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了近四个小时后，节制一行终于快要离开这片污染区。远处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铁丝网栅栏，不过已经被破坏出很多缺口和洞口，其上的铁锈也说明了它的年久失修。
越野车从公路上的铁丝网缺口冲撞而入，产生金属摩擦的尖锐“呲呲”声。
节制突然瞥见窗外远处的升起一缕青烟，“停车！”紧急刹车的两俩越野车轮胎发出了好一阵的摩擦声，车身才停了下来。
“附近可没有什么人家吧？”节制命令拉斐尔随自己带上一部分人形前去查看天空中烟柱的来源。
又步行来到一处高数米的陡崖，节制蹲在坡上，人形电子眼辅以望远镜，看清了冒气青烟的一座废弃工厂，工厂大门前还有新鲜的车辙印记。
“放只侦查者，嗯，再放只兵蚁，去侦查一下。”
话毕，拉斐尔和一名人形释放了侦查者和兵蚁，陆空两路前往侦查，为了减小被发现的可能性，节制让拉斐尔和人形远程遥控派出的侦查者和兵蚁。
终端上传来的实时画面中，几名带着面罩的军人正围着中间的火堆取暖，火堆上还放着装着水的铁壶。
尽管他们如此松懈，但依然有负责站岗的士兵，大门处两旁分别站着一名士兵，不敢冒暴露的风险，陆上的兵蚁没法继续深入。
而空中的侦查者传来的俯视影像中，工厂更深处还停放着两辆车，一辆为无棚式，车上还有几名正坐靠着车栏休息的士兵；另一辆为厢式，不知车内装着什么。
“等等，放大，那是……？”节制突然看见一名士兵旁一抹突兀的白色，“涅托！”让侦查者调整拍摄角度后，节制确认画面中的白衣少女的确是涅托无疑了。
“看来帕兰蒂斯在贝尔格莱德果然有所动作。”
画面中的士兵与涅托面对面，似乎在交谈些什么，一段时间后涅托乘上了那辆厢式车，离开了废弃工厂。
“告诉记者团，就说休息一下。”节制望着涅托的离去，不禁对废弃工厂内的人类部队有了想法。
“再派一架侦查者，跟踪一下离开的那辆车。”
“另外，准备进入那个工厂，你安排一下计划。”
节制站起身来，拍掉裤子上的灰尘，
“是，不过，那些人类怎么处置，直接射杀，还是打晕。”拉斐尔同样站起身，询问节制的指示。
“当然要有活口啊，我的目的是情报啊。”节制在一名人形搬来的小凳子上坐下，开始静候拉斐尔的佳音。
选择了一处在站岗士兵视线死角的崖上绳降落到地面，人形匍匐并借助岩石和报废车辆接近了站岗的士兵。
迅捷地以人形的巨力击晕两名士兵后，人形们分为两波，一路进攻火堆，一路进攻军车。
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松懈的士兵面前，人形很快制服了甚至来不及拾起枪的人类士兵。
“刚刚在你们营地的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家伙是谁？”节制微笑着对面前一种被绑着手脚的士兵问道。
节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这样啊，”
“拉斐尔，你把他们全部分开，我要单独询问。”通过私密频道给拉斐尔通讯，节制不得不用一些手段撬开对方的嘴。
“听好了，我已经将你和某一名你的同伙确定为一组，如果你俩都不招供，我会将你们都折磨至死；如果一人招供，另一人不招供，招供的人我会放他走，并给他一些食物和水，不招供的人我会折磨至死；如果你们同时都招供，那么我会把你们都放走。”看着如此不厌其烦陈述了十遍的节制，一旁的拉斐尔有些困惑，“BOSS，这样做是……？”
“听说过’囚徒困境’吗？”节制看着最后一名已经招供却被枪杀的士兵，节制转过头看向拉斐尔。
“由美国的梅里尔·弗勒德和梅尔文·德雷希尔提出相关理论，后来由艾伯特·塔克以囚徒的方式阐述，并命名为’囚徒困境’。两个罪犯被关入监狱，不能互相沟通情况。如果两个人都不揭发对方，则由于证据不确定，每个人都坐牢一年；若一人揭发，而另一人沉默，则揭发者因为立功而立即获释，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狱十年；若互相揭发，则因证据确凿，二者都判刑八年。由于囚徒无法信任对方，因此倾向于互相揭发，而不是同守沉默。最终导致纳什均衡仅落在非合作点上的博弈模型。”拉斐尔流利地将资料库中搜索到的内容复述了一边。
“如果这些家伙真的是同生共死、互相信赖的好战友，以及他们是真正的不怕折磨的硬汉，那么其实我也撬不开他们的嘴。”节制冷笑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士兵。
“虽然我订的规则有所不同，但他们的确是一群自私怯懦的家伙。”
“这可是博弈论中的非零和博弈的生动的例子哦。”
节制听过士兵的招供后，才知道这支小队隶属于贝尔格莱德暗中的叛军，他们与“帕兰蒂斯”合作，计划在苏欧会谈日发动对前来与会的泛欧联盟执行主席乌尔利赫和苏联大使罗申的绑架和袭击，他们还将进行炸毁隔离墙的计划。
【似乎不需要自己动手？不过帮助或者指使叛军这么做的帕兰蒂斯目的何在呢？难道乌尔利赫或者罗申知道些什么？还是说贝尔格莱德有一些其它的什么东西？】
节制一边命令拉斐尔处理掉这些士兵的尸体，一边做沉思状回到记者团所在的越野车营地。
车队重新上了路，而副驾驶座上的节制开始思考一直以来帕兰蒂斯及其幕后者“威廉”的一系列行为的动机。
事实上，在节制控制东德政府后，他的部队就在境内与帕兰蒂斯发生了多次交火，不过后来对方就销声匿迹了，在境内再也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看来必须要尽快收集“梭鱼”的情报，我也得向主脑问问】
望着地平线上贝尔格莱德市区上空聚集的令人感到压抑的乌云，节制预感届时贝尔格莱德的动乱的规模说不定会出乎自己的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