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家里空荡荡得只剩我一个人，手机一开满满的全是未接来电，公司的领导和同事们打来的，大概是问我为什么不来上班吧。
啊，今天我为什么没去上班呢？想起来了，大概是今天终于不用早起送儿子上学所以睡过头了。
打破生活规律人就会变得这么无能啊，真是可怕的快习惯，我得尽快把生物钟调过来。
现在去上班肯定也来不及了，干脆给自己放个假在家看会儿电视算了……我这人活得还挺消极啊。
这电视一看不要紧，我腾得从沙发上蹦起来。
“啥玩意儿！我们公司被人收购了？”
根据新闻所说的，包括我们公司在内的数十家公司都被收购了。我赶紧翻我们公司的官方群，果然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看来不是假的了。
“呸，好死不死得还是那个黛富妮士集团，谁想给你们这些米国佬打工啊。”
随手将官方群拉黑，我把手机随手往沙发上一扔，开始考虑下一份工作。
老头子的这一重磅炸弹扔的狠啊，就连这种毫不起眼的小企业都受到了波及，上层那些利益集团们乱成什么样子了根本不敢想。
果然这小家一个人越待越觉得憋闷，我决定去街上散散步。
男人的通病，一个人在街上转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就会转到酒馆的门前，然后那些门迎小姐看到自己这样熟脸，半推半就得自己就这么进去了。呦呵，今天酒馆包场啊，谁那么大气势。
“老五！嘿，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胖子果然也在，大老远就看到自己，招呼自己过去。然而说实话我有点不想过去，因为今天胖子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坐了自己几个眼熟的和不眼熟的客人。
妈的！从良果然又是坑人的，但是人家都看见了，总不能当做没看见跑了吧。
“睡过头了，不然我现在也该去上班。”我挠挠头，倒也没说谎。
“不说了，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我的几个朋友，有些你可能也认识。”
话音刚落，那个一直蓄势待发的男人立刻站起来笑着跟我握手。
“五先生，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正想回去呢，今天我应霸夫熊的邀请为友好结盟而来，之前也许发生过一些不愉快，请你多多包涵。”
“您客气了，射水鱼先生，能认识您这样的神枪手作朋友是我的荣幸。”
何止认识，何止一些小小的不愉快，昨天我的小命还在你手指之间呢。
“您好，五先生，久仰大名，今日第一次得见。我是光脑，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玩电脑的。”
“先生就是那位骇了imba系统的光脑？哎呦哎呦，先生我才是如雷贯耳，如雷灌耳啊！”
射水鱼、光脑、苦竹陀、杀心僧、春秋二兄弟，在这小小的酒桌上坐满了各路专业中的专业的人才，说是群英会也不为过的超级豪华阵容。这么一群人凑在一起想干嘛，我大概心里是有点数了，怎么说呢，我现在算是想走走不了了吗？
“霸夫，你说的结盟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跟我说你要从良了吗？”我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手上的汗沾湿了茶杯。
“哈哈哈！老五你又装傻！”霸夫大笑着用酒杯磕磕桌子。
“还能干什么？重建第二联盟！现在老家伙们已经大乱了，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动手机会了不是吗！”
“我说……你们就不怕这是个圈套吗？老头子虽然宣布退出一盟，但是他现在本人和五业集团可是健在呢。”
我一针见血得指出问题，但是我并不觉得他们没想过。
“这个你不用担心，身处五业集团高层的我比现在的您对现在五业真正的现状更加了解……退出一盟的五业集团孤立无援，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已经是极限了，现在根本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果然，拉拢到的射水鱼提供的情报给了他们很大的底气，事实上大概也就是那个样子吧。二盟解散以后，拥有非常高质量素质和能力的很多原二盟成员的第二代都被第一代集团的大佬们瓜分了，被调教成重要的骨干成员让他们榨取价值。这些人中的一部分特别优秀的比如射水鱼这样的人成功地挤进上层，掌握了一些重要的命脉性质的情报。
“射水鱼先生，不是我故意刁难你……你难道没想过你身为第二代的你随时随刻在被老头子提防着吗？我不认为老头子会把最重要的位置随便让给一个第二代，还放心大胆得给他权力。”
“这个就得请您原谅了。”射水鱼邪魅得一笑，“我擅自以您的名义拉拢了两位重要的五氏成员，说回来我能如此顺利还都是拖了他们的福……看来不用我说您心里就有底了啊。”
能单凭我的名义有可能拉拢到的五氏成员，整个五氏家族里可能会有两位数，但是说到极为重要的两人的话，那一定就是我的三叔和四叔了，他们并非第一代而是凡人，深得亲哥哥五业的信任，但是私底下他们却是跟我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他们现在还依然相信五业年老，今后必将由我统领五氏。
