埋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