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失败勇者、存在的尽头

作者:千叶的使者 更新时间:2016/10/3 7:46:51 字数:6307

下雨了。

冬季的雨,细碎而绵长。

从路边窗檐的边缘落到指尖,那份冰凉沿着全身攀延开来。

大概是因为被阴云所覆盖着,光线也变得阴暗起来,城市的中心、那林立着的霓虹在雨幕中也只剩下一片朦朦胧胧的微光。

空气变得相当寒冷了啊。

把围巾盖到嘴角也感觉不到温暖的程度。

在认识打工妹、电波女、领班。还和初恋女同桌、还和后辈君在同一个社团,还未曾来到这家餐厅的时候,我相当喜欢着雨。

如果单是路面变得泥泞的话,我大概会相当讨厌雨季吧。

然而、被雨线所编织的帘幕包裹住、就算浑身湿透也会觉得温暖。那份温暖并不是温度的关系,被雨淋遍全身会觉得冷,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汽车的鸣笛会被掩埋,行人的低语会被掩埋,天空也好地面也好,一切嘈杂的事物都会被掩埋。

掩埋到只剩下将自己拥抱住的雨声、还有,仿佛成为了世界中心的自己的心声。

那个时候才能真确的感觉到,自己存在着。

即便路面会变得泥泞,洗好的衣服很难晾干,出行也变得麻烦。

那份雨,让我听到,自己的存在未曾失格。

那大概是我无法讨厌雨的原因。

回到家中,在玄关打开了灯。

等到伞上的水珠都滴落之后,将它放进了伞筒。

汐今天去了电波女家,所以晚上不会回来住。

平时都相当热闹的地方变得空旷起来,会令人觉得更加寂寞啊。

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啤酒,气泡和冰凉的液体一并涌入喉中,甘甜涩苦在口中残留,因为冰过头的问题脑袋也短暂地疼痛起来。

不过这份疼痛也觉得有些舒爽,不我不会是m属性的吧。

把啤酒放到暖炉桌上,一旁摆放着,从汐曾经居住的地方拿到的日记。

先前也有想过从日记上找到汐的原名,不过似乎那个男人因为一直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所以直到最后也没有为汐取名。

而我顺着脑中某CL的印象,随随便便取了个汐的名字,这样没问题吧。

果然还是应该认真翻着字典找个好名字吗?

比如说拉拉蒂娜啊妹梵啊莫娜啊之类的?

这样重要的事,被那个男人以“哎呀哎呀,总有一天会想到好名字”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这样说起来,我要对他抱怨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从各个方面都有不少要抱怨的话题吧。

然而。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努力到了那种程度,最后还是选择了自杀。

为了欲望吗,还是为了虚妄的理想?

不、他更加普通、现实地努力着,并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

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而终于被那份期待压倒、被希望所束缚到了末路。

不、不止如此。

他在那个狭窄的三坪房努力着,日复一日偿还着借贷所堆积的债务,为了不让汐母女被贷款公司骚扰所以独自一人远离了她们生活着。

那样的男人,最后也不为了拖累家人,而选择了自我牺牲的末路。

听上去很帅气、自我牺牲。

然而那只是、欺瞒的谎言而已。

那样的自我幸福根本无法让获救的人得到幸福,那只是一味的自我满足。

可是这样的道理,他一定明白的。

因为他在日记中说过类似的话。

探寻着那些故事中,自我牺牲的行为背后的意义。

日记中的他对着猫讲着那些故事,然后又对着猫,笑着那些自我牺牲的愚行。

雨声变得越来越大了。

那样的雨滴前赴后继地在窗上碎裂、滑落。

就像泪滴一样。

不、不对。

远离了所爱之人的他,也深明自己是为了所爱之人而努力,期待着一起欢笑的终局,才会努力到了那种程度。

浸染着冰冷雨滴的风,从窗边的缝隙涌入。

暖炉桌还没来得温暖起来,为了驱赶那份寒意,我起身关紧了窗户。

然而。

被那个冰冷的风、所掀动的日记。

翻到了我未曾注意过,最末最末的页尾。

并不是在日记的最后一章,而是在日记本的最后一章。

上面是,那个男人的字体。

[——我好孤独。]

---------------

“我知道了,领班。”

挂断电话。

视线中的东西,都被薄薄地雨幕所覆盖着,变成了相当朦胧的景色。

领班刚刚打过来了电话。

那个医院的小护士,最近被分配到了一间病房,那位病人的模样,和我所拿到的照片十分相似。

所以现在,乘着电动摩托车,我正赶往医院的方向。

因为路面堆积着雨水,所以把握方向要相当谨慎。

然而心情完全平静不下来,不停地、不停地,回响着那个男人最后一页所写的话。

[——我好孤独。]

