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术白再也没有碰那个头盔一下。
倒是神秘的号码一直在不断的给他发来消息——每天都有一条，有时是短信有时是电话。
无非都是让白术结束这一切，也进一步阐述说‘并没有恶意’。
“那为何不能在电话里明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抱歉。但为了你的这个世界考虑，有些东西最好是不要触犯的。”
“为了我的世界？”
“如果你相信我，那就进入游戏。最后如果你选择回来，那我也会原封不动的将你送回。”
如此对话了几天，白术的内心开始有些摇摆不定。
不过他又想到所有的骗子都是骗取信任然后谋得利益最后翻脸不认人。这种存在很明显没有任何相信的理由。即使电话另一头的人能力通天。
何况无冤无仇搭上自己，若是相信，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对家人接着伸出魔爪。
很快他发现只要穿上装备进入虚拟世界并达到捏人的环节，那出来时就一定会是那副美艳的女子形象。
而若是变成女生，并且走出房间的话就一定会出现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性。
然后白术就成了幽灵般的存在可以穿过大部分物体。世界中的所有人都注意不到自己——被那个变出来的男生顶替了。
不过最终还是会在同一天的早上醒来，然后重新开始一天。
一开始的几天，白术尝试了求助警方和学校，但结果他们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无能为力。
即使令警察相信，他们也需要时间调查而学校则更是爱莫能助。
那之后自然也尝试求助于朋友，大家从白术严肃的表情来看并不认为他在讲笑话，但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所以也都无能为力。
其实白术已经很感谢他们没有笑出来了。
把能想到的方法都尝试了一遍，他发现的确如电话另一端的神秘人所说：‘决定权在自己手中，能让自己解脱这一切的只有自己。’
上学老师要讲的题目和要说的话渐渐的已经能够倒背如流，甚至每个同学穿的袜子的颜色都记住了。
这些小插曲不提，按照正常人对游戏的理解：即使是再真实的游戏开放世界游戏也一定有一个边界存在。
白术一直在收集‘情报’——到现在经过了许多天各种各样的验证，他已经不得不相信这是类似魔法的存在了。
但若是魔法，那么就应该有边界。
就像再强大真实的虚拟世界中的游戏也一定有边界。
没有边界，且能如此长时间施展的魔法不可能存在。如果存在，那能办到这些的估计已经能被称为‘神’了吧。
起码那绝对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但神怎么可能看上自己这个小屁孩。所以多半是什么异世界的召唤仪式？让我去当什么勇者之类的？
按照各种奇幻作品的设定，虚拟世界游戏中的前言，这都是很常见的但正因为深入了解了虚拟世界，也就意识到现实世界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技术存在的。
即便是这个时代，技术也没有发达到那样的程度。
白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默默的在桌上的A4纸上写下了‘351’的数字。
自己已经跟那个人耗了351天了，他相信总有一天对面的人会撑不住。事实上他也没想到自己能撑351天之久。
日复一日的时光并没有想象中的折磨人，虽然自己闭上眼睛睡着就会重新回到这一天的早上，但也具有了可以尝试一切的能力。
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似乎自己想保护家人的信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定。
后来他连学校都不去了，开始测试‘边界’到底有多大。
期间乘坐巡航器到了地球的另一半，那里一片祥和，异域国度的百姓们安居乐业——那里也有虚拟世界交换机。
根本没有出了边界的感觉。
第二天再次来到这里，还是同样的模样。以及飞机上的乘客也是一样。
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事情。
一定有什么定理能阐述这种现象。
白术开始揣测神秘人的动机，能办到这一切，为何不直接强制命令他去做什么事情呢？
如果自己是神秘人，那一定会控制亲密的家人，比如父母和妹妹来要挟。
