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看着贼进来都要欲哭无泪的房间，李墨染皱了皱眉头。
一种微弱的不适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并不是大少爷，只是曾经的他所生活的地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极乐，李墨染并不怀恋那种美人相伴的奢华极乐，只是终究由奢入俭难，而他这何止是什么由奢入俭？他这是直接钻进了下水道。
正因为这种体验上太过巨大的反差，导致哪怕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他仍会感到些许的不适应。
李墨染下意识摸了摸校服的口袋，看着手中皱巴巴的十块，一块，五块，嘴里不经念叨他同学时刻挂在嘴边的优美话语：
“我嬲……”
心中莫名悲哀的李墨染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从地摊上淘来的古董小灵通，发了个信息，小心翼翼的将小灵通收好之后，走出了房间。
因为市中心的发达，无论是这个城市的本地人还是外地人，玩乐集会的地方大多都会选择五二商圈，国银中心这一块。
李墨染走出安静的小巷，似一下迈过了时代的年轮，看着眼前灯红酒绿的夜景，在看着身后安静祥和的小巷，李墨染忽地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幻觉感。
越往步行街的方向走，周围的人流便越大，刚刚走出小巷的时候，路人的行人还会因李墨染这乡村杀马特般的打扮而回头，但当他走到步行街的时候，以无人注意他的扮相。
川流不息的人流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则是在这条街上，打扮同样奇葩的也不在少数。
有穿着一身黑，带着假发跟随音乐太空步的，有小孩拿着电吉他唱情歌的，有穿着一身骚粉，扯着嗓子吼关注的……
等等等等，跟他们相比，李墨染这乡村杀马特的造型并不会博得太多视线。
李墨染毕竟是音乐班的人，因此便站在那个拿着电吉他唱歌的小孩面前停留了一会儿。
说句实话，相较于李墨染班上那唱国歌都会跑调的声乐生，眼前这个小男孩的声线真的能够用天籁来形容……特别是稚嫩的童声搭配略显沧桑的歌词，真的别有一番风味。
李墨染在小男孩面前听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块钱，但找了许久只看到了一蓝一绿的图片，并没有看到铁碗，最终选择了放弃。
这一蓝一绿的图片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只是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逼，哪怕是最便宜的智能手机都舍不得买，因为买了的话就没饭吃……
其实极端点的话，李墨染可以不用进食，反正饿不死，但黄昏时小巷中弥漫的香气太过诱人，不吃饭的话……馋的难受……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四兴街，而这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一青年坐在一个烧烤摊子前正朝着他挥手。
这个青年的名字叫聂成，算是知晓李墨染过去的人之一，当初建议让李墨染住在那小巷的人就是他。
当然，李墨染怀疑是聂成知道自己租不起什么好房子，又顾及他的自尊，这才找了那么一个蹩脚的借口。
李墨染坐在聂成对面，看着桌上的点单和烟笑道：“你混的挺好啊，一个月前见你还在抽劳白沙，现在就改中华了？”
“嗨，也就这么回事，最近我喜欢上了一个大学妹子，在她同学面前觉得抽劳白沙有点掉面，就换了这个，况且我现在也有了一份工作，这点消费还是能够支撑的。”
点完菜后，聂成熟练的点根烟，深吸了一口，看着眼前李墨染，笑道：“不扯这个了，你突然找我何事？”
李墨染吃了一颗花生米，直入主题：“我想搞钱。”
“咳咳！！！”听到李墨染这番话后，因过度震惊聂成被烟呛到重重咳嗽了几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你想搞钱？你这话认真的？？”
李墨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认真的。”
“……"盯着李墨染一会儿后，聂成眨了眨眼睛，神情之中的震惊渐渐散去，整个人有些无力的靠在的座椅背上，自嘲的说道：“钱这种东西，对包括我在内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天大的难题，但对你来说……那真不叫个事。”
说道这，聂成指了指身后那直入夜空的大楼：“看到那玩意没，就不说其他女人了，只要你一句话，那个占有欲爆表的千金大小姐和那位国民女神马上就能给你造个新的出来。”
李墨染皱了皱眉，但很快舒展开来，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为何还要说这种话？”
“就是知道，我现在才忍不住刺你两句啊。”聂成吸了口烟，看着手中的烟头苦笑道：“墨染，我虽比你大几岁，但社会履历比你丰富多了，用这边的话来说，人和人根本不能一概而论，我就不提常人和富二代那种举例了，就拿家里有房子和没房子的人相比。”
“有家产的人天生就比没有家产的人底气足，因为前者就算堕入深渊也不至于完全崩溃，而后者就不一样，他们没有输的余力，因为输不起……”
丢掉烟头，看着沉默李墨染，聂成继续说道：“我确实粗略的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也知道那几位的感情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沉重与不知所措，但……你不可否认的是，当你在这个社会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们都会是你的底牌或者说是底气……而且更操蛋的是，她们个个还漂亮的一逼！”
李墨染：“……”
看着聂成的苦笑，李墨染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李墨染从来没有将她们当成自己的底牌，当初是他因为不想承受她们的感情，所以才选择离开，既然选择了离开，李墨染就不会后悔，然而在聂成眼中呢？
“抱歉，是我说的过分了。”就当气氛有些尴尬地时候，聂成打开一罐啤酒一饮而尽：“现在有个‘再不努力就只能回家继承百亿家产’的梗，在我看来，你的性质虽说不太一样，但也相差无二，身为一穷二白的打工人，难免有些心堵，自罚一罐，还请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