“你这手段玩得太大了，他们可都是老人精了，要是他们一旦发现你在骗他们你的下场会很惨的。”
“哈哈，这我当然明白，所以这些年我也是活得担惊受怕的啊，如果您真的死在了那场劫难中，我肯定会一根骨头都不剩从人间蒸发。但是，我赌赢了！就在昨天，我亲眼看到您真的还完好无损得健在的时候，我拿着狙击枪的手都在激动得抖啊！今天见到您，我的谎言真的成真了可不是么？哈哈哈！”
我斜眼瞥了一碗霸夫·熊，那货居然装傻，这么快就拉拢了射水鱼，他一定也是知情者，说不定还是提议者、怂恿者呢。
“我的第二个问题，我们要建二盟，是要建一个合法的还是不合法的，是公开的还是地下的？”
“合法的，在这个国家你再厉害和政府作对绝对没好果子吃，这我们都知道。我们这些年一直和政府秘密联系，已经得到上层的秘密支持了。现在如果决定恢复二盟，我们将会先以地下的形式积蓄力量。”霸夫·熊回到。
“好吧，这我认了。我的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了，在这之前请允许我老生常谈一点儿东西。”我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接下来，我在这个小桌子上侃侃而谈发表了我的看法，就像数年之前一样，只不过那个桌子比这个大多了。
“我们过去和第一联盟打过不少交道，想必身为经历者的在座的各位都对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势有很深的了解。众所周知，我们会和我们的父辈的第一代敌对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权力的争夺，他们老了我们不小了，支配权早就到了交到我们手上的时候了，但是他们却依然不肯把权力让度出来，甚至一个个想高高在上得直到自己老死，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算是什么？因此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我要说的还是权力这东西，我那老头子说过这是最强的力，我看也是，不然大家也不会为此和自己的父辈杀得狗血淋头。不得不说，我们现在的形式依然处于压倒性的劣势，如果要打一个生动的比方，我们现在就是赤手空拳的人，而我们的目标是要从拿着最厉害的凶器、比我们更加健硕、比我们更加有强盗经验的人手上抢走凶器，这听起来就像是搞笑一样，事实上我们曾经做的事就是这么跟搞笑一样离谱。”
“一对一的较量是不可能的，一个个血的事实早就告诉了我们。所以，我们有了二盟，二盟成立以后我们的影响力短时间内超越了任何一个现有的权力集团，甚至真的打到了数个第一代的权力集团抢来了一些权力。但是呢？这鲜美的肉一到我们嘴里就变成了毒，自从原二盟盟主石拓海被推翻以后二盟当时有多乌烟瘴气想必我也不用多说了，我也能理解，大家都是快给憋坏了的人。就在这个时候，一盟成立了，大佬们手拉手进攻我们，我们的同盟优势没有了，被我们称为‘大劫难’的事发生后，二盟很快就宣告解散。直到那一天为止，二盟实际存活时间还不到一个整年。”
说起这一段的时候，在场的基本都是低着头听的，这段历史说是全第二代最黑暗的历史完全不为过。
“那么我的问题来了，相比于一盟健在的时候，现在说是大机会完全不假，我双手赞成。但是有句话还是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现在拿什么来向他们进攻？嗯，我知道也相信在座的各位本事都很上天，但是那得看跟谁比不是么？在座的各位都有自己的小组，有自己的团队，但是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又一个的权利集团……一盟现在弱了、乱了，那么我们呢，我们真的就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吗？不见得吧，看看在座的各位你们自己，谁现在身上没有一层一层的限制？说句难听话，就算是全盛时的二盟，我也不认为我们和一盟之间的差距仅仅就是一个五业集团。”
这一次，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反驳。
“怎么？如果这个问题依然没有人能回答的话，我们又和过去有什么区别？”
我的意思很简单——各位安生一下吧。
“五施主，您的提问非常中肯，也非常有道理，说实话贫僧也无法给出答案。”一个挂着念珠的和尚站起来，他是杀心僧，在原来的二盟中个人战斗力排个位数的超级强人，“但是贫僧之所以会再次接受霸夫先生的邀请，是因为贫僧知道，有一个人可以给贫僧解惑。”
“谁？”我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人。
“这个人刚才您也提到了……原第二联盟的盟主，石拓海。”
“你说什么！”大脑对这个人名起反应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是以掀桌的气势站了起来，坐的椅子都被大腿撞飞出去，手扶的桌子差点被我压翻。
“别这么惊讶，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准备就在这儿集会吗？石拓海啊，说起来也是个让人怀念的名字。不过，现在应该要叫石政委了，我们和政府之间的秘密联系就是他搭的桥，如果不出意外，二盟成立以后他就会是我们的政委，还是熟人好办事。”
霸夫的笑声并没有让我觉得哪里轻松了。