于是白术认为神秘人看上了自己的性格，也许那个存在认为自己能担当什么大任。
既然这样，那自己只要自暴自弃并堕落不就好了？
神秘人看到自己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肯定就会放弃吧。
‘不管做什么第二天都会回档，呵呵。’
可如果神秘人见到自己堕落后不再回档，那自己岂不是就会被警察抓住然后在监狱里度过一辈子。
一辈子被那些自己珍视的人厌恶、误解……
那也许才是最痛苦的酷刑吧。
此外，时间回溯能力带来的也并非都是积极正面的，比如身边行走的人类渐渐的不再被他看作是人类。
因为不管怎样，他们都会在自己闭眼后忘记发生的一切。
于是在某个阶段内，他们渐渐变成了白术潜在的‘发泄欲望的工具’。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
那么多被道德所束缚，从而无法体验的经历。
但同时他知道，一旦真做出那样的事情，恐怕就真的堕入深渊，即便一切结束自己的人格也完全改变，再也不是那个白术了。
他想到了白小姐。
和自己一起面对虚拟世界中的困难的她，现在又在何方呢？
如果有一天两人再次相见，白小姐一定会厌**落后的自己吧。
白术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能够被一时发泄欲望后产生的**。他想要的是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心中的爱得到所爱之人的承认。
为了白小姐，他最终决定，即便是尝试也是不行的。
自己必须忍耐住一切周围能够刺激自己欲望的东西。
暂时封闭自己的内心。
不再受外界信息的纷扰。
一开始是极其痛苦的，好像有什么戒断反应似的。
但在好几个月死命支撑自己的理智不沦陷于没有限制的自由后，白术发现自己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不再关心其他的，专心学习来找到能够解释这一切现象背后的原理。
也许大统一定理才能解释这一切吧。
量子理论、纳米技术、数学中极其深奥的分支……
在之后的几年中疯狂的学习着这一切。
面对妹妹和清瀓打来的电话，以及校园的校长还有家长的质问他已经不再理会了。
因为这一切都会在第二天重置。
但自己的记忆并不会，也就是说知识并不会削减。
这样也不错……
解开真相的同时，抓住机会学习更多的知识。
‘在对面烦到一定程度后也许就会放过自己。’
那个时候即便自己的记忆被神秘人抹除了，这片天地也能记住我白术没有败给那个混蛋的事实。
不能让白小姐、家人还有这个世界冒险。
随着一天一天过去，他学到的知识越多就越是能体会到这个魔法是多么的厉害——无边无际，且能影响这么多的人，还能精细的操控到只让自己能不断的轮回。
并且，虽然大体不变，但每天人们的行为会有一些微小的不同。所以就仿佛这个世界还在一如既往的运转。
这完全违背了地球所在宇宙的自然法则。
但那个人肯定不是万能。不然的话就不会让自己变成的女生的时候变的透明。
所以这个魔法一定有漏洞。这个敌人是有弱点的。
只要有弱点，就能被攻略。
就像上一个一起和白小姐速通的异世界游戏，再难也在努力之下慢慢向我们服软了。
虽然白小姐已经不再上线，现在她也不在身边但意志还与我同在。
他想通过人类现在的知识找到反抗或是解释这种魔法的途径，也想依靠自己解除这种魔法。
同时也想测试一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里。毕竟，每次醒来都是一觉之后的早上，所以实际是在连续不停的经历一天又一天。
……
……
……
第1340天。
熟悉的恒温恒湿、消毒剂，与天顶吊灯的光线。
某个秘密实验室中，原本的实验人员全部晕倒，而唯一清醒的白术将桌子上的草稿尽数撕碎。
在这个密闭的环境中，没有人能听到他那愤怒而悲伤的呐喊。
将最后一个仪器摔在地上，少年跌坐在地，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随后转为抱头抽噎。
‘还是不对。’
‘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为什么，就是解不出！’
白术自视有过人的天赋，事实也的确如此：他没怎么学就能拿到年级前三的成绩，这四年的功夫里也将目前世界上主要的几个物理学分支消化吸收。
每隔几个月，感觉对世界的认知都会有突飞猛进的变化，但依旧找不到解开这个无边界魔法的方法。
也许自己连期待也不应该有？
‘也许，该稍微休息一会了。’
