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称‘帝音’的女人由于带着碧玉面具所以不知是什么模样。
几秒的对视后肉球上漂并将下方的触手收进体内，留出了一个两米高的空间供人通过。
看来帝音的话起到了作用，对此夏绿蒂反而更警惕起来：
那女子知道自己和莉莉艾姆是与胧愔认识的。可前几次被召唤到这幻境中时，见到胧愔的场景里都无此人。
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她就是米莉艾尔所说的，这幻境背后的制造者吗？又或者在前几次见胧愔的时候凭借强大的实力躲在暗处窥视。’
六七个可能性快速在脑中出现，但细想之下每一个又都有些漏洞。
“二位还等什么，随我来吧。”
恬美的声音让有些急躁的心平静了些许。夏绿蒂反应过来，拉着莉莉艾姆在指引官有些呆滞的目光中向前走去。
肯定没想到她口中的水辄大人竟然真的给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类放行了吧。
“等一下水辄大人！你同意她们进城堡吗……可她们只是临时居民啊！”
然而水辄没有直接回答：“你做的很好，退下吧。去城门口迎接其他新来的人类，剩下的不要管了……”
“……是。”
“再见啦指引官！”
莉莉艾姆笑着作别眼神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魔族指引官，随后跟上了帝音飘然的身姿。
经过肉球下方时特意抬头，想要伸手去摸那些缩起的触手好在被夏绿蒂及时拦下。
“多谢这位前辈为我们说话，否则仅凭我们一面之词恐怕是无法通过。”
“不必在意，毕竟我们不是第一次相遇了。”
“……什么意思？前辈，我不太明白。”
“可能是我忘记了。那前辈如果还记得，不知能否提醒一下我之前是什么时候见过您的？”
“若真能到那时，你便也自知了。”
说罢带着碧玉面具的帝音转头，不再看向夏绿蒂。
这副滴水不漏的姿态，再加上实力不如对方的事实让夏绿蒂知难而退，选择暂时不再询问。
就在这时，莉莉艾姆摇了摇夏绿蒂的手提醒说周围起雾了。
滚滚白气从脚下冒起，已经淹没了脚背并有继续上升的趋势。夏绿蒂立即展开魔力视角，却看不出来这片区域有什么诡异。
‘魔力是在汇聚，却并因体内魔力循环而导致的漩涡状。’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好像没看见这里有雾吧。”
“这大概是一种防御性质的法阵。抓紧我的手莉莉艾姆，不论如何也不要松开。”
“好！”
很快雾气末过了视线，周围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到了。而说是雾，皮肤却察觉不到任何凉意：“莉莉艾姆，还听的到我的声音吗？”
“嗯。很清楚！”
“帝音前辈呢？”
没有回应。
“前辈——您还在吗？”
“水辄大人——！”
等待多时，还是一片寂静。自己敏锐的听觉在这里就像是不存在了，什么也感受不到。
就在夏绿蒂也捉摸不定时，眼前的一片雾气猛地向四周扩散最终形成一条被浓雾包裹的道路，而路的尽头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米莉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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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左兰相遇后，这位魔族姑娘就在身后如一只听话的小狗，低着头放慢脚步，安静且有些紧张的跟着。
很快又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总感觉身后的左兰在盯着自己于是让她走在自己前面。
‘左兰说古代有一支银白发色的王族血脉，实力强大且嗜杀如命……不过我这发色应该是受到神大人的影响，毕竟她有着一头银发嘛。’
‘说起来神大人会不会和这个宇宙有关系呢？比如她从这个宇宙诞生，一步步变强最后成神……但她也说过用‘神’之一字来描述是因为我所知的语言中‘神’字最贴近。’
‘AI酱，你怎么看？’
米莉艾尔沉思着，并在心中询问这位一路陪伴自己的系统娘。
‘我觉得神明的银发和左兰所说的已灭绝的古老魔族应该没关系。’
‘嗯。’
‘主人还记得神明所说的混沌海吗？’
‘混沌海……哦，当然记得。当时我跟在她身后询问那片空间周围如星星般明亮的是什么。她说那些是漂浮在混沌海中的一个个宇宙。’
‘没错。神明超越了宇宙，如她所说不被任何宇宙的规则所限制。而且让您成为神权位时，也很轻松的利用各种不同宇宙的规则给您开了后门，才有了我和其他神权。
‘现在来看看这个充满魔力的黎洛瑞尔吧。虽然魔力理论上说能构成万物。可就算强到极致，也无法跨越我们所处宇宙本身的限制吧？’
