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和程水水接着打车去花园街公寓，现在是临近傍晚的时间，天色渐沉。
坐在出租车上，程水水忽然发笑。
苏辰以为是她的第二人格突然冒出来了，他怕在出租车上切换人格会出什么问题，立刻问道：“怎么了？”
程水水摇摇头：“没什么，阿辰，我就是想到现在学校里的老师，班主任可能正翻天覆地想办法抓到我们，给我的父母打电话，询问周围的同学，要是我们太久不回去还可能调取监控录像，想到这些就觉得挺好笑的。”
听她的语气平和，没有那种疯疯癫癫的怪异感，苏辰松了口气。
“水水，你变成小坏蛋了，刚才你还觉得担心，现在居然觉得好笑。”
“反正我们已经出来了，发生的事无法扭转，就尝试着去享受它嘛，或许今天会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就好像被困在监牢里，每天只能看着从头顶小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贪婪饥渴地伸手去抓那段光，终于有一天获得自由，得以到外面真正广阔的世界里，接受阳光和雨露。
这怎能不快乐？
到达目的地，程水水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上次是她和苏辰去水族馆玩的时候，坐的家里的阿斯顿.马丁。
那时她觉得欣喜，突如其来的和暗恋对象的亲密接触，让她高兴到脑袋发昏。
现在也很高兴，却是种淡然的快乐，来到花园街公寓有种女主人的感觉。
程水水挽着苏辰的手臂，心想她早晚要成为女主人，在苏辰租住的房间旁边买个屋子，或者干脆把整栋楼都买下来，对她家的财力而言不是难事。
困难的不是购买这些物质上的东西，而是让苏辰真正为她敞开心扉，让她成为苏辰心中不可或缺的女生。
让苏辰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为她的悲伤而悲伤，就像此刻的她，也在同样为着苏辰牵动情绪。
“还是第一次来到苏辰的家里。”程水水兴奋地到处看着。
苏辰随口回应：“其实也不算家，只是租来住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别的家人住在这里。”
他转念一想，那到底哪里是他的家呢，挪威吗？父亲，继母和妹妹都住在那里，这是他如今的家人，可他并不把那里当做甜蜜家园。
这个世界上没有属于他的家，没有像家人那般亲近的人。
程水水问：“阿辰在这里住了多久呢？”
“从初中我父亲他们出国去挪威，我就在这边住着，到现在有四年多吧。”
“已经很久了呀，那也可以算作是阿辰的家，一个暂时的家园，家是避风港嘛，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家咯。”
苏辰微笑着，和程水水谈话令他的心情还不错，独来独往的孤狼身边，忽然多了只爱蹦跳的小兔子，发出吱吱的叫声，吵闹却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他们走在小区的道路间，两边是亮起的路灯和修剪的整齐的绿化树，路上人不多，只有一些带着孩子出来玩的父母和遛狗的大爷。
“阿辰自己住会觉得孤单吗？”
“要听实话？”
“嗯。”
“以前会孤单，刚在这里住的时候，还有那个我喜欢过的女人离开之后，我孤单的没办法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只能跑到大街上或者进酒吧躲着，不然太难过了，难过是种比被人砍一刀还痛苦的体验，血液里流淌着的都好似是腐蚀性的毒液，每时每刻剧痛。”
程水水听着苏辰讲的话，秀气的眉毛微攥，随着他体验这样的痛苦。
她说：“我没有过这种感受，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幸运，我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
苏辰笑着说：“不用安慰，我又不是小孩子，小孩子哭了才会讨糖吃，人长大了就得学会忍着痛，人生苦长，以后想哭的机会多的是，眼泪流不完的。”
“而且我现在真的好多了，自从上高中，发现夏清歌就住在我的隔壁，晚上可以赖进她家蹭饭吃，好不快活，哪里还有孤单。”
他故意这样说，看着程水水的表情从有点担心的忧愁变成醋意满满，空气里都弥漫着醋酸味。
“学姐她……她做饭很好吃吗？”
“好吃呀特别好吃，我好喜欢吃清歌做的饭，不过比起吃饭，更惬意的是看着夏清歌这样的美少女做饭。”