一点也不困，但精神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走在秋日暖阳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想回家、
想见见朋友们、
想和妹妹欢笑着谈天说地、
却不敢也不愿如此。
因为他明白，在这种面对未知的高压环境下，只要自己有片刻的松懈就一定坚持不下去了。
‘好累’
‘只凭我一个人，真的能发现大统一理论吗。’
‘而即便发现了，又真的能解开这个让世界不断轮回的魔法吗。’
在街道上的旁人眼中，这个梳着凌乱发型的帅小伙如行尸走肉一般，倒在一片灌木丛中，然后就那么躺到了天黑。
跨越十二点的那一刻，白术眼前一黑，随后回到了熟悉的床上。
后面的几天都用被子裹住并将自己反锁于屋内，不管是妹妹的担心还是母亲的询问都充耳不闻。
只有刚睡醒才觉得有几分精力，便进入虚拟世界打发时间。
嗯，只有进入《神之使徒》的捏人界面，才会变成女生，所以并不干扰使用其他的应用。
玩不了一会就又被寂寞笼罩，便再次回到现实强迫自己沉沉睡去。
就这样浑浑噩噩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才决定走出去继续自己的研究。
然而，就在做出这个决定后，一股强烈的挫败感便涌上心头。
‘还是没能坚持住，解开谜团的时间又得往后推迟了。’
‘要是我当时坚持了下来……’
体会到放松的感觉后，精神似如被扎破了的气球，再也鼓不起来。
好在白术已不再是个小孩子——被白小姐抛弃，虽然那份痛苦刻骨铭心，却也很高效的磨练了意志：
‘我不能沉浸在这些负面情绪里了。也许应该像几年前妹妹带我去旅游时交会我的，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去求助最亲近的人。’
‘这些东西，并不一定要由我一人背负。’
白术走出房门，久违的先于了每天都会喊自己起床的白荼。
一楼的餐厅里隐约传来了母亲准备早饭时，菜刀与砧板碰撞的‘噔噔’声，白术看了看，决定朝妹妹所在的三层走去。
‘回想起来，我很少会主动上楼找她。’
‘很久没有好好看看小白了，呵，应该还是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小——”
之前沉浸在研究中的四年，白术除了一开始求助过周围的人外，之后就基本没有和外人交流。此时竟一时语塞，有些不适应喉咙的震动。
小白所在的三层平时只有她一人居住，而且她有个奇怪的规矩：不允许扫地机器人上来。
所以白术不禁感叹小妹真是个爱干净的人，即便是那些不常用的房间，也不见丝毫的灰尘。
三层以听不见一楼的声音了，白术左右看了看，这静谧的氛围令他感到些许愉悦。
妹妹的房门上挂着一个可爱的粉色吊牌，上面写着‘白荼’二字。
记得曾经她也做了一个送给自己，现在那个吊牌又放在哪里了呢？
敲了敲卧室房门，没有反应：“小白。”
“小白，是哥哥。方便开门吗？”
又等了一会，白术才轻轻转动把手，将门打开。
清晨，房间内的阳光还不怎么充足。大开的窗户和被风吹起的窗帘，毛茸茸的抱枕和挂在墙上的精致乐器进入视线。
清新温柔的风抚弄着面庞，虽没看到小妹的身影，但白术已略有些放松下来。
‘好久没来她的房间了。陈设倒还是老样子。’
‘这么些年的研究真的值得吗？也只有看到家人的时候，才能回答出值得二字吧。’
‘如果我听从了神秘人的建议，说不定现在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毕竟是少女的闺房白术便没有多看，出来后四下观察，发现不远处卫生间的门紧闭，里面却没有亮光。
“小白？你在里面吗。”
呼唤了几声，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却没听到任何动静，这才把门打开。
窗帘紧闭，房间昏暗，隐约间能看到一个浑身光溜溜的躯体。
虽然白荼特意设置成了关灯模式，但在检测到有新人进入厕所后，天顶的智能吊灯便又重新亮了起来。
末梢微卷的长发齐腰，顺着那还未干而垂下几滴水珠看去，光洁的肌肤水润白净。
修长而饱满的大腿，以及浅绿色华美内衣也兜不住的那丰臀美乳无不向少年散发着致命诱惑。
白术一时愣在原地，没想到妹妹已经是个如此性感的女性了，而白荼也没想到门会被突然打开。
“兄……”
双手本在梳理头发看着梳妆镜的白荼愣了片刻，才发现兄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胸部，霎时间只羞的耳根都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