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苏辰附和着点头。
“那你还下那么重的手？”
“不重啊，我这不是提前用姐姐的丝巾缠着手，只是给他打晕了而已，养几天就行。”
林落雪叹了口气：“你不怕他们带人来报复吗？这段时间你避避风头，别来红皇后了。”
“我感觉他们犯不上因为这种事来找我的麻烦，要是实在要报复我，算我倒霉喽，最坏的结局不过就是死，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林落雪照着他的胳膊拧了一把：“小小年纪别乱说话，你的人生还长着呢。”
“人生苦长，活得久一点都不好，”苏辰淡然地笑，“我说认真的，姐姐，我不想活很久。”
人活在世上总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他这个人比较怕累怕麻烦，早点变成一小盒灰没什么不好的。
但他不是抑郁症，他不会主动寻死，只是对生死看的比较淡，活着来到这个世间便不是自愿的，离去也不是自己的力量所能掌控，不如就随它去。
林落雪还想对他说些劝慰的话，比如什么阳光总在风雨后，好死不如赖活着之类的，但她没说出口，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说服力。
什么阳光总在风雨后，她自己都还在大雨里呢，得为了妹妹的病放弃学业大晚上出来辛苦工作。
她咬了咬嘴唇：“算了，懒得管你，别死在我眼前就行。”
苏辰笑着捏了把林落雪软嫩的脸颊：“那我走啦，别忘记我们约好的事。”
“已经忘了。”
林落雪傲娇地扭着头说反话。
苏辰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很晚，后半夜两点多，第二天还得上学去应对老师的狂风骤雨，今晚得回家睡个觉。
他拉着程水水出去打车，站在街边，晚上气温骤降，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风吹的衣袖都鼓起来。
程水水打了个喷嚏：“阿丘！”
苏辰安慰她：“车马上到了，去你家还是我家？”
“要是阿辰愿意和我一起，就去我家。”
“你得自己回去，咱们现在这种关系，怎么和你父母解释？我还大晚上带你出来喝酒，你父母会觉得我这个人坏透了。”
“那就去阿辰家睡，我要和阿辰一起睡，阿辰用热乎乎的身体拥抱着我，让我暖和过来，我还要在阿辰的家里洗澡，用你的浴缸！”
“真没想到，我们成兰中学的校花是个觊觎我家浴缸的变态。”
“略略略！”
到车上，程水水忍不住问：“告诉我呗，阿辰和落雪姐姐约定好了什么事？”
“没什么，现在不能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
程水水很想问，这是和顾玥有关的事么？
但她及时阻止了自己发出声音，她不能让阿辰知道她偷接电话，还背着他问林落雪关于顾玥的事，显得她太过分地探求苏辰的隐密心事，苏辰会讨厌她。
还是不要坏的太明目张胆吧。
程水水安静地坐着，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阿辰，我们还没给夏学姐带吃的，你说过要给她带好吃的。”
苏辰侧着头问她：“你不是小恶魔程水水吗，怎么这个人格也会关心这种事？”
“我没有关心啊，我是在宣示主权，让学姐从你的手里接过夜宵，却要看着你和我在隔壁的房间入睡，你猜学姐心里是什么滋味？”
“真是变态啊。”
“我这是要让她知难而退，和我竞争只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苏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可以。”
“唔？”
“我要警告你，不可以欺负夏清歌，她是我很重要的人，另一个人格我不担心，她会和清歌好好相处，但是你……最好别做触犯我底线的事情。”
苏辰居然对她说了这样的话，神态忽然就变得凶巴巴，那双眼睛冷冽的像冰雪，没有半点温柔。
怎么突然这样子，就因为她随口说让夏学姐陷入无尽的痛苦？
也对，夏清歌和苏辰认识的比较早嘛，在苏辰心里，夏学姐肯定是更重要的存在。
好嫉妒啊，可恶，好愤怒啊。
程水水的身体微微发着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她的情绪太过激动，苏辰的言语令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在苏辰心里的地位，还是比别人差的。
她已经那么努力了，还是赶不上，那么长时间里夏学姐对苏辰的陪伴，是她弥补不足的。
