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明亮，通往楼梯口的必经之路上却被大片黑影覆盖，一只黄白相间人立的大狸猫从底下缓缓升起，挡住了卫灵的去路。
见到它的一瞬间卫灵就知道了那白白胖胖的狸猫也是一只恐怖的真鬼。
“一直泼癸水也不是个办法，我得试试能不能运用能力对付它们。”
她后退一步同时分出一部分精神进入精神世界，创造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然后具现在手中。
锵的一声，卫灵二话不说直接a上去，碰撞出火花后利剑出现裂痕。
卫灵：……
倒不是说真鬼太硬，而是这把剑的强度连自己挥动的力量都承受不住。
她知道这把剑远远不是言出法随具现物质强度的上限，应该是自己没有来得及给予详细设定，只是在脑中想象它“无坚不摧”而已。
这种粗糙烂制的信息具有大量不合理性，即便拿到现实来多办也很难被某种规则承认，顶多给言出法随这项能力一点面子，强度超过一般合金就行了。
不过这一次失利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真鬼……还是不能力敌。”
趁着狸猫真鬼没有反应，卫灵转身朝另一个方向飞去，同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思妙想，她闭上眼睛让自己的上帝之眼映射在精神世界中。
这一刻她看到了组成精神世界的一串串复杂的代码，它们快速裹挟着信息快速闪过。
“果然，通过精神世界的绝对掌控权配合上帝之眼观察信息的能力，我或许可以改造这些信息获得某种增强。”
卫灵目光不断移动最终定格在这些代码客观上围绕的中心，一串在信息上被命名为［原初］的代码。
她不知道［原初］被命名的含义，好奇的用上帝之眼试图观测，而观测的后果是大量的信息由客观存在转变为主观并瞬间涌入填充进她的脑海。
好在卫灵反应迅速及时断开了观测，脑力才不至于全面崩溃。
通过脑子剩余能启用的算力，卫灵对这些神秘信息进行深度解析。
随着包装一层一层被剥开，信息以无数光点的形式铺成平面展现在眼前。
一时间她被这些信息迷晕了双眼，觉得人们认知的世界就是由无数“代码”所构成的，所有占据空间的物质都有属于它们的编号。
不过她很快就清醒过来，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不过是我脑子里虚构的东西罢了，真实世界究竟怎样根本说不清。”
“这些信息终究只是虚幻的，我一个念头就能彻底更改，但毕竟是自然形成的东西或许对应了某种事物也说不定，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她的思维一直是宏观的，无论在精神世界中想象出什么都不影响微观……或者说信息层面如何。
这些信息会自动去适应卫灵的想象，根本不用她主动去设定，因此才被她认为是自然形成的。
信息无形无质，光点状只是卫灵以人类的想象力强行将理解成那样而已。
“不过来都来了，索性试试精神世界掌控力的极限在哪里吧。”
卫灵不断剥开套娃般的信息外皮，看到了三团光点，它们就是最简单的源信息，在卫灵的观测下它们互相演变才形成对应各个事物的编码。
——咔
观测源信息的下一刻，有什么形而上的东西出现了，它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降临到这个精神世界里。
在它降临的同时，卫灵对这副虚幻的身体失去了绝对的控制力。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能在自己绝对的领域下剥夺这份权力。
她的身体逐渐坍塌，最终形成概率和波，以信息的形式继续存在。
宛如有一双无形的大眼凝聚出目光正在对自己进行观测。
对，就是观测，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知晓的，心中就是这么肯定这个答案。
这个过程中她不到时间的流逝，想象力与五感消失不见，闻不到、摸不到、看不到包括黑色在内的任何色彩，整个人只有一种朦胧的空洞感。
她与本体乃至任何外界信息断了联系，似乎有一座大山将其隔开，思维无法越过这座山也就变成了独立的个体。
而那观测自己的形式…或者事物？
她不知道该怎样去描述，只能模糊“感觉”到它是概率和虚无，一直在冥冥之中漠漠审视着更深、更大世界中的东西，像是某种程序毫无感情可言。
而现在，这双“大眼”察觉到了什么，从更深处浮现上来，从更大处凝视过来，对卫灵这个引起它注意的物质进行观测。
并且在这一刻它允许卫灵能“感觉到”它的观测，接触到由观测带来的一部分信息。
在超然万物的大眼注视之下，精神中的信息都开始颤栗，它们在波与粒子之间不停的交替，所有的信息都被统一到了一起，实现了真正的万物平等。