“别傻了！居然给我说你们还要去相信那个政府间谍！你们难道真的觉得依靠政府的力量就是真的达到目的了吗？政府一直想插手利益集团的纷争，只是长期以来都找不到借口，你们这样只会被利用而已！”
“就算被利用！”霸夫·熊也站起来，抬高了声音，“就算被利用，那又怎么样，我们给他们的东西现在还不过就是一个口头许诺罢了，等我们成为利益集团的掌权者，兑不兑现、兑现多少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算它政府再厉害，也得需要利益集团去支持吧，我不信他们敢跟那时的我们鱼死网破！”
“政府不是你能去揣测的东西！”
“我当然明白！正是因为政府才是决定一切的存在所以我们才更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不是吗？这一次，政府许诺会给我们最直接的暴力支持，这份力量将强大到足以以最直接的方式弥补我们和第一集团的力量差距！再说了，就算我们真的完全兑现了承诺，在这个第二代数量已经锐减的现在分到我们头上的权力依然会比我们本来应该得到的还要多！”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霸夫吼道，“五生！我们这些年做了那么多付出、牺牲了那么多兄弟，现在是我们翻身的唯一的机会了啊！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不敢去拼一把，要回去继续过你那个朝九晚五的小日子吗！你原来是这样没野心、没胆气的胆小鬼吗！”
“你放屁！”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硬生生断成两截，桌上的酒水饭菜撒了一地。
气氛顿时被打到一个冰点，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我的身上。
“嘟——嘟——”我的手机响了，就在这个时候。
“我儿子打来的。”
“先接吧。”
我咽了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喂，五色，上学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儿？”
“喂，老爸我今天晚上要去跟同学看电影，大概晚回来三个小时。”
“知道了，别回来太晚……”
在我打电话的时候，这些精英们也窃窃私语起来。
“五先生都有儿子了？多大了？”
“听说都十三岁了，那是他年轻的时候在外面跟一个女人无套一夜情结果怀上了，那女人把孩子抚养到十岁大的时候又扔给了他。”
霸夫·熊轻描淡写得复述前两天喝酒的时候我告诉他的东西。
“啧，想不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五先生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位性情中人，不简单啊。”
“你别看这人外表这样，切开里头是什么黑水我可是知道的。”
“老爸，你那边怎么那么吵(⊙_⊙?)”
“我跟几个老朋友喝酒……你多注意安全就是了，晚上回家见。”
我挂了电话，眼睛重新从他们身上扫过，刚才的一通电话也让我冷静下来。
“五先生，您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比我们这些老光棍要担负更多的东西，我们可以表示理解。如果您实在不愿意，只要你肯答应我们绝对保密，我们可以把今天当做没发生过。”
“不！”我眯起眼睛，“这一次，我要参与，至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吃亏。有我在，至少还能在你们走偏的时候拉你们一把。”
所有人呼吸一滞，然后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就说嘛，老五的话怎么可能不同意，来来来，我们今天不醉不归！我们换桌子！”
“是啊，不醉不归。”
嘴上这么说着，其实最后我们大家都没有喝醉，喝醉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一不小心就会把不该说的说出来。
晚上到家楼下的时候，发现家楼下多了一辆小孩子身材骑的自行车。车的后座经过了改装，仔细一看那孩子似乎在意外的地方还挺细心的，不知道这份细心有没有让那个女孩子也感受到，虽然还是两个孩子，但是挺浪漫的不是吗，真羡慕他们。
回到家里，踢掉鞋子，儿子已经在看喜欢的夜档动画片了，他的身上香喷喷的，应该是在我回来之前用他喜欢的那个牌子的沐浴露泡澡了吧。
“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
“写完了就去睡觉！真是的，今天玩得那么晚回来还玩，明天你要早起去接人家女同学吧，迟到了可不绅士。”
装出一副大人应该有的腔调，我表示我要抢电视。
“咿！”这孩子不知为什么特别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明天礼拜六。”
“那也得睡了，太晚睡了明天一天都会没精神。明天刚好我也有空，咱们父子俩去逛逛庙会怎么样？”
“你请我吃涮牛肚和粉蒸肉我就去。”
他今天难得很乖的去睡觉了，而我知道那个女孩儿昨天突然搬家去了外国已经是以后的事儿了，好好的青梅竹一般甜蜜的缘分刚刚开始就夭折了，真替他们惋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