那样的原因全然明了了。

为了不拖累汐母女所以独自一人远离了她们生活着。

为了一起欢笑的终局,独自一人努力着。

日复一日,机械般重复着机械的工作。

什么理想、希冀,完全没有思考的闲余,就这样一直不断重复着、重复的生活。

直到自己也变得暧昧不清、他终于被,孤独感所击倒了。

大概是,连自己的存在都难以察觉到,所以才失去了前进的力气。

可是。

明明都、明明都。

努力到了那种程度。

——哗。

扭转着方向,底盘的车轮却稍微打了一下滑。

我摔倒在地,整个人都扑倒在水滩之中。

变得相当狼狈、身上被完全浸湿了。

啊啊、如果买个雨披就好了。

不,压到水滩也是幸运的一环吧。

不如说,这个世界大多数都是靠幸运在左右着。

这份幸运并非,欲望所致的东西。

像是彩券的中奖、遇上和善的面试官、抽到SSR之类的。

并非如此。

而是陷入贫穷的绝境却中了彩券、应聘工作的时候遇上了兴趣相投的面试官、甚至到随便玩玩的手游都抽出了相当稀有的限定卡。

那份并不是好运,也不是“luck”,只是单纯撞上的概率的事情,所称之的幸运。

像是我被那所餐厅所聘用,遇上打工妹、领班,电波女,后辈君。

那都是幸运所致。

如果汐的父亲中了彩券,轻松付还了大笔的债务,大概也不会走到那样的末路了吧。

不努力,就不会得到回报。

但即便努力,也不一定会得到回报。

那样的命题不能逆写。

但是确定的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无论如何都无法向前迈进。

只是依赖幸运的话,终有一天幸运会被耗尽。

他所买的彩券,最后也没有一张中奖。

而我闲来无事玩着的手游,直到最后也没有抽到SSR。

那大概是幸运所致。

我从雨中撑起摩托。

将碍事的雨伞丢到了一旁。

湿漉漉的额发披散在眼前,用手把它向后面顺过去。

我记得,兜里还揣着一枚硬币。

能猜中硬币的正反,大概也是幸运的一种吧。

那我就猜正面好了。

啊、没有去看的必要。

硬币就放在兜里好了。

如果努力了、辛苦地努力了。

却还没有得到回报的话,再去责怪幸运好了。

但是在责怪幸运之前。

我一定、挺直胸膛、笔直地,去努力。

那样才能,笑着去责怪幸运呐。

---------------

到了医院的停车场。

还在担心摩托会不会坏掉的时候,却看到了十分熟悉的身影。

“哟,小哥。”

是教练小哥。

他撑着伞,向我打着招呼,可是声音并不带着平时的那份笑意。

“相当地狼狈啊,浑身都湿透了哦,小哥。”

“啊、算是吧,不过教练小哥你怎么……”

他打断了我的话。

“在夜校的时候,小哥说过一些自己的话题吧。”

相识了之后,和他就相互说了不少,各自的话题。

“小哥也相当地辛苦呢,读着夜校的时候,还得照顾小孩之类的。”

“......”

“不过小哥啊、那个时候,带着一些或多或少的抱怨吧,我不是指对小孩,而是指对小孩的父母。”

“是、那个时候。”

“小哥还记得吗,那次讲起武术话题的时候,我说过的吧,不了解的东西就不要随便评判。”

他旋转着伞,最后将它丢到了一旁。

“最开始听到的时候就想过,后来去警察局查了查,果然如此。那天小哥来医院的时候,我相当地紧张,甚至以为已经被小哥知道了。”

“等等……”

“啊、抛弃了那个孩子的母亲,住在这所医院的人,是我的熟识。”

雨并没有要停的样子。

他全身也都被浸湿了,发梢散乱着,让我难以看清他的表情。

“既然如此,就让我过去…...”

“不行的,小哥。我也有我的坚持。”

他站在雨幕中,和我隔了相当地距离。

光线被夜色所覆盖,又被雨幕所吞噬。

“小哥会看的东西,只会让小哥失望而已,所以不如,从这里就不要过去的好。”

他发出苦涩的笑声。

“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盯着我嘛,这也算是我的无理取闹,小哥能稍微陪我一下吗。”

啊?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向我丢来了某个长型的东西。

有些慌乱地接住了、是木剑。

“嘛,我大概也看了太多小说,所以才会做出这种胡闹的事。总之,小哥,因为你是外行人,所以只要能,用木剑打到我身上一下,就算你赢。”

啊、原来是这个样子。

这个家伙,从之前开始,就相当憧憬于这样的场景。

真是的,也不是十七岁的少年了,还得着中二病沉浸在幻想之中。

看小说的功夫倒是给我好好读夜校啊。

哈、不过。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而不巧的是,我可是比中二更加重患的,前电波患者啊。