但卫灵意识依然能稳定存在，她可以思考但对此无能为力，不清楚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又像是一瞬间，她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注意到了自己，只能尽可能在原先猜测的基础上完善。
这是她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方式，这里的所有信息保持一致，没有任何事物能作为时间参照。
卫灵甚至觉得这些一模一样的信息应该全都是自己才对，因为她的意识信息理论上也该和它们完全相同。
但实际上她根本找不到承载自己意识的信息，她所“看”到的一切也全是莫名出现的，自己的意识似乎处于另一个客观视角而且不需要任何事物甚至信息做为媒介。
在能够忍受不发疯的限度内，大眼的观测结束了。
卫灵重新恢复了精神中的五感，刚才填充进脑中的信息开始迅速湮灭。
在最后一点信息消失的那一刻，精神世界中，连她这个主人也说不出的具体位置迸发出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金芒。
精神之海猛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霆轰鸣，宛若天崩地裂一样。
这种变故差点直接让精神世界坍塌，无穷的恐怖涌上心头。
卫灵无助的站在原地，精神防御机制自发启动击晕了她的意识一秒，直到那股浩瀚、无法言语的恐怖感渐归虚无。
卫灵感觉自己仿佛经过了一次心灵的洗礼，对待恐惧和绝望有了很强的抵抗力。
她还发现精神世界中残留着一部分现实级的信息没有湮灭。
上帝之眼把它们糅合在一起，形成几个可以被理解的文字，大概意思是：
［啃噬］［希望］［数］［苦楚］［夫鬼］［$?］［＆％*］［?@#］
……真正勉强懂得的意思只有前面五个，其余的都是各种符号不成规则杂糅起来甚至无法强行解释其含义。
而那五个文字也无法拼凑起来形成一个完整句子，它们显然不是接连起来的。
没过一会儿，目光与精神海中的所有真实信息烟消云散。
“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卫灵十分不理解，毕竟那种事物是她无从揣摩的。
阻隔本体与精神的大山也随着一切异像归虚而消失，本体传来的信息让她想起来外面还有一个麻烦没有解决呢。
精神世界中的一切虽然看起来很长，但对于现实中也仅仅是过了一瞬罢了。
该怎么对付外界的真鬼呢？
卫灵想破头也没有想到用得上的办法。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在打算放弃时，她发现有一道杂乱无序的光点快速飘向精神世界之外，加入附着在精神壁垒外的那个东西中。
而后，卫灵感觉精神世界……哦不，不止精神世界，是她全身都被添加了某种概念。
“这是什么？”
卫灵用尽想法在精神世界中还原那道未知信息的痕迹，最终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91真鬼之力#*＆π……］
还原的内容中仍然存在很多杂乱无序的乱码，但命名却很有意思。
“真鬼之力……莫非可以拥有真鬼的力量？。”
回到现实中，只是过去几个念头流逝的时间而已，狸猫又一次挡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紧盯着卫灵，嘴里不断咀嚼着骨头渣滓，时不时有鲜红的血液从其嘴角溅落至地上。
咀嚼了两下，它将口中的碎物吞咽下去然后呼出一口热气，遇冷液化在空气中形成了一片水雾将自身笼罩。
卫灵身形瞬间暴退数十米，她不敢小瞧任何一只真鬼，更别说是眼前这只明显脱离街上那些初始真鬼的存在。
狸猫真鬼扭动着小短腿从水雾中走出，它身上黄色的部分像一层颜料脱落露出了蓝色的毛发。
“眼前的生物原地爆炸！”
话音落下，一包烈性炸药凭空出现在狸猫真鬼体内，然后轰的一声狸猫的肚子膨胀了一下，接着炸裂开来化作漫天血雨。
但很快溅在四处的血水和碎块消失，不到一个呼吸时间它的肚子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见此一幕，卫灵不惊反喜。
“真鬼之力竟然是让我的攻击手段具备了和真鬼一样的破防效果，太强了！”
要知道刚才这个炸弹也是她随意一个念头想出来的，与之前同样随意念头具现出来“无坚不摧”的宝剑对比……根本没有对比的必要。
“大半身体毁灭也无法杀死它，看来守则上是对的，空间实体的毁灭无法赋予它们死亡，还是得想办法……收容！”
“既然官方连真鬼守则都能研究出来，那么肯定也有方法收容吧？要写出那种东西没有长年累月的研究、花费数以亿计的财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正这样想着，她猛的回头发现自己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一只人形的小绵羊。
它用无神的双眼注视着卫灵，张开口器，嘴角扯到太阳穴的位置露出了一个开心灿烂的笑容。
