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这就是爱啊。”
在这个最终时刻，鞠亚有些释怀的说道。
“你现在才明白吗？我还以为你在牺牲自己送士道出去时就明白了呢。”
鞠奈的声音了带着一丝嘲笑。
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和之前不同，仿佛家人间的一点小嫌弃。
此刻两人的身体都开始泛起点点荧光，这是两人间的数据开始融合的表现，再过不就，名为或守的这个存在就将永远消逝。
而以或守为核心的自毁程序，也将成为无根之萍，自动停止。
“鞠亚、鞠奈——不要想这样结束，我决定不答应！”
远处已经传来了士道的呼喊声。
“呵呵，果然是士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呢……”鞠亚苦笑道：“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只能给士道带来痛苦？无论是之前将他困在这个空间，还是现在要违背他的想法擅自自毁？”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么我岂不是更不堪？”
鞠奈如此自嘲。
在两人说话的同时，士道也从远处赶了过来。
“鞠亚，你刚刚离开时对我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指的是，鞠亚提出的和鞠奈融合，然后将两人全部消灭的事情。
说难听些，如果士道等人一心想要离开的话，不需要鞠亚这种方法也可以消灭鞠奈，鞠亚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鞠奈消失就足够让士道痛苦了，如果再加上一个鞠亚，那是士道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因为只有鞠奈消失的话，维斯考特设置的这个自毁程序并不会失效。”
“诶，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鞠奈】啊。”鞠亚牵着鞠奈的手站到了鞠奈身边，在士道眼里，两人无论是身高、容貌还是发型，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已经完全超过了双胞胎的程度。
“我是姐姐的复制体，以姐姐为核心的自毁程序在姐姐消失后，依然可以以我为核心继续进程，不会有丝毫改变。
只有我们两个都消失了，它才会停下来。”
“可是，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但是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不是吗？”鞠亚笑着安慰士道：“说实话，士道能够来我就已经非常高兴了，因为这样，我和鞠奈这样才可以和士道你告别……”
“士道，不必伤心，”鞠奈也开口道：“像我们这样的工具，在消失之前能够为自己喜欢的人发挥最后的价值，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鞠亚、鞠奈……”
士道整个人都在颤抖。
“呜……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某人喜欢士道什么的？”
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文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里。
“文理……”
士道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惊喜。
因为他知道，没有重要理由的话，文理是不会过来徒增悲伤的。
而现在的重要理由……
“呵呵……无所谓，反正马上就要消失了，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又能如何？”
鞠奈以一种颇为摆烂的语气回应道。
“那么，我说，如果我有一种办法能够将你们两个救出去，你现在又会是什么表情。”
“诶？”鞠奈先是一怔，旋即脸色立刻变得通红。
“刚，刚刚的话不是真的啊啊啊！！！”
鞠奈.exe停止运行。
无奈的看了眼身边那陷入死机的姐姐，鞠亚转头询问起文理。
“文理……你真的有办法吗？”
“有，但根据问题的严重性或许有一些缺陷。”
鞠亚摇了摇头安慰道：“现在这种情况，缺陷什么的也无所谓了……”
“那么首先是最遭的情况，鞠亚和鞠奈你们必须在这个世界消失一次……那么，我可以凭借我的记忆力，在出去后重新【码】一个你们出来。”
文理说道。
这个方法还是她刚刚眼看着士道走进这个球体时才想出来的。
当时她松懈下来后，双手下意识的插进衣服的口袋，然后就摸到了之前带在身上还没落下的笔记本。
这是文理才想起一件事：自己……似乎是有绝对记忆来着？
这个能力，和随意检索知识的【创造之书】结合起来后，创造了一个大家眼里几乎万能的文理小姐。
另一方面，即使有了感情，但从本质上来说，鞠奈和鞠亚仍然只是一团数据。
在记下两人所有代码后回到外界，文理完全可以将两人重现。
只是……
士道站出来大声反驳道：“我不同意！这样的鞠亚和鞠奈，从根本上来说还是现在的鞠亚和鞠奈吗！？”