这个结果令她绝望，仿佛置身地狱燃烧的熊熊业火。
她死死地咬紧牙齿，颤抖中被咬到的舌尖流淌出腥甜味道的血，顺着分泌的津液吞到肚子里。
程水水尽全力抬起头，露出邪气的笑：“我知道了阿辰。”
她知道了，会优先除掉夏清歌的。
苏辰望着她的眼睛，苦笑着摇摇头，他能看出来，这个小恶魔人格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真是偏执的家伙。
好在这个人格注定永远是副人格，而且还能被他所操控，等用完就解决掉，嗯，看她乖不乖吧，要是能被训诫的乖巧点就把副人格留着，不然就只留下主人格。
苏辰走之前说夏清歌要是有想吃的可以给他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学姐什么都没做，可能还在生他的气。
这个时候还是让她自己好好平缓情绪，不要再去打扰。
……
夏清歌脱光衣服蜷缩在被子里，想睡觉睡不着，房间里小闹钟指针转动的滴滴答答声特别刺耳，平时她都听不到的。
她怀疑自己是生病了，脑袋晕乎乎，身体发痛，一摸额头还挺热的。
她从被里出来，懒得开灯，摸着黑去医疗箱里摸出温度计含在嘴里，到时间后借着手机的微光查看。
接近三十八度，低烧。
“唔……”夏清歌红着脸颊闷闷地去找药，发现医疗箱里治发烧的药只剩下空盒，大概是上次吃完忘记买新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现在是身心俱疲，习惯性地要给苏辰发消息，让他帮忙带药和热乎的食物回来。
手指放在输入框上，她忽然想起苏辰是和校花学妹出去喝酒，可能玩的正高兴吧，根本不会看到她发的消息，显得她特别自作多情。
夏清歌闭上眼睛，打算就这样睡过去，说不定等第二天天亮就好了。
可她闭眼睛也睡不着，身体难受，脑袋里想的全是骂人的话，坏学弟，臭学弟，混蛋学弟！
下次要在给学弟吃的饭里加泻药！
咕噜噜……
肚子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她感觉有点饿，或许也该吃点热乎乎带汤水的东西。
真是的，现在没力气做饭。
夏清歌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厨房，看到剩下的那些，用保鲜盒装着的芦笋虾仁水饺。
睹物思人，更生气了！
她恶狠狠地把那些水饺下锅，煮熟夹到盘子里配合饺子汤狠狠地咀嚼下肚。
吃饱之后身体有了力气和热量，感觉舒服很多，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心想这么晚了苏辰他们还不回来，该不会从酒吧直接去宾馆开房间了吧。
不应该啊，程水水感觉是性格比较腼腆的女生，苏辰也不是那种会强来的。
她坐着玩手机，坐累了就趴着，之后躺着，换了好几种姿势终于听见楼道里的脚步声。
她光着脚丫跑去透过猫眼看，苏辰和程水水走到隔壁的房间门口。
程水水伸了个懒腰：“今天玩的好累啊，不过我很开心！”
苏辰问：“那还要接着实现第四个愿望么？你要是觉得累，改天也行，不用急着全弄完。”
“第四个愿望是……啊我想起来啦，这个就是我写下的愿望，她还很不乐意呢，我写完愿望就拍照发给你，没给她反悔的机会。”
他们说着话进到门里面，话语声被门板阻隔变得没那么清楚，但还是能听到各种动静。
程水水进去后直接放肆地坐到苏辰的床上：“现在外面可真冷，我得在阿辰的屋子里暖和一下，洗个澡。”
她动手扯开裙子的系带，黑色的肩带滑落，垂在白皙的皮肤上，衬的她更加精致的像个人偶。
“就当着我的面脱衣服？”苏辰发出疑问。
程水水挑逗似的半咬着下唇，左腿抬起压在右腿的上面，纤细修长的白腿从黑裙子里面露出来：“怎么，不行么？还是说阿辰看到我这个样子就把持不住，想要……”
苏辰点点头：“嗯，这个人格玩的是挺开的，你要是非在我面前脱，我倒不介意，只不过那个程水水知道了，会羞愤的受不了吧，可能你从此更难使用这具身体。”
这番话触动了程水水，她的眼睛眯着：“你说的有道理，我得注意分寸。”
毕竟她不是主人格，她是为保护主人格而生的，偶尔调皮没关系，做的太过分就可能被主人格抹除。
程水水娇声道：“我就想在这里，在阿辰的床上脱衣服，但是又不能被你看到身体，所以，你转过去吧。”
“好。”苏辰转过身。
“你不会像上次那样偷看吧？”
“不会。”
“真的不会？阿辰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吗？”
程水水撅起嘴巴，有点不满意地脱掉这套哥特风洛丽塔，她的动作干巴巴，方才那种撩拨人心的神情荡然无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