程水水咬着嘴唇，面目略有些狰狞：“水水现在还不会做饭，但我会学的，我很聪明，只要跟着家里的阿姨去学，我也能做出好吃的饭菜！”
“你家里有阿姨做饭，为什么还要学做饭？”苏辰仿佛是在引诱着她说出答案。
“因为我想给阿辰做饭吃，阿辰不要只吃夏学姐做的饭，不要只喜欢夏学姐，喜欢喜欢我嘛……”
好了就是要这个。
苏辰满意地伸出手来搂住她的肩膀：“我会喜欢水水的。”
走进电梯里，以往都是自己或者和夏清歌在这里面升到五楼，这次是和程水水，体验确实不太一样。
苏辰：“这里是不是比昆山居简陋多了，昆山居那边基础设施都比较豪华吧，豪宅呀，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住上咯。”
他没什么干劲和追求，将来大概率还是条躺平的咸鱼，唯一的乐趣就是操纵别人的情感，玩一些恋爱游戏。
程水水反驳道：“不是的，阿辰有机会的。”
“什么？你觉得我是能赚大钱的料吗，水水在我的脸上看到了财运？”
“不，我的意思是，阿辰以后入赘到我家里来，娶我为妻也行，这样我家的财产都有你的份啦，你可以住昆山居，也可以在别的喜欢的地方买个所谓的豪宅做婚房，海景别墅或者欧式古堡都行。”
“说的这么认真，好像我们真要步入婚姻殿堂似的。”
“水水真的想和阿辰谈婚论嫁，如果阿辰愿意的话……”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你还是个孩子啊。”
“我们明明一般大，水水是孩子，那阿辰也是孩子！”
“我心理年龄比你大。”
“略略略！”
两人拌着嘴到达五楼，苏辰拿着钥匙去开夏清歌家的门。
程水水问：“阿辰家是旁边这个？”
她指着上边的门牌。
“是。”
“我有点好奇阿辰家里是什么样子，可以进去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格局和夏清歌家差不多，基础装修风格是统一的，只不过夏清歌在这个基础上加入了自己的设计，她的房间瞧着比较粉嫩。”
“那阿辰的房间是什么风格？”
“×冷淡风。”
夏清歌房间的门被打开，苏辰自如地走进去，他是这里的常客，走进这里和回自己的房间无甚区别。
他熟练地换上灰拖鞋，转头看见程水水还站在门口的地毯上，从这个角度看，程水水像个连手指都精致无比的洋娃娃。
皮肤白皙，身材苗条，弱质纤纤，她的腿笔直，上面看不到任何细小的疤痕或者肌肉松弛的迹象，年轻鲜嫩的肌肤如同牛奶冻。
“我应该穿哪个鞋？”出于礼貌，程水水没有擅自去拿拖鞋。
苏辰蹲下来看鞋柜里面，因为就夏清歌自己住没准备多余的鞋，他拿起夏清歌那双粉色的带有猫咪耳朵的拖鞋，放到程水水脚边。
“穿这个怎么样，夏清歌的鞋你穿着可能不太合脚。”
“我都可以，没关系的。”
程水水脱掉脚上浅咖色的系带小皮鞋，穿着白棉袜的脚放进拖鞋里面，鞋子确实不合脚，留有很大的空间。
苏辰评价道：“你的脚好小。”
在传统观念里，女孩子的脚也是比较隐秘的部位。
被喜欢的男生这样认真地评价，苏辰还在盯着她的脚看，程水水感到不好意思，两只脚的脚趾蜷起来。
苏辰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惊的程水水身子发抖。
“阿辰……”
苏辰无视她的紧张，继续说道：“你的脚腕也好细呀，膝盖居然是浅粉色的，我以为只有动漫里的人物才有这样粉色的膝盖。”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我又没在问你问题，我只是在陈述。”
苏辰忍不住问出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戴过腿环吗？”
“那是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一种戴在腿上的环形装饰品，有的腿环可用作对袜子的固定作用，有的还可作为辅助用品，其特殊的结构用于放置一些小物品，诸如枪械，飞刀，鱼雷发射管……”
“鱼雷发射管？！”程水水一副这绝对是在开玩笑的表情。
可苏辰是认真的，他喜欢看拥有漂亮长腿的美少女戴腿环。
苏辰抬起头对她笑：“稍后试穿夏清歌的衣服的时候，顺便戴个腿环吧，你的腿很漂亮，感觉你戴上会好看。”
程水水被夸奖的有些愉悦：“唔……既然是阿辰的建议，我愿意尝试。”
很轻易地就答应了这个要求，只需要说句好话，女生真是好哄弄的生物。
苏辰得逞地站起身朝卧室走去，程水水拖沓着有点大的猫咪拖鞋跟在后面，她偷偷地四处瞄，发现只有客厅有张茶几可以用来吃饭。
阿辰来到夏学姐的家里时，他们是不是就在那里吃东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