“我知道啊……”
文理苦笑着叹了口气道。
哲学上，有一个非常经典的问题。
当组成一艘船的所有零配件都被替换了，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这个问题放到人类身上，那就是昨天的我还是我吗？这个经典疑问。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即使人的身体部件换了，但人的意识却具有连续性。
古埃及的奴隶使用滚木运送金字塔的石料，即使滚木换了一根又一根，但上面的石料却没有变。
不过这个问题在现在的情况里，却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滚木和石料同时消失了，然后工匠记住了两者消失时的模样，并且重新造了一块石料出来，这个石料是之前的那个吗？
当然不是。
所以就有了第二种方法。
示意士道安静一下，文理继续问：“鞠亚、鞠奈……想要这个自毁程序彻底停止，是需要你们彻底消失，还是你们两个离开这里，和它断开连接？”
“当然是断开连接……”
两人对视一眼回答道。
不过下一秒，鞠奈就失望的叹了口气。
“只是现在外面的数据流完全被这个自毁程序搅乱了，我们即使想出去，也必须有通道啊……”
“不、通道应该还有一个！”
鞠亚突然说道。
士道也是两眼一亮：“令音和我们交流用的通道！”
“没错，就是那个。”
文理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鞠亚，鞠奈……你们赶快检索一下决定你们思考、人格、三观的文件到底有哪些，打包压缩传输出去。其它的文件展开至源代码，我记下后回到现实世界给你们补全。
至于士道……打破这个球体，和令音建立联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毕竟人工精灵这样的存在数据量肯定是不小的，凭借令音的那条小小的通道肯定无法完全传输，找出最关键的、决定两人人格的那部分送出去是肯定的。
而这个球体外面包裹着大量的冗余数据，令音的通讯顶多接通到核心区，球体内是不可能的，这部分通道需要士道打通。
“好！”
三人迅速点头。
下一秒，鞠亚和鞠奈立即开始了自我检查，同时将检查完毕的，不需要打包的数据还原成源代码展现在文理的眼前，文理则是拼尽全力的将它记忆住，士道则是拼尽全力，使出众人的力量将球体从内部打出一道裂隙。
“大家！”士道来到边缘对众人喊道。
“务必维持这个裂隙！”
“我们知道了！”
外面的众人先是被突然出现的士道吓了一跳，紧接着异口同声的回答。
见通道暂时稳定，士道松了口气就立刻对着四周喊道。
“令音，在吗！？”
大概几秒钟后，令音的声音出现了。
“……在，小士，怎么了？”
士道迅速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所以令音，很快就会有两个数据包通过我们之间联系的通道传输到你那一边，请务必接收完全，然后和佛拉克西纳斯主数据库的网络断开！”
“……我明白了。”
外界的令音迅速点头，从佛拉克西纳斯的仓库里拿出了一块1t大小的SRAM特制u盘插在电脑上。
另一边的球体中，打包完一部分数据的鞠亚鞠奈两人立刻就把这部分数据传输了出去，在十香等人的视线中，就是两条淡蓝色的数据流从球体的裂缝中流出来到她们所在的核心区，随后又撕开空间消失在虚空里。
大概三分钟后，数据流的最后一部分没入虚空，文理也从球体里走了出来。
她的样子似乎有些困倦，大概是用脑过度吧？士道想。不过文理却没有任何想睡觉的模样，而是兴奋的对众人道。
“成功了，大家！”
“哦！”
众人欢呼，即使是折纸也小幅度的挥了挥拳头。
琴里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抬头对着虚空道：“令音，权限回归了吗？”
“已经回归了。”
“那好，把我们接回去吧。”琴里道：“还有，把那个破球给我彻底删了。”
她指着面前那已经失去动力，不复之前黑洞威力的球体说道。
“……没问题。”
……
……
深夜、佛拉克西纳斯的某个房间。
在花费了半小时达成了c++从入门到如土的成就后，文理就一直在这里奋战。
毕竟她记住的那些资料虽然“不重要”，但依然是鞠亚鞠奈想要运行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早日将这些数据补上，她们两个才能早日醒来。
“文理……你还没睡吗？”
耳边突然响起士道的声音，文理抬头一看，士道本人正穿着睡衣拿着水杯站在她的身边。
因为不久前核心区发生的大战刚巧破坏掉了佛拉克西纳斯传送装置方面的数据，所以众人也只能在舰内暂时休息几天。
再加上其它破坏掉的数据，佛拉克西纳斯完全失去了降落的能力。可以说，现在的佛拉克西纳斯和一台空中棺材没有太大区别。
幸好物资充足，众人呆在这也没问题。
“嗯，我想大家一定很期待和鞠亚鞠奈重逢吧……而且她们醒了也可以帮忙修复佛拉克西纳斯。”
文理笑着回答。
“这样啊……”
士道想了想说道。
“那么我陪你吧，你一个人熬夜我也过意不去。”
说完，士道就坐在文理的身旁。
（有一说一，游戏里那一封邮件送走一个ai的操作太逆天了。）
（而且都这样了，带上个鞠奈会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