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潮湿而清凉气息传进我的鼻子，让我昏沉沉的意识略微清醒了点。
想要睁开双眼，却感觉有千斤重。虽然身体各个部位都有清晰的知觉，但一种虚脱的无力感紧紧包围着我，哪怕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移动一根手指头。
微微张了张嘴，可惜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发出声音，黑暗依旧笼盖着眼睛。
“嗒，嗒，嗒....”
耳边传来水滴破碎声，越来越密集，不一会儿，我的后背被雨滴打湿了一片，寒气席卷了全身。
“我.....是怎么了？”
我没有理会湿透的身体，开始追忆昏迷前发生的那段令我无法理解的事情。
雨滴依旧落在我的身上，在我身下聚集成了一个水洼。
“我原本是出门寻找猎物，遭到了一只黑熊的袭击，那只黑熊看上去已经有了70年的修为。”
“我向它示威，可它根本没把我的修为放在眼里，直接向我发动了进攻。”
“我原本可以轻松躲掉它的攻击，然后趁着它攻击的间隙杀死它。但我没有做到....”
“一种意识在我心中燃烧，我无法抵抗，我开始失去理智....”
“我将力量聚集在了手上，没有选择防御，也没有选择闪避，一拳打爆了黑熊的头，这毫无战术可言.......但它的爪子也在我腰部划出了伤口......”
“血液大量流失，我....昏迷了.....直到现在....”
回忆完毕。
那件事在我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般，重映了一遍，虽然我很不喜欢这部电影。
这件事之所以令我无法理解，是因为当我面对力量极大的黑熊时，我居然选择和它硬碰硬，哪怕是在脑海里回忆，我也觉得当时的自己肯定智商掉线了。
“我有很多战术，都比硬碰硬好多了......博上性命的相互攻击，明智吗？”
那种感觉再次涌来，理智开始燃烧，自主意识变得模糊，即便我的大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告诉我：不明智。但在这股神秘热血的冲击之下，我的内心居然否定了大脑的说法。
“是它挑衅我......妖类之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等级低的无视修为.......必须将它引以为豪的自尊.......正大光明地......碾碎........”
心中的想法令我吃惊，我不可能接受这种说法——我是猎人，不是妖。
“为什么你说你不是妖？看看你的样子，哪里不是妖了？”
仅存的人类思维开始运转，却只能回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是猎人......”
“那你现在还在猎杀灵异生物吗？”
“那只黑熊......”
“第一个反应是给狐仙做早饭的吧？！”
泪腺突然恢复了行动，我能感到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眼角缓缓淌下.......
没错.....我看见黑熊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今天狐仙的早饭有着落了。”
“是狐仙威胁我的.....”
人类的思维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和狐仙拼命呢？当初和狐仙对抗时，你都用出了决死的剑技，难道现在就不敢用了？”
“我.....”
人类的思维没有办法接上，在内心的透露下，我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我居然开始对狐仙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即便狐仙在跟我“讲道理”，我也没有产生过“不堪受辱”然后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甚至晚上和狐仙睡在一起时，我还会下意识地往狐仙身上靠。
“你已经对狐仙产生了依靠，是吧？”
“没.....没有.....”
泪水决堤，与倾盆大雨混在一起，流过湿润的脸颊。
“我是杨仪清，猎人编号58401，猎人等级A+，受过家族两次追猎者银制奖章......”
思绪混乱，曾经的荣耀，变得风雨飘渺，昔日的荣誉，黯淡无光。
何曾有人记得？沙漠中孤傲的背影？
何曾有人记得？长江上潇洒的剑技？
没有，我单身一人，游猎四方，留下只属于一人的辉煌。
“没准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歇歇了。”
内心慢慢归于平静，给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说法。
雨渐渐消停。
......
“你真是命大，被抓成这样，居然能活下来。”狐仙撩起我的长袍，看着我被黑熊抓伤的部位，居然倒吸一口冷气，眼睛在看我时露出了些许的同情。
“呃......嗯......”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两声，便继续思考关于自己的身份。
“你哪里不是妖？”
这句话一直在耳边回荡。
“哎？伤成这样你自己就没有半点反思吗？”狐仙看不下去了，对我责备道。
“又开小差了，看样子需要妾身要和你好好地和你‘讲一次道理’。”
听到“讲道理”三字，我赶紧把原本飘在天边的思绪收了回来，低头看了看伤势：只见嫩白的细腰上，多了三道鲜红色的长条状伤口，看上去异常狰狞。
“这个.....能治好吗？”
我红着脸对狐仙说道，语气里头一次包含了请求。
没办法，内心接受不了。
狐仙先是一愣，显然她不敢相信，和她一直打嘴仗的我竟然会求她。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
“看在你给妾身做了多日美餐的份上，妾身就帮你一次吧。先去洗个澡，我去准备一下。”
说罢，转身向屋外走去，留下一脸懵逼的我。
我转身看向“灶台”，上面多了一只石制的大缸，这本来是我用作煮开水的水缸，结果狐仙脑洞大开，竟然把它当成浴缸来用，下面烧火，上面煮水，还能一边煮一边洗。
很快，我生好了火，并倒入了大半缸水，待水冒出滚滚的热气时，我便将火熄灭。
试了试水温，还可以，大约80度左右，对于狐妖的体质来说，这个温度最合适。
“这算煮狐狸么.......”
虽然有些无奈，但我还是脱下了长袍，钻进了水缸。
皮肤接触到热水，立刻变得松弛，身体开始变得放松，微烫所传来的隐隐刺痛，反而让我产生了一种温和的舒适感，我再也忍不住，嘴里轻轻呻吟了一声。
将头渐渐没入水中，让每一根头发都能充分接触到热水，然后猛地冒出水面，让水尽情地从头发上流下，带走铅华。
接下来是清洗身体，我这才发现用女孩子沐浴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以前洗澡，直接抄起粗布毛巾，使劲一搓，然后肥皂一打，最后一冲完事。现在这套方法可行不通了，皮肤变得相当敏感，哪怕我再温柔地擦过细嫩的肌肤，也会传来痒痒的触感，要知道，我对于痒的抵抗力接近于零，每擦一下，我都会被痒得发出一声“惨叫”，我自己听得都有些羞耻，脸到耳根红得要喷出热气。特别是擦到那两点樱红，浑身突然一阵抽搐，触电般的酥麻和无力传遍全身，饶是我定力再强，也被迫趴在缸口边上喘起了气儿，过了好一会儿，沸腾的血液才平静了点。
好不容易扛过了上身的苦难，下身又让我尴尬无比，虽说我以前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男人，但现在真轮到自己实际“操作”，真的只能在内心喊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当然，我还是决定清洗，早死早超生，迟早要面对的问题，逃避也没有用。
双手开始颤抖着向某个“罪恶地带”伸去，当初检查自己的性别时，也只是摸了小腹以下，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然而今日，我要正面应对。
“速战速决吧，慢慢来反而更折磨人。”我一咬牙，把眼睛闭上，右手迅速向记忆中的部位摸去。
“咿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