‘或者，神要是真的诞生于这个宇宙，那就不必遵守她那尽可能少干涉各个宇宙的原则了。以她现在的实力，一个呼吸就能带来和平了吧。’
米莉艾尔微微点头：
‘如果按照地球的世界观来看待黎洛瑞尔，假设我们现在是在某个星球的某一片大陆上。即便强到能突破这个星球进入太空，并前往其他星球。也还有巨大的星系、星系团……’
少女摇摇头，她感觉讨论的方向已经跑偏了。
不过她忽然又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
‘AI酱你说神大人即便现在那么厉害，也总有没成为神的时候吧？假设她在没成神时，和我们一样生活在某个宇宙里。’
‘那她最后又是如何突破所在宇宙的规则限制的呢？宇宙应该不可能像是鸡蛋一样，外壳从里或外一敲，就碎了吧哈哈哈。’
而没等AI酱回复，米莉艾尔便在心中打了个哈哈：
‘抱歉我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太多细节都不知道，现在再怎么思考也没用。不过，神大人的存在就说明，超越所在宇宙的规则限制应该是可以办到的。’
‘如果我有一天也能成神……’
创造一个白小姐和自己相亲相爱的世界……
或者自己一个念头就能知道白小姐究竟是谁、又为何忽然离去。
想到这些可能米莉艾尔只觉得内心有些炽热起来。
‘主人，我觉得也许成为神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AI酱冰冷的声音又将她从畅想中稍微拉了回来。
‘为何？’
‘嗯……就是一种直觉。’
‘哈哈，也许吧。但成神的过程一定很有趣吧！你想，即便是想走到突破所在宇宙限制这一步之前，就有多少磨难需要跨越啊。’
‘强大的敌人、无尽可能的魔力造物、各式各样的魔物、与敌对势力的勾心斗角、内心的抉择，成长。数不清的心跳邂逅、被厌恶，喜爱，憎恨，背叛或是怀念……’
‘如果虚拟世界中有这样的一款一步步模拟成神的游戏，那一定会成为有史以来最有趣，也最棒的作品吧！’
‘是啊主人，那一定会非常有趣的。’
米莉艾尔伸了个懒腰，一边心想那样的作品一边有些喜笑颜开。
少女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便立即被左兰那快要触地且随身型稍微颤动的两缕长发吸引。
从她那稍微有些缩着的身子还可以看出对身后这位银发少女还有所恐惧。
这份传达到米莉艾尔心中的来自他人的恐惧，忽然让畅想未来的她冷静了下来。
‘我在现实世界。’
所以……
面对强大的敌人我更多的会退缩吧、
无尽的魔力研究兴许只会让我如对作业一般感到厌烦、
看到各式魔物大多只会觉得恶心、
勾心斗角也许让我开始厌恶本性甚至厌恶自己……
亲密伙伴的死亡一定会令我痛苦万分，而不像是对NPC那样毫不在意。
成长的阶段则更多会妥协于现实而非突破种种限制去改变世界，正如我没有突破神大人设在地球上的那个循环法术。
以及，那数不清的邂逅和长久的生命也许最终让我变得麻木、
于是就算被厌恶喜爱或是憎恨背叛也再也不会有任何感受……
最后支撑我存活的信念也好，本能也罢全都被碾碎然后消散。
在那之后又会有什么等待着我呢。
想到这，米莉艾尔只感到浑身由内而外冷的彻骨，竟愣在原地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
“笨蛋主人，你别瞎想。”
脖子忽然传来一股凉意和收紧的力度，瞥了一眼，便和粉色小蛇那深邃的蛇瞳对视在一起。
“虽然那些情况都可能会发生，但我会和主人一起努力避免的，主人说是吧？何况现实也不意味着就一定全是黑深残嘛。”
“所谓‘现实’，不正意味着要具体的问题寻找对应的解决方案么。那些可能出现的或还没有出现的难题，我认为只要先有所思想准备便大可了。等到真正被我们遇见了，再去一起寻找细节的解决方法吧。”
“……嗯。”
“而且，如果未来真有踏上成神道路的可能，并且主人也决定要追寻那个结果的话……”
“不论你做出了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活的时候我陪着你，死了的话我也随你一起去。你永远可以相信我，也永远不会有‘只剩你自己’的结局。”
在这自脑海深处AI酱的声音中，内心的寒冷和刚刚涌现的几抹对未来的恐惧逐渐消散了。
米莉艾尔摸着小蛇，轻轻点了点头。
忽然银发少女想到了什么轻笑着问道：
“那要是AI酱先于我死了怎么办？那样的话我岂不又是孤单一人了。”
“……”
本来还稍微移动的蛇身瞬间呆住了，并且久久没有回话。
看着小蛇那呆呆的模样米莉艾尔觉得十分可爱，顺着温暖的心情用左手捧起蛇头，轻轻吻了上去。
然而没想到的是：本来牢牢攀挂在脖子上的AI酱不知为何身子松了下来，竟从脖颈上滑落。
似是在那突如其来的一吻下过于激动，而短暂地晕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