我挥舞着木剑向他冲去。

砰——

木剑碰撞着。

那之上的雨水四溅开来。

抬起手想要接上攻击、他稍微屈身,向前踏出半步。

随后我整个人就被刀柄的冲击向后弹飞。

咚——

背部与地面碰撞、疼痛和雨水一同溅开。

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下巴就吃到了木刀自下而上的重击。

视线模糊了一瞬。

身体翻了一圈。

从后仰的姿势被打到了卧倒的姿势。

我站起身。

他的木剑向着我的腹部挥来。

——

那样的冲击传到身体,将肺部的空气全部倒出。

我连他的身影都无法看清。

正面而来的挥击就将我打翻在地。

啊啊、真疼啊。

真疼啊、疼到要赶上打工妹的一拳的程度了。

不愧是武术教练,等级上差太多了啊。

“小哥啊,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辛苦地活着。”

“正因为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辛苦中,所以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被他人正视吧。”

“但是啊、只看到自己的话,是不行的。只认同自己的辛苦的话,是不对的。”

这件事情,我很早以前就清楚了。

不、不对。

那个时候,打工妹的那个时候。

我叱责着她的自以为是,却忽略了我的自以为是。

“所以那些,对着比自己更辛苦,却更加不被关注的人,一味地诉说自己的话题,会令人更加火大,那样的行为,纯粹就是在炫耀吧?”

不止是炫耀。

倒不如说,那样诉说着自己的辛苦,只是为了彰明自己的存在感。

而那样的行为,对默默努力的其他人来说,是相当过分的事吧?

先前抱怨打工妹也好,抱怨汐的生父也好生母也好。

我是真的因为那份辛苦,而在抱怨吗。

不,我是笑着说那些话题的吧?

诉说着辛苦,来博取着关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仅此而已。

还真是做了过分的事情啊我。

“我并不讨厌小哥,只是,对于那样的行为,觉得不满而已。”

“真巧啊,我也不讨厌教练小哥,也对自己的行为觉得不满哦。”

呼吸缓了过来。

浸水的衣物贴在身上,变得相当地冰冷。

被雨幕所覆盖着的,停车场的路灯闪烁着朦胧不清的光线。

我站起身,痛感从各个位置都传了过来。

我向着他举起了木剑。

如果单是路面变得泥泞的话,我大概会相当讨厌雨季吧。

然而、被雨线所编织的帘幕包裹住、就算浑身湿透也会觉得温暖。那份温暖并不是温度的关系,被雨淋遍全身会觉得冷,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汽车的鸣笛会被掩埋,行人的低语会被掩埋,天空也好地面也好,一切嘈杂的事物都会被掩埋。

掩埋到只剩下将自己拥抱住的雨声、还有,仿佛成为了世界中心的自己的心声。

那个时候才能真确的感觉到,自己存在着。

然而,存在大概并不是,那样的自我满足。

和电波女、和汐,和领班和打工妹,和后辈君还有店长。

一起欢笑的时候,我才真正地、真正地存在着。

“这一剑会相当疼哦。”

“如果小哥你打得到的话。”

迈出脚步。

向着他奔跑着。

抬起右手,那样的雨滴打在右臂之上,冰凉透骨。

雨幕覆盖着他,又被夜色所笼罩着,他的身影变得相当模糊。

我用力地向他挥舞着右手。

——咚。

理所当然地被木剑挡住了。

然而那沉闷的响声,并不是木剑相交所发出的声音。

握住木剑的左手,向着他,更加用力地挥了过去。

“砰——”

并非木剑碰撞的声音。

而是确实,击打到了身体,所发出的沉闷撞响。

他向着一旁倒下了。

打中了。

我松了口气。

而全身的疼痛随着那样的放松扩散了开来。

“真疼啊、小哥。”

“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说吧。”

呼。

感觉这些天所有的烦躁,都一扫而空了。

不、我真的是M属性嘛难道?

“这些天的烦躁,都一扫而空了啊。”

他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站得起来吗。”

“啊、勉强能。”

“抱歉啊、小哥。”

“请我吃饭吧,改天。”

“哈,一顿相当豪华的饭吗。”

“理所当然哦。”

