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玥刚接触到水晶，与之前一样，庞大的精神力朝林馨玥涌了过来，她不得不放下战斗，席地而坐，消化这股突入其来的庞大力量。
“小姑娘，醒醒，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林馨玥摇摇头，避开了那位老妇人的目光，混在人群中穿过马路，她不知道她想去哪里，此刻她的大脑混乱无比，只依稀记得她正在与戴安娜战斗，但其它的有些记不太清。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或许，只是我的臆想。所以，我到底要做什么来着……”
身穿白连衣裙的林馨玥在街道口的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刚离开时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她招了招手，喊道，“歆瑜！”
林歆瑜呆呆地别过身子，眼带厚重，显然是没有睡好。林歆瑜露出一抹苦笑，脸色略有些憔悴。
“都说了不要乱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我可没乱跑！我记得我是去……我是去做什么开着？”
任凭林馨玥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来她要去做什么，林歆瑜轻轻摸了摸林馨玥的脑袋，她笑着说道：
“你不是要去朋友家里吗？”
林馨玥一拍手，她瞬间想了起来，她赶忙和林歆瑜道别。林歆瑜看着远去的、林馨玥的背影，身影渐渐淡了，只留下一根残破的血红藤蔓，静静躺在人行道中央。
林馨玥忽然停下脚步，她偏过脑袋，看向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
“刚才好像有人在那来着……”
她摇摇脑袋，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感觉记不住东西。她穿过小巷，来到老旧的商品房门前。
“你好，请问有人吗？我是来找小伊的……”
话说到一半，一位岁数不算大的妇女推开门，林馨玥第一眼就觉得她很眼熟，她好像叫约瑟芬来着。
“你是小伊同学吗？她刚刚有急事出去了，如果不介意，要不进来休息一会？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约瑟芬带着林馨玥进屋，从冰箱里拿出两罐果汁。
“不好意思，家里只有这些东西。”
“没关系的。”
林馨玥接过水杯，她看了眼身旁空荡荡的座位，在她的认知里，旁边应该有一名女孩。但她有些记不清她的样貌了，依稀她有一头美丽的金发。
她的余光瞥到一旁画框上，一颗青翠的参天巨木占据了画框大半。
“那是什么？”
“那是……你啊。”
约瑟芬伸出食指，轻轻点在林馨玥眉心，大地震颤，四周的楼房开始崩塌，化作淡紫色粒子。站在她面前的约瑟芬化作一颗不起眼的种子，落在林馨玥掌心。
“只有这样做，才能省去一些时间。”
黯淡的灵体，静静漂浮在林馨玥身前，帮林馨玥分担着水晶内的淡紫色光点。
“你这样，和那颗被厄加尔丝抹除灵魂的种子有什么区别？！”
楚唯依黯淡的身影同样闯入这片崩塌的空间，被厄加尔丝重创后，她的灵魂无比虚弱，实力十不存一。她静静站在约瑟芬身后，眼里满是纠结。
“我本来就是她的一部分，现在我只是回归于她。当然，和那位妹妹不同。也许，我们…还能再见。”
约瑟芬笑着，她轻轻挽住林馨玥的双肩。
“约瑟芬，妈妈？你不是，失踪了么？”
林馨玥的眼角不禁挂着泪滴，她明白约瑟芬要做什么。仅凭现在的她是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力量。
“傻孩子，我一直都在……今后也，一直都在。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也要满怀着希望……”
约瑟芬的影子已完全看不见了，绿色光点化作两只翠蝶，于天际缓缓消散。
这片由精神水晶虚构出来的空间也维持不了多久，随着林馨玥本体的逐渐清醒，且对这块宝石的掌控与理解也越发深刻，这片空间的崩塌愈发快了起来。
直到虚空撕裂，她的精神冲出身体的束缚，冲破水晶对意识的压制，她恨不得赶紧睁开眼睛，用这颗水晶的力量将戴安娜带回来，与林歆瑜一起结束这场战争。
但她刚睁开眼，入耳便是一阵虚弱无力的声响，“我喜欢你……”
染血的唇瓣紧贴林馨玥的樱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她口腔游荡。她瞥见林歆瑜被洞穿的胸膛，她瞥见她身上逐渐腐败的血肉，她瞥见她归零的血槽。
林馨玥抬起沉重的、灌注了铅似的手臂，圣光从她手掌心挤了出来。光芒，正拼命驱散林歆瑜身遭的黑雾，但血槽却没有丝毫动静。
她抬起的手没了力气，重重砸在地面，她想将依在她身上的林歆瑜扶起，但她的身躯是如此的沉重。
“我也……喜欢你……从很久以前。”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身上仅剩的力气般，一字一顿、颤抖着发音，如果不是此时的林馨玥脸色苍白，她真的会认为她已经死掉了一般。
林歆瑜挤出笑容，脸色却苍白如纸。在最后，她仍旧听见了那句话，她奋力抬起手臂，轻轻触碰林馨玥的脸颊。黯淡的双眸缓缓闭上，泪珠顺着光滑的肌肤滚落下来。
“再……见。”
林歆瑜合上碧绿眼眸，那一刻，组队界面的头像彻底灰了下去。
她就是个傻子！
如果她能早一点接受这些！
如果……她能更强一些。
或许这样，结局会更好一些吧？
约瑟芬不用死，林歆瑜也是，她们本应能快乐地过上一辈子。
但现在这一切都晚了……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林馨玥奋力张开眼睛，眼前却模糊一片，无言抽噎着，她用她那沾染鲜血的手掌拭去眼角的泪珠，但鲜血很快被泪水冲淡。
“该死的蝼蚁，竟敢伤我…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既然已死，那就成为我的奴仆……”
死灵君主伸出右手，裹挟着阵阵黑雾，那张覆盖在灵魂之火上的大脸扭曲着，但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那抹畅快。
“就那么喜欢做亡灵么……”
林馨玥的眼角挂着未干的痕迹，一双金眸凝视着缓缓下落的手掌，她轻轻开扣，声音却精准传入死灵君主耳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灵君主手掌微微一顿。
“就那么讨厌生你养你的一切么……”
“但你去那边和他们讲！为什么要来这里，这个世界明明和你无冤无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