脚步踉跄了一下。

因为刚才的动作,卡在兜边缘的硬币,就顺着滑落了出去。

它在地上旋转翻滚,雨水落在它的四周,溅起细碎的水花。

它停住了。

朝着夜空、朝着被云和雨所包裹的夜空的那面。

是正面。

-------

我们来到了病房的门口。

因为两个人都湿漉漉地,所以还被值班的护士拦住了。

后来魑魅魍魉的小护士跑了过来,我们才顺利地上了楼。

教练小哥跟我稍微,讲了一个故事。

他曾经追求的某位女性,和其他人结婚了。

两人还生了一个相当可爱的孩子。

但是那之后,那位女性和孩子因为体质的问题,都生了相当严重的病住进了医院。

她的丈夫总算是凑够了医药费,然而在母女病情有起色的时候却,抛下了所有的债务,选择了自杀。

他原先,也相当不满于她的丈夫。

对着她说了不少,责怪她丈夫的话。

然而她只是微笑着,从来都不辩解。

教练小哥也帮了不少忙,总归是偿还了那份债务。

然而那期间,身体好不容易才好转的她,状况又直转而下。

最后连行动的能力都失去,只能躺在病床上。

生命也如风中残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

所以她抛下了女儿。

她说女儿很懂事,如果跟着她的话,一定会因为自己而觉得痛苦。

不如让好心人来收留她。

然而她的女儿并没有被送到收留所。

想要去寻找的教练小哥,也一直没有找到她女儿的踪迹。

直到——我出现了。

“那本日记,小哥也看到了吧。”

“嗯。”

“看过之后,我才明白,责怪着他的我,完全没有体会他辛苦的我,是多么地、自以为是。所以才会对小哥发脾气,大概也是自我厌恶吧。抱歉啊、”

“不、我也有错。所以不要再自责了。”

我叹了口气。

心情变得悲伤了起来。

并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

而是听了教练小哥的话,那个病房之后的场景都,大概能够想象得到了。

“砰砰。”

他轻敲了两声,听到一声回应之后就推开了门。

在那病房中间,躺着一位,虚弱的女性。

“这位小哥、就是先前提及的那位,好心人。”

“是吗、就是您收养了我的女儿吗。”

她笑了。

相当虚弱地、微笑着。

“说起来,丈夫总是说着总会想到好名字,所以直到最后都没能帮她取名呢。”

“…….抱歉,我擅自为她取了‘汐’的名字。”

“沧海之水入于江,谓之潮。江湖之水归之沧海,谓之汐……不错的名字呢。”

她微笑着。

十分开心地、微笑着。

“抱歉……”

“不、为什么道歉呢,倒是我这边,应该为您添了不少的麻烦,相当的抱歉呢……”

“汐是个相当懂事的孩子,并没有给我添麻烦。”

“是这样吗,真是好呢。不过。”

她微笑着。

“能听我一个,小小地请求吗。”

-------------------------------

离开了医院,来到电波女公寓的时候,她们正在看着奇妙的动画。

汐母亲的寿命,大概只有数十天了。

而她对着我,做了小小的请求。

“咦!勇者君为什么浑身都湿透了!”

“啊、刚才去了一趟医院。”

有些时候,不少事情都是无可奈何的。

就算努力也会不尽人意,只能苦笑着责怪幸运。

然而,被寄托善意的思念,就算没有获得幸福的终局、就算失败、就算演成了一部失败的黑色幽默。

那样的思念也不会被遗忘。

“汐、先前说要帮你找到母亲。”

“嗯?”

“抱歉啊,那个事情大概做不到了。”

“做不到了吗…...”

“汐的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妈妈她,会回来吗。”

“不。”

那份思念,跨越了失败、跨越了生死、跨越了数千亿的光年,如同天上的星宿般,在人的心中,无限地闪烁着光芒。

“去了很远的地方,就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吗……”

“勇者君……”

“抱歉,魔王,现在先听我说一些话吧。”

“嗯。”

我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啊,汐。去了很远的地方,是有理由的。不是出自她自愿,而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不得不去很远的地方。”

“汐、你的母亲,比谁都,比谁都要爱着你。”

无论是我、还是电波女。都比不上那份思念。

所以我,要完全她所作下的最后的请求。

“所以汐,觉得悲伤的话。就哭出来吧。”

那个孩子——因为太过懂事,总是为我着想,就算觉得寂寞就算觉得悲伤,也不会哭出来。

情绪憋在心中的话,可是会越积累越痛苦的哦。

所以——请您,让汐哭出来吧。

“但是……”

“没有但是,觉得愤怒就生气,觉得悲伤就哭泣,觉得开心就大笑,这就是人类。”

不自觉地,胸口也疼痛了起来。

不自觉地,眼睛也模糊了起来。

“所以,觉得悲伤的话,就哭出来吧。”

“呜……”

细小的,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旋转着。

然后。

如同窗外、尚未停歇的雨般。

“呜啊————”

哽咽着、悲伤着、将自己的情绪全数发泄着。

汐哭泣着。

“喂喂魔王小姐你怎么也哭了、”

“呜……勇者君、勇者君才是……”

抱歉啊。

各种各样的事情,都抱歉了啊。

我向着、那份思念的主人,暗自许诺着。

未来是相当难以预料的东西。

然而在我幸运完结的尽头,一定会。

一定会。

将那份思念,那份存在过的思念。

好好地,保存下来。

直到我幸运